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退貨!這套速成書籍不是我要的那種,這個很爛!”少婦把今日來書局的目的搬到柜臺上。
“唉,內容爛不爛不是我的事,我昨天已經解釋過,你有一本嚴重損壞,而且你超過退換的有效日期跑來,就算抗議到死,我也不能做主。”
關立美扯扯同事的衣服,“通融一下沒關系。你們別爭了,我去換!
同事咬牙低語:“大家已經通融很多遍了,老板不好意思直接跟她講,就干脆罵我們,頭一個就轟你,什么沒關系,很有關系好不好!”
少婦氣得拍案,嗓門沒有一次不引來所有人關注:“哪有規矩那么多的書局!這也不能打折,那也不能換,更可惡的是,店員專愛找客人麻煩!”
店員終于氣到瘋掉,“你怎么把這話轉向也能用啊!?”
“你們別再吵了,我去——”準備照慣例去勸架的關立美,話都沒說完,腰際就出現一記悍然力道,把她騰空抱起,且強行帶出書局。
爭執的兩人完全沒注意關立美是何時消失的,繼續你來我往。
“我看你們都不要干了,一個書局給你們管理,簡直四不像!
“你別來亂,書局就絕對沒問題!蓖虏唤浺廪D頭,終于發現有只不見了,忙問不發一語的佑蘭:“立美咧?”
“被任先生抓到外面去了!眲幼髡媸巧袼儆譄o聲無息,真像一條蛇。
“看看,說你們四不像還死不承認!鄙賸D嘖嘖嘖冷笑。
“要承認什么?”
少婦得意指著前方,大聲嘲笑:“一個白癡店員追著會跳動的垃圾桶跑,你說好不好笑?”
丟臉丟到家了,佑蘭放聲喝阻:“玲玲,不要再追了,很可笑!”
“不行啦!因為任先生把人家的小孩扔到里面去了啦!”
“什——么?”店員們如雷轟擊,難以置信。
少婦哼嗤:“這一定是哪家的小孩特別皮癢。對了,我兒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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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烈陽下,熱鬧的繁華市區,停著一輛引擎正在發動的名貴轎車,但真正引人駐足觀看的,是站在外頭,依依不舍地伏在車窗上,身穿青色制服且五官清秀的女子,以及坐在駕駛座,長相完美無瑕的俊逸男人。
“現在是要直接到公司嗎?你要不要先去吃午飯?我不要你餓到!
“我等會有飯局,不會餓到!蹦腥松斐鍪謥恚蹛鄣負崦䴙樗麚鷳n而努起的小嘴唇,“下午兩點的會議,這次輪我做主席,三點會去馬氏企業談新商場的案件,四點和高首堂去赴宴,七點和小黑去巡視區皇幾家連鎖賣——”
“家凱哥……”男人的妮子聽到目瞪口呆。
“怎么了?”
“不用跟我講這么詳細啊……”從未涉足商場的她腦子霧煞煞。
“我只是要你知道我忙不忙,今天小黑雖然把行程安排的密集,但都不算是嚴肅事件,你也知道區皇和馬氏的交情,談生意也會很輕松的!
“可是我——”
“你想看我再倒一次?”
“不要!”她驚駭大叫,昨晚的事一回想起來,都還心有余悸。
他默然不語,神情愜意地瞧定這布滿在乎的臉蛋。
關立美隨之安靜下來。她不知道他深邃的眼眸,到底從她臉上又看出什么,她反倒因目前幸福而感到奇妙。
這種滋味,并不是現在才開始,遇上任家凱之后,它就已經存在,只是在她說愛后,它更濃烈的令人銷魂。
事實上,有他在身邊,她的生活美麗無虞,此時此刻更是快樂的想飛翔。
那么他呢?從以前她就很想知道,他交過那么多女友,默默愛慕著他的,更是多的不計其數,哪一個曾給過他幸福的感覺?
她有嗎?
她明白,這年頭對一個人心動很容易,要一顆心永遠都只住一個人很難,一夜之情更是稀松平常之事,好比毛韻潔之前住在任家,他們到底做過什么,她根本連問的勇氣都沒有,而這也不是當時的她有資格問的,現在沉浸戀愛中的她,也不愿去在意……
思及此,她想到他的吻,一種身經百戰的熟稔親吻,一個輕易就將她變得如癡如醉的舉動,倘若,她現在主動親他,會怎樣?
男人會經常主動親吻女人,多半是女人老表現出渴望被寵愛的模樣,真的好想讓他也能享受一下她吻他的滋味,她也好想寵他,可、可是——
關立美緊張地看一看正在講電話的任家凱,再戰戰兢兢地探一探四周。
可是街上好多人哪!
“你說中午是訂哪間餐廳?那家廚師的義大利料理不夠道地,改訂年初我去的那問,小黑他有印象。文件我等會到公司會簽,就這樣!
關立美見他終于結束電話,心緒更是紊亂。怎么辦?還是改天再親好了。
“阿剛今天會替我送你回家,待會你陪他一塊去吃飯!比渭覄P一面交代,一面熟練轉動方向盤,準備將車子開離停車格。
“喔……好!
眼見心愛的男人準備開車離去,她急了,想親他這種事,哪還可以延后的?過去寵他,快!
“家凱哥,等一等!”
任家凱聽到她的叫喚,倒了一下車,卻沒有將車子完全停進不會被開罰的停車位上,“是不是忘了什么?”
關立美用力點頭,吸足氣,對好看到不行的他,快速“!钡赜H一口。
小妮子干完壞事就落跑,哪知,手很快被逮住,并且將她這個現行犯扯了回來。
“立美……”他緊握住她,另一手伏在車窗上枕著臉龐,無力往地面看去,深深皺眉,被她突然點起的火整到超崩潰。
“家凱哥……”她羞答答地一同低下頭,好怕有人看到她剛才做的事。
登時,他打開車門,一個使勁,便不由分說地將外頭的女人扯進車里。
關立美伴著驚叫跌進他懷里。
“你剛剛對我做什么?”他悄悄升起有反光設計的車窗,杜絕外頭景物,也不讓外面隨意就看到里頭的情景。
“我……”她羞愧地咕噥,“人家只是好想親你一下。”
“就這樣?”他挑眉,不經意瞥見那隨著呼吸而誘人起伏的胸脯,再次對上她的視線瞬間變得謎樣熾熱。
“因為我沒有什么經驗。”她不住赧顏,渾然不知此刻的自己,是多曖昧地跨坐在他身上。
“再親一次,我教你。”
她抬頭,秀容馬上浮上驚愕與彤紅,遲疑了一會,待勇氣夠了,依言再啄一口。
第一次主動做這種事,覺得好興奮,不料卻聽到他的笑聲,令她不得不為此抗議:“家凱哥!不要笑啦!”
“好,我閉上眼!彼滔乱蜻@毫無經驗,且代表他是唯一接觸過這小唇的得意笑聲,“我怎么說,你怎么做!
她見狀,眼睛好奇呆張。原來不看他銳利的眸子,心跳就沒那樣快呢!
“摸著我的臉龐!彼笇У耐瑫r,雙臂跟著不懷好意地環住她的腰。
她僵硬地舉起手,小心翼翼地觸碰他完美的臉孔。
“捧著我的臉,視線不要移開我,乖乖湊過來。”擱置在她腰上的手,以無從察覺的輕慢動作,來到彈力十足的俏臀上。
她順從地緩慢挨過去。怎知,才靠過去,好不容易安分些的心頭,竟又開始怦然劇動,就連呼吸也跟著一塊加速。
“現在你已熟悉想吻的位置,就把眼睛閉上,先親我的上唇。”他口吻冷靜,整了整坐姿,腰部稍微一挺,意外尋到誘人的地點,導致他的臉,活像硬朗壯漢無辜被扁了多記悶拳卻不能反擊,十分痛苦。
她按照他的話,不自然地緊閉眼,睫毛顫呀顫,等到接觸到他的唇的時候,呼吸熱了,卻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當她努力回想,之前他是怎么吻她之際,他的舌頭就伸來了。
“唔——”她錯愕瞠目,差點忘記呼吸,不明白為什么是他的先放進來,且強悍又狂野的逗弄她笨拙的小舌。
她很想問清楚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無端端就失控了?可哪里知道,詢問剛熱騰騰產生,就敦突然出現在胸脯上的手掌,勁地握得連渣都不剩。
“嗯……”她難以承受地拱起上身輕吟,也沒法思考他的手為何會跑到上面去。
或許該說,每當女人矜持與快感渴望一同賽跑時,永遠都是前面那一個落后一大截,而且還是超不爭氣的直接陣亡在起跑點。
接下來,車內如同有一團熊熊烈火在燃燒,吻一次比一次瘋狂,覆蓋在豐滿上的手掌,亦是一回比一回放肆,且欲望直直推高,誰都不知何時會休止。
直到他朝她的胸部施壓,讓充斥暈熱的腦袋瓜子,就此沒力地朝后方倒去,跟著就——
叭———轎車的喇叭鍵給女人的后腦勺敲得響聲大作。
“家凱哥?”秀容嚇到失色,本能地彈了一下。
“該死……”女人身子在他大腿上驚訝震動,使他再度受到折磨而低聲咒罵。
她呆坐在他身上,臉紅一片,忙喘氣,傻等他來發落。因為和任何人比起來,她心愛的家凱哥,一直都有著將帥臨危不亂的冷靜。
但,下一秒,紅腫嘴唇繼續承受吸吮的她才恍然大悟,萬事都有破例。
他的魂早掉了!
可,當她理智一恢復時,思緒突然一團亂,一面深受魔魅炙熱親熱而嘆出充滿渴望的熱氣,一面被車子仍在發動的引擎聲弄得焦慮不已。
“車子還在……你的……發動……”
慘,這妮子想提醒的話似乎沒有整理好,可神的是,一進入他耳里就立刻被拼湊起來,旋即熄火,接著專心跌進兩人的欲火境界,誰也休想打擾他們。
無奈,懷中的妮子擔心完一個又冒出一個。“我們這樣……到底有沒有人看……嗯!”疑問未完,渾圓的胸部就慘遭他強勁盈握的責罰,暗示她的顧忌是多余的。
事實上,確實如此,車子前后都有體積較大的貨車做安全掩護,除了前頭擋風玻璃外,其余窗戶也全采特殊反光設計,除非有個神經病刻意貼上窗口,或爬到滾燙的引擎蓋上,否則根本沒人能輕易看得見他們所做的事,而這便是為什么這男人能如此無所顧忌,專心一致了。
“家凱哥……”月眉擰了擰,忽然想到剛進車前有個畫面,很令人不放心。
他啃吻著口感極佳的耳垂,“我早熄火了。”但拜托別再熄這場火!
左耳突然受到帶有快感的濕熱吮吻,惹得她又逸出亢奮一聲,導致難得擠出的理智開始自動解體。
不過,在意識即將燒毀之前,她還是必須用所剩無幾的意念,告知車主:“但是……你的車子好像超出停車位了啊……”
“別理它!
“我怕等一下警察會過來開單……”
叩叩!
已經來了。
“麻煩車里的老板搖下車窗,順便出示行照、駕照,謝謝!”
車內進展如火如荼的兩人瞬間凍住,任家凱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從容且迅速地抱起關立美,往副座一扔,隨之呈現一派冷靜的搖下車窗。
“按照慣例,在開單之前我們得先了——”捧著冊本準備填寫開罰內容的警察,抬頭一看車主,猛地張大眼,“任總經理?”
旁邊忘情啃著中餐鹵蛋的警察,聽到伙伴大喊,馬上轉頭過來張嘴叫:“啊!”然后鹵蛋掉了下來。
忙著揪住領口遮掩吻痕的關立美當下傻住,瞪眼瞧著有點面熟的警察,短時間內弄不清狀況,倒是任家凱先明了地朝他們點頭。
“好巧咧!”兩名員警以獨特鄉音高聲歡呼。
關立美眨眨眼,努力回想這兩人的樣貌,等到與腦海的回憶搭上線后,便放下胸口的手,指著他們訝異道:“你們……是不是上次那兩個警察?”
“是滴,上回那條路也在我們的管區!眴T警驕傲的說,無意間發現伙伴莫名看著關立美看到傻不隆咚的,“你在看什么?”
“任總經理,馴妻有一套喔!”警察豎起大拇指稱贊。
任家凱循著對方的視線,定在小女人的脖子上,先送他一記隱藏陰惻惻的笑容,再忙不迭地替她打開車門,“佑蘭在外面搬箱子,你過去幫忙!
“那……你開車小心!彼U了覷警官怪異的緊迫盯人,臉紅尷尬的下了車,旋身喜孜孜的朝書局方向奔去。
當倩影漸行漸遠時,任家凱的目光才甘心收回,然后轉移到依然望著關立美的警察,原先落在小女人身上的柔情,立刻換上在區皇的詭譎面容,以及因他們的好奇觀看打斷他的好事所潛伏的肅殺之氣。
“兩位,不是要開單?”
“開什么玩笑,大家都這么熟了!”其中一位員警對任家凱做出區皇干部從未敢做出的拍肩動作,還愈打愈起勁。
“倒也是。”任家凱扭轉鑰匙發動引擎,森冷的笑。
本想接話的同事,這時瞧見對街民眾闖紅燈,轉移目標,大力揮警棍攔阻。
“我剛剛看到你太太——噗!”警察還沒講完,自己倒先噗哧地笑出聲,樂到不行,“任總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安啦,我超保密,誰都不會說,說了我給你K!”
“你現在不是已經說了?”任家凱揚起俊眉狐疑。
“說溜嘴,任總也不會這樣小氣就對我怎樣吧?呵哈哈哈……”
倏地,不明黑影朝警察面前飛速呼過,之后,轎車便絕塵遠去。
“現在的人一點都不怕警察,不給他點顏色看不行的。”一旁警員等那民眾終于停下來,轉身低頭瞧著空蕩蕩的停車處問:“任總呢?”
“剛走……”伙伴面無表情,詭異的一動也不動。
“喝!走掉我都沒發現。謠傳果然是真的,任總真像一條蛇,斬殺商場對手快狠準,而且完全不給敵人反擊余地!”警察撫著下巴由衷贊賞。
“我有同感……”面無表情的臉緩緩轉向同事。
兀自崇拜的警察乍然回神,結果一看嚇到,以為看到鬼——
“你干嘛流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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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關家在烘烤面包的沁人飄香下,一名女子認真與電話那頭激動辯論,另一名悠哉喝著冰奶茶,高聲詢問在廚房忙碌的小女人:
“立美,你在烤什么?好香啊!”
好奇發問不久,關立美端著替另一位女子盛好的飲料,由里頭走了出來,嫣然說道:“我在做千層派。靜華姊,百欣在跟誰講電話?好像快吵起來了!
侯靜華無奈地看了與自己同在一問公司做事的好友百欣一眼,“她表妹,最近讓人拋棄,百欣在安慰人家想開點。”才解釋完,身邊就傳來低吼,使她后悔地想把“安慰”改成“刺激”。
關立美略微苦笑,自覺幫不上忙,擱下百欣的飲料,不好意思再過問。
“這時候還在烤東西,你明天不用上班嗎?”侯靜華無聊地打開百欣手提包里的雜志,隨意詢問關立美。
“本來是要的,但是老板下午臨時叫我們休假一天,說后天要和我同事佑蘭去分店幫忙,那邊缺人手!
侯靜華沉吟一下,“那間店不是有點遠?路程要一個小時,還偏僻的要命,我不明白你老板為什么要在那里開店。”
“附近有他的母校,有意義的!闭f著說著,目光忍不住朝外頭一飄。
“在看什么?等任家凱啊?”
“嗯,都已經晚上了,我不知道他回來了沒!标P立美誠實說,提及任家凱,甜蜜心情便輕易大幅上揚。
“可以打電話……”侯靜華頓了頓,差點忘了某人在占用電話,“你打手機過去問他回到家沒好了。”
“沒關系,我只是想烤千層派給他,等烤好了我再打電話過去!
“你在廚房忙的時候,我就看到他開車經過,早回來了啦!”百欣端起飲料,突然插進來幾句,然后繼續以咬牙方式盡情“安慰”。
兩名女子面面相覷,百欣一心二用的功力,委實弄得她們啼笑皆非。
剛坐下來的關立美,經百欣提醒,朝外面看的次數便多了些,內心充分的想即刻就捧著他以往最常吃的點心到他面前,只是無奈,點心還差一點才能完成。此時,轉悠的視線不經意地停在電話上,登時納悶,平時他只要到家都會回個電話給她,怎么這次沒有?想了想,嘗試輕松短嘆,或許他在忙吧……
“你除了做千層派,有沒有做別的,好給我和百欣等一下帶去看電影?”
“有,我弄了松餅,里面包的都是你們喜歡吃的料,我去拿!
百欣拿離話筒,感動地對關立美的背影朗聲道:“我就知道出門前來你這里是對的!認識你真是我一生莫大的快樂!”又坐回去接著叨念:“不要再哭了啦,有這么難過嗎?要不然你就當五子哭墓好了!
“講快樂我們是其次!焙铎o華指指再度出來,且整個晚上笑容可掬的女人,“是不是,立美?”
“是什么?”關立美蹲下身來為她們包裝食物。
“你和任家凱進展如何?”侯靜華竊笑。
“我們……”不擅說謊的關立美正愁該怎么解釋時,倒是紅了大片的臉色先替她老實回答了。
“喔,拜托!你也不看看這女人脖子上都是吻痕,穿高領都蓋不住,任家凱還真怕沒人知道關立美是他的!”
百欣殺來幾句赤裸裸的話,令關立美想起車上炙火情節,猛地彷佛有團火圍繞在她附近,燒的她體無完膚。
侯靜華踢踢那老是喜歡打岔的朋友,“你一定要把自己搞到這么忙嗎?”
關立美不語,拿起讓侯靜華擱在桌上的雜志,細心擦拭殘留的點心屑。
“立美,那本雜志有新的烘焙作法,無聊就看一看!焙铎o華說道。
“在哪一頁?”喜愛做手藝的關立美好奇了。
侯靜華搖頭,“不知道,沒拆封,百欣是看到封面的標題才順手拿的。你們書局沒進這家的雜志嗎?”
關立美跟著她一塊搖頭,雙手已忙著拆開雜志封膜,且欣然自語:“如果學會了,一定要先給家凱哥吃……”
百欣緊抓著話筒,粗魯地踹一下侯靜華,“關立美,我要殺了你!買這本雜志是要你先做給本大姊吃,任家凱是什么東西!?”
侯靜華怨念地瞪一眼,這死女人講電話講到發神經,干嘛踹她?
“到時我會請百欣一起來!标P立美翻第一頁,找不到,再翻下一頁。
“立美,這樣就幸福了嗎?”
“款?”關立美抬眼覷著侯靜華,手指仍不時翻動頁面。
“每天做他喜歡吃的東西!焙铎o揚笑認真道,“有空時幫他燙西裝,這樣就幸福了嗎?”
“不是的!标P立美笑容因此粲然如艷陽,“看著他吃我做的東西的表情,才是幸福,看他西裝筆挺俊帥的樣子,就是幸福!辈恢挥X想到他惹火的愛撫與親吻,幸福就添了一道火燒身體的難耐香辣。
“這樣就滿足了?”侯靜華懷疑。女人在愛情上,比誰都貪心。
“只要心踏實,什么事都很容易讓人快樂車福!标P立美如是道。
百欣不以為意地朝電話大喊:“笨!聽過一句話沒有?幸福是短暫可悲的,現實是永久殘酷的!”這就是電話安慰的最后結論,接著掛線!
對面的關立美聞言莫名一僵,秀容上的笑顏瞬間凍住。
侯靜華皺眉問友人:“我只聽過幻想是美麗的,現實是殘酷的,你那幾句話哪來的?”
“當人類看盡這樣多虛假情愛,怎么說我也算得道了吧?”百欣再度端起杯,且大刺剌將腿放在桌上。想想不對,立刻把電話線拔掉。
“你干嘛拔立美的電話線!?”
“照我表妹的脾氣,想不通就氣,我算準她鐵定會打回來跟我發瘋辯解,而且是沒有理智的猛打,到時立美就有的受了!”
兩位女士語調升高,你一言我一語,關立美卻無法聽進耳,完全墜進自己的思緒中。
幸福真的只是短暫的嗎?她一直都覺得完美的任家凱,是上天給她最神奇的禮物,摟著他結實的身體,好比飛上天堂般,可就因美麗完美,亦易梢縱即逝。
如同毛韻潔的出現,曾經將他與她的距離愈拉愈遠,神秘如他,真猜不透他為何沒有讓完美到能同他登對的毛韻潔,回到自己身邊,反而選擇她?
這樣不確定的幸福她要嗎?
但她還是不假思索——她要,因為對他的愛早在五年前就已根深柢固了。
他的深吻,是甜的,他的霸道緊摟,散發出的男人體味,是清香好聞的……她不知他們能不能到永久,但起碼她可以確定,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她現在正擁有著他,應該說五年來,彼此都是不離不棄的,甜蜜現正攀升中。
“快把電話線接回去啦你!”侯靜華不死心地催促,百欣卻揪著白色電話線懸空甩呀甩的,樂此不疲。
侯靜華逮不到電話線,沒轍放棄,轉念想到令她納悶的問題,伸手頂頂笑容變得愜意堅強的小女人,“立美,我有一點想不透!
“什么想不透?”關立美抬頭,笑問。
“前陣子你的手機常出現怪來電,現在怎么都靜悄悄的了?”
“可能人家也覺得累了吧!标P立美低頭翻閱雜志,假裝若無其事。
“我最想不透的是,她們罵了一堆女人最常罵人的用詞,但為什么要說你是影子?什么影子啊?”
關立美怔了一下,這問題丟給她,她也想去分析,可一旦進入盈滿愛戀的腦子里,當下就被融化了去。
百欣翻白眼,“立美,少理侯靜華這無聊就找事想的女人,先找那篇烘焙報導,看起來超好吃的……喂,往前找目錄比較快啦!”
提醒過后,關立美翻動頁面的手終于停止。
“看到了!?”喜愛立美手藝的兩名女子臉色大喜。
關立美忘了回應,整晚掛著笑意的嘴角竟垮下了,兩眼直視雜志上的報導,通紅的容顏漸漸蒼白。
是的,看到了,看到有關任家凱和她與毛韻潔夾帶照片的文章。照片上的她們,神色裝扮都極為相似,每段文字無一不在形容她二人嗜好、手藝酷似連體,就連斗大標題——任總與關家千金的親密關系,是否就是為了找尋毛韻潔的影子——都替靜華姊剛才的疑問找出答案。
“立美,你到底在看什么?”侯靜華干脆把雜志取來,倏地憤慨抗議,“記者全開始學狗仔隊自編自導了嗎?立美你別在……”
關立美突然起身!拔抑,我沒關系的!
“那,你去哪?”侯靜華還是不放心。
“去廚房拿弄做好的千層派給家凱哥!彼卣裥θ荩萆琅f慘白,轉身進入廚房。
百欣咬著餅干,立刻奪過來詳睇,然后哈哈大笑,餅干屑全噴出來。
“梁百欣,你這邋遢女,立美才剛擦干凈桌子的!”
“有像,有像。接下來所有仰慕任總經理的千金大小姐,全都會學毛韻潔學得有模有樣!”
“別再開玩笑了,立美在廚房會聽到的。什么叫‘學’?在還沒認識任家凱前,立美本來就是這樣,沒有誰是誰的影子!
“她很堅強的,這點亂七八糟的報導,我想她根本不會在意,任家凱現在不是跟她在一起了嗎?”
侯靜華這下沉默了,望著廚房燈光映出來的倩影。
堅強嗎?大哭一場,或許可以從中看出這顆心受傷的輕重,可佯裝堅強的外表里,沒人清楚那顆心是不是已經碎的慘不忍睹……
就如上回出車禍事件,所有人聽到消息,第一個就打電話痛斥關立美,包括緊張未婚夫的她。
立美省去所有解釋,只有不斷地以顫抖聲音說抱歉,等到得知前因后果,知道一切都是她不想成為任家凱的負累,一切都是關立威他們安撫她必須克服恐懼,那時,她和寶莉后悔死了,總覺得她們存心要關立美負罪自殺。
實在無法想像,當時這小妮子承受多少恐懼與愧疚,倘若換作任家凱,應該任何一個字都舍不得她說吧……
“靜華姊,你們走的時候幫我鎖門好嗎?”關立美手臂吊著盛裝熱騰騰點心的盒子,同時交給侯靜華大門鑰匙。“因為我不知道我會在家凱哥那里待多久,而且等等說不定我哥就和寶莉吃飯回來了,鑰匙跟他拿就行了。”
侯靜華見她提及任家凱時,淡去的笑容又逐漸恢復活力,想來她只需要看到任家凱,便什么不愉快都不記得了,她催促:“那快去快去!
“謝謝!”關立美旋身,快步離開客廳,后面兩個女人一前一后地躲在大門口,凝視前往皇林巷底任宅的纖細身形。
“我看立美挺好的,我去發動車子,靜華,你去鎖門!
“是嗎?”侯靜華長嘆,雜志上說什么毛韻潔重現,立美就可能只是任家凱的點心,連自己看了都在意,那么關立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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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林山莊大道上,踏往任家凱別墅的腳步,每踏一步,關立美就深吸一口氣,將夜晚清新空氣化作堅強。
仰望著滿天星斗,幻想將來家凱哥與她躺在草坪上,欣賞燦爛星光,她不愿讓那長篇報導駐留腦子里太久,想想晚上自己是如何愉悅地烘焙他最喜愛的點心,一切的快樂,都是因愛他使然哪!
接下來,只要看著他嘗起點心的滿足表情,雜志上的內容就會隨之粉碎,應該也會因不是事實而不復存在的……
關立美舉起手,欲按電鈐,一會還是決定掏出他多年前就交給她的鑰匙,打算給他個驚喜,倘使他在忙,她放著就走,讓他當消夜吃。
當鎖匙扭轉到一半,才曉得門根本沒上鎖,因此她便順勢輕輕推動大門,躡手躡足地走在兩旁布滿他一手種植的璀璨花草的石道上。
由右方的窗口看去,燈亮著,表示他人在客廳。
她悄聲喚:“家凱哥……”這一聲叫喚,喚回被雜志兇猛揮走的聿福。
她低笑,緩緩扭轉門把,剛半啟客廳大門,她傻住了。
正為愛溫熱上揚的幸福,倏地教眼前的情景殘酷地轟擊的粉碎一地。
她所深愛的家凱哥,此時正背向她站在吧臺前,而一名女子卻由身后深情地抱住他,不停地對他喊出親昵愛語,甚至惹火裸露那白皙的上半身。
那位女子誰也不是,就是深受許多人喜愛的毛韻潔……
如此情人之間才會有的貼近畫面,如萬劍般狠狠刺穿她的心門。
為什么會這樣?
最不懂的是,自己竟懦弱地為這對看似相愛的戀人關上門,不敢打擾,強忍剜心之痛一步一步退開,轉身,不料腳尖踢倒花盆,一個踉蹌,又重重跌了一跤,猶如在感情路上慘烈跌進萬丈谷底。
重新爬起后,管不著手腳的擦傷,唯恐里面的兩人已受到驚擾,她狼狽疾奔,沒有勇氣回頭,更沒有信心他是不是會追出來。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那篇自己最不愿相信的報導……
難道那些都是事實,真正的假象其實是自己的幸福?
他這幾年真是想從她身上,尋找毛韻潔的影子?
原以為她不在乎他曾經愛過誰,但她似乎錯了。
況且,他們依然相愛,只是在毛韻潔還未出現的五年期間,她糊涂又歡直口地當個替身……
別哭!關立美,你不許哭,在還沒等到他的解釋前,不能哭。
當她鼓起勇氣這么提醒自己時,眼淚卻如潰決般不斷淌下,難以遏止。
等跑到自家門前,一心想要躲在房里哭泣的她,看著房子里頭無人的幽暗,落寞地垂下臉。沒想到連房子都讓她請人上了鎖,連她都不準自己找角落逃躲。
隨即,她開始任由淚珠帶著無奈下墜,持著最后希望走往隔壁,按了幾下門鈴。
“哥……寶莉……”明明知道里面同關家一樣黑暗,但她還是像個傻子,朝對講機抽噎認真問:“我是立美……你們回來了嗎?”
最后她掩面泣道:“我想回家……”
未了,她流露殘余期盼,轉頭往任宅看去,燈光依舊亮著,一直令她幸福的男人,用空蕩無人的街道,逼她終于絕望地心碎。
她抹了抹淚水,往遠方和臥房一樣幽靜的公園睇去。
不久,她呆坐在公園涼亭里,抱著尚有余溫卻沾滿灰塵的點心紙盒,目光將公園每一個冰涼景物都忙碌看幾遍,似滿心歡喜準備送禮卻遭所有人拒絕那樣,孤獨可悲。
起風了,眼淚不知何時干了,嬌弱身子也不知何時在石椅上睡著了……
這一回,夢里沒有心愛的任家凱騎著白馬載著她,眼前白雪皚皚,一望無際,好冷,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