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音、海優、海翎!”
傍晚時刻,位于臺北郊區的唐家兩層樓房子,傳出唐家老媽的高分貝嗓音,不多時,三個俏麗身影拖著懶洋洋的腳步來到客廳。
“過來這里,媽有事宣布!
坐在沙發里的唐家老媽,朝女兒招招手。
說起女兒,唐家老媽可驕傲了,雖然她跟老伴相貌平平,偏偏卻生出三個漂亮又出色的女兒,在這附近的鄰里里可是遠近馳名,讓鄰居們羨慕得不得了。
看著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三個女兒,唐家老媽是既欣慰又驕傲。
雖然丈夫在五年前走了,但幸好還有這三個出色的女兒陪在身邊。
大女兒海音相貌出色搶眼,修長的身材全得自丈夫的好遺傳,雖然個性懶散消極了些,卻也是知名貿易公司的高級秘書,羨煞了一堆人。
二女兒海優甜美可愛,嬌小纖細的身材像極了她,就連熱心莽撞的個性也全遺傳了她,不但善良貼心,也是三個女兒中最得她心的一個。
她在幼兒園當老師兩年來,家里早就堆滿了不計其數,孩子家長送的禮物。
至于小女兒海翎,雖然是最小的女兒,冷傲沈穩的個性卻反倒像個大姊,從小就聰明出色、樣樣都拿第一,從幼兒園開始,光是應付絡繹不絕的追求者,就讓她這個當媽的疲于奔命。
原本她還擔心小女兒桃花太盛,幸好,她個性高傲,誰也看不上眼,在知名航空公司當空姐幾年來,看她三天兩頭往國外飛,也沒聽她交過男朋友,原本的擔心如今變成了煩心,就怕女兒眼光太高會嫁不出去。
不過,看在每年都有免費飛機坐的分上,她還是沒太催促女兒盡早結婚在家享福。
“好像昨天才在替你們把屎把尿,轉眼間你們都長這么大了——”
唐家老媽捏著手帕,感慨得忍不住頻頻擦淚。
“老媽,你到底有什么事?我明天還要飛早班機耶!”
像是早已經習慣老媽這番興之所至的表演,唐海翎倏然蹙起漂亮的眉頭,在一旁的沙發坐下,優雅的交迭起一雙長腿。
“是啊,老媽!我很累,有事麻煩你快點說!”
已經整個人干脆癱在沙發里的唐海音,有氣無力的催促道。
“姊、海翎,你們就聽媽說下去嘛!”
三姊妹里向來最好脾氣的唐海優,忍不住替母親說話。
“還是海優最乖了。”唐家老媽欣慰的看著向來貼心的二女兒,忍不住又悲從中來!耙幌氲揭院笤僖膊荒苷疹櫮銈儭
“媽!”這下子,連唐海優的臉也微微抽搐了。
被一群小鬼折騰了一整天,她可沒有多余的體力,欣賞老媽唱作俱佳的表演。
“好吧、好吧!”唐家老媽若無其事的擦擦眼淚,正色起來!把詺w正傳,我今晚是有件大事要宣布!
“大事?”唐海翎用一雙懷疑的眼神瞅著母親。
“嗯!”唐家老媽有些緊張的吞了口口水,又繼續往下說!斑@件事呢……就是……我們可能要搬家了!”
“搬家?為什么?”坐在沙發上的唐海翎,率先跳了起來。
“是!住得好好的,為什么要搬家?”一旁的唐海優,也不解的看著母親。
“媽,先說好,我每天上班很累,可沒有力氣搬家喔!”唐海音懶洋洋的聲明道。
只要不讓她動一根手指頭,就算天塌下來也無所謂。
“這……”唐家老媽小心覷了女兒們一眼,心虛的支吾說道:“不瞞你們說,這棟房子已經——被抵押了!
“什么?房子被抵押了?”
驚天動地的尖叫,不約而同的響起。
不只是唐海優跟唐海翎,就連癱在沙發里的唐海音都跳了起來。
“媽,你怎么可以這么做?這可是老爸唯一留下來的房子耶!”
唐海優心疼的看著陪她們姊妹一同長大的房子,簡直不敢相信——母親竟然把它給賣了!
“你把房子賣了,那我們住哪里?”
唐海音唯一想到的是,她那混亂不堪的房間,得整理多久?!
看著女兒們,唐家老媽一臉無辜。
“我也不愿意!可是,我一時也沒想清楚,才會糊里胡涂被他騙了。”
“他是誰?”唐海翎忍著氣問道。
“我也不清楚他到底叫什么,可是,他說只要有資金就能大賺一筆,所以我才把房子交給他——”唐家老媽絞著手指,聲音越來越低。
“你連人家叫什么,什么來歷都不知道,就隨便把房子交給人家?”唐海翎氣得直跳腳。
“媽,你怎么這么胡涂嘛!”唐海優也忍不住加入譴責的行列。
“我們從小到大,媽不都是這樣的?”
唐海音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兩人驀然一怔,就此啞口無言。
是。
她們早該知道,她們的媽可不是一般的普通母親,而是個專闖禍的胡涂老媽!
以前父親在的時候,還勉強有人替她們看著母親,但如今他走了,她們三姊妹又都各自忙著,根本沒人替她們防著母親出紕漏,這下,果然闖下大禍了。
“現在該怎么辦?”唐海優惶然望向一旁的兩人。
“我也不知道!”
唐海音幾乎被瞌睡蟲占領大半的腦子里,怎么也擠不出半點主意來,只能茫然的搖搖頭。
平時懶散成性的大姊是不消指望了,但就連向來聰明的小妹,此刻也用同樣愛莫能助的目光回視著她,這讓唐海優心頭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覺。
“這是爸留下來的房子,我們怎能眼睜睜看著它被拍賣?”唐海優心焦嚷道。
“唉呀!一下子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明天還要飛歐洲,等我回來再說吧!”
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唐海翎索性先逃脫這團亂。
眼看小妹進房,唐海音后腳也跟著逃之夭夭。
“我好累,我也要回房去睡覺了!”
“欸——”看著遽然關上的房門,唐海優泄氣的垮下肩,只能跟母親一臉茫然的對望著。
“優丫頭,你這回可要救救媽。
看著老媽一副茫然又無措的模樣,唐海優是又氣卻又同情,以往的新仇舊恨涌上心頭。
猶記得,她五歲那年,老媽為了跟人搶便宜的特價襯衫,把她弄丟在菜市場,最后還驚動好幾名警察,才把她給找回來。
八歲那年,她竟然聽信江湖術士的讒言,趁著半夜她睡著后,把她一頭寶貝的長發給剪光光,就為了治好她口吃的毛病,還有十歲那年——
總之,老媽的驚人之舉繁不勝數,一想起這些,原本僅存的些許不忍與同情,全都化為怒氣。
“這回你闖下這么大的禍,你要自己負責收拾啦!”氣憤的丟下一句,唐海優頭也不回的走回房間甩上門。
但唐海優怎么可能不管母親?
三姊妹中向來最心軟的她,睡了一覺起來,就被老媽可憐兮兮的模樣打敗了。
眼看著大姊依然自顧不暇,小妹也飛往歐洲去了,怕是得一、兩個禮拜才回得來,天天面對老媽無辜又可憐的眼神,唐海優只有投降的分。
好吧、好吧!
誰叫她是人家的女兒,誰叫她舍不得這房子,為今之計,就只好到銀行去,把整個情況說清楚,說不定能要回房子。
只是,唐海優怎么也沒想到,好不容易進了銀行經理辦公室,把來龍去脈解釋一遍,得到的竟是毫無轉圜余地的拒絕,除非歸還當初以房子抵押借貸的六百萬。
唐海優一聽幾乎快昏倒。
要她們家拿出六十萬,都是個大問題了,更何況是六百萬?
除非還錢,否則房子抵押后三個月,就會進行查封、拍賣!
銀行經理最后只撂下這句話,就把她給踢出了銀行大門。
走出偌大的銀行,白花花的太陽照得她頭暈目眩,像是預告了這場毫無勝算的硬仗。
但為了爭回老爸的房子,她發誓,無論是用什么辦法,她一定非要見到承京銀行的總裁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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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十樓的總裁辦公室里,拋光的大理石地磚,投映出氣派的辦公室,以及臨窗的辦公桌旁,兩個身著西裝的修長挺拔身影。
“總裁,這是與美國‘Red Stone’銀行的合作案,請您過目!
一本厚厚的計劃書,被擺上了光可鑒人的桌面。
“嗯!”坐在辦公桌后的邵爾平,拿起計劃書大略翻了下,贊許的笑了!昂眯∽樱嬗心愕!”
原以為這個難題,可以讓他忙上好一陣,沒想到才一個月的時間,他就立刻擬定出跟美方合作的方案,甚至連執行的細節都寫得清清楚楚。
“小CASE!”戴著金邊眼鏡的男子,輕描淡寫的回道。
“這個提案我會找時間看,若有問題我們再商議!鳖D了下,邵爾平又繼續說道:“對了,下個月的國際金融大會,你代表‘承京’參加。”
“我?”桌前專心研究提案的男子,訝異的驀然抬起頭。
“怎么?我以為你已經能獨當一面了。”
“我當然可以!”像是不悅能力被質疑,俊美男子微微蹙起兩道劍眉。“只是我不想越俎代庖,引人非議!彼芮宄谒项^的一些人,有多忌諱他的存在。
他有能力、有魄力,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可惜卻從不露鋒芒,只肯安安靜靜的當個執行經理。
“依你的能力,早該是個副總裁了!
從五年前“承京”一成立,這個位置就非他莫屬,只是他卻始終不肯赴任,讓這個副手位置一直懸缺到現在。
“我不想讓人認為,承京是個專靠裙帶關系的銀行。”更何況,他是純幫忙性質,沒打算長久留在“承京”。
“我們可是兄弟,你還怕人非議?”邵爾平挑眉瞅著他。
“我不怕人家說什么,只是不想替自己惹來無謂的麻煩。”邵爾濤酷酷的一挑眉。
“可是——”
“若沒什么事,我先去忙了!”邵爾濤遽然轉身,顯然無意再繼續這個話題。
“我聽說,最近你跟剛來的新秘書過從甚密?”
身后的一句話,讓邵爾濤的腳步頓時打住。
“連你也相信那無聊的傳言?”他緩緩回過頭,眉間的折痕更深了。
換了幾個秘書,他的秘書已經從性感漂亮,換成現在那個根本引不起男人胃口的小家碧玉,就只差沒請個男秘書,卻偏偏還是會有閑言閑語傳出來。
天知道他唯一有興趣的只有工作,對所謂的女人壓根沒有半點興趣,哪來的過從甚密?!
“替自己找個女人吧!”邵爾平忍笑建議道。“這是堵住那些閑言閑語最好的辦法。”
“謝了!”邵爾濤悻然橫了他一眼!澳忝髦牢覍δ欠N生物不感興趣。”
“你英俊又多金,可是榜上有名的最具價值單身漢,你不結婚,豈不是太暴殄天物了?”
邵爾平在商場打滾多年,身邊從不乏女人,只要他有結婚的打算,隨時能挑選其中一個,但邵爾濤可不一樣,女人對他的吸引力甚至比不上一場電影,從小到大唯一最親近他的女人就是他們的媽,都已經是三十歲的男人了,連他都忍不住想懷疑起弟弟的性向。
“你知不知道,八卦雜志都在猜測你是不是‘那個’?”邵爾平很沒義氣的揚起諷笑。
“gay?”邵爾濤不屑的挑起一道眉!罢嫣澞阌虚e工夫,隨著八卦起舞。”
“我對那些捕風捉影的報導沒興趣,倒是想聽聽你怎么說!
“我確實是對男人比較有興趣!彼囊痪湓,幾乎讓邵爾平大驚失色,直到他又補上一句。“不過,卻是僅止于工作上的興趣!
“難道你從來沒有定下來的打算?”望著眼前挺拔出色的身影,邵爾平忍不住問道。
只要他愿意,臺灣大半的女人,肯定倒追著他跑。
但偏偏邵爾濤卻把女人,歸類為跟蟑螂、老鼠同等的害蟲,厭惡之深,避之唯恐不及。
“有!”出乎意料的,邵爾濤臉上浮現一抹少見的微笑!暗鹊降厍蛏系纳锒冀^種那天!
“。俊
邵爾平愕然一怔,直到邵爾濤離開許久,仍久久回不過神來。
兩人當了三十年的兄弟,感情好、有著絕佳的默契,這也是邵爾平一直不肯放邵爾濤離開的原因。
同為兄弟,兩人有著同樣高大挺拔的身材、如出一轍的英俊臉孔,還有著身風度翩翩、卓爾不凡的氣息。
不同的是,邵爾濤斯文內斂,喜怒不形于色,邵爾平則較為陽剛,也多了份慣于主宰的霸氣。
他想不透的是,兩人身上流著同樣的血液,遺傳了同樣的基因,為什么他會對女人這么深惡痛絕?!
想著想著,邵爾平忍不住猜測起——他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討厭女人的?
是小時候被隔壁那個兇巴巴的男人婆,甩了一巴掌那天?還是中學畢業典禮,被一個女同學用水球狠狠砸了一身狼狽開始?
眼前攤著合作計劃書,邵爾平卻視而不見,攢起眉努力想理出個結果來,直到門邊一個聲音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