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話,抱緊我——”
他一手緊緊扣在她的腰間,另一只手攀附在礁巖上,拚命將她送往上方,尖銳粗糙的石面刮傷了他的手、肘、臉,鮮紅的血不;,但他仍不停地賣力往上攀爬。
“可以了!你自己上去……我沒辦法……”子翎見她已成為他的累贅,于心不忍。
“你只管抱緊我就行了!彼趺纯赡軙墒郑词箒G了自己的性命,他也不可能放開她的。
“對不起,我……”子翎哽咽無語。
“現在別說這些,快,抓著上緣,爬上去!記得一出去就趕緊跑,跑不動就用爬的,非得盡快離開這里不可!”
葛喬偉急促地說道,眼看已至縫口處,他猛力將子翎往上一推!此時,海水陣陣涌來,已升至礁石,子翎險些被沖走。
“喬偉——”但還在底下的他卻整個人淹沒至水中。
子翎半天看不到他的蹤跡,只能聽聞淺促的氣泡聲由水里傳出,她傻住了!
一陣大浪襲來,已淹沒到她的胸部,傷了腳踝的她根本無法移動,她雙眼空洞地看著葛喬偉被淹沒的洞內,傷心Yu絕……
“我不走,就如同你所說的,永遠在一塊兒。”她抽泣道。
漲潮之快,絕非她所能想象,不一會兒,海水便急速涌上,將她打離了礁面。
“喬偉——”子翎慌張地揮動手腳,不停地叫喚著他的名字。她不斷地想著:她就快死了,但她想再看一看他,可他到底在哪兒?
咳……她又嗆入了數口咸味極重的海水,不知將被沖往何處,會是鯊魚的肚子里嗎?她好后悔、好恨自己,氣自己被仇恨蒙蔽了理智,一味地只想報復,卻不懂得體會他的心;如果,他能再次出現在她面前,她一定要緊緊抓著他,不再拒絕他了。
突然,她直覺她的手腕被一道強勁的掌心一捏,她倏然往上瓢浮,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浮出海面,得以呼吸到新鮮空氣。
她急急地喘著氣,貪得那一絲氧氣的滋潤,待氣息逐漸平穩后,她才驀然發現救她的人原來就是葛喬偉。
“是你……你沒事……”她猛地撲上他肩,嚎啕大哭起來。
葛喬偉重重地喘息道:“我沒事……快!我們得趕緊游上岸,否則就會愈飄愈遠了。”他隨即攬住她的腰,直往岸邊賣力劃進。
幸好他向來泳技不錯,大學時還得過區運金牌,那時候的苦練現在終于有用武之地了。不一會兒,他倆上了海灘,他緊緊將她擁在懷中,搓揉著她冰冷的身軀,抖著聲音說:“我抱你到車上去,車內有暖氣,后車廂還有毛毯可先御寒!逼鋵崳部靸鼋┝。
快步走上長堤,他先將同樣一身濕的子翎抱進車內,“你趕緊把濕衣服脫掉,我去后面拿毛毯來!
“在這里?”她還不曾做過這種事。
葛喬偉凝唇一笑,“這里除了我之外,沒別人在,你怕什么?難道怕我?”他瀟灑地倚在車門邊,為她擋下入侵的夜風,前額微卷的發絲尚滴著水珠,已濕的襯衫整個貼在身上,強調出他碩勁的身軀,雖狼狽,但也落拓不羈得迷人。
“我……不是,只是……”她囁嚅地說不出話來
“別只是了,把衣服脫了,否則著涼可就麻煩了,再說……你身上哪一寸我沒碰過、看過,就別害臊了!彼麛Q了一下她的鼻尖,先至前面發動車子,打開暖器,再繞到后車箱拿被毯。
子翎羞赧地將濕透的衣服脫下,不一會兒,葛喬偉也坐進了后座,拿著干毛巾為她擦拭身子。雖已有過肌膚之親,但這奇特的觸碰和感覺,仍不禁令子翎打個冷顫。
“你也把衣服脫了吧!”看他僅顧著她,一點也沒把自己的身體放在心上,子翎忍不住叮嚀了一句。
“我也脫了,畫面豈不是更曖昧?”
才剛從鬼門關逃脫,子翎早已是一身疲憊,他竟然還有心情說笑。
“你正經點兒好不好?”她斜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
“現在我才知道,人生別過得太正經,否則像剛才要是一命嗚呼了,連想開玩笑的機會也沒——”
子翎倏地捂住他的嘴,氣得皺起眉,“不準你胡說八道,你還有好幾十年可活的,知不知道?”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角親吻了一下,“早知到拿我的命能換回你的心,我早在數年前就愿意拿它來賭上一賭了!
“誰要你的命啊!你再口不擇言,我就不饒你了。”她抽回手,裹著毛毯看向窗外那片起伏的海水,不理他了。
“子翎……你終于肯原諒我了!彼麖纳砗缶o緊抱住她,下顎抵在她的腦后,聲音沙啞地說:“如果那時候你能信任我、等我回來,然后將委屈告訴我,我倆之間就不會產生這么多的誤會了!
她垂首不語,憶及那段往事,她仍是有些心痛。
葛喬偉卻突如其來打了個噴嚏,嚇了子翎一跳,她連忙回身關切地問道:“快把衣服脫了,我把毛毯分你一半!
他撇唇一笑,眼神瞇成一個危險的弧度,“兩人裸身縮在一條毯子內,太誘惑人了,我對自己可沒信心,怕把持不住自己的Yu望!
子翎的臉色泛起一陣潮紅,支吾地說:“你別想歪就好……”
他搖搖頭,仍是一個勁兒地看著她微笑,沒有動作。
子翎瞪著他,“你不脫是不是?那我動手了!
她已放開了一切,既已接受他、相信了他,就不想再做無謂的矜持,只見她撲上他的身便動手扒他的衣服。
葛喬偉沒料到她會來這一手,被她撞倒在椅背上,愣了一下,突然邪惡地笑咧了嘴,癱在椅背上認她宰割了。
他的天使終于降為凡人,丟開冷漠防沖的面具,對他進行“性騷擾”了!
當他身上僅存內褲時,子翎卻收了手,緋紅的霞彩已自臉上蔓延至耳根。
“怎么不動手了?還沒完呢——”他微微揚起曖昧且神秘的唇角,調笑著。
她咬著下唇,凝睇著他嗔怒不已,一雙粉拳因而紛紛捶落,道:“原來——你是故意的!”
“不過是逗你玩的……”
葛喬偉一把攫住她的兩只小拳頭,順勢鉆進毯子中,將她抱個滿懷!鞍 眱扇说募∧w驀然緊貼,在這狹隘的空間內卻異常溫暖,也份外詭譎曖昧。
他稍稍離開她,邪氣地挑起她的下巴,沉如黑墨的眼眸定定的鎖著她的焦距,“嫁給我好嗎?”
“嗯?”子翎倏然睜大杏眼,沒料到他會這么說。
“我說,嫁給我吧?”他又說了一遍,瞳眸中異常的深邃灼熱,顯現出莫測高深的詭魅。
“我……我不知道……”
她是不再恨他,也不再氣他,但彼此間這種迥異的關系,如何能在一瞬之間完全改變呢?太戲劇化了,她甚至不敢相信
“你還在氣我?”笑意刷地由他臉上褪去,似有人掐住他喉嚨般,聲音變得梗塞沉重。
“我不是——”
“如果你還無法原諒我,我可以等。”他緊緊抓住她的肩,眼神揉入一抹執著,神情堅若盤石、無法撼動。
“喬偉……”望著他孤寂失望的眼,子翎心里居然產生一股酸酸的味道……她心疼他。
“沒關系,我不能再逼你了,你能不再恨我,我應該滿足了才是!备饐虃サ捻杏种匦路浩饝蛑o與玩笑的顏色,但看起來有些勉強。
他又攫住她的柔唇,一股燃燒的熱氣在他體內聚集,急促地向外擴散,被熱情的波濤所淹沒,使他的亢奮更增幾分。
他的手指愈移愈低,子翎已拋棄了所有理性的思緒,體內的狂潮甜美的悸動著,影響了她的呼吸與心跳。
“我答應你——”她囈語道。
“你說什么?”他頓住了動作,臉上出現了狂喜。
“我要你娶我、愛我……剛剛你說的那些話還算數嗎?”一股燥熱竄上子翎的臉頰。
“當然算數!這輩子,下輩子都算數。”他的眼底掠過一絲柔光,覆住她的身子,由她柔軟、豐腴、溫暖的身軀上索求他要的愛,也給予他的熱情。
她嬌小的身子完美的款款相迎,吶喊與shen吟的聲音充斥在這幽暗的車內。
當喘息聲漸緩,葛喬偉翻身坐起,突然喊了一聲:“糟了!”
“怎么了?”
“我的求婚鉆戒!你知道嗎?我去日本開會那三個月特地挑了一枚鉆戒,打算回來就向你求婚,哪知道……”
“別說了——是我不好,誤會你,不信任你。”子翎抱住他的腰,不讓他說下去。
“但是不見了!我把它放在外套里,一直希望能遇上個好時機向你表明,誰知道剛才我把外套給了你,經過漲潮這一折騰,外套和戒指全不見了。”他搖頭苦笑。
“我穿在身上,由于太大了,掙扎之下可能被水沖走了!弊郁峤忉屩
“走,我們回去把衣服換了,再立刻帶你去挑選一個新的,我等這一天已經好久了!彼⒓刺咨先园霛竦囊路,打算驅車回住處。
“何必那么急呢?”
“這輩子沒任何事比娶你更讓我心急的了!彼麑G榈卣f。
“可是你母親……”子翎對她仍有一些疙瘩在。
“放心,她百分之百會贊成的!彼o她一個安撫的笑容。
“那你那位小情人呢?她不是你母親的最得意的媳婦人選嗎?”女人喲!有些事是到死都不會忘記的。
“小情人?喔!你是指小珊。俊彼肓税胩,這才恍然明白。
“瞧,你也這么認同!彼倨鸫,露出撒嬌吃醋的小女人模樣。
“傻瓜,我本就當她是我妹妹,從夏威夷回來后,我就向他表明了我對你的愛意,她不打退堂鼓都不行!
他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又說:“早在四年前,我的心就被你鎖住了,沒有你專屬的鑰匙,誰也闖不進來!
子翎微愕的抬起頭,眼神波光瑩燦,“喬……我愛你,一直愛著你,你是對的,愛恨是同存的,我若不愛你就不會恨你!
“我早就心知肚明了!
葛喬偉將她重重的揉入懷里,大言不慚的謔笑中出現了絲絲柔情。
他也會用一輩子來證明,他對她的愛,是任何人、事、物,都無法改變的。
四年的艱辛苦痛,換來一輩子的真愛互屬,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