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完名,梁霞跟隨著一群小姐在休息室看電視、閑聊,等著廣播喊人上臺。漸漸地,偌大的休息室只剩下小貓兩、三只;好不容易才叫到她的名字,梁霞不敢怠慢,趕緊跑到大廳柜臺 前,陳經理正在集合被點到名的小姐。
趁著等人的空檔,他叫喚住梁霞:“你才剛來,沒有客人點臺是正常的,我先安排你跟一些業績較好的小姐一起上臺,她們各有各的專長,你要多看多學,學著怎么抓客,讓客人就像吸了毒一樣,非找你不可。”梁霞點點頭,表示聽進去了。
陳經理看看小姐們,數數人頭;嗯,很好,九個小姐都到齊了。
“燕子,是‘剪刀哥’來了!
帶臺的干部在客人坐定之后,會先去打招呼,詢問是否要叫熟識的小姐,否則就由干部們從談吐、衣著上來判定適合找哪一類小姐上臺。這個工作很重要,若配錯了,小姐被刷臺事小,有的客人還會從此不再光顧,甚至對外放話說店里招待不周。而被客人點到名的小姐,干
部們有義務先告知是哪一位貴客臨門,以免發生坐錯臺的大紕漏,那可是會讓專程來捧場的 客人非常非常的不爽,訐譙到了極點。
“好了,上臺了!标惤浝眍I著她們到大包廂。
“剪刀哥!”燕子一進門就率先坐在中央那名男子的身邊,親密地挽著他的手臂。“你好幾 天沒來了,我好想你喔!”
男子剃個小平頭,有著國字臉,濃眉大眼,虎視鷹瞬;他全身散發出王者般威嚴的氣勢,嚇 得梁霞不敢直視。
其余的小姐們在陳經理的安排下,一男一女的穿插入座。
陳經理待了一會兒,確定現場沒有問題之后,就離去了,留給小姐們盡情發揮的空間。梁霞身邊坐的是一名年輕男子,瘦瘦的,不是很高的樣子,一臉斯文;黑框眼鏡后,一雙利
眼刻意隱藏著精光,不讓人察覺,看似無害。她知道陳經理是特意安排的,因為除了那個什
么“剪刀、石頭、布”的,滿室的“小兄弟”,就數身邊這個人最順眼,只穿普通的T恤、
牛仔褲。不像其他人,不是背心就是花襯衫,嚼著檳榔,有的還露出刺青,擺明了一副流氓 樣。
為此,梁霞不由得感激陳經理的一片好意。
“您好!我是Sable,請問大哥貴姓?”梁霞學其他小姐,拿起酒杯對著身邊的男子。“我姓周。”男子不 嗦,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飲盡。
“周大哥,”梁霞甜甜地喊了一聲,啜飲了一口金黃色的汁液!澳任乙幌。”男子不置可否。
小姐上臺教戰守則第一條:先報大名,再問對方姓氏。
小姐上臺教戰守則第二條:以同樣的方式,打通關。
梁霞就這么跟全場的男士們一一敬酒。
“喂!你養魚啊?很不給面子哦?”一名酒客對于梁霞只是淺嘗、沒有干杯的行為略有微詞 。
“剪刀哥,Sable才剛來上班,別把她灌醉了!毖嘧右蕾嗽诩舻渡砼,軟語呢喃!芭叮啃聛淼耐瑢W。俊奔舻栋绷艘谎,這種借此哄抬身價的女人他見多了。他也不點破
,等著看她露出馬腳。
“是!還是第一次上臺咧!”
“行了,既然人家把‘初夜權’奉獻給我們兄弟,那就不要為難她了。”在剪刀的曖昧示意 下,大家才肯放她一馬。
果真人不可貌相,梁霞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冷峻的男人竟然會幫她說話,讓她對他也就不再 那么恐懼。
待每位小姐都打過通關之后,才結束全場此起彼落的敬酒聲。
小姐們這會兒才要開始施展個人本領,盡力接待身邊的男人,以期得到歡心,這樣下次就還 有“再見”的機會。
劃拳聲,勸酒聲,聲聲入耳。
惟有梁霞和小周這一對,安靜無聲。
“我們來劃拳吧?”姓周的男子打破沉默。
“對不起,周哥,我不會!绷合紘肃橹f出事實。
“沒關系,你是第一次出來上班,不會就算了,我們來聊聊天好了!蹦凶雍挽愕匾恍Α! 我叫周伯文,你還是叫我小周就好了!
梁霞只是笑,沒有回話。
坐在首位,一派閑適、傭懶的男子把燕子擁在懷中,無意識地掃瞄左右,不經意地瞥見梁霞
巧笑倩兮的模樣,一時怦然心動!喃道:“便宜了那小子!”
“你說什么?什么便宜?”燕子抬起頭來,身子仍黏在他身上。
“我說,百貨公司正在打折,好便宜。”他隨便敷衍了事。
“那你陪我去逛逛嘛!”燕子撒嬌地拉著他的手臂輕搖。
“我哪有那么多時間!备浣郑克植皇恰鞍⒋饐豳殴塘Α,秀逗了。想拉他當冤大頭 ?省省吧!
燕子一臉悻悻然,看來想從他身上多撈一點油水,是不太可能的事了。
是誰說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一大堆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是她燕子偏偏就喜歡
“大哥”型的男人,好威風喔!只可惜剪刀哥長得太抱歉了,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擄獲某
位長得像木村拓哉,還是言承旭一樣帥的大哥的心。到時候,她就是大哥的女人了!“Ou!Ho——Ho——Ho!”燕子沉浸在自個兒的幻想里,得意地怪笑。
奇怪!他不是拒絕她了嗎?剪刀不解燕子干嘛發出“白鳥麗子”式的笑聲,聽得人毛骨悚然 。
恐怖……恐怖喔!
另一邊,聽了周伯文自我介紹的梁霞,想到了一字之差的武俠小說人物,淺淺一笑!霸趺?我的名字有什么不對勁嗎?”
“不是,我只是想到‘周伯通’!
“你也愛看武俠小說嗎?”周伯文隨口問問,只當她是從連續劇里得知的,不以為她真的看 過原著。
“金庸的作品我都看過,我還很喜歡看倪匡的科幻小說!绷合歼未沾染上風塵,一派天真 爛漫。
“真的?”周伯文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巧遇知音,大喜過望!澳悄呖锵盗,你最喜歡哪一 本?《老貓》?《地圖》?”
梁霞搖搖頭:“我喜歡《玩具》、《雨花臺石》,和描寫原振俠傳奇的《血咒》、《寶狐》 、《奇緣》!
“哦?看來你偏好原振俠比衛斯理多些嘍?”
“一個是有才貌兼具的美眷、一個還是黃金單身漢,我當然不會自找麻煩,去招惹有婦之夫 !
什么理由都聽過,就是沒聽過這種歪理。小周咧嘴一笑,雖然這個小妞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不過這一夜,想來不會太無趣才是。
兩個志同道合的人湊在一塊兒,那真是可以聊個三天三夜也不會累。
從《射雕英雄傳》談到《真空密室之迷》,從歐陽鋒牽扯出揚州瘋丐金二,還把黃蓉請出來 和白素較勁……
興之所至,欲罷不能。
看著他們談得盡興,冷眼旁觀的男子終于沉不住氣了。
“筱楓,”剪刀叫喚坐在另一邊的小姐!皫游戲大家一起玩玩吧?”筱楓是這家店最會帶動熱鬧氣氛的小姐,玩起來跟個小瘋子沒兩樣,號稱“鬼點子制造機”
。
“好。〖舻陡,我們來玩團體劃拳。”說到玩,筱楓有滿肚子的餿主意,馬上提出一項名 目。
“好,你先說明一下游戲規則!边@個好,不怕打不斷那兩人的興致。不知怎地,他就是看 不順眼他們說說笑笑的樣子。
礙眼……實在礙眼極了!
可沒道理。⌒≈芤幌蚓驮陔僦牙锖艹缘瞄_,這種談笑風生的畫面他看多了,怎么這回讓
他看得心浮氣躁?這樣的心態,一時之間他自己也理不清。
善于察言觀色的小周總覺得老大怪怪的,可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對勁!
他們剛完成一筆交易,剪刀為了慰勞大家這些天來的辛苦,帶著兄弟們出來玩樂,在幾分鐘
之前他心情還不錯,和大伙兒有說有笑的,怎么一轉眼就變得悶悶不樂?莫非是燕子服侍得 不好,惹得老大不開心?
“很簡單,跟臺灣拳一樣,每個人最多出五只手指頭,和莊家的手指數加起來,若剛好就是
莊家所喊的數目的話,就算輸了,要罰一杯酒,然后由輸家作莊;如果同時有一個人以上輸
了,就輸家每人先罰一杯,然后再決勝負,由贏的人作莊。懂了嗎?”
筱楓的話暫時拉回了小周的注意力。
眾人頻頻點頭,表示了解。
“那就由剪刀哥起頭!
游戲開始,小周無暇多想。
“六只!”
“沒有!”
“九只!”
……
吆喝聲此起彼落,每一局總有輸贏。
“完了!”連著幾把都沒有她的事,梁霞才想著哪有這么幸運呢?她就輸了,而且還是和里 面最胖的大塊頭一起輸掉這一拳。
綽號“胖哥”的男子已經略帶醉意,紅光滿面。
認命地喝干一杯啤酒,大塊頭向她下戰帖:“我們來劃五、十、十五,還是‘啪啦 ’?讓 你選!
“我……我都不會!”天!看來自己少了一點職前訓練,不曉得職訓局有沒有開辦“劃拳 ”訓練班?不過就算有,她現在才報名也太遲了。
“都不會?”大塊頭瞪大了眼,卷起衣袖向她走近。
干……干什么?不會劃拳罪不至死吧?
梁霞心驚肉跳地看著胖哥,他龐大的身軀足足有她一倍余,一步一步地向她走來。梁霞嚇得臉色鐵青,花容失色。
大伙兒也緊張地盯著他們,生怕胖哥酒后不知輕重,一掌就把沒長幾兩肉的Sable給揮到西 班牙去。
看著這景況,剪刀水澆鴨背似的無動于衷,自斟自酌。
坐在梁霞一旁的小周則是蓄勢待發,他有自信,只要胖哥一有粗暴的動作,他絕對能保護她 毫發無傷。
“來!我們來‘壓手把’!”大塊頭彎曲胳臂,對著梁霞握緊拳頭。
一言既出,全場厥倒,一時人仰馬翻,笑到不支。
“胖哥!你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嗎?”大哥說話了。
“好嘛!”胖哥本來就只是想嚇唬這個新來的嫩丫頭,和制造緊張的氣氛而已,既然目的達
到了,他也不必再裝惡人,于是陪著笑臉,和梁霞打商量:“那猜拳你總會了吧?”這也太小看人了吧?梁霞三拳兩勝,得到作莊的機會。
游戲再度開始,“八只!”梁霞伸出四根手指頭。
不會吧?其他十七只手居然沒有人跟她一樣比“四”?
“沒喊到,自罰一杯再來!”筱楓拍手歡呼。
梁霞只能怪自己手氣不佳,又干了一大杯啤酒。
“再來!五只!”這回她一根手指也沒出。
耶?不是喊中了嗎?怎么大家都無力地東倒西歪?梁霞一臉疑惑。
“小姐!臺灣拳里面沒有人喊五只的啦!”胖哥好心地幫她解釋大家被她打敗的理由。大家這才相信Sable真的是第一次坐臺陪酒,這是裝也裝不來的。
“鬧場,再罰一杯!”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誰先出聲的,竟獲得大家的一致通過。
“干杯、干杯、干杯……”
眾人有志一同地鼓噪著,勸酒的音量愈來愈大,直到梁霞又喝完一杯穿腸毒藥,才爆出如雷 的掌聲。
“好了、好了,她已經連喝三杯了,換我作莊!奔舻恫蝗炭此俦涣P酒,挺身而出為她解 圍;至于為什么……只有天知道!
這是他第二次幫她說話了,梁霞心里不由得對他產生了一些好感。
又玩了幾把,或許是“天公疼憨人”吧!梁霞都沒事。酒精慢慢地在紅男綠女的肚子里發酵 ,團體游戲結束,男男女女、雙雙對對,唱唱私語。
“這是我的電話,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小周破例把手機號碼留給歡場女子。梁霞謹慎地把它收起來,倒不是真想打電話給他,只是單純地想把它當作第一次坐臺的紀念
品。
突然角落里傳出爭吵的聲音。
“搞什么飛機?”剪刀怫然作色,臉色陰騭。
“我要帶她出場,結果她一下說大姨媽來,一下說喝醉了!”一名穿著背心,露出手臂上大
片刺青的男子,不滿地抱怨。“叫我幫她買全場,又不肯跟我走,把我當‘盤子’。俊薄拔夷挠?我喝醉了啦!”妙妙醉醺醺地靠在沙發上,猶不知死活地醉言醉語!拔也荒茉
喝了,我的頭好昏喔!”
“剪刀哥最討厭有人借酒裝瘋。”小周低低地跟梁霞咬耳朵。
“你就別為難人家了嘛!”筱楓試著為好姐妹說話。
“是。∥铱疵蠲钫娴氖呛榷嗔。”燕子也跟著補上一句。
當!
玻璃碎裂的聲音輕脆又響亮!是剪刀把手中的酒杯奮力擲在對面墻上所造成的特殊音效。原本正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眾人,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全都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
敢喘一口。
“你在給我裝瘋賣傻啊?我最討厭有人在我面前借酒裝瘋!奔舻恫[著眼,那模樣有說不出 的威脅感,眾人面面相覷,沒人敢再跳出來說話。
小周丟給梁霞一個“你看吧!”的戲謔眼神。
從未見識過如此火爆場面的梁霞哪有空理他,密切地注視著后續發展。
“剪刀哥,您大人有大量,我自罰三杯向您賠罪!泵蠲钜仓廊菒懒说郎献铍y纏的剪刀,
可是會吃不完兜著走,急得眼眶發紅,都快哭出來了,就差沒跪地求饒。剪刀始終不說話,等她喝完才瞄了燕子一眼。
“燕子,去叫陳經理進來!
燕子不敢遲疑,馬上沖出包廂討救兵。
一屋子沒人敢說話,除了小周。
他又在跟梁霞說悄悄話,說完還不住地拱她。
剪刀用眼睛的余光將一切全看在眼里,仍不動聲色,他倒要看看他的狗頭軍師這一回要變什 么把戲?
只見經過一番推扯,梁霞輕輕地走到剪刀面前,隔著杯盤狼借的桌面,款款坐下,她執起酒
杯,照著小周教她的話說:“剪刀哥,我敬您!如果您先前玩得還高興,請別把剛剛的不愉快放在心上;若氣消了,就
陪我喝一杯,否則就當我不識好歹,您在氣頭上,我還火上加油!
鼓足了勇氣說完,她拿起酒杯就要干,卻被剪刀出手攔阻。
剪刀瞪向小周,好樣的,兄弟多年,明知道他一火起來天王老子也擋不住,竟敢把她推出來 送死?
不過,話說回來,她也戒大膽了吧?
小周皮皮地調開視線,當作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算準了他從不殃及無辜嗎?剪刀這回可要小周跌破眼鏡,誰教之前兩人談笑風生的模樣太刺 眼。
“啤酒?你也太沒有誠意了吧?”剪刀拿起otard XO,將公杯注滿!跋胍獜姵鲱^?你一口 氣把這杯干了!
啊,不會吧?小周聞言驚得目瞪口呆,太……太狠了吧!老大雖然不懂得憐香惜玉,但是什
么時候這么惡整過小姐?唉!Sable,你死得好冤啊!我小周對不起你!他只能在心中暗自 懊悔。
梁霞明白,這一大杯烈酒她要是沒喝完,眼前這位大哥是不會善罷干休的;既然伸頭也是一
刀,縮頭也是一刀,那何不痛快一點?她二話不說馬上“喝干啦!”
辛辣的汁液從口中經過食道,一路灼燒到肚腹。
剪刀原以為她會 哩叭嗦找一堆借口不喝,那他就可以逼著小周幫她代喝,灌死那小子;沒
想到她這么干脆,不禁令他另眼相看。震驚之余,眼中流露出激賞的目光!坝心愕模遗隳阋槐。”他一仰頭,也干了一公杯的otard。
四目相交,梁霞只覺口渴得厲害,全身發燙、頭重腳輕,原來醉了就是這種感覺嗎?她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
陳經理在外面聽了燕子的簡單敘述,連忙進來處理善后。
“剪刀哥,招待不周,我向您賠不是!标惤浝硪贿M門就卑躬屈膝地道歉!靶〗銈內拷o我滾出去!”剪刀漠然地開口。
“你們沒聽見啊?趕快消失!”
陳經理揮揮手,把小姐們都轟走,梁霞也在其他姐妹們的攙扶下退回休息室。待一室只剩男人了,陳經理才端起酒杯:“我敬您!”
“不必了!買單吧!
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完了完了,這下事情大條了!陳經理嚇出一身冷汗,不知剪刀是想扁人 呢?還是砸店?
“妙妙刪臺,Sable大全場,其他照算!
剪刀好笑地看著陳經理如坐針氈、一臉惶恐。
“這回你可挖到寶了,假以時日,不知道她會變成什么樣?我拭目以待!闭l?剪刀說的是誰?陳經理一點頭緒也沒有。還有,坐剪刀臺的不是燕子嗎?怎么會是幫Sa
ble買大全場?難道他剛剛指的正是初次上臺的Sable?
“今天就這么算了,以后不要再讓我看見妙妙!”
“是、是,我記住了,我這就叫柜臺幫您結帳!标惤浝砘亓嗽挘瑓s緊張得搓著手,站在原 地并沒有馬上出去。
“還有事嗎?”剪刀斜眼看著他,濃眉不悅地蹙起。
“我想請問剪刀哥,您幫Sable買大全場,是要帶她出場嗎?”
原來是這種小事。剪刀朗聲一笑:“放心吧!我還沒那么惡劣,會去欺負新來的小姐,只是 小小地獎勵一下她的勇氣罷了。”
又是鞠躬又是哈腰,店里的另外兩名經理得到消息,也都趕緊跑出來送客。送走了道上人人聞之色變的剪刀哥,陳經理轉回休息室,想找Sable問個明白,卻不料她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從同臺的小姐口中,他才曉得她做了什么樣的“豐功偉業”。她真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實在讓人不免為她捏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