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鬧了一整天之后,菲亞的體力逐漸耗弱,累癱的她此刻已然沉沉入睡;可貝琳卻怎么也睡不著,前途茫茫的感覺令她心生恐懼。
夜深了,她站在小小的窗口前,看著外頭漆黑一片的夜景,希望自己的心情也能隨著那片黑暗慢慢地沉淀下來。
嘆了一口氣,她走回床邊,看著菲亞那張如天使般的睡顏,她不禁安慰自己,為菲亞犧牲是值得的,畢竟她倆情同姊妹,菲亞又是費斯伯爵唯一的掌上明珠,這正是她報恩的最好機會?墒,挪個大海盜為何會挑上她?又是否真能實現他的諾言,一到雅各城堡后,便將菲亞送回莫爾堡?種種惱人的問題在她的腦海里糾結著……
突然,船身劇烈的一震,擱在桌上的許多東西即掉落在地上,把謄小的菲亞給嚇醒了。“怎么了?”她從床上彈起,一看見貝琳,便緊緊地拉住她。
“我也不──”她還來不及回答,船身又是一陣搖晃,甚至比剛才還厲害!巴郓ぉぁ狈苼喎怕暣罂,全身不停地顫抖,“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船上……”這時,艙門突然傳來急切的敲門聲。
“我們遇上了暴風雨,現在情況非常危險,公爵要我來告訴你們提高警覺!遍T外的水手急促地說完后,又快速的離開了“看樣子似乎有麻煩了,菲亞,你能不能一個人留在這兒,我去外面看看?”貝琳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她不擔憂自己,卻反而擔憂現在正在處理緊急狀況的雷契爾?“不要……我不要你離開我,好可怕!”菲亞哭得更兇了。
“菲亞聽話,我不會離開太久!必惲蛰p拍她的背脊,“我們現在被困在海盜船上,凡事都必須冷靜,你懂我的意思嗎?”
菲亞仍在她懷里哭個不停,沒有回答。
“還記得你從以前就像個小公主,哭丑了就不像公主了屋!”貝琳為她拭去淚,“勇敢一點,好不好?”半晌,菲亞才抬起頭看著貝琳,“對不起,我被抓來這里后,整個人都亂了!我好怕……好怕那個海盜,更怕自己再也回不了家。”
“不會的,我們一定能回莫爾堡!必惲諏λα诵,“我離開一下,去看看現在的情況如何了!狈苼喩钗艘豢跉猓昂,那你要快去快回喲!”
“嗯!”
得到菲亞的首肯后,貝琳終于松了一口氣,在對她再三保證后才走出艙房,直往甲板上走去。這時候,暴風愈來愈狂妄,吹得整個甲板發出嘎嘎的聲響。
貝琳緊攀著墻慢慢向前走,不久,她看見前方有不少人正在困難地收著大帆,雷契爾則置身在暴風雨里指揮若定。
突然,船桅被風給臺斷了,幾個水手拉不住四處招揚的大帆,被拋跌在甲板上。雷契爾見狀,立即躍至斷落的船桅上重新拉起帆,困難地與狂風抗爭。好幾次,他都差點被風給吹離船身,只剩下手還抓著繩索在風中飄蕩,驚驗萬分!
但幸好他的身手不凡,順著繩索往上爬,然后抓住船桅,憑著一個人的力量將帆拉起……頓時,船身如受了魔法般,瞬間減緩了搖晃的程度。
這時,雷契爾才跳下甲板,命水手將船帆扎,而貝琳眼尖地看到他手臂上有一道長長的血痕。她立即沖向他,緊張地說道:“你……你受傷了?”
她仔細一瞧,又發現他不僅是手臂上有傷,就連大腿也有鮮血流出。
韋恩這才注意到那幾道不淺的傷口,“公爵,我去把船醫請來。”說著,他就快步離去。雷契爾一副不在乎的模樣,恣意地對她笑道:“你好象很關心我?風雨那么大,你不躲在房里,跑出來就是為了看我?”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說大話?”
貝琳見他手臂與大腿處不斷澗出鮮紅的血液,心口驀然發疼。
“這種小傷不算什么,喝口烈酒就能止疼了!彼还芡壬夏肆髦觳阶呦蜃约旱呐摲,從酒柜中翻出一瓶酒。
跟在他身后的貝琳看見這一幕,立即奔上前奪下他手中的酒住地上一擲。“你受了傷還喝酒,不要命?”貝琳自己也不知道她為何會這么擔心他的傷勢,但她就是不能坐視不管,看著他以喝酒來麻痹知覺!澳悖 彼∷牟弊,發狠地說:“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個奴隸而已,居然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貝琳的臉孔驀然轉白,目瞪口呆地瞪著他。她是為他著想,怎么他的反應卻好象她犯了什么罪不可赦的大錯似的?
他的身體緊緊地抵著她,深藍的眩人目光邪魅地看著她,讓她的心不禁愈跳愈快。剛好在此時,韋恩帶來船醫,雷契爾也順勢放開她,坐在一旁的椅上接受船醫的包扎,可他那深邃如清潭般的視線,卻一瞬也不瞬地直勾視著她。
“公爵,你的傷好象是被斷裂的船桅劃傷的,傷口很深,可得休息個十天、半個月才成。”船醫審視著他的傷口,邊包扎邊說著。
“十天半個月?”雷契爾叫囂道:“你的意思是,要我躺在這該死的床上十來天不能走動?”
“最好如此。”
船醫是位六十來歲的老先生,從雷契爾的父親開始便跟船至今,可說是鷹王號上唯一不把雷契爾的怒焰看在眼底的人。
“媽的!十來天后不就到岸了?”
他啐了一聲,眼神尖銳地瞟向貝琳,但話卻是對著船醫說的!斑@么說,這十來天,我也不能找女人做愛了?”
貝琳的一顆心猛地狂跳,立即心虛地別開眼。
船醫卻開懷大笑:“你這孩子怎么和你父親一個樣,都是那么風流浪蕩?”他收起醫藥袋,又道:“沒錯,你如果想早一點自由行動,這種事還是節制點的好!
雷契爾恨得咬牙,“該死!”
船醫搖頭道:“公爵,你休息一下,我回去了,有事盡管叫我!
雷契爾點點頭,囑咐韋恩送船醫回醫艙。不一會兒,房里只剩下他和貝琳兩個人了。貝琳望見他眼中邪魅的笑意,頓覺尷尬異常,于是支吾地說:“菲亞還在等我,等該回去了!
“等等,我現在是個病人,你當真忍心撇下我離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狩獵者專有的詭異笑容。“你有許多手下可以照顧,不缺我一個!彼钗艘豢跉猓首麈偠ǖ卣f!捌揖拖矚g你的服侍!崩灼鯛柶沧燧p笑。突然,他眼睛一黯,冷著聲說道:“我不是送了你衣服?怎么又穿這套男裝?”
他記得他已將它撕得破爛,不到這女人的針線活還不賴,居然能將這件破衣給補得一如當初。只是她違逆他的意思,就該受罰!
“那不是我的衣服,我不穿!彼龜Q著眉道。
“你的個性還真倔!”他冷嗤,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痕,“那些衣服全是新的,是專為搶來的新娘所做的!
聽著,貝琳竟悲中從來,美麗的眼底有絲難掩的憂郁,“菲亞不會是你的新娘,我們都不會穿你的衣服!
“你這個女人──”
雷契爾忿忿然地翻起身,卻扯痛了大腿的傷口,使他眉頭一皺!
“你怎么了?”她緊張地來到他身邊問道。
可在一瞬間,他緊蹙的值突然一松,換上一絲謔笑,當貝琳察覺時,他已將她拉上床,圈鎖在他的臂彎中!澳!”她瞠大眼。
“我怎么了?如果我不這么做,你會上當嗎?”
“你無恥!”她欲掙脫出他的懷抱。
“好,那我就無恥個夠!”
雷契爾眸光一閃,瞬間含住她嬌嫩的唇,邪惡地吸吮著她口中的香甜滋味!班农ぉぁ
貝琳掙脫不了,情急之下,她往他受傷的手臂捏了一下。他低吼了一聲終于放開她!澳悴灰?”
她立即跳離床鋪,膽怯地看著他一臉怒容,“你……你受傷了,該早一點休息,我……我也該回去了!眮G下這句話,她便頭也不回地奔出他的艙房。
雷契爾撫著下巴,好笑地看著她逃離的纖影,發現這個老愛女扮男裝的女人,已勾起他莫大的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