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之后,傅灝迸出了一陣陣狂肆的大笑聲……
「有勇氣,我服了你!顾羧怀肥。
于霜想乘機跳下他的身上,但傅灝的動作更快,他連忙扣住她的腰,滾燙的唇瞬間覆上她的菱口,令她震驚不已。
于霜瞠大明眸,拚命想掙脫他,但他卻狂猛地加深他的吻,逐漸由粗暴轉為折磨人的吻,無意間使于霜體內滾燙的熱情沸騰起來……
終于,等他嘗夠了她,才放開她!改愕拿恋肋不錯,好吧!我就讓你留下!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于霜看著他那張充滿譏諷的臉色,真是又氣又羞!
被戲侮的人是她,他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個該死的男人!
傅灝的目光倏地變得冷冽,面容又重回到先前那幀全無表情的冷漠。他憤而將她推開,「現在沒你的事了,你可以下去,我會叫人安排你的住處!
「你現在就要趕我離開?」她被偷了一吻還要被趕。
他嘴角微掀,逆著光的眼瞳閃著冷鷙的光芒,「你這個女人究竟還要怎么樣?難道被我吻上癮了,想繼續剛才的挑情戲?」
他冷笑,渾身散發著一股炙熱逼人的氣焰!
于霜暗抽了一口氣,難以忍受他竟是個如此下流的男人!難道男人都是那么自私自利,完全不顧及別人的想法嗎?
梁森為了自身的利益,可以舍棄他們從小到大維系多年的感情;而這位十一阿哥就只因對她主觀的排斥,所以想盡辦法傷害她、趕她離開……
莫非……她就真的這么惹人嫌?
「好,反正我也得走。經過剛才初步的試探,我大致了解了你的腿傷在哪了,能不能容我出宮一趟,我想去山上采點藥材。」
于霜此時有點自怨自艾,根本沒有心情再和他爭辯了。
傅灝看似慵懶的眼中有著精銳的審視,他明顯的觀察到這個女人頓生的落寞,「宮里什么藥材沒有,需要你去山上采藥?」
突然間,他似乎有點害怕她就這么一走了之,不再回來了。
他甩用頭,企圖揮掉這荒謬的念頭,可能是剛才的那一吻,讓他心緒有點兒失常。
「你不懂,有一些野性植物可比皇宮內的名貴藥材要來得更有效多了,我得自己去采!顾贸鰧I知識說道。
「哼!固執,那就隨你!
傅灝轉動輪椅背對著她,「既然要走,你就走吧!最好是別再回來,省得讓我見了厭煩。」
「你──」她忍住氣,不與他計較。
「倘若受不了我,你凈可以毀約,我不會跟你這種小女人計較的。」傅灝邪笑,謔睇她控訴的眼神。
于霜清澄帶怒的眸光閃動著火焰,凝睨著他那不馴、乖戾的黑眼。
「你等我,我會再來的!
撇下這句話,她立刻旋身走出了「灝睿宮」。直到現在,她還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堅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但她后悔了嗎?沒有!
于霜手提竹籃,一個人沿著小徑往深山里去。
她所需要的幾味藥草全都是長在山巔處,并不易采擷,其實,她根本沒必要為那種男人這么賣命,可她就是不服輸,她可以沒有愛情、沒有所有,但她必須憑著一股傲氣活下去。
而把十一阿哥醫好,便是她維持傲氣的信心。
還好,她從小隨著父親四處采藥慣了,任何山野中的險境她都遇見過,也因此已順利的采了她要的青芋和滬落子,如今還差一味雪葵,這可就比較傷腦筋了。
雪葵向來生長在水崖荊棘里,往往一個不注意,很可能便會跌入谷底或被荊棘所刺傷,所以,通常需要這種藥材時,都會以相同療效的芹草來代替。
但于霜知道芹草絕對不如雪葵的療效,而且,以傅灝那種已是極為嚴重的重傷害來講,就非要雪葵不可。
猶豫片刻后,于霜終于提足勇氣,往崖處尋找,尋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后,總算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她在光禿的崖頭看見了水亮的雪葵佇立在那兒。
于霜試著走向它,無奈她周遭遍野而生的荊棘不斷阻隔了她的去路,還劃傷了她的雙腳!但她仍咬牙硬撐,不畏懼地往前走。
她愈接近崖邊,那殘忍的荊棘卻愈來愈雜,戳得她幾乎揮之不去,差點兒半途而廢了。
可是,一股欲戰勝十一阿哥的信念不斷提醒著自己,再說她也不忍外表倜儻無儔的傅灝因為腿的殘缺而必須坐一輩子輪椅,這對他而言,是多么大的一種諷刺。
因此,她深吸了一口氣,又繼續向前。
那雪葵不斷迎風微舞,像是在她面前招搖,也像是對她挑戰,這讓于霜更不肯放棄了。
好不容易,她亦步亦趨地來到它的面前。她一手抓著山壁的藤蔓,藉以使力彎腰傾斜上半身,一陣努力后終于摸到了它。
然而,上天似乎并不打算成全她,就在她將雪葵連根拔起的同時,那看似牢固的藤蔓突然斷裂,于霜就這么連人帶花的摔落崖下。
所幸,崖旁一塊突出的軟地承住了她,使她有驚無險地保住了一條小命。
但麻煩又來了,她該如何從這半山腰爬上去呢?
她揉了揉被摔疼的臀部,看了看四周,唯一能藉肋攀爬而上的就是那帶刺的荊棘了。
于霜猶豫了半晌,心想:她絕不能在這兒坐以待斃,因為,就算再等待,也不會有人在這種荒山野嶺發現她的。
與其在這里等到體虛力乏而倒下,不如讓她拚上一命試試吧!
反正最壞的結果不過是一死,不是嗎?
于是,她用力抓住荊棘,不在乎手上的刺痛和滴下的血跡,奮力地往上爬
過了一會兒,不僅她的手受傷了,手肘也因為劃過棘剌而留下數不清的血痕,就連有衣物蔽體的身子也都無可幸免地受了傷。
但是,她憑著一股毅力,又看看小嘴咬著的那朵難得的雪葵,更增加了她的意志力。久久,她終于千辛萬苦的爬上了崖頂,也能稍稍地松了一口氣。
但一瞧見自己滿身透著血跡的衣衫,她不禁蹙起了眉,煩惱著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如果她穿著這件衣裳回宮,一定會被質問,說不定還會被趕出來呢!
考慮良久,她掏出臨出歐陽王府時姜穎給她的一錠銀子,打算重新買一件衣裳仔掩飾身上的傷。
主意一定,她連忙收好雪葵,趕到鎮上去采買衣裳。換下后,她再度回到了宮里,直奔「灝睿宮」。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來?」
傅灝一見到她就沒個好臉色,剛毅的臉部線條說明著他正在氣頭上。
「我──」
「別找理由搪塞,你若真要醫我的腿就專心點兒,別一出宮就貪玩,我不需要你這樣的大夫。」
他暴烈的性子彷佛一見了她就全挑了起來,變得狂傲又不羈。
她晶瑩深邃的眸子緊睇著他,一種委屈的哽咽梗在喉間,隱忍許久的淚在眼眶中打轉,顯得嬌柔了許多。
「怎么,我還以為你很強硬呢?不過說你幾句就不高興了?」十一阿哥陽剛俊偉的臉龐帶了一抹邪邪的笑意,語氣卻突轉異常,輕柔得令人悸動。
于霜一雙含水雙瞳中流轉著水光,她仍故作淡漠道:「你身分高貴,我哪敢不高興?但你也不必因為我遲回來一點時間,就說這種話來冤枉我!
傅灝掠起深沉的魔魅笑容,彎彎的笑眼里卻閃爍著冷光,「這么說是我誤會了!說來聽聽,我是怎么冤枉你了?」
「我……」于霜咬著牙根,不想和他爭辯,「隨你說,我現在不想與你爭論,我得趕緊將采回來的藥草搗成泥,趁新鮮時為你敷上。」
她從身后的褡褳中拿出剛才買來的瓷碗,并將系在腰間的布袋打開,掏出她千辛萬苦采來的幾味藥草,放進瓷碗,以瓷樁搗碎它。
就在她專心搗動時,水袖不經意滑上肘彎處,露出她數條受傷的痕跡。
那怵目驚心的傷痕就這樣掠過傅灝的眼睛。
他的眼眸一瞇,斂住表情,快轉輪軸來到她的跟前,在于霜未料及下抓住她的手腕,狠狠地追問:「說,這是怎么回事?」
于霜明顯的一驚,連忙抽回手,支吾道:「沒……沒什么,只是受了點傷,不礙事的!
她警戒地繃著身子,被他臉上那抹張狂的霸氣所駭住,早忘了該怎么應變了。
傅灝露出一抹危險的笑容,身上隱隱散發著一股壓倒性的魄力,幾乎讓她無法喘息。
他挑起眉,懶懶地丟下一句,「不說就算了,我可不要拿人家的命來換我這雙腿,那是造孽!你現在馬上給我滾!」
那猶如兩把利刃般的黑眼直逼視著她,一層寒霜布上他暗沉的臉。
「你放心,我這是做好事,死不掉的。」于霜似乎被他給逼急了,吐出的話也不好聽。
傅灝一觸即發的怒氣蕩漾在他的眉間,他活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貓,毛發盡豎,「這么說你是做好事,我就是狼心狗肺了?」
「這是你承認的,我可沒說。」
于霜拚命搗弄著碗中的草藥,直到差不多了,才說:「好了,我們來敷藥,隔兩天再配以針灸,我想你會有起色的。」
她捧住碗走向他,半蹲在他面前,先安撫住自己滿腹的怨氣,并告訴自己他是病人,脾氣自然暴燥,她沒必要和他計較。
于是,她改以柔言輕語道:「請你將褲管卷起來。」
傅灝卻擰高唇角,十足曖昧地說:「干脆把我全身都脫了豈不更方便?」
「你──」她沒轍地看著他,最后放棄爭執,無奈地說:「算了!要你自己動手比登天還難,還是我自己來吧!」于霜放下瓷碗,開始卷動他的褲管。
傅灝盯著她,本想用手推開她,卻忽然取消了這個念頭,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究竟憑什么那般自傲,敢把他十一阿哥的雙腿拿來當玩具玩?
當她好不容易卷高他兩條褲管到了大腿根處,于霜這才拿起木勺撈起里頭的藥泥,覆住他的膝蓋骨,頓時,一股清涼的感覺沁入傅灝的皮膚,直鉆進骨頭!
他睜大眼,難以置信他那雙早對捏打踹壓都無感覺的腿竟然會對她的藥產生感覺!
「這究竟是什么玩意兒?」他低頭問道。而這猛一低頭,卻讓他瞧見她手臂上的條條血痕,那活像被貓爪給狠狠抓過的慘狀,比他剛剛遠遠看見的更嚴重。
「我這藥里頭摻了雪葵,因為它里面含──」
「我問你,你的手怎么了?」傅灝粗魯地打斷她的話。
于霜一愣,連忙將雙手掩在身后。她著實不想讓他看見她的傷,以免讓他笑話她沒用。
「給我看!」傅灝說了聲。
「沒……沒什么……」
「我要看!」他嚴厲地再說一次。
于霜緊張地站起身,迭迭倒退,一靠近門扉,她立即沖了出去──
這時,傅灝被逼急了,他霍然提氣轉動竹輪椅,一個拔天大回旋,再落地時已堵住她的去路,還使勁的扣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