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大早,龍駿與雪紛就被刺耳的電話聲吵醒。
龍駿披上睡袍,起身接起電話,“喂!”
“喂!龍駿啊,我是士紳!
龍駿打了個哈欠,看看進鐘,“什么事啊?這么早打電話來!
“你想知道雪紛父親的下落嗎?”士紳的聲音帶著一股極為奸詐的笑意。
“什么?雪紛的父親?”他看了一下雪扮,雪紛連忙坐起,“他現在在哪里?”
“在我家里,如果你們還關心他的話,中午以前務必來我這里一趟!笔考澬α艘幌,“對了!他老人家賭錢,向我借了三佰萬!
“三佰萬?”
“沒錯,我在家里恭候你的大駕。”言畢,士紳將電話掛斷。
雪紛急著跑下床間龍駿,“是誰打來的電話,我爸怎么了?”
他坐在床上,“是士紳打來的,他說你父親現在在他家里!薄拔野衷趺磿谒依?”她蹲在龍駿旁邊抓著他的腿。
他聳聳肩,“我也不大清楚,他說你父親賭博欠了他三佰萬!
“什么!他不是答應我不賭了嗎?我爸他真是……”雪紛一時之間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龍駿,那現在怎么辦?”
他站了起來,雙手環抱于胸前,“我也不知道,士紳約我中午以前到他家,我想先把整個狀況弄清楚以后再作打算!
“龍駿,士神會不會傷害我爸?”她急得幾乎要掉下淚來。
“我想士紳還不敢這么做,只是……”他怕士紳別有居心。
“只是什么?”
“只是……”他轉過身去用兩只手搭著她的肩,“我還是別瞎猜的好,你趕緊去盥洗換衣服,我們得趕快趕到士紳家!
雪紛點了點頭!班!”
過了兩個小時以后,龍駿帶著雪紛來到士紳家。
士紳一看到他們兩個,馬上張著笑臉迎向前去,還伸出手要與龍駿握手。
龍駿將他的手打掉,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雪紛她父親呢?”
士紳翹起一邊嘴角,“你先別急,咱們可得先談談!
“我和你沒什么好談的,你趕快將他放出來,不然,要是市長知道了,包準你吃不完兜著走!饼堯E氣得轉過身去,不想看到他。
動不動就搬市長出來威脅他,士紳心里頗不是滋味,但他忍住。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借據,“你看,這張可是她父親親手寫的借據,這白紙黑字的,就算是市長來了,我看,也得承認她父親欠我錢,不是嗎?”
雪紛看了一下,“這真是我爸的筆跡!彼龘牡赝堯E。
“那么你說.你想怎樣?”
士紳大笑;“兩位先請坐!
龍駿與雪粉坐在抄發上。
士紳心里盤算著,道次終于可讓驕傲的龍駿順徙他了,光想到這里他就樂得無法抑制。他將借撼收好,坐在另一個沙發椅上。
“等一等,我要先見見我爸。”雪紛著急地道。
“這役問題,他就在樓上右轉第一間房睡覺,如果你覺得有需要的話,可隨時去看他。只是,我不知道他想不想見你?”士紳蹺起二郎腿,雨雙手臂平躺在椅把子上。
她抓著龍駿的手,“龍駿;我先去看我爸。”
“嗯,你去吧!”
雪紛起身步向樓上。
龍駿望著她走向樓上,稍后隨即轉頭,“你說吧!你究竟想怎么樣?”他可不想平白無故地送士紳三佰萬。
士紳點了一根煙,緩緩吐了一口,“還剩一個多月,市長的宴會即將舉行,你對于拿到邀請函有多少把握?”
事實上,市長已將邀請名單列出,其中包括了龍駿與雪紛,他們都是當天市長邀請的對象。
“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這次打睹,我贏定了、就憑這幾次宴會上雪紛的表現,及市長跟她的交情,我想市長是一定會發邀請函給雪紛的!
“光想沒有用,又不是真的,你可別忘了,市長生日宴會的主辦人是我,不是別人,而邀請函也是透過我才可寄發出去,你是知道的,舉辦宴會事情繁多,偶爾遺漏個一兩張邀請函是在所難免的!笔考澠ばθ獠恍λf著。
“你敢!”龍駿氣急敗壞地瞪他。
“本來我是贏定了,但是大家好朋友一場,我想我有義務要提醒你,宴會當日守衛森嚴,沒有邀請函是不可能進到里面的,就連記者也一樣!
“那又怎么樣?”
士紳將煙頭弄熄,“我有個預感,就算市長真的會邀請雪紛,但是她的邀請函便會遺失,根本沒辦法進到會場!
龍駿咬牙切齒地徙齒縫吐出一句,“你真是卑鄙無恥的小人!”
“你罵我卑鄙也好,說我無恥也罷!總之,你是輸定了,那打賭的伍佰萬,再加上借據的三佰萬,你總共要給我八佰萬!笔考澱玖似饋,倒了一杯酒,“不過,我這個人一向慈悲為懷,你我又是多年的好友,要是你現在就承認違約,賠給我違約金七伯萬的話,我大可將這張借據撕掉,這么一來,你起碼省下了一伯萬。你覺得我這個提義如何啊?”
龍駿幾乎連考慮都不用就回了士紳一句,“你妄想!”他站起來,也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我看你是怕賭輸我,才出此下策吧!”
士紳朗聲大笑,“我會怕你?”他拿出一根煙,用煙指著龍駿,“我只要輕輕一碰,你就會像這根煙一樣……”他將煙折斷,“死無葬身之地,所有的聲望地位將會一落千丈!
“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怕你嗎?別說七佰萬,就連三伯萬我也不打算付給你!饼堯E用冷眼掃射他。
士紳氣得七竅生煙,“你夠膽量!別以為我是跟你開玩笑,”他灌了一口酒,怒極冷笑,“當初,我們說好只是訓練雪紛,可沒說你可以愛上她,要是我召開記者會說你是濫用私情謀利,再稍微經過媒體的渲染,說你用自身的專業欺騙人家的感情,我想社會大眾一定會質疑你的專業,到時候你肯定身敗名裂!
這些話猶如穿心的箭,讓自負的龍駿幾乎毫無還手機會。他深知媒體的威力,更知輿論的盲目,土紳所說的,的確對他造成莫大威脅。他若有所思地拿起酒樸。緩緩地吸了一口酒。
士紳睨了他一眼,“如何?我看你還是爽快地付可那七伯萬,那么這所有的事將會化為烏有。你和雪紛也可以正大光明地交往,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雖然龍駿此時并無任何主意,但他知道付不付錢,結果都是一樣的,以士紳的個性一定會將這件事添油加醋地告訴媒體,到時候……
他簡直不敢再往下想像。該如何是好呢?他站了起來,在房里踱步。
士紳一看暗自竅笑,“龍駿,你在考慮?你認為你有考慮的余地嗎?”他的竅笑轉為開懷大笑,“如果你這么認為的話,那么你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我今天找你來,就是要挫挫你那自傲的個性,長久以來你在市長面前備受寵愛,而我呢?只不遇是他底下的一顆棋子,一顆任人擺布沒有自我的棋子!彼麅呻p手在頭上幾近瘋狂地猛抓,“為什么?為什磨市長要如此偏心,我才是他的手下,而你,”他指著龍駿,“只不過是他的朋友,他就對你特別照顧。我恨他,但是……”他的眼光射出割人般的光芒,“我更恨你!”他近乎歇斯底里地苦笑著,拿著酒瓶直往嘴里猛灌。
龍駿不屑地看著他,但見士紳那幾乎崩潰的神態,他似乎又有點同情,他繼續踱步,思考著。
突然,龍駿停下腳步,走向士紳身旁,他異常冷靜他說:“我愿意付錢。”
士紳猛地抬起頭,瞪著鷹般的眼睛看著龍駿,他笑得好冷,兩道眉毛皺成一團,干澀他說道:“你終于肯妥協了,
我以為你的骨頭有多硬,原來只不過是一個怕事的懦夫,”
他似報了仇般地笑著。
“你……”龍駿拉長了臉。
士紳將借據拿了出來,“你以為我真的想要你的錢嗎?
不是的!彼眯α藘陕暎拔乙氖悄愕淖宰,我要的是像踐踏螞蟻般地蹂謔你的自尊!彼蝗焕潇o了下來,“如果你愿意在我面前磕三個響頭的話,我馬上就將這張借把撕得粉碎,怎么樣啊?懦夫!”他摸摸龍駿的頭。
龍駿用力將他的手甩掉,“士紳,你別太過分!饼堯E朝他射了一個致命的白眼。
“叫你磕頭確實是過分了點,以你那做人的硬骨頭,怎么可能向人下跪磕頭呢?我真是胡涂,早知道連談都不要跟你談,讓記者直接去找你,不是更刺激嗎?”他的言語中帶者諷刺的意味。
此里,雪紛帶著白正清走了下來。
她看士紳一眼,那透著血絲的銳利限眸似在嘲諷著她,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掐緊沁汗的手心。
“你……”土神指著她,“你以為龍駿是真的愛你的嗎?
你錯了,他只不過是想利用你贏得賭局罷了!可憐的你居然還在作著灰姑娘的白日夢!
“雪紛,你別聽他胡言亂語,他是故意挑撥我們的!饼堯E沖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
“我故意挑撥你們?”士紳笑了一下,“雪紛,你可要睜亮你的眼睛,別被他騙了,剛才我只是要他磕三下響頭就把你父親的借據撕掉,沒想到他居然站得直挺挺的,一點也沒有要為你犧牲的意思,像這樣的人,你還敢相信他嗎?”
“你說謊,剛才的情況分明就不是這樣子!雪紛,你千萬別聽他的!
“到底誰說謊,很簡單……”士紳把心一橫將三佰萬的借據撕得粉碎,往上一拋,霎里,紙片如雪花般地落下。
“我說到做到,才不像某人,光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以欺騙無知的人們!
雪紛將龍駿的手往旁邊一甩,刻意拉開彼此的距離。
士紳一看,暗自好笑。
“雪紛,你聽我說,士紳是故意設計我們的,從你父親輸錢,到現在的離開,完全都是他一手策劃的,他是卑鄙的小人,你絕對不要聽信他的話。”龍駿苦口婆心地勸著雪粉。
“笑話,我干么要騙你?雪紛,我想從剛才我撕掉你父親的借據,你就不難看出究竟是誰在搬弄是非。你是聰明人,應該懂得這其中的道理吧!”士紳走向雪紛,故意用無辜的眼神看著她,“我們也算是朋友,我是不忍心看你變成龍駿的犧牲品,才揭穿他的真面目的,要是你執迷不悟,那我也無能為力了!
龍駿將士紳推走,“你走開,別再這里假仁假義,雪紛是不會上你的當的。”他握住雪紛的手,“雪紛,我們走,別在這里跟他浪費時間!
雪紛松開了龍駿的手,“對不起,我想,我需要一點時間考慮!彼哪樕珣K白,拉著自正清的手。“爸,我們走!”
言畢,她帶著白正清離開。
“雪紛,你……”龍駿朝士紳白了一眼,“這次算你狠,這筆帳我改天再跟你算!彼妨顺鋈。
哼!跟他斗!門都沒有。士紳極為得意地笑著。
☆
隔日,白正清帶著一點錢回恒春,適次的事情讓他的顏面盡失算是不小的打擊,他在雪紛面前發下毒誓,從此不再碰酒,也不再睹錢,現在的他所要做的,就是回恒春安養晚年,參加村里義工隊每日日行一善,以彌補以前的胡作非為。
而經過士紳的離間,雪紛整整有兩天沒與龍駿說話,她擔心的是打睹一事,是否是造成他對她示好的因素。
而質疑的是,龍駿對她的情感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雖然她可肯定的一點是,這段期間他對她非常好,但這么幸福的感覺卻讓她更加擔心,因為要是有一天他真的離她而去,那么,她實在不知道那時的自己是否承受得了。
而且士紳說的也不無道理,要是龍駿真愛她的話又怎么會計較那三個響頭呢?莫非士紳所言都是真的,他只不過是要利用她贏得賭局?這么說來的話,市長的宴會一旦舉辦,不就是她與他緣分結束之時?她的心好煩!一時之間無法確認究竟何為真何為假,整個人因害怕事情的真相大白而怯于與他交談。
但她卻沒想到,此時的龍駿因她的質疑而難過非常,這幾日,他陪藍藍外出時總是心不在焉,藍藍問他,他也不講,只是像游魂般地隨藍藍到處閑逛。
藍籃索性不去問他,因為她知道像龍駿這樣的人,如果決定不說的事,就算五六根木棍打在地頭上也打不出一個聲音,反正她即將離開,要是在離開之前他們還能是朋友,那么就夠了。
只是藍藍看他如此沮喪,心情難免多少會受他影響,本來希望在出國前龍駿能好好陪她,但現在卻因為他的憂慮而將整個氣氛弄得有點陰沉,這對她來說,畢竟是個遺憾。
今日的龍駿仍每日早上就到工作室,帶著滿臉愁容提起心中剩下不多的笑意渾渾噩噩地面對這一天,他實在無法理解,究竟雪紛是在擔心什么?考慮什么?難道他的付出、他的真心,她都著不出來嗎?一向自信又自傲的他如今變得有些落寞,像一頭被擊敗的獅子毫無半點攻擊力。
而情人在一起,最要不得的就是將事情困在心里,彼此玩著猜結果的游戲,卻永遠也猜不著對方的號碼,于是心結伴隨著歲月不斷長大,一直到有一天終于忍不住爆發,那發就算口舌再厲害的人,亦無法說明內心長久以來所壓抑的情緒,反倒是因一時的情急而兵戎相見,于是一對對本來可以一生一世的眷侶就這樣鳥獸散,相當可惜。
雪紛一向性急,一件事憋在心里,或許可以忍個一天。
兩天,但是到了第三天她就會抱著必死的決心,要將整個事情弄個水落石出其相大白。
今天下午,雪紛一個人獨自在:家彈鋼琴,愈彈心里越煩悶,一首緩慢的古典樂曲,此時變成了快節奏的變調曲,她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快速地撩撥,穿梭在自己的復雜愁緒中,諒輕功再好的忍者也無法輕松地穿過她緊密的憂郁叢林,她愈彈越快,越彈越無法控制自己,突然,她十只手指同時往下一按,鋼琴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她趴在琴鍵上,淚水涌上她的眼眶,肆無忌憚地泛濫整張白哲的臉頰。
她害怕。她難過。她擔心,她幾乎被心中的疑惑壓得快要窒息,本來以為不去理會這些事情,一旦時間過得夠長,那么這些事情將會云消霧散,但是,她辦不到,她無法不去在乎內心的惶恐,她真的其的害怕失去龍駿。
她哭了好久好久,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后來,她終于止住了淚,雖然內心的疑云并未散去,但是起碼她冷靜下來,拿了幾張面紙拭去臉上淚水,呆呆地傻坐在鋼琴前面。
突然,她站了起來,穩住顫抖的雙手,及微顫的雙手,走進房間,將頭發挽起,換上最美麗的衣裳,化上最自然的妝,提著皮包出了門去。
在她的心中想著,若是龍駿真的騙她,那么分離的日子遲早都會來臨的,與其坐以待斃等待被判死刑,倒不如自己有個心理準備去探個虛實來的好,或許心中仍然恐懼,但是她決定馬上找他問個明白。她將自己打扮得好美好美,因為她怕這將是最后一次見到他,若果真如此,那么她也要為自己留下最美的回憶。
她搭著計程車,往龍駿的工作室駛去。
龍駿若是知道雪紛愿意跟他談,一定會欣喜若狂,因為他有十足的把握,自己的真情是足以感動她的,這幾日地曾試著要表達內心的愛意,但是她一直不給他機會,如今機會終于來了,但他卻毫不知情,他坐在辦公室的沙發椅上,望著窗外的蒙蒙細雨,心情依然慘淡。
他握著相框,上面是他與雪紛合照的相片,相片中的他們是如此恩愛地相擁在一起,而如今卻因士紳的挑撥讓他們的感情起了波折,他嘆了長長一口氣,望著窗外飄過的細雨,心頭涌上一陣陣的酸澀。
突然,有人敲著門,他轉頭透過玻璃門一看,是藍藍。
他揮手示意她進來,然后將相片放好。
藍藍走進來,并沒坐在沙發上,而是站在他倚著那張桌子的旁邊,她的臉色平靜,卻隱藏著一股若隱若現的不安情鍺,她放下皮包,跟隨龍駿的眼光望著那片朦朧的玻璃,她嘆了一口氣,“唉!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別長,也特別的冷!
龍駿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睛們光看了她一眼。
她雙手環抱著胸,接著說:“人的一生好似一年四季,總在冬季等待春天的到來,若活得不夠久,恐怕很難見到百花齊放的美景。”她轉過頭去著著龍駿,“我不知道你這幾日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你還沒度過冬季,不是嗎?”
龍駿晃著頭,深呼吸了一口氣,“或許吧!希望這個冬天能早日結束。”
她走到沙發坐下,倚著椅把,“你還是不肯告訴我嗎?”
“什么事?”
“這幾日,你魂不守舍的,是否出了什么問題?”
他淺淺地笑了一下,“沒有!”龍駿之所以不想要藍藍知道的原因是希望她能開心地出國。
算了!不說就算了,反正她也即將離開,若是真的有事,她也未必能幫上什么亡。
她轉了一下手上的玉鍋子!皼]事就好!彼t疑了一下。“我今天來找你,是要告訴你,我搭明天的飛機去美國,今日是我最后一天在臺灣。”
“什么?”他起身走到她身旁,“怎么那么突然?”
“是啊!一切的手續都辦得非常順利,而所有的事情我也都打點好了,既然已決定離開,那么我就不會再多待一秒!
“那么你何時回臺灣?”他坐在椅把上。
“還沒決定,我也不知道會不會回臺灣?也許在美國過過上好的對象,就嫁了也說不定!彼蕾p著手上的玉鐲子隨意地回答。
此時的龍駿,突然有一種失落的感覺,畢竟多年的好友,面對離別時總會有些許的沮喪,他嘆了一口氣。
“你嘆什么氣?”藍藍疑惑地望著他。
他搖搖頭,“只是覺得人要永遠在一起,似乎有點不可思義!
“當然,在你還未相聚的時候,就應該學會如何因應離別創,這是做人的基本折么,除非……”她啜了一口水。
“你選擇當一位無情的冷血動物,那么,離別將會輕而易舉,不是嗎?”
他點點頭,“那么你是屬于哪一種人呢?”
“我是冷血的人,所以離別對我來說是不具任何意義的!彼齼墒纸徊娣旁谕壬。
他當然知道她不是這種人,要不然,她今天就不會來找他了。龍駿拍了拍袖子,“是嗎?難得在我們相處的最后一天,都還要武裝自己,你不覺得很可笑嗎?”他站起來,走向酒柜,倒了兩杯酒。
藍藍漠不吭聲,低頭抱著胸。
龍駿給了她一杯酒,她接過酒杯,“謝謝。”她狠狠地灌了一大口,舔舔她干澀的雙唇,“是的,我不是冷血的人,但是我又還未學會離別,我不知道……”她梗住了喉嚨,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聳聳肩,“沒關系,我也還沒學會,‘離別’長久以來就是人類的天敵!
她笑了,“從沒見過有人這樣形容離別是人類的天敵!
她反覆思考了一下,似乎也覺得滿有道理的。
“它不僅是人類的天敵,還是一項高深的學問廠并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安然面對的,就像數學里面的三角函數一樣,總教我坐立難安!彼艘豢诰啤
藍藍望著他,似乎覺得有點不舍,心中一股沖動隨時都會涌上來,但是她又深知他們是適合當朋友的最佳伴倡,一旦逾越道修界線,那么又會造成兵戎相見的怨偶。
她嘆了日氣,舉著杯子,“來,我敬你,希望你與雪紛早日共結連理。”
他也嘆了口氣,碰了一下她的酒杯,“謝謝。”
他們喝著酒,腦子里各自想著自己的事,然后同時嘆了一口氣,他們四目交接,被彼此的嘆息聲惹得發笑。
“你笑什么?”藍藍開心地關。
“我笑我們,認識了那么多年,現在終于要分離了,卻坐在這里喝酒嘆氣,想一想,我們也為彼此留下不少美好的回憶,不是嗎?”
“嗯!”她點點頭。
他低頭用右手拇指搓著酒杯的杯沿,“藍藍,你是否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她轉過頭去望著他,“什么事?”
“如果有一天,我與雪紛結婚了,你是不是可以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他也轉頭看著她。
她閃過了他的注視,“為什么一定要我參加你的婚禮?”
“不知道,就像你作畫一樣,這是一種感覺,就是覺得那天有你在場,我會更加地安心。”他抓住了她的手,“你答應我好嗎?”
她猶豫了一下,“好!我答應你!
“謝謝!
突然,氣氛沉默下來,沒有人作聲。
過了一會兒,龍駿才緩緩地道:“你明天就要出國了,還有沒有什座沒準備的?”
她搖搖頭,“沒有。”她掐著沁汗的手心說:“惟一還沒準備的是離別。”
他看著她,“那么,明天我送你去機場!
她搖搖頭,“不用了,謝謝,我想自己離開臺灣!
他頗識趣他說:“好吧!”
藍藍干了手上的酒,咬了咬嘴唇,緩緩地道:“龍駿,在我出國前,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吧,我一定會幫你的!
她突然大膽地說;“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最后的擁抱。”
什么?他望著她那柔弱的眼神、顫抖的雙唇,心中實在不舍拒絕她,一時沖動地將她緊緊抱在懷里。
突然,門外一聲巨響,是雪紛撞到桌子的聲音,她跌在地上,隨后爬起,拔腿就跑,她看到了龍駿與藍藍相擁的畫面。
龍駿追了出去,藍藍亦沖了出去,但是跑到樓下,卻看不見她的蹤影。
雪紛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