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深夜,邵爾平才終于踏進家門。
“你去哪里了?”
一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迷迷糊糊的唐海優立刻跳了起來。
“怎么?有事?”邵爾平瞥了眼,像是已經在沙發上小睡過一回的唐海優,冷淡的回道。
“我--”唐海優正想開口,卻驀然在他身上嗅到了酒味!澳愫染屏?”
邵爾平沒有搭理她,徑自繞過她想上樓,一不小心,卻被臺階絆了個踉艙。
唐海優急忙上前扶住他,微微蹙起眉頭。
“你醉了!”
他當然醉了!
若不是喝醉,他怎么會有一種情不自禁,想碰她、想吻她的沖動?甚至連一想到那個黑道老大,親密拉著她的畫面,他都有種嫉妒得快發狂的感覺?
“走開!”他不耐的甩開她。
“你心情好像不太好?”她小心翼翼的覷著他,感覺今天的他似乎不太對勁。
自己平靜的生活被攪亂得一場糊涂,心情會好得起來才怪!
“不關你的事!彼铰牟环的繼續往樓上走。
“你到底怎么了?”唐海優擔憂的忍不住追問道。
“我怎么了?難道你看不出來,我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有酒、有美人相陪,每分鐘過得絲毫不浪費。”邵爾平譏諷的朝她勾起唇。
只不過,人口的酒是苦澀的,就連往常能讓他亢奮難耐的女伴,都再也引不起他的興致。
“你不該酒后開車的,這樣真的很危險!碧坪瀼娙绦念^突如其來的緊繃,語重心長的說道。
“感謝你的關心,真是讓我受寵若驚了!彼婚_口,又是一句嘲諷。
“要不要我去倒杯濃茶給你?這樣明天醒來比較不難受!碧坪灈]有理會他的嘲諷,依舊耐著性子問道。
原本沉著臉的邵爾平,突然停住了腳步。
“邵先生?”她有些擔心的輕喚了聲,真怕他就在這里倒了下去。
“就是不肯放過我,嗯?”
他遽然轉身,像是發狂似的,一把抓住她往自己的懷里帶,重重吻住了她。
他的吻來勢洶洶,挾帶著像是要把人燒成灰燼似的饑渴,讓她幾乎連喘息的機會也沒有。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嗯?”他抵在她的唇瓣上,沙啞的低喃道。
為什么他老是有一種不能自己的感覺?像是被某種魔咒給控制了。
我沒有--唐海優想開口,卻發現自己虛軟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來勢洶洶的欲望一發不可收拾,她馨香柔軟的身體,更像是一種致命的毒藥,誘惑著他前去品嘗。
邵爾平猜想自己肯定是醉了。
否則,他明明知道唐海優,跟他所交往過的女人是全然不一樣的,更不是可以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但他卻還是想要她,想要得全身都痛了。
甚至顧不了一切的后果,只想徹底讓她屬于他。
遽然抱起她輕盈的身子,他一步步的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在來到大床邊放下她的同時,也再度饑渴的吻住她的唇。
唐海優在他的口中嘗到酒的味道,恍惚間,她甚至覺得自己像是醉了,連他的大掌滑上她的酥胸,甚至急切的剝除她身上的衣裳,她都絲毫沒有反抗的力氣。
“我要你!”
他帶著濃濃欲望的痦啞嗓音,讓她渾身興起一陣戰栗,隱約間,她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卻無力阻止。
“趁著我還有幾分理智,你最好阻止我!彼粥牡牡秃鹨宦,濃濁的眸光緊鎖住她。
她怎么阻止得了他?!
他的氣息是那樣濃烈讓人迷醉、眼神那樣滾燙炙人,幾乎讓她連心也發燙了。
尤其是一雙環抱著她的臂彎,是那樣的溫暖而安全,像是她渴望已久的棲息港灣,讓人眷戀不舍離開。
隱約間,唐海優感受到這份不尋常的感覺,一團亂的腦子,卻又厘不出個頭緒來,只知道此時此刻,她根本無力拒絕這件事的發生。
在他布滿欲望的炙熱目光下,唐海優只能羞澀的閉上雙眸--
在一聲沙啞的低吼后,她遽然被卷進了一場從未經歷過的激情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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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留著幾分歡愛氣息的房間里,是一片靜謐。
臉上猶帶著幾分羞怯紅暈的唐海優,靜靜的蜷縮在邵爾平的臂彎里,親昵的動作看起來是那么的自然。
“我有沒有弄傷你?”
邵爾平終于不自然的開口,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一想起方才激烈的歡愛,唐海優的小臉更紅了。
雖然她是第一次,但技巧嫻熟的邵爾平,卻讓她首次嘗到了極致的喜悅。
而擁著懷中馨軟的小人兒,邵爾平的心里卻是一團亂。
在一時的沖動之下,他竟然占有了純潔無瑕的她,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對她究竟是什么樣的感覺,往后該拿她怎么辦?
無意識的輕劃著他結實光滑的胸膛,唐海優絲毫沒有察覺身旁的邵爾平,心里正纏繞著什么復雜的情緒,只隱約回蕩著下午蕭邦所說的一番話。
海優,嫁給我吧!
只要你點個頭,我就立刻把錢還給銀行,甚至可以替你把房子給買回來!
她怎么也沒有想過,蕭邦竟然會向她求婚,甚至開出以還欠款、贖回房子作為條件。
雖然她急著想要回被抵押的房子,但她連當黑道老大的女人都不愿意了,怎么可能會答應嫁給他?
更何況,她一點也不喜歡他!
住進邵爾平這里已經快一個月了,如今,他們又糊里糊涂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她覺得自己真的該跟他談一談。
事情實在不能再這么下去了,她也不能在這里躲一輩子,總是得設法解決。
“爾平,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嗯哼!鄙蹱柶叫嶂枷愕陌l際,心不在焉的低哼了聲。
“我是想--你能不能把房子還給我?”躊躇半天,她終于吞吞吐吐的開口。
孰料,環抱著她的臂膀倏然一僵,邵爾平的臉色也遽然大變。
突然間,他放開懷中的人兒坐了起來,以一種鄙夷嫌惡的目光瞪著她。
“這就是你的目的?”
“什么意思?”唐海優茫然不解的望著他。
“借機住進這里,取得我的信任,甚至不惜陪我上床,這一切全是你故意布的局?”而他,卻徹底成了一個失心的傻瓜?
“不是的!”唐海優倏然倒抽了口氣,急忙搖頭澄清道:“你誤會了,我根本從來沒有這么想過,我只是--”
“只是想借機跟我拉好關系,好予取予求,如果你以為這樣就能擺布我,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他冷冷的吐出一句。
“你不該這樣誤會我,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早就已經--”
“早就計劃很久了是吧?!”他冷冷的打斷她。
“你不相信我?”唐海優一臉受傷。
“我該相信一個唱作俱佳,甚至敬業到不惜犧牲第一次的女騙子?”邵爾平憤怒得幾乎是口不擇言。
“女騙子?”霎時,唐海優的心像是被狠狠撕裂成了兩半!斑@就是你對我的感覺?連一點其它的都沒有?”
“你以為如何?或許我吻了你、也想要你,但那并不代表什么,只不過你恰巧是個女人罷了,對我來說你什么也不是!”他的話刻薄凌厲得幾乎扯碎人心。
唐海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在他心目中竟是如此不堪。
在他鄙夷的目光中,她恨不得自己立刻蒸發為空氣消失,他冰冷的表情,更讓此刻依然赤裸著身體的她,益加覺得自己的狼狽。
她跌跌撞撞的跳下床,蒙朧著淚眼撿起散落一地的衣裳,她勉強想穿回衣服,顫抖的手卻怎么也不聽使喚。
邵爾平看著她慘白的臉色、顫抖的小小身子,一股不舍幾乎讓他想伸手將她攬進懷里,但心里另一個聲音卻阻止了他。
別再受騙了!
這一切只是她在演戲罷了,他不該再被她無辜的臉孔給騙了!
他遽然跳下床迅速穿回衣服,看也不看她一眼,便徑自開門而去,只留下唐海優一個人站在房間里。
一聽到大門被猛然甩上的聲音,唐海優只覺得心像是徹底碎了,強忍的眼淚也終于忍不住潰了堤。
她頹然癱坐在地上放聲哭了起來。
以前她總不明白,為什么每回看到他,總有一種臉紅心跳、不能自己的莫名感覺,甚至連走路、吃飯,也總是不自覺的想起他--
直到這一刻,她才終于發現,自己早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他!
只是,在他心里她卻連一丁點的份量也沒有,甚至還被他認為是個心機深沈、別有用心的女人。
從來不曾談過戀愛的唐海優,沒想到第一次動了感情,就摔得這么重、這么狼狽。
這一夜,邵爾平終夜沒有回來,陪伴唐海優的,只是一整晚怎么也停不了的眼淚。
這也讓她終于領悟到,原來,愛就是這種心痛得近乎心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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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腫得兩倍大的雙眼,隔天精神不濟的唐海優,還是勉強去上班了。
雖然她竭力裝作若無其事,但每一回想起昨夜邵爾平那冷漠無情的眼神,她還是覺得心痛得想掉淚。
她覺得自己的一廂情愿,簡直像個笑話。
而這一切都只能怪她太傻、太不自量力,以為他那些熱切纏綿的吻、偶爾流露的溫柔眼神,就代表了什么,事實上,對他而言,她只是個擺脫不掉的麻煩,什么也不是!
“海優老師不要哭!”一雙軟軟的小手,突然撫上她的臉頰。
唐海優猛然回過神,看到小女孩小手里的濕意,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然又掉淚了。
“老師沒有哭。”唐海優搖搖頭,淚卻越掉越多。
一雙小小的手臂,突然抱住她的脖子,輕輕的拍著她。
“芹芹抱抱,不哭了喔!”
小女孩學著唐海優慣常撫慰孩子的口吻,細聲細氣的說道。
唐海優搖搖頭,將臉埋進小女孩馨軟的頸間,無來由的覺得眼眶熱得發疼。
為了要回房子,這些日子以來她不畏辛苦、更不怕困難,可是為何偏偏在面對邵爾平時,會讓她這么舉足不前,連一顆心都糊涂了起來?!
“是不是有人欺負了海優老師?”
“沒有人欺負老師,是老師自己太傻、太天真了!”蒙朧淚眼中,她更加認清了一廂情愿的自己有多傻氣。
“海優老師不要哭,要不然芹芹也想哭--”突然,小女孩的小嘴扁了起來。
“老師不哭--以后再也不哭了!”唐海優趕緊擦干淚,強自綻出一抹微笑。
“海優老師,有位蕭先生在外頭找你喔!”
突然間,教室墻上的廣播器里傳來園長的聲音。
蕭邦?
海優,嫁給我吧!
只要你點個頭,我就立刻把錢還給銀行,甚至可以替你把房子給買回來!
突然間,這句話像是一簇火光,遽然自唐海優心頭閃過。
雖然蕭邦看起來兇狠,內心卻是個憨厚的人,對她也始終很好。
原本,她是堅決不肯嫁給蕭邦的,但在心靈飽受創傷的現在,蕭邦對她的愛與執著,竟讓她分外感動--甚至感動得想哭!
嫁給他吧--唐海優在心里這么勸著自己。
反正,她終究是要嫁人的,如果能就此遺忘邵爾平,還能拿回房子,嫁給蕭邦未嘗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即使,她根本一點也不愛他。
首次對愛動了心,卻落得這種心碎狼狽的下場,在心灰意冷之下,談感情似乎也顯得奢侈而可笑。
她不敢再奢求,那份永遠也不可能成真的感情,只求能保全僅有的這棟房子。
總有一天,她會忘了他的!
她舉袖用力抹干淚,牽強的扮出笑臉。
她知道,眼前她已經別無選擇,只剩下這條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