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浚不停地打著汪梓幽的手機,電話卻依然沒有人接。
這幾天他到大陸出差,原本該用五天的時間,他卻因為思念佳人,硬是把所有的事情在三天內(nèi)結(jié)束。
原本想回到家就能見到汪梓幽,但沒有想到面對自己的竟是一室的冷清。
剛開始他還以為汪梓幽是因為無聊所以出去逛街,可是到了晚上十二點卻依然見不到人時,他心中的不安立刻開始上升。
于是他開始像無頭蒼蠅一樣,開著車到處亂逛,也不斷地撥打她的手機號碼。
沒有人,還是沒有人接電話。
宇文;鸫蟮陌咽謾C丟到一旁,紅著眼看著停在前面的車輛。
回來三天,他睡眠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八小時,加上先前因為趕工,他也總是犧牲自己的睡覺時間;這么算來,他這個星期根本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他從來沒有這么狼狽過,連向來帶笑的鳳眼此刻也只顯示著煩躁不堪。
可是,真正累的還不是身體,他的心更是疲憊。
汪梓幽,妳到底在哪里?才想著,躺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宇文浚渾身一震,但隨后卻還是頭抵著方向盤沒有任何移動的意思。
這個音樂不是屬于汪梓幽的。
相識三年,他出差無數(shù)次卻從來沒有發(fā)生過像今天這種情況。
一聲接著一聲的手機鈴聲令宇文浚輕蹙起眉頭,彷佛是非要他接起不可。
他終于忍無可忍的接起手機。
「見鬼的我現(xiàn)在很忙,除非是你死了要我馬上奔喪之外,其他的少來煩我!」他對著電話大吼。
。ㄎ椰F(xiàn)在正在開會,你到醫(yī)院幫我接靜靜出院。)宇文旭沉穩(wěn)的聲音沒有因為宇文浚的話而受到一點影響。
剛想說自己沒空的宇文浚敏感地聽出話里關(guān)鍵的兩個字。
「小靜?她不是在日本嗎?怎么會在醫(yī)院?」
。ㄋ蛱炀突貋砹。因為她的一個朋友發(fā)生了點事情,所以現(xiàn)在人在醫(yī)院里。)
朋友!宇文浚渾身一僵,不好的預(yù)感讓他的眼神變得陰霾。
小靜的朋友,難道是?
「哪個朋友?」他哽著聲音問,一顆心更是緊張得提到喉嚨口。
「就是上次做伴娘的那個女孩,好像是叫汪……」
「汪梓幽!褂钗目A⒖探釉。
「對,就是汪梓幽。」
「哪個醫(yī)院?」
「仁安。」
一知道汪梓幽的所在地,在交通號志由紅轉(zhuǎn)綠的那一剎那,宇文浚猛踩油門,快速的沖出去。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因為是懷孕初期,所以情況不是很穩(wěn)定。昨天會昏迷,是因為妳的身體本來就虛弱,突然增加負擔,會出現(xiàn)負荷不了的現(xiàn)象。建議妳,這兩天最好做留院觀察,還有……」
「等,等一下!誰……你說誰懷孕?」宇文涵靜看怪物似地看著醫(yī)生。
昨天梓幽突然昏倒,而且一昏就是一天,嚇得她不敢離開半步,現(xiàn)在人好不容易醒了,沒想到醫(yī)生卻又跑來投給她們一顆威力十足的炸彈。
「就是這位汪梓幽小姐!」醫(yī)生努努嘴,示意她就是那個躺在床上,顯然也被這個消息嚇傻的汪梓幽。
「可……可是……」大著肚子坐在一邊的裘潔也投給汪梓幽一抹怪異的眼神。
梓幽不是和王瑞杰分手后連男朋友都沒有嗎?
那這個孩子是誰的呀?
「醫(yī)生,我……你是不是弄錯了,我……」終于反應(yīng)過來的汪梓幽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我的身體是不可能懷孕的。 闺m然這陣子她經(jīng)常有晨吐的現(xiàn)象,而且人也常常提不起精神,感覺有些懶散,但因為知道自己不可能懷孕,所以也就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
「請不要懷疑我們醫(yī)院的技術(shù)!」醫(yī)生嚴肅地說,「我可以向妳保證,妳絕對已經(jīng)有七個星期的身孕!
可是……這怎么可能!
自從當年,王瑞杰的母親把一份不孕的報告丟到她面前時,她已經(jīng)不再做成為母親的夢,而現(xiàn)在醫(yī)生竟然說她懷孕……
「汪小姐,或許妳的身體是有些難以受孕,但并非是百分百的不孕;何況事實就放在妳的面前,只要再過幾個月,妳的肚子……」醫(yī)生笑著指了指裘潔,「就像這位太太一樣;而再過八個月,妳就會有個嗷嗷待哺的娃娃!共贿^,一想到汪梓幽的病歷上寫著還是單身女子,他就不能確定八個月后這個孩子還存不存在,于是他自然的補充一句:「當然前提是,妳想要這個孩子!」
「要!我當然要!」這是她日夜盼來的孩子,也是她與宇文浚愛的結(jié)晶,怎么可能不要?
醫(yī)生滿意的笑了笑,他也不希望看到剛有一個小生命存在就要扼殺他的生命。
等到醫(yī)生交代完要注意的事項后,宇文涵靜和裘潔馬上移動嬌軀,兩個人一左一右的圍在汪梓幽的身邊,一副準備興師問罪的表情。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吧,妳什么時候瞞著我們交了男朋友?」裘潔陰惻惻的問。
「是啊,連孩子都有了!」宇文涵靜也噘著嘴不滿的說。
「呵,呵……」不知道裝傻能不能蒙混過關(guān)。
「少來了,妳那一套現(xiàn)在不管用了!刽脻嵰谎劬涂闯鐾翳饔牡男“褢。
「孩子的父親是誰?」
汪梓幽猛咽口水,看著兩個好友一起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突然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這次她真的完蛋了!
「我……我不是故意隱瞞你們的啦……只是……」就在汪梓幽吞吞吐吐的說著時,宇文涵靜的手機卻突兀的響起來,她立刻接起來。
「嗯,好,我知道了。」
「宇文旭?」裘潔明知故問的說。
「嗯,旭說他等會兒要開會,所以不能來接我,不過他有叫我小哥過來。」宇文涵靜一臉甜蜜的說。
「嘻,旭喔,妳從小到大叫宇文律『大哥』,叫宇文浚叫『小哥』,偏偏叫宇文旭就叫『旭』,原來是早有預(yù)謀的!雇翳饔拇蛉さ恼f。
宇文涵靜一張小臉頓時漲得通紅,倒是裘潔敏感的聽出這句話里的漏洞!笂呍趺粗佬§o從小到大叫都是叫宇文旭的名字的?」她怎么沒有聽小靜提起過?
「呃……」汪梓幽一時語塞,她原本是想轉(zhuǎn)移話題的,哪里想到會自露馬腳。
「對呀,這件事情我從來沒有對妳們說過,妳怎么會知道的?難道是……」腦海里快速的閃過一個人名,宇文涵靜訝道:「我小哥告訴妳的?」
天呀,小靜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她哪里想到平日總是粗線條的小靜這時候竟然會變得這么聰明!這真是讓她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
「妳小哥?宇文浚?」裘潔一雙充滿疑惑的眼神馬上轉(zhuǎn)到汪梓幽的身上。
「我……」汪梓幽心中暗暗叫糟,哀嘆地希望自己現(xiàn)在、立刻、馬上能再昏睡過去,可惜她剛剛睡了整整一天半的時間,除非是用棒子把她打昏,不然以她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只怕未來的二十四小時她是不可能睡著的。
就在汪梓幽思考著怎么說才不會被兩個好友罵得狗血淋頭時,病房的大門砰的一聲被人撞開,只見宇文浚慌慌張張的沖進來,三步并作兩步的沖向病床。
幸好裘潔反應(yīng)夠快,馬上往旁邊閃,不然鐵定下個躺病床的就是她。
「幽幽,妳沒事吧!老天,妳快把我嚇壞了,我一回家就看不到妳,打妳的手機也沒人接……我原來還以為妳只是出門逛街,可是妳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我到處找妳……還好我二哥打電話告訴我小靜在這里,我才知道妳的下落……妳怎么會在醫(yī)院里……」
汪梓幽心疼的看著白著一張臉的宇文浚,他是真的被嚇壞了,連說話都變得語無倫次。
「我沒事,真的!
她是真的沒什么事,只不過是疲勞過度,情緒受到波動,還有懷了寶寶罷了。
不知道如果她把這些情況告訴宇文浚時,他會不會認為這些事根本沒什么?
「小……小哥?」宇文涵靜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喃喃的說:「你……你不會真的是幽肚子里孩子的父親吧?」
她剛才會提到宇文浚也只是隨便猜猜,不會這么巧就被她猜中吧?
「孩子?」還來不及松口氣,宇文浚又被腦海里剛接受到的消息給震得說不出話,他僵硬的把視線從汪梓幽的臉上移到她的肚子,呆滯的表情說有多傻就有多傻,「孩子?」一分鐘后,他的目光緩緩地再次向上移動,對上汪梓幽擔憂的臉龐,「妳懷孕了?」
「嗯,快兩個月了,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闺y道浚不高興他們有孩子嗎?
宇文浚暗自深吸了口氣,又閉上眼睛,慢慢定下神來。
說實話,他到現(xiàn)在還覺得頭有些暈。
「你不開心嗎?」下意識的,汪梓幽撫著肚子。雖然到現(xiàn)在為止她沒有什么懷孕的感覺,但她的身體里卻真實的存在著另一個生命。
「不開心?怎么會!我高興得想尖叫,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要做爸爸了!喔,老天,我要做爸爸了!」壓不住心中的喜悅,宇文浚手舞足蹈的大叫,過了好久,他才漸漸平靜下來,深情的望著床上讓他愛入骨髓的女人。
「嫁給我!瓜袷亲兡g(shù)一樣,一眨眼的工夫,一只鑲著鉆石的戒指出現(xiàn)在汪梓幽面前,「不許再說不了。」
想他堂堂宇文三少,竟然求婚兩次都未果,而且還是被同一個女人拒絕的。
俗話說,事不過三,這可是他第三次向佳人求婚,不可能再失敗吧。
「好!雇翳饔暮Φ狞c頭。
「妳不會是因為孩子需要一個爸爸才會答應(yīng)嫁給我的吧?」宇文浚溫柔的執(zhí)起汪梓幽的手,把戒指戴到她的無名指上,然后落上一個吻,末了還輕聲揶揄一句。
「是!」汪梓幽大方承認。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不管她有多么愛他,恐怕她都沒有勇氣接受這只戒指。
「原來我才是附帶品呀!」宇文浚咕噥一聲,隨即情不自禁俯首吻上令人垂涎已久的紅唇!肝覑蹔!
當事人的火熱,簡直像是要把整個房間給燒起來,眼看兩人越吻越起勁,更有向床上發(fā)展的趨勢,為了不讓自己長針眼,裘潔禮貌的咳了兩聲,終于讓這對難分難舍的男女驚覺到房間里還有人。
「幽……小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宇文涵靜結(jié)結(jié)巴巴的開口,然后搖頭再搖頭,可憐兮兮的看著裘潔!冈趺纯赡?」
「孩子都有了,還有假的嗎?」裘潔沒好氣的看著汪梓幽像鴕鳥般把整個頭都埋在宇文浚的懷里。
這個女人,把別人的事都看得一清二楚,自己的事卻是保密功夫做到家。
「是要自己老實交代還是要我們嚴刑逼供?」二選一,青菜蘿卜自己挑。
「有沒有第三個選擇,比如我們就當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汪梓幽異想天開的說,不過這個提議在遭到四道兇狠的目光瞪視后馬上自動消失。
看來她今天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宇文浚還是第一次看到汪梓幽被另外兩個小女人吃得死死的。
前些日子發(fā)生的事情,他還以為汪梓幽是她們?nèi)齻人中的老大,現(xiàn)在才知道那只是形勢造就人罷了。
宇文浚低頭悶笑的樣子好死不死的被汪梓幽逮個正著,馬上遭到未婚妻的白眼待遇。
「你來說!」
「!」為什么,當初是她自己不同意把兩個人的事情公開的耶。
「誰教你現(xiàn)在是我老公!挂痪湓挘R上把宇文浚欲反駁的話給堵回去。
哈哈,現(xiàn)在想來,有老公的感覺還真不錯,好處自己拿,需要頂罪的時候由老公扛著。
皇太后的懿旨下來,他有再多不滿的話也只能吞下去,苦著臉做代罪羔羊。
汪梓幽裝作沒有看見宇文浚哀怨的目光,低頭把玩他襯衫上的鈕扣;事實上,是心虛得不敢面對好友「關(guān)心」的眼神。
宇文浚昂起頭,以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敵的氣勢看著眼前兩個架式不小的女人。
「有什么要問的,放馬過來吧!」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原本只要住院兩天的汪梓幽,因為宇文浚不放心,硬是讓她在醫(yī)院里多住三天,讓她郁悶得差點發(fā)狂。
不過,宇文浚聰明的把宇文涵靜天天拉到醫(yī)院作陪客,而自己則是一有空就往醫(yī)院跑,晚上更是賴著不走,反正汪梓幽住的是高級病房,沒有限制訪客時間。
「幽,想不到妳竟然已經(jīng)跟我小哥交往這么久了。妳知道的,從小我小哥就特別皮,特別容易出風頭,我爹地說他就像一匹野馬,怎么管也管不住。沒想到妳竟然能把他套得這么牢,我爹地知道后開心得不得了!」宇文涵靜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與汪梓幽閑聊。
「是啊,想想當年宇文浚剛回國的時候可是掀起一陣巨浪,花邊新聞更是層出不窮,哪里想到后來竟然就不知不覺的銷聲匿跡,大家還在猜是什么樣的女人讓他轉(zhuǎn)性呢。」剛做完產(chǎn)前檢查的裘潔沒事也晃到汪梓幽的病房里閑嗑牙,反正她現(xiàn)在閑得很,而離預(yù)產(chǎn)期還有一個月,無所事事的她當然樂得串門子。
「我也不知道啊!箒G了顆話梅到嘴里,好酸,好刺激。從前她對這種酸得要命的東西都是避而遠之,哪里曉得現(xiàn)在會愛死這種酸梅。
「我一直忘了問妳們,妳們兩個怎么會一起回國?」
聽汪梓幽這么一問,宇文涵靜和裘潔不著痕跡的對視一眼。
「我想回國待產(chǎn),而小靜正好也想回來,所以就一起回來!刽脻嵼p描淡寫的說,而其中波瀾起伏的經(jīng)過,掙扎、痛苦、友情、愛情、親情又怎么可能用三言兩語就說得清?
「是啊,誰教我們的『堅情』那么深,想割舍也割不掉。」宇文涵靜笑說。
汪梓幽也不再追問。對她來說,她們?nèi)爽F(xiàn)在能如過去一般坐在一起,她已經(jīng)覺得很快樂了。
「對了,我上次聽小哥說那個王八蛋曾經(jīng)來找過妳?」
「嗯!棺詮耐翳饔暮屯跞鸾芊质趾螅灰崞鹜跞鸾苓@個人,宇文涵靜就會用王八蛋三個字來代替,反正他本來就跟王八蛋同姓。
「他想和妳復(fù)合?」
「嗯。」
「拜托,他還真有這個臉來找妳呢,當初如果不是他,妳怎會那么慘?」
雖然她沒有親眼所見,但當年王瑞杰的母親跑到汪梓幽的孤兒院當眾侮辱她的事卻鬧得很大,聽說王瑞杰一直躲在王母的背后不說話。
這件事情讓汪梓幽消沉很久,讓原本總是愛爭強的她變得沉默,甚至無形中與他人豎起一道冷漠的墻。
「不過我聽人說他最近在鬧離婚,事情好像還鬧得挺大呢!雇跫耶吘挂菜闶莻豪門世家,而那些閑來無事做的八卦記者則是最喜歡挖這種小道消息,芝麻大的事他們都有辦法把它弄得像西瓜那么大,更何況這還算是個大新聞。
「咦?那個膽小鬼也敢鬧婚變?他不是一向都是個孝子,什么事都聽他媽的嗎?難道是那個老巫婆的意思?也不對。坷衔灼挪皇亲钪匾曀麄兊拿孀訂?哪可能讓家丑外揚?」
「套句他在媒體面前說的話──『舊愛難忘,欲續(xù)前緣』!刽脻嵦袅颂裘迹幸鉄o意的朝汪梓幽看去。
「妳們兩個少八卦了,沒事當什么三姑六婆!拐媸鞘懿涣诉@兩個人,如果讓浚知道她們在這里左一個王瑞杰右一個王瑞杰,不抱著醋壇子猛灌才怪,他對那個人最感冒了。
「妳難道敢說王瑞杰要離婚跟妳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汪梓幽拋給裘潔一個「當然」的眼神,「難道妳希望跟我有關(guān)系?」
「哎呀,潔,妳別說了啦!」萬一梓幽改變主意投向王八蛋的懷里,到時候她到哪里找個小嫂子還給小哥?雖然汪梓幽帶球跑的機率幾乎為零。
「怕什么,這女人現(xiàn)在肚子里已經(jīng)有妳的小侄子,想逃也沒地方逃,何況她跟妳小哥名分已定,就算跑了,大不了叫妳小哥登報捉拿逃妻啰!刽脻嵨ǹ痔煜虏粊y。
「妳呢?兒子都快從肚子里蹦出來,卻還不準備走入禮堂?」汪梓幽不甘示弱的說。
「就是因為有這個!刽脻嵵噶酥缸约旱拇蠖亲,嘟噥道:「我才不要帶著這個球上教堂,丑死了。」
「是呀,我也從來沒有看過像企鵝的新娘子!褂钗暮o不怕死的咯咯笑出聲。
「干脆我們?nèi)齻一起進禮堂好了!」裘潔興致勃勃的提議,「等我把這塊肉消掉,剛好幽的肚子還不是很大,而小靜嘛,反正只要妳點頭,宇文旭肯定舉雙手贊成,然后我們就一起辦婚禮!」
「哇,那婚禮不會弄得跟可宜她們姐妹倆一樣隆重吧?」汪梓幽擔憂地道。
「不會的,只要叫大哥像上次一樣,不許媒體報導(dǎo),只邀請一些關(guān)系好的親戚到場,到時候婚禮應(yīng)該不會很夸張!褂钗暮o笑說。
「那好呀,就這么說定了!」
「三人一起進禮堂!」
「三人一起做新娘!」
這場面還真是夠混亂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發(fā)生的,前一秒她們?nèi)齻人還喝著茶,聊著天,順便計畫蜜月旅行的地點,下一秒病房里突然沖進來一個自稱是王太太的人,不由分說的就跪在汪梓幽的面前,邊磕頭,邊哀求她不要破壞自己的婚姻,說什么她很愛她的丈夫,很愛她的孩子,她離不開他們。
還沒等汪梓幽反應(yīng)過來,另一位王老太太也跑了進來,如果汪梓幽沒有認錯的話,此人應(yīng)該就是王瑞杰的母親,她指著汪梓幽的鼻子破口大罵,說出來的話沒有一句符合她一身貴夫人的打扮。
汪梓幽當然不會就這么莫名其妙的被人辱罵,不過還沒等她發(fā)揮埋沒很久的兇悍,事實上是根本沒有她出頭的機會,制造這一切混亂的中心人物,王老太太的兒子,王太太的丈夫就隆重出場,一面阻止自己母親咄咄逼人的罵語,一面斥責妻子的無理取鬧,順便還乘機向汪梓幽再次表明自己的決心和心意。
對于這突如其來的肥皂劇,汪梓幽和裘潔、宇文涵靜的反應(yīng)是──
汪梓幽躺在床上安分的當著病人,對眼前的一切選擇視而不見。
裘潔端起先前一直在喝的花茶,坐到離暴風圈最遠的位置,打算看好戲。
宇文涵靜則選了個視野最佳的座位,身邊放著一包瓜子,一只手不停地抓著瓜子往嘴里送,一只手托著腦袋,彷佛嫌屋里的溫度不夠高,不時的插上兩句話,煽風點火。
他們的吵鬧聲引來護士和醫(yī)生,于是勸架聲、咒罵聲、哭泣聲,聲聲入耳。
突然──「統(tǒng)統(tǒng)給我閉嘴!」
平地一聲雷,在場的人都像是被點穴一樣,所有的動作都停住。
三秒鐘后,所有人的目光很有默契的落向聲音來源。
「浚,你來……」「啦」還沒有出口,汪梓幽就就瞥見宇文涵靜露出一副「糟了」的樣子。
怎么了?
不過不到一秒鐘,汪梓幽就明白宇文涵靜那個「你慘了」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看著自己面前琳瑯滿目的「違禁食品」:瓜子、話梅、薯片、布丁、可樂……還有被宇文浚嚴厲禁止的麥當勞,再抬頭看著宇文浚那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她心虛的吐了吐舌頭。
「這……零食是……」看宇文浚手上拎著保溫壺走向自己,汪梓幽絞盡腦汁地想著該怎么解釋這些零食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小……小哥,旭已經(jīng)在樓下等我,我先走了。」宇文涵靜一看宇文浚的臉色,她就知道他有一肚子的火要發(fā),不管是妒火還是怒火,反正她是沒興趣留下來當炮灰,所以很沒義氣的準備腳底抹油,溜了再說。
「那正好,我還有事,就搭一下順風車啰!挂宦犛钗暮o要離開,裘潔馬上聰明地跟進。
雖然直覺告訴她后面還有好戲可以看,不過原諒她小女子還有兒子要生、老公要照顧,所以兩相權(quán)衡之下,還是保住自家小命要緊。
裘潔放下手中的茶杯,和宇文涵靜交換一個「快閃」的眼神,再無聲的留給汪梓幽一個「自求多!沟陌凳,不等宇文;卮,兩個人就快速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這兩個貪生怕死的女人!
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裘潔和宇文涵靜早就在汪梓幽的眼神下死幾百次了。
不過幸運的是,宇文浚并沒有馬上教訓(xùn)這個不聽話的小妮子,因為對他來說,現(xiàn)在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處理。
宇文浚銳利的眼光掃過在場的每個人,更是在王瑞杰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宇文先生……」醫(yī)生剛開口要解釋剛才混亂的原因,就被宇文浚揮手打斷。
「這幾位是我妻子的朋友,你們可以離開了。」
雖然明知道事情并非像宇文浚說的那么簡單,不過既然病人家屬都這么說了,他們也沒有理由再留下來。
醫(yī)生點點頭,和幾個護士魚貫而出。
等到清場完畢,宇文浚倒也沒有馬上開口問王瑞杰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只是慢條斯理的打開保溫壺,倒出滿滿一碗的補品放在汪梓幽面前。
「喝掉!
「喔!雇翳饔膽(yīng)了一聲,乖乖的舀了一杓放到嘴里。
她現(xiàn)在是待罪之身,除了聽話,別無選擇。
想想也奇怪,她以前沒有這么聽宇文浚的話呀,好像自從她答應(yīng)他的求婚后,她就開始被他管東管西,而且不得有異議;而她竟然還真的乖乖照著他的話去做,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妳結(jié)婚了?」王瑞杰捺不住性子,終于先開口。
「快了吧!」
如果按照她們剛才討論的情況來看,不超過兩個月,她就會從未婚身分跳到已婚小婦人。
不過這句話聽在王瑞杰的耳里就直接翻譯成:她還沒有結(jié)婚。
還好,只要汪梓幽還沒有結(jié)婚,他就應(yīng)該還有機會。
不過當務(wù)之急是,把眼前這個破壞他幸福的女人給處理掉。
因為他知道套著婚姻的枷鎖,不管他如何努力,他都不可能得到汪梓幽的愛。
「瑞杰,你看汪小姐已經(jīng)要結(jié)婚了。拜托你,不要跟我離婚!」
汪梓幽看了王太太一眼,先前她沖進來的時候,她就覺得很眼熟,現(xiàn)在才突然想起來,她就是當年在麥當勞前面和她說話的女人。
果然,她當時的感覺沒有錯,這個叫佩珊的女人是特地來找她的。
其實這個叫佩珊的女人氣質(zhì)真的不錯,用王老太太的話講就是「門當戶對」。
可惜再有氣質(zhì),讓她這么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加上跪在地上,樣子除了狼狽還是狼狽。
這還真是把遭丈夫惡意拋棄的下堂妻角色演得活靈活現(xiàn)。
值得嗎?為了一個根本就不愛自己的男人。
汪梓幽暗暗搖搖頭。
「我要離婚。」王瑞杰看著母親,說著從他進來后第一百零一次同樣的話,語氣也是同樣的堅定。
「我不允許!雇趵咸谝话倭阋淮谓o他同樣的回答,不過這次她倒是多加一句話,「如果你敢離婚,我就取消你的繼承權(quán)!
這是她最后的辦法。
養(yǎng)他養(yǎng)了二十八年,瑞杰這孩子一向?qū)λ月犛嫃,從來沒有反抗過什么事,即使是當年她逼他與汪梓幽分手,他都沒有太多的抗拒,哪里想到這次的反彈會這么大,像是鐵了心要跟她作對!
三年前,她就該料到這姓汪的女人會給她惹麻煩!
一人一句話,足夠讓宇文浚厘清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厭惡的看著這一家人,沒一個是讓人順眼的。
「不管你們離不離婚,這都與我們無關(guān)。幽幽需要靜養(yǎng),要吵也請你們出去吵!」懶得跟這些人迂回,宇文浚直接下逐客令。
「小幽,妳沒事吧?我聽妳的同事說妳在辦公室昏倒!篃o視三雙眼睛瞪著自己,王瑞杰關(guān)心地問。
「哼,禍害遺千年,她這個狐貍……」
「道歉!」宇文浚瞇著眼,冷洌的目光化作枝枝利箭向王老太太射去,硬讓她吞下欲說出口的話。
「道……道什么歉……」明明已經(jīng)被宇文浚嚇得魂不附體,直冒冷汗,偏偏還不識相的逞強,「我就不……不信你媽……你媽會同意……同意你娶這只不會生蛋的母雞!」
「哈!褂钗目4笮σ宦暎肝医裉觳胖涝瓉硗趵戏蛉司谷皇侵粫碌暗哪鸽u,而王公子恐怕就是那顆蛋吧!」
「你……你……」王老太太臉色頓時變得一陣白一陣青,一只戴著金戒指的手指指著宇文浚。
她是真的被氣瘋了!
活了五十幾年,高貴如她何曾被人如此不敬過?
「汪梓幽是我的妻子,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惯@話顯然是說給佇立在一旁的王瑞杰聽的,「不管她有什么缺點,我都愛她,更何況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懷了我的孩子。」
這些話對王瑞杰來說簡直是青天霹靂!
他踉蹌了一下,才顫著聲問汪梓幽:「妳懷孕了?」
汪梓幽帶著幸福的笑容點頭。
王瑞杰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他并不在乎汪梓幽是否能夠生育,可是他卻接受不了她懷了別人的孩子。
難道上天注定汪梓幽不屬于自己?
他看向得意洋洋的宇文浚,突然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的行為有多么可笑,還爭取什么?這個男人對汪梓幽的愛早已超過自己太多,如果當年他能像現(xiàn)在這樣堅持,或許汪梓幽現(xiàn)在的笑容是為他而揚。
可是,當時的他卻沒有意識到汪梓幽對他是那么的重要,而現(xiàn)在……
一切都太遲了。
王瑞杰的臉變得灰敗,肩膀塌了下來,像只斗敗的公雞。
他輸了,而且輸?shù)脧氐住?br />
他的嘴張了又合,想說什么話卻又終究沒有說出口,深深地看了汪梓幽一眼,他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瑞杰……」汪梓幽輕喚。
他的身體一僵,停下欲行的腳步,但沒有回頭。
「學著釋懷,把握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他自然知道汪梓幽是在指什么,但殷切期盼了三年,日夜的思念,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換來的卻是一場空,這教他情何以堪?
王瑞杰頭也不回的走出病房。
等所有的人都離開,汪梓幽主動伸出手環(huán)抱住宇文浚結(jié)實的腰桿。
「怎么了?」
「沒有,只是覺得自己能夠遇見你真的很幸運。」她眸中含著淚花,笑容是甜美而幸福的。
「愛上妳是我的榮幸。好了,該解決的麻煩都解決了,接下來嘛……」宇文浚笑瞇瞇的端起汪梓幽才喝了一小口的湯,「不要以為故意岔開話題,就可以不把湯喝掉!
啊呀,怎么都過了這么久,他還是沒有忘記呀?汪梓幽搖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