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強搓了搓雙手,只能老實的說:“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為什么不告訴我?”葛喬偉瞇起雙目,瞳眸深沉得好似一泓深渾。他怎么也沒料到自己的好兄弟居然會出賣他!連這么重要的事也敢隱瞞,難道石強不怕他會扒了他的皮,然后趕他回家吃自己嗎?
“告訴你又有什么用?只會壞了大事而已。其實,我昨天到排演現場的時候,壓根不曉得是她,初看見她時,她還對我禮貌性的問好呢!一點也不像個精神失常的女人!笔瘡娨詢H有他倆能聽見的音量說著。
“誰說她精神失常來著,她只不過是情緒不太穩定而已!彪m已離開了一年多,但葛喬偉始終無法接受別人說子翎是個精神異常的患者。“是是是,你說什么都是,只要別炒我魷魚就行了,我還有八十歲的老媽要養呢!”他自顧自地開著玩笑。
葛喬偉狠狠地睨了他一眼后,又將視線轉回舞臺上,子翎的病情難道痊愈了嗎?怎么李玉媛不曾告訴他?
雖然有段期間他沒去看過子翎,但必定會和李玉媛保持聯系,因為他希望能得知子翎的一切,有關她的生活、她的病情,如此他才能真正的放心。
看著她在伸展臺上熟練的肢體動作、優雅的臺風、得宜的笑容,他記憶中美好的子翎似乎真的回來了。
葛喬偉深邃的雙眼隨著她的一舉一動移轉著,子翎每換一套服裝,他心底便有股深深的感動,彷佛此刻他們真的成為一家人,共同為閎偉努力著。
然而,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沖上舞臺,將她拉到一旁,狠狠地吻她個夠!
終于,時間在難耐的等待下悄悄溜過,長達三個小時的服裝秀已近尾聲。
想當然爾,葛喬偉立即將所有的善后工作推給了石強,自己則迫不及待地邁步到男賓止步的后臺。
一進門,他立刻引來此起彼落的尖叫聲,但他全視若無睹、聽若未聞,一雙精光閃爍的瞳眸掃過每個女人的臉蛋,最后,他的目光被躲在墻角的一道柔美的倩影給吸引了去。
他緩緩走向她,在離她面前三步之遠處定住,眸間的情感忽地轉濃,“快把衣服換好,我有話跟你說!
此刻的子翎仍衣不蔽體,見他節節靠近,她只能抓住衣物遮掩住重要部位,雙頰泛出了紅暈、但她還是故作鎮定的回答,“請你先出去,我換好衣服自會去找你!
想不到葛喬偉卻回答她,“我信不過你,你這個小騙子!”話雖如此,但葛喬偉還是禮貌性地轉過身背對著她。
子翎就趁著這短暫的時間趕緊將衣服穿好。待一切就緒后,她忿懣地出聲道:“我騙了你什么?請你不要亂說話!”
“你根本就沒有病對不對?”葛喬偉深邃的眼半瞇,兩眉攏聚,大聲質問著。
“我不想聽你胡說八道,有沒有病我心里有數,就算沒有,你也沒有權利指責我!”子翎撂下了話,拎起皮包便頭也不回的住外走去。
“子翎——”他出聲叫住她。
她頓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只是冷冷地說:“我現在叫葳葳,請你叫我葳葳!
葛喬偉銳利的眼緊盯著她,聲音冷鷙,僵著臉說:“難道你忘了你曾經是我的情婦陸子翎?你以為換了一個名字就能改變一切,推翻過去嗎?”
此話一出,葛喬偉便后悔了,他怎能再用這種話傷害她呢?該死的!為何他幾乎每次都無法捺住性子跟她好好說句話?
子翎聞言,霎時變了臉色,心就像被抽了數鞭般扭絞成一團。她背對著他,不愿意讓他看見她成串的淚,沿著臉頰滑下。
“子翎,我……”葛喬偉想為自己的唐突脫罪,卻又不知該如何啟口,一樁善意的溝通,竟會演變成這樣的局面,著實令他哭笑不得!
“我想,我們之間己無話好話了,我只是來代班的,既然工作已了,我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了!睘榱诉@場秀,她可是苦練了許久,還好她有舞蹈基礎,配上優雅的肢體語言與穩健的臺風,使得兩個月的努力終究沒有白費,否則她還真怕有負李玉媛與美佳的幫忙。
子翎再次舉步向前,才剛邁出后臺,轉過角落,她便被困在一個寬廣的胸膛前,熟悉的味道突然飄進她的鼻間。
她抬眼看他,他依然有雙迷人的眼眸,漂亮的唇型,嘴角揚著的還是那抹會令人怦然心動的微笑,此刻的他,斯文中帶有一絲粗獷,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儒雅、傲氣非凡。
葛喬偉的唇角揚起一朵笑,低頭凝視著她,神情專注地探問:“在回憶我的模樣嗎?可有改變?”
子翎抬起眼,眼瞳里反映著他迷惑的臉,他的聲音沙嗄低沉,不同以往那般好聽,卻同樣教人心悸,“享譽國際的知名總裁,能差到哪去呢?當然還是一表人才!”
頓時,空氣沉滯地教人快透不過氣來!
葛喬偉的臉色轉黯,嘴角彎起了一個扭曲的笑容,他冷峻地說:“你知道嗎?我忽然覺得病中的你比較可愛,那個子翎天真、無邪、有話直說,不像現在的你,全身充滿著迷障,還像極了一只刺猬!
子翎冷冷一笑,眼神中流露著沉靜與智能,“那個時候的我不僅是天真,更是好騙,對不對?”
他的表情平靜,然而內心卻早已波濤洶涌,若不是那向來引以為傲的自尊支撐著他,他早就硬縛住她,向她索求他要的愛!
“子翎,我想談的并不是這些,我只想知道你過的好嗎?”葛喬偉故意忽略她夾棒帶棍的犀利言詞。
“我過的很好,謝謝你的關心,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原本預存的報復意念,居然在見到他的剎那微微動搖了,她知道她若不趕緊離開,也許會徹底地在他的魅力下崩潰
“等等——”他倏然攫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胸懷中,狂暴地封住她的嘴。
他的表情陰郁森冷,一種懲罰性的吸吮慢慢加深,終至吮痛了她的唇!
葛喬偉猛然抽離身子,挑高濃眉,氣勢凌人地看著她,“我不許你再逃避我了,你還沒有給我我要的答案!
“我已經說了,我過得很好!彼е麓剑厦骐[約還有著他的味道。
“別跟我打馬虎眼,我想知道你現在靠什么過日子!
他從不曾斷過想幫她的念頭,但又怕傷了她的自尊。私底下,他曾打探過,陸世雄雖已戒了酒,但仍不事生產,如何給她一個安逸的生活?也因此,他只好藉由李玉媛,由她出面幫子翎渡過難關。
“有時接接秀,有時候帶團出國旅游,就這樣子!彼剡^身笑容可掬的回答。
“帶團?!”葛喬偉半瞇著眼,幽深的眼眸顯現出他的不信任。
他甚至納悶她是從何時干起走秀這行的,怎么才一年不見,她就完全變成他不認識的子翎了!當然,他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能力,以她這種新手,能有這樣的臺風,當真不容易。
“沒錯,就是帶團。我一向喜歡旅游,且樂此不疲!弊郁岵辉倩乇芩,反倒以開朗的笑容面對他。
葛喬偉的雙眼鎖定在她身上,似乎正在評估她話中的真實性。
“你好象不相信?不過沒關系,反正我什么都做,舉凡行銷、保險、擺地攤,我全都做!”她說的理直氣壯,一點也不為這樣的生活感到苦楚。
事實上,這些工作不過是她近來才接的,一方面是為生計,一方面她是想訓練自己的膽量,把封閉多年的自信找回來
“你父親呢?”他不知道陸世雄那家伙到底在做什么,怎么會讓病情才剛穩定的子翎接那么多份的工作呢?
“他在一個月前車禍去世了!弊郁崞降谋砬殚W過一絲憂傷,但她隨即清冷一笑,“你應該覺得很開心吧?因為他遭到了報應!
葛喬偉緊抿著薄唇,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你認為我是那種會幸災樂禍的男人嗎?”
“你不是一直恨著他嗎?”子翎的眼神有些落寞飄忽。
“你父親的死我也覺得惋惜,但我更痛心的是你居然有困難卻不來找我!”葛喬偉的心火狂熾,眉頭漸鎖。
他心痛難抑,難以想象在她無依無靠的時候,他居然不能在她身邊保護她、給她安慰,而且,她的不信任更令他氣結。
“好了,你要的答案我已全部給你了,請問我可以離開了嗎?”子翎故作生疏的表態,每個冷漠的言詞都令他難受。
“你說,我們還是朋友嗎?”葛喬偉不答反問。他一步步靠向她,漆黑如墨的瞳眸定在她那玫瑰般紅潤的雙唇上。
那是他剛才所嘗過的玫瑰,滋味依舊甜美得令他心動,他告訴自己他不能再放她走了,于是他又說:“你還不能走,你我分開一年了,難道你不想和我敘敘舊?”葛喬偉說得漫不經心,但神情卻是認真的。
“我想……我想不必了吧!”他充滿柔情的眼神著實讓她心慌,原本振振有辭的姿態突然變得詞窮意拙。
她那突如其來的窘迫臉色,卻引來了葛喬偉的哈哈大笑,“想不到我可愛的小母獅,也有收起爪子的時候?”他的笑聲中帶著幾分狂野和戲謔,心底對她那股撲朔迷離、似有若無的感情也愈發明顯。
他突然欺近她,唇瓣輒拂過她的,嗓音流轉在兩片紅唇之間,低低緩緩納入她的口中。
子翎懾于他這種類似挑情的撫觸,微啟唇想說些什么,卻迎上他另一波柔情攻勢。他那邪氣的唇,撩弄她豐潤的唇瓣,調戲著她羞怯的舌,深深含吮著她的甜美,這次的吻不復剛才的野蠻,卻意外的擊中了子翎原以為早已麻木的心。
她猛然推開他,臉上出現惶恐。
子翎提醒自己,絕不能再沉迷了,否則,她這次的計劃不就還沒開始便注定失敗了嗎?
葛喬偉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凝視在她臉上,俊挺的眉輕佻地一聳,“你明明沉醉其中,為何還要刻意排拒?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漠視我帶給你的快感嗎?”
此刻的子翎,滿腦子都是混亂的思緒,根本沒打算今天就要與他正式交鋒,因此毫無心理準備。
原以為表演完秀,就可以離開的她,現在竟然被困在他面前,進退兩難,這算她第一步計劃宣告失敗嗎?
“葛喬偉,我不得不佩服你有一流的吻技,但你若拿它來渲染自己的風流戀史,那就太差勁了吧!”子翎小心地避開他凌厲的眸光,寧愿偽裝堅強,也不愿讓他勾引出內心深處的軟弱。
“這么說,你承認我的吻讓你心動了?”他淡笑不變,表情中閃過一抹隱藏不了的深情。
子翎抬起眼,兩人的眸光在空中糾纏,久久,她才道:“我想,我們并沒有什么共同的話題,而且,我也累了,想回去……”
“讓我送你!辈蝗菟咕埽饐虃ゲ挥煞终f地抓起她的手,直往地下室的停車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