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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喜劇 第六章
作者:寄秋
  他們算不算一對戀人呢?

  她自問。

  在一群學生的起哄下,風夕霧被迫承認季靳是她的男朋友,并玩笑地在他唇上一啄以取信大家,免得他們興致高昂的追問不休。

  輕輕的一吻在國際上算是無傷大雅的禮儀,見面一個擁抱碰碰嘴稀松平常,不會有人在意地當一回事。

  至少在她看來是個簡單不過的動作罷了,滿足一下他們愛鬧愛玩的個性,別纏著她問東問西,盡出怪招地想考倒她。

  可是她怎么也沒想到她的唇才剛一離開他,一只強悍的手繞過她的后腰一施壓,來不及后退的身子落入他那溫熱的胸膛中。

  沒讓她有反應的空間,柔軟的唇瓣往下壓,嚇得她連忙張口一訝,那張狂的舌毫無節制的入侵,攻得她沒有反擊能力。

  在法國住了好些年,她第一次領教法式長吻的影響力,腳麻唇也麻地差點窒息,還被人笑長了兩根香腸。

  從那次激烈的熱吻后,兩人越走越近似一對交往中的情侶,有時他會來到她的花圃幫忙除除草,有時她會在路上和他不期而遇的聊聊天,手牽手的避開人多的地方偷個小吻。

  他們到底是不是情人她不知情,但是她喜歡有他相伴的日子,她覺得全天下的幸福都飛到她身邊,讓她忍不住眉飛色舞。

  「笑什么?」看著她嘴角溢滿的笑,季靳的心平靜得像藍色的多瑙河。

  「嗄?我有在笑嗎?」撫撫自己的臉,風夕霧絲毫沒察覺自己的笑意。

  真是迷糊,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瞧妳揚起的嘴有半個弦月高,還沒發覺嗎?」

  「。≌娴囊!我好象有點得意忘形了。」粉舌輕吐,勾得他下腹一緊。

  「別隨便在男人面前吐舌頭,妳會被吃得尸骨無存。」尤其是她可口得像一道香濃的蛋糕,讓人想含在口里化入肚內。

  「為什么?」她的身上沒有灑上香料,不像令人垂涎的極致料理。

  看了她一眼,他的大掌松了又握緊!敢矮F是男人的代名詞,他們的獸性凌駕理性!

  「也包括你嗎?」她以戲謔的語氣問,純粹是玩笑性質。

  誰知季靳竟認真的握住她的手回道:「也包括我。」

  霎時她臉一紅的不知該說什么,表情局促地由眼縫下偷睨他,口干舌燥的感覺全身在發燙。

  他不是當真的吧!她知道自己美則美矣卻沒什么「份量」,不是會引起男人感官沖動的那一型,他們嫌她過于單薄,抱起來沒什么肉。

  像顧其憂的身材就好得教人羨慕,上圍雄偉幾乎買不到合適的尺寸,和她的娃娃罩杯一比,她簡直潰不成軍,不被說成用飄的女鬼就算慶幸了。

  「妳剛才說什么得意忘形,那是件好笑的事嗎?」他刻意避開敏感話題,不讓兩人的體溫都升高。

  季靳的問話讓風夕霧又想起先前的事,兩頰微紅顯得不自在,眼神飄忽地不敢看他。

  「能不能不問,事關個人隱私。」她極力振作穩住呼吸,不教他看出端倪。

  「如果和我有關就不算隱私,妳不想我停下來吻妳吧!」雖然他非常樂意順應淑女的要求。

  車在風中飛馳,單手握方向盤的季靳技術熟練的行駛于下山的道路,與風競速毫不遜色,看不出來車子正行走在蜿蜒的山路上,平穩得有如車處平地。

  鎮上有個小型的單窗口郵局,平時會收收國內的郵件或方便居民提存,若有包裹待送則集中在每個星期的二、四日收件,不轉寄航空信件。

  因為郵政人員的語言能力普遍不足,三個承辦員加上一個分局長只能拼湊出幾個單字,真要他們把蝌蚪文地址念一遍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徒惹笑話罷了。

  因此每當有國外的來信時,山下的總局會先請人辨識一番再翻成中文,然后由專送限時信和航空信的郵差送上來。

  同理可證,她要回信也一樣要下山走一趟,適逢星期五不會再有郵差上山,而她不想等到下個星期二再把手上的信寄出。

  可是她不會開車怎么辦?

  這時名義上的男朋友拿了串車鑰匙來為她效勞,一路護送不讓她騎著單車嚇死路人,不怎么可靠的煞車還處于待修階段。

  車是保羅神父的,不過神父開拉風的吉普車是不是有點過份?!他污了多少居民的捐獻金?

  「。 癸L夕霧因他說要吻她不好意思的捂住嘴,一抹霞色在她嫩白的臉上特別明顯,也嬌艷得令人想一口吞了她。

  「妳知道小周末上山的人潮并不多,妳需要觀眾鼓掌叫好嗎?」他取笑地捏捏她手心,傳達掌中的熱力。

  對的時候遇到對的人會讓人意志決堤,向來不愛與人交談的季靳在遇上她之后,他這幾天開口的次數是一年的總和,而且不吝惜的長句接著長句。

  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會這么在意一個人,連尋找母親的事都能一延再延,不像先前急切的想知道答案,光看夕霧柔柔的笑臉他一天的感覺就會很輕松,不會有任何壓力。

  迫不及待是他睜開眼的心情寫照,他會不自覺地出現她必經之路,幫她牽牽車、除除雜草,感受時光飛逝的快速。

  她是個很好的伴,好得他不想離開她,談天說地不覺乏味。

  「哎呀!你也威脅人,我外公說你冷冷的,不是好相處的對象!雇夤隽撕脦讉軟釘子,直說這個人不可取。

  其實她心里好笑得很,兩人的個性都有不愛說話的缺陷,一個嚴肅一個冷漠,半斤八兩外公討不到便宜很正常。

  「因人而異,妳不要故意轉移話題!拱岢霾黄堁孕Φ拈L輩也沒用,這張擋箭牌不在面前。

  「噢!被你看穿了。」真掃興,她不能裝傻了。

  她輕吐了舌,想起他的警告連忙一縮,不再讓舌尖頑皮的滑出唇瓣。

  怕他吻她也怕自己把持不住,她越來越不能控制飛向他的心,愛情悄悄的生根發芽,有蓬勃發展的趨勢。

  「別裝可愛,妳不是十七歲的小女生!顾⒉蝗缤獗斫o人的感覺真的那么單純無邪。

  越和她相處越發覺她是一座蘊藏豐富的寶山,挖掘再深仍發現一身自然散發的光輝,集結智能與知性,不露鋒芒地守著淡雅的品性。

  她不是那種會突顯個人魅力的人,但是身處人群中輕易地為人所注目,不爭不忮的清淡反而亮麗,污濁中獨留一抹白。

  為她心動的季靳不想抗拒她所散發的強大吸引力,他知道茫茫人海中總有一個命定之人,而他找到了。

  她是一洼心田,栽種了他無根的心,讓他眷戀,讓他依附,讓他感到溫馨,慢慢地棲息不再隨風飄流,她安定了他流浪的靈魂。

  「但是我曾經十七歲,這點你不能否認吧!」她希望停止成長的年紀。

  她的童年并不快樂,可她有父母在身邊。

  眉尾一挑,鏡片后的眸光閃著興味!笂呄M冶乒﹩?」

  他的唇并沒有笑,但低冷的嗓音如一道流泉滑過,讓人感覺他笑得邪氣,笑得心存不軌。

  「你……」輕瞋了一眼,風夕霧裝不出兇惡地只好棄械投降!肝艺f出來你不準笑喔!不然我也會翻臉!

  她還沒說,他已經失笑了,很淡很輕,卻已足以令她心跳停止,一時間那招架不住的愛意涌上心頭,充斥在她蒼冷的身軀。

  原來愛一個人是這么簡單,只需要一秒鐘就讓她沉淪。

  「我在等著!顾粫屗娱_。

  忽然間,她緊張了,唇瓣微顫的問出心底的話,「我們算不算一對戀人呢?」

  嘎吱一聲,急速行駛的吉普車因她的話而猛然停止,前傾的身子因安全帶的反彈力量一個向前又拉回,嚇得她心臟緊縮地抽了一下。

  還沒來得及問明發生什么事,溫熱的唇已吞食她的聲音,像是懲罰她說錯話似的用力吸吮,幾乎要將她體內的空氣抽光。

  久久、久久之后,她才感到一陣輕疼由舌尖傳來,他咬了她。

  「我們算不算一對戀人呢?」他反問。

  渾身虛弱的她用飄遠的氣音說道:「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這個答案令他肌肉繃緊,隱隱流露出一絲鷙冷的寒意。

  「如果我知道的話就不用問你了。」她心里想說的是--我根本不想問,是你逼我的。

  季靳又吻她,但是這次是綿長而溫柔的,帶著絲絲扣心的情意。

  「我不會吻我不喜歡的女人!馆p撫著她的唇,他的聲音輕輕地鉆進她的心。

  「你說過男人是野獸,獸性勝過理性!鼓腥艘矔粣鄣呐松洗玻粸樾褂。

  「哼!雞蛋里挑骨頭!共粷M的一嗤,他取下平光眼鏡逼近她。

  本想教他開車別擋住人家的路的風夕霧一接觸到他的眼神,立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的癡望著他,魂魄似乎被吸入兩潭幽黑的湖眸中,她無法呼救地任自己沉溺其中。

  好深好沉的眼呀!踩不到底地一直往下沉,她在他的眼里看到自己。

  一個戀愛中的女人。

  「妳說我們是不是一對戀人?」引誘著,他的聲音中充滿曉性的誘惑。

  「是的,我們是一對戀人。」她不由自主的回答,好象這是唯一的答案。

  「說愛我!顾茇澬模械乃。

  「我愛你!挂凰查g,她竟覺得輕松了許多,臉上多了桃紅的顏色。

  「很好,不許再懷疑我,我是真心的想與妳交往!顾鲃菀魃涎坨R,不想招惹其它的桃花。

  「等一下,讓我再看一眼嘛!你這么漂亮的眼遮起來多可惜!顾焓謸崦崦赖哪槪刀仕慕廾趾谟珠L,像兩把扇子。

  「不要說我漂亮,這對男人而言是種侮辱!惯@張過份美麗的臉讓他吃了不少苦,也磨硬了拳頭。

  她故意淘氣的捧著他的臉東蹭西蹭。「我恨你。」

  「恨我?」他的心微抽了一下,眼神黯沉有一絲受傷。

  「因為你比我好看,身材高挑又充滿匱性的中性美,我不滿意一個男人居然長得比女人美,我不平衡!顾圆缓匏龝y過。

  「夕、霧--」季靳面一沉的將手繞到她頸后,牙床磨動的聲響清楚的傳到她耳中。

  「呃,大爺不會是要殺人滅口吧!你應該找個人煙罕至的地點才方便行兇。」她的心越跳越快,像要蹦出胸口。

  「閉嘴!箍蓯旱男∨,居然敢嚇他。

  「我可不可以有死前遺言?」她笑著圈住他的脖子,兩手交叉置于他背后。

  她的心情是飛揚的,快樂地想飛上天空唱歌。

  「不可以!顾男淖內彳浟,只想寵她。

  「暴君。」

  「謝謝。」

  這人真是……無賴。「那你要不要吻我?」

  「好!顾卮鸬煤茼槨

  「好?」可是他的表情很嚴肅,一點也不像非常高興的樣子。

  不過當她一接受他的吻后,她才發現他不是燃不起火花的大木炭,而是全身滾燙的大火爐,燒得她全身著火,一發不可收拾。

  她終于明白他為何臉色穆然了,因為他正極力忍受非人的折磨,只要有一點點火星就會將他引爆。

  他要她,他的身體如此說道。

  熾熱的吻撩撥著兩人的欲望,高漲不退的足以引起森林大火,外表冷漠的季靳有著將人燒成灰燼的熱情,將她重重包圍。

  風的聲音阻止不了他探入她衣服的手,濕潤的唇離開那兩片嬌潤的艷紅,轉移目標的吻上白玉耳垂,順著纖柔線條勾纏舔吮。

  火,是可怕的,如果未加以控制。

  「喂!大白天在馬路上卿卿我我可不怎么得體喔!不如到我們民宿休息一下……。∈悄?!」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又是她。

  怎么會是她?

  為什么竟然是她?!

  滿臉憤怒的顧其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赤目眼凸地瞪著交纏親昵的情侶,不愿接受眼見事實地燃起一把怒火,恨不得將風夕霧這死敵燒得面目全非。

  看得出來衣衫不整的兩人正在做無恥的勾當,大馬路上迫不及待地想上演兒童不宜的畫面,無視來來往往車輛眼紅的喇叭聲。

  載著一車的食物準備應付假日上山的人潮,過午后沒課的她原本想邀美麗的房客下山一游,趁這個機會好好培養培養一下感情,她實在不想錯過如此美好的對象。

  誰知她遍尋不著的男人居然會在這么難堪的情形碰見,看到他的手在她最痛恨的女人身上撫摸,十分投入地握住小籠包似胸部輕輕揉搓。

  真是氣死人了,他要真那么缺女人為什么不找她,他該知道她隨時都樂意被他占據,一夜到天明也奉陪到底。

  可是他卻無視她大膽的勾引表示沒興趣,她幾次的暗示和投懷送抱反招來他的不悅,他對她未免太不公乎了,同樣是女人她怎么可能引不起他的注意,起碼她的身材比那根竹竿好太多了。

  「風夕霧,妳為什么搶我的男人?」為什么是她,為什么是她,為什么總是她?!

  好恨呀!

  「我搶你的男人?」好怪的開場白,這顧其憂似乎總喜歡怪她「搶」她的東西。

  她考第一名,她說她搶了她的第一名,她第一個進教室,她也說她搶了她的第一個,她個子矮坐第一排,她一樣不高興地說她搶了她的位子,但高個子的她原本該坐后排。

  諸如此類的事不勝枚舉,不管她做什么她一律不滿意,老是氣呼呼地指責她是故意的,說她裝模作樣要讓她好看。

  天知道她根本無意與她作對,每次都是她先挑起事端,而她只是不予響應轉頭離開罷了,這她也有意見?

  「用不著裝無辜,我早就看透妳偽善又卑鄙的本性,每次我喜歡的東西妳就想搶,搶到手又當垃圾扔掉,妳到底要不要臉?!」

  「我……」她沒有裝,她的臉本來就小,怎么看都很無辜。

  「妳不要開口狡辯,我一聽妳的聲音就討厭,只會扮柔弱裝嬌羞的勾引男人,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瞧不起人,妳不覺得自己很賤嗎?」

  「妳……」誤會了,她沒那個意思。

  可是風夕霧的輕音沒她的剽悍,輕而易舉被一連串連珠炮的吼聲蓋過去,她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聲地硬ㄍㄧㄥ著,看起來像是忍住傷心的淚水不讓它滑落。

  如果常年面對一個無理取鬧的朋友,而被罵的人又沒什么脾氣時,她們的情形就像現在一樣,一個越罵越起勁不肯罷休,一個低頭不語讓人以為她在哭,其實在偷笑。

  說實在的,風夕霧已經很習慣顧其憂三不五時的獅子吼,哪天沒聽她扯開喉嚨練發音還真是挺怪的,好象山也跟著她一起靜止了。

  她非常羨慕她的活力,以前外婆還活著的時候常說她有被虐待狂,人家越欺負她越開心,當是游戲地讓人家氣得直跳腳。

  「妳要發浪為什么不滾回法國去,那里才是妳的家,我們這個窮鄉僻壤的小地方容不下妳這尊大佛,妳回去呀,回去當妳富家女……」

  一提到法國,風夕霧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體溫驟降地冷了手心,她心的傷口在遙遠的海的那一邊。

  「妳說夠了沒?」冷冷的男音驀然截斷顧其憂的話。

  「當然不夠,你不知道她這個人多虛偽,多會做表面功夫,明明驕傲得不把別人看在眼里,可是每次都虛情假意地把人耍著玩,好彰顯她比我們這些鄉下人高一等……」

  不懂看人臉色的顧其憂一逮到機會就大書特書,完全忘卻為人師表的她不該口出惡言,惡意的攻擊全鎮公認最好脾氣的女孩。

  積了一肚子的不滿她可以一說再說絕不跳針,全然沒發現上衣敞開的季靳臉色有多難看,冷目橫視的將手指收攏成拳。

  要不是他不打女人,那張不知收斂的闊嘴八成已經歪了,沒辦法再編派是非,數落他人的不是。

  「妳的意思是我也瞧不起妳咯!」衣襟微敞,他不戴眼鏡的俊顏顯得狂野而性感。

  怔了一下,顧其憂膚色深的臉頰驟然一紅!肝摇,我不是說你啦!」

  難得她也有臉紅的一刻,聲音特別嬌羞地不敢看他迷人的臉,怕無保留露出迷戀嬌態。

  「我來自紐約也不是本地人,是不是我也該滾回去,省得礙了妳的眼?!」冷眸森幽,沉郁的讓人打心底發寒。

  形似女子的季靳有著令人動心的絕色容顏,背影優雅身形柔美,彈琴的姿態有如洛神拂箏,模樣艷絕地總讓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酒客陶醉不已,心存邪念想伸出咸豬手占點便宜。

  不過在維也納森林里,這些患大頭癥的客人沒一個如愿,才一靠近他就感覺一陣冷風襲來,冷不防地打個哆嗦由腳底涼到背脊,那兩道幽深的眸光,竟像鎖住喉嚨,氣上不來地酒醒大半。

  十有八九在接觸到他散發著凍人的氣息后會不由自主的打退堂鼓,退而求其次地只敢遠觀不敢褻玩,酒一杯接一杯聊慰受創的心靈,沒幾人真的敢挑戰他的底線。

  就連一向逗得酷酒保哇哇大叫的侍者也沒膽招惹他,每回走過他身邊都得屏住氣息,就怕他冷冷的一瞪會嚇得他手發抖,不小心把酒灑在客人身上。

  可見他的寒度有多低,季靳對人的態度絕對不會太客氣,甚至可以說凍死人的程度,只有粗線條的顧家母女感受不到他由里而外散發的冷意,熱臉硬貼地想感化他。

  「呃,這個……你跟她不一樣啦!紐約是個大城市嘛!我們非常歡迎你來玩!苟际撬玻『λ铧c說錯話。

  不檢討自身的顧其憂又把過錯怪到風夕霧身上,怒目狠瞪認為自己被她帶衰,然后一回頭又帶著夢幻式的迷戀笑容,注視那張舉世無雙的美麗面容。

  對個自愿留在這個小鎮沒往大都市發展的人來說,她的兩極化表現猶如社會的縮影,功利而不切實際,先將自己置于眾人之前,沒有自知之明,看不出人家緊扣的十指始終沒放開。

  「有什么不一樣,因為我是付錢爽快的客人嗎?」也許他該換地方住了。

  聽他把她形容得十分市儈,顧其憂的自尊小小地刺傷了一下!肝覜]看錢那么重,你干么說話羞辱人!

  「那妳辱罵我女友時有沒有考慮言語傷人,就準妳侮辱人,不許人家說妳一二嗎?」未免天真得過了頭,天下沒有只燒一面的柴火。

  「那是她本身惹人厭又做作,每天閑來無事只會種花……」咦,等等,他剛說了什么?「你說她是你的女朋友?!」

  高八度的驚叫聲讓落石振動,鳥兒驚嚇得高飛。

  「我沒有閑來無事只會種花,我十分用心地想培育出香味獨特的新品種!乖瓉硭床粦T的是她的隨性而為,不必為生計煩憂。

  「妳閉嘴,我問的不是妳!篃┧廊肆耍瑳]看見她在生氣嗎?

  風夕霧低笑地看了看季靳,小指輕摳他的掌心不希望他發火,得饒人處且饒人,能不計較就別為難人,同在一個鎮上生活就是一種福份。

  有緣才能結仇呀!不然一千兩百多個居民她不去恨只單找上她。

  「阿靳先生,你是不是被她騙了?她家里很有錢很有錢,有錢到爆了,你千萬不要相信她只是一個很窮的花農,她總有一天會拋棄你回到法國,當她非常有錢的繼承人……」他們在笑什么?

  阿靳先生?風夕霧的眼睛彎成下弦月,為這個稱謂莞爾不已。

  有錢的繼承人?!嘴角上揚的季靳忽然了解她為什么會容忍如此粗鄙的羞辱,民宿老板的女兒只是個沒有城府的丑角,頭腦單純的只會單向思考。

  甚至他懷疑她有沒有思考能力都是個問題,坦白直率沒有心機,心性如同孩子想什么說什么,一張嘴厲害卻毫無殺傷力。

  也就是燈下的老鼠,影大身小,不具威脅性。

  「很不巧的,我剛好是那種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她越有錢我越是喜歡她!巩斔槐菊浀恼f著時,真的沒人會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

  「嗄?!」哪A按呢?她是不是倒幫敵人一把?!

  顧其憂的表情很爆笑,像是不敢相信他是吃軟飯的人,又非常懊惱自己不是大地主的女兒,不然她就可以用錢買到他。

  咬牙切齒呀!她怎么那么笨,替人搭橋。

  「妳不曉得現在的男人都想減少三十年的奮斗嗎?有便宜好占又何必裝清高,誰不想要人財兩得?!」雖然他只要人不需要隨其而來的附加條件。

  父親的自殺讓他領悟到人事無常,早在紐約于酒吧工作時他便利用休息時間買期貨、玩股票,跟著開盤指數買進賣出,成果頗豐。

  拜生長的環境所賜,從小接觸商業的他比一般人更明白爾虞我詐的商場變化莫測,他憑著準確的判斷力在股市進出,很快的累積出一定的財富。

  和排名富士比十大富商來說,他的小小成就只能算是中庸,買座小島養幾個土人還綽綽有余,雖然擠不上排行榜前一百名,但是足夠一生不愁吃穿。

  在小酒館彈琴是因為人情,且剛好他又心生驛動想到臺灣,因此才接受Kin的邀約。

  幸好他來了,不然他就不會遇上他愛的女人……

  愛?!

  看著抿唇偷笑的頑皮鬼,他心底的冷墻塌了,原來他還有愛人的能力,沒有隨父親的死而消失。

  「你……你不要這么想啦!男人要有志氣不然會被人家笑!箚瑁∷腘arcissus次初戀不要再夭折了,她想要有個男人疼啦!

  「笑貧不笑娼已經是社會的病態,妳能扭轉世人嫌貧愛富的觀念嗎?」如雨后春筍的牛郎店一間接著一間開,道德在哪里。

  女人喊著性解放,錢解放到男人的口袋里,只為一夜春宵。

  「那……」顧其憂別扭的扭扭指頭,不想輸的心態抬頭。「我家有一間民宿,我銀行里五萬六千零八十五塊,你來追我好不好?」

  差點笑出聲的風夕霧靠在季靳肩上笑得抖動雙肩,細碎的嗚聲由捂住的嘴巴不小心流出。

  「妳比她有錢嗎?」

  當然……沒有。顧其憂很哀怨的咬著唇,看著剛逝去的戀情載著他的「金主」重新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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