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醫師診察之后發現,剪刀除了大腿、臂膀的刀傷外,全身傷痕累累;最嚴重的是,臉上
一條由右臉橫掃向耳際的割傷,皮開肉綻,觸目驚心,當下就把剪刀推進了手術房。老虎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后腦勺腫了一個大包,傷勢嚴重,立刻被送進了加護病房。梁霞幸運的只是受了一點驚嚇并無大礙,休息兩天就好了。在她的堅持下,醫師同意由她來照顧剪刀,小周則自愿負起看護老虎的任務。
在他們無微不至的照拂之下,一個月后,剪刀和老虎都能出院了。
一輪明月,靜悄悄地、慢吞吞地升了上來,嵌在鑲滿星鉆的黑幕中。
皎潔的月華下,一望無際的平原上,一對璧人相依相偎。
“你在想什么?”剪刀拂去梁霞臉上的發絲,輕柔地詢問。
“我在想那時被關在工寮的日子里,每天,我總是隔著窗欞望見天上千古不變的明月,直到天亮。可是好像怎么看,都沒有月圓的時候!绷合佳鐾强眨闹懈锌f千。“你晚上不睡覺,身體怎么受得了?”
“夜里除了崗哨,大部分的人都睡了,我怕有人會來偷襲,所以我都不敢躺下。”想起一個多月前的遭遇,梁霞仍是余悸猶存!靶液酶鹭S白天都在,我才能好好補眠。”“他都已經遭天遣了,你還提他干嘛?”像是察覺到她的驚恐,剪刀兜住她顫抖的身軀,給她一個安心的擁抱。
“我能保節,這都要歸功于他;若不是他想出的毒計,恐怕我一被抓走,就被他們‘炒大鍋菜’了!绷合颊麖埬樎裨谒駥嵉男靥爬,微弱地出聲。
“這么說來我還得感謝他嘍?”剪刀打趣地說道。
“是。∧悄隳?那段時間你在想什么?”梁霞抬起頭,好奇寶寶又來了!爱斎皇窃谙朐撛趺淳饶愠鰜。”他輕點著她的鼻頭,一副“這還用問”的表恰!熬瓦@樣?”
“當然不只這樣。我說過要保護你,而這一切苦難卻都是因我而起,所以我很自責。”剪刀 低下頭,和她親昵地額貼額。
“不!不是因為你。最早也是因為要救我弟弟,你才和葛豐結下梁子,所以我才是禍端! 聽到他把一切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梁霞急著反駁。
“不管是為了什么,現在都雨過天晴了。”朗笑一聲,剪刀拉著她坐在綠意盎然的草地上!笆前!我還以為我們逃不過這一劫咧!”小心翼翼地避開他手臂上的傷處,梁霞偏過頭輕吻著他的臉頰!敖酉聛砟兀俊
“其實我在知道葛豐把你擄走的時候,就已經規劃好了!奔舻渡髦氐乜紤]過,他早有脫離黑道的念頭,而且一步步地朝著這個方向走;這次的事件,只不過是讓他的理想加速進行罷了!拔覜Q定等把你救回來之后,就金盆洗手,帶著你遠離這塊土地,不再混跡江湖!薄皦摹边@樣的答覆梁霞覺得有點意外,如果這一切都是為了她,那她該如何回報他的盛情?“我在病床上想了很多。為了岳父大人的休養生息著想,我想你不會反對我選擇南太平洋氣候宜人的澳洲,作為我們開始新生活的樂土吧?當然我不會把梁焱獨留在臺灣,我可以 透過管道,幫小舅于申請到一流學府的入學許可。”
“唉!什么岳丈、小舅子?誰跟誰要結婚啦?”梁霞嬌嗔地嘆口氣,故作深宮怨婦狀。女人還真是會記仇!剪刀可想而知當初他說不能給與她名分時,對她的打擊有多大。不過沒關系,三天前他已經瞞著她,在各大幫派的面前舉行隆重的儀式,正式宣布退隱的消息,并解散縱貫線幫;現在的他,可以堂堂正正、無后顧之憂地迎娶她當妻子了。從衣袋里掏出個小絲絨盒,剪刀將它送至佳人面前。
一枚白金鉆戒在月光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輝。“你就像戒面上的這顆‘石頭’,?宋疫@把剪刀!薄澳恪彼龔埓笞彀,杏眼圓睜,看著他為她套上戒指。
“你愿意跟著我遠走高飛?愿意嫁給我嗎?”看她一臉呆愣的樣子,一定是感動得說不出話 來,剪刀體貼地托住她的下巴,幫她合上唇瓣。
“我愿意!我當然愿意!”
朱紅的柔唇主動湊上前去,軟化鋼毅的唇線,屬于他們的美好未來,才剛剛開始呢……不遠的大樹底下,站著兩個身高差不多,同樣俊逸帥氣的男子。
風聲將戀人的情話,一字不漏地傳進他們耳中。
“好嗯心喔!什么‘石頭’克‘剪刀’?哪天要是蹦出個‘布’來,不把‘石頭’給包走了?!”嘻皮笑臉的灰衣男子抖落一身的“雞母皮”,相當的不以為然;照他說,大哥應該多練 習一下甜言蜜語。
面無表情的白衣男子涼涼地開口說道:“你別忘了,‘剪刀’會把‘布’給碎尸萬段!薄拔!以后我們兩個就是搭檔了,你能不能不要吐我的槽?”灰衣男子不滿地嘟嚷著。白衣男子不答腔,默默轉身離去。
“你去哪里啊?”草坪上那對男女正吻得難分難解,灰衣男子目不轉睛地監視著。“好戲才 要開始呢!”
“婚禮還有很多事要忙,我沒空陪你當偷窺狂!
“對喔!這或許是我們能為老大效力的最后一次機會了。”想到多年的兄弟“見色忘友”……不對,是找到幸福才對;不管怎么說,分離在所難免,離愁壓得心頭沉甸甸的,他怎么也 笑不出來。
“走吧!我請你喝兩杯!”白衣男子了然地拍拍灰衣男子的肩頭,愁眉苦臉太不適合擺在那 張俊臉上了。
“遵命!新任的縱貫企業董事長!”灰衣男子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模樣,換他摟住白衣男子的 肩膀。
“周伯文!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碰我!”白衣男子豁地甩開肩上那只手,又急又怒地快 步疾行。
“這么小氣!碰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小周低著頭念念有詞,一抬頭,白色的身影已經離他有一段距離了,他邊跑邊喊:“喂!喂!老虎,你別跑哇!你不是要請我喝酒嗎?你想去 哪一家gay pub?”
老虎聽到小周由遠而近的呼叫聲,連忙聚氣凝神,疾步逃離現場。
開玩笑!他才不要被那個嘻皮笑臉的變態追上呢!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