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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壞 第三章
作者:謝佩锜
  段立蓮覺得自己彷佛死了,接著又慢慢復活。她感到太陽穴一陣刺痛,半身虛弱無力、頭暈目眩,彷佛被人撕裂般難受。 

  她掙扎著從床上坐起,用手按住太陽穴,然后,她終于發現自己全身赤裸,“啊啊——”她發出慘厲、恐慌的尖叫,本能的用床單裹住全身,眼淚很自然地泉涌而出,她痛哭失聲!

  “冰瑤——珞珞——” 

  太可怕了!太恐布了!她一再地告訴自己,她在作夢,這是場夢魘!

  她哭得全身顫抖,那顫抖像一圈圈的漣漪,幾乎將她淹沒。她知道自己被侵犯了、被玷污了,這不是噩夢,而是像烙鐵一般深烙在她心里、烙在她身上的可怕事實! 

  為什么?為什么?他是誰? 

  她的腦中一片紊亂,屈辱、不甘、憤恨、痛苦等種種情緒糾結成一張網,將她困住了,困得死死的。 

  咋夜的一切就如夢一般,教她抓不住事實的真相。她的哭聲漸漸變成無聲的哽咽,她的眼睛哭腫了,滿臉是淚痕,神經宛似被人綁緊,隨時有繃斷之虞!

  她機械性的沐浴更衣,冷水淋在身上時,她忍不住發抖,但她需要清醒。當她茫然地望著鏡中那張梨花帶雨的臉時,她又想哭了,只是欲哭無淚。她怎么會被人強暴卻一無所覺?多么冤!多么恨! 

  彷如一道雷硬生生地劈下,連心都焦灰了!

  “冰瑤——”段立蓮扯心撕肺地吶喊起來,“珞珞——冰瑤——你們出來,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 

  一夜之間,她的世界整個崩毀了!

  整間別墅死寂一片!除了她,沒有任何人。她像是一個人被困在孤島上那樣恐雇,仿佛悲劇、噩運將會接二連三的降臨,逃走是瀕臨崩潰的她現在唯一想做的。 

  一縷輕風襲來,一束黑發拂在她蒼白哀戚的臉上,她在恍惚的狀態下逃離別墅,兩手空空的,連皮包也沒拿,她沒有勇氣再回頭。算了!不要了!都不要了! 

  這一刻,她像是獨自站在狂風暴雨中,飽受精神上的風吹雨打!

  她想哭泣,想歇斯底里地大叫,卻呆若木雞。 

  為什么這種事會發牛在她身上?昨夜一幕幕的光景宛如旋轉的萬花筒般飛逝,沒有留下真實的影子。冰瑤和珞珞又去了哪里?為何讓她一個人留在別墅里被人欺負?段立蓮的腦海中交織著各種想像,她的手緊貼著裙擺靜立在路邊,不知何去何從!

  她讓自己迎風而立,一動也不動,就此變成化石也無所謂。 

  “叭叭!” 

  一輛很眼熟的轎車突然停在她面前,直到看見陳思陽從車子上下來,她的心彷佛才又開始怦怦跳,昨夜那件不堪的事忽然變得好真實……哦!不,她有何面目去面對和她互許終身的男人?一旦他得知真相,他還會愛她一如初衷嗎?她多么想撲到他懷里痛哭一場,哭訴她的冤屈—— 

  “立蓮!你呆站在路邊干什么?你沒帶手機,難怪我CALL你都沒回應。”陳思陽拉住她的手臂想帶她上車。 

  她本能的縮回手,此時此刻,她忽然好厭惡被男人碰到,即使是親愛的陳思陽!

  “你怎么啦?立蓮。你臉色很難看,你哭過了?” 

  她的淚水無法抑止的滾落兩頰!八缄,昨天晚上——”她的喉頭一陣緊縮,聲音也變得模糊不清!

  “昨天晚上的事你知道了?那我就不用說大多了,快走吧!” 

  陳思陽攬住她肩膀想上車 她再次逃縮。 

  “我——你——知道什么?” 

  “不是剛才冰瑤終于跟你通上話了,所以你才會出來等我接你嗎?” 

  “冰瑤——對了,冰瑤在哪里?” 

  “在醫院!薄

  “在醫院?她在醫院里做什么?” 

  “立蓮,你是不是生病了?語無倫次的。”陳思陽有點心煩,卻依然耐心地說:“上醫院當然是受傷或生病才會去。我說你實在不應該讓冰瑤開你的車出去,她是新手,又在夜間照明不好的時候,結果出事了,車子撞上安全島,人也被送到醫院急診室!薄

  “冰瑤出車禍?” 

  “幸好沒受什么傷,聽護士說她驚嚇過度,一直在尖叫,醫生只好幫她打了針鎮定劑,到今天早上醒來才聯絡上我,叫我來接你!薄

  “那珞珞呢?” 

  “冰瑤說她昨晚還沒接到尤珞珞就小小心出車禍了,今天早上兩人聯絡上,還被尤珞珞罵了一頓,才曉得尤珞珞昨晚等到十一點多沒人來接她,自己叫拖車廠把車子拖回去修理,也就沒辦法去別墅跟她會合。冰瑤一得知別墅里只有你一個人,便叫我趕快過來接你!薄

  段立蓮的頭又開始疼痛,而陳思陽被她蒼白的瞼色嚇壞了!

  “你別難過,立蓮,冰瑤沒事了。走吧!我們一起去醫院接她出來。”他扶她上車,這回她沒拒絕,心中涌起仿佛被惡魔的披肩掃過一樣的陰郁思潮。 

  沒有人能對她被侵犯之事提出解釋,她找誰申冤去?又要向誰討回公道?冰瑤和珞珞昨晚都沒回別墅,那么是不知名的歹徒以為屋里沒人,進來行竊,而她倒楣的碰上了?一定是這樣子的!

  她真恨自己醉得不省人事,才會遭此不幸!

  她用雙手蓋住整個臉孔,心想,她一定正在作夢,這件可怕的事不是發生在她身上。她和陳思陽皆出身于中產階級,他們都相信天長地久、白首偕老的神話存行,不是那種“只要看對眼馬上可以上床廝殺”的新人類。陳思陽相信她的清白,一如她相信他不曾跟別的女人亂來!

  他們之間還會有未來嗎? 

  她愛陳思,卻將丈夫的權利給了另一個男人,雖然是在昏迷中遭人強迫,她依然無法原諒自己!

  “立蓮!”陳思陽輕拍她的肩膀,她反應很大的把自己縮到門邊,他反而嚇了一跳!傲⑸彛愕降资窃趺椿厥?你看起來很不安,像在害怕什么,你怕我嗎?”他覺得很滑稽的聳聳肩!

  是的,我怕你。段立蓮吞下這句絕望的話,心里的歉疚使她不敢親近他,像以前那樣環抱住他的腰,仰首承接他的吻,感受他的懷抱所帶給她的安全氣息!

  她認定自己已經失去了資格而悲哀著!

  一路無語的來到醫院,走進急診室就聽見女人的哭嚎聲,哭得那么慘、那么痛徹心扉,彷佛正遭遇到人生最大的打擊!

  陳思陽和段立蓮以為是周冰瑤在哭 四只眼睛忙不迭的尋人,但眼前的兩排床位都不見她的蹤影,最后才在醫療室的門口發現她在那兒探頭探腦的,哭嚎聲乃是從里面傳出來的。 

  “冰瑤!”陳思陽出聲喊她,呼出一口氣!拔覀円詾榭薜娜耸悄。你沒事,可以下床了?” 

  “點滴打完了,醫生說我可以回家休息。”周冰瑤不好意思的吐吐小舌,突然向段立蓮深深一鞠躬。“姊,對不起!把你的車子撞壞了,我會努力打工賺錢賠你修車費的!薄

  “不要緊的,你沒事就好。”段立蓮怎有心情計較這個? 

  女人的哭嚎聲一直在刺激大家的神經!

  陳思陽微皺眉!袄锩娴牟∪藗煤車乐貑?哭得這么凄慘!薄

  周冰瑤正巴不得有人問起,她放低聲音說:“ 聽陪她來的人告訴醫生說,她昨晚一個人在家,被兩名歹徒潛入搶劫,還慘遭輪暴!已經報警了,現在正請醫生開驗傷單,準備提出控告——” 

  段立蓮如遭雷極,不由自主的僵住了,腦子也頓時一片空白!

  周冰瑤清楚的捕捉到段立蓮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知道她正陷入短暫的恍惚狀態中。一抹隱約的微笑牽動了周冰瑤的嘴角,使她那張小而尖的臉龐顯得神秘而深不可測!

  她相信命運之神開始站在她這邊了,什么都可以安排,唯獨一個慘遭歹徒輪暴的女人出現在急診室里沒法子安排。這是天意!老天有意成全她周冰瑤的戀情。她相信! 

  “女人碰上這種事最可憐了!”周冰瑤故作天真的說,看見段立蓮的臉色煞白,更是趁勝追擊。“不知道她有沒有丈夫或男朋友?她的丈夫會體諒她嗎?要是還沒結婚,我敢說她這輩子都不敢嫁人了!薄

  女人有時比男人還殘酷,特別是在情敵相見分外眼紅的時候。 

  午后的陽光溫暖了她,她悠悠醒來!

  段立蓮的心中只存著自我厭惡的苦澀念頭,但愿長睡不愿醒!

  任她如何努力回想,也拼湊不出昨夜那張侵犯她的男性臉龐,一股悲涼而尖銳的痛苦深深掃過她的心頭!

  她不曉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何沒有像急診室里的那個女性受害者一樣悲天搶地,被恐懼、不安全感夜夜鞭笞著,食不知味、夜不安枕?面對如此撼人心扉的打擊,只因她是在昏迷的狀態下失身的,所以不知恐懼? 

  她不甘、憤恨、痛苦、心碎,但是沒有恐懼。為什么?平躺在床上,她疲憊虛軟而又心酸難抑地拚命咬著自己的嘴唇,淚水才不至滾落!

  心中的陰霾何時才能厘清?原本已抓在手心的幸福是否已幻化為泡影?一抹酸澀悲涼的感慨充塞她的心底。 

  房門突然被打開,當她接觸到陳思陽那雙盈滿柔情與關懷的眸光時,她幾乎是愧于接受的。 

  “你怎么還沒回去?” 

  “我不放心!标愃缄栕谒拇策,有點擔心的看著她。“冰瑤被尤珞珞約出去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立蓮,我真的擔心你,你吃也吃不下,臉色蒼白得像幽靈,我問你是不是生病了?你說不是,卻又一回家便倒在床上,你教我如何舍得下、走得開?立蓮,乖乖的,跟我去看醫生吧!” 

  “我不需要醫生!”她坐起身下逐客令!

  “立蓮!” 

  “你不要管我!拜托,你回家去吧!別管我。”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也將是我的妻子,你的喜怒哀樂都會牽動我情緒、左右我的感情,我怎么能不管你?”陳思陽憎惱她對他的不信任,氣急敗壞的大聲道:“立蓮,你有什么心事盡管可以對我說,而不是自私的將我摒除在你的心門之外!薄

  自私?段立蓮綻出一抹令人心憐的微笑,別具深意地說:“你不會想知道的,思陽!薄

  “立蓮,你把我當成什么了?”陳思陽的臉扭曲了!澳阋幌蚴悄敲礈厝峥扇恕⑸平馊艘,為什么突然變得陰陽怪氣又不可理喻?” 

  段立蓮的心抽痛了一下,他的指責無疑是雪上加霜,她的眼眶濕潤了,凄楚地蠕動著嘴巴,竭力克制著不把真相說出口,她知道他會受不了。然而,她亦無顏裝作若無其事的嫁給他!

  “思陽,我對不起你,我們不能結婚了!薄

  “你是說——”他張口結舌!

  “對不起,我們分手吧!”她痛下決定。 

  “你在說什么?立蓮!彼肿銦o措地白著臉嚷嚷,“我一時心慌才會說幾句重話,我沒有真的要怪你的意思,你怎么一點也開不起玩笑,突然說出要分手的話?” 

  “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決定不嫁給你了!薄

  “為什么?”他跳腳,不敢置信地問。 

  “沒有原因,就是不嫁了!睈湃坏那榫w輾過她心頭!

  他低咒了一聲,臉漲得通紅。“你要胡鬧也該有個分寸,婚姻大事能兒戲嗎?究竟你對我有何不滿,你干脆敞開來說清楚好了!薄

  “沒有,真的。思陽,你的一切我都喜歡——” 

  “喜歡到要跟我分手?”他咬牙冷哼道!

  “思陽,我們好聚好散吧!”她方寸大亂的央求道!

  “見鬼了,你莫名其妙、無理取鬧!我不懂是什么原因改變了你?別耍我,立蓮,男人最受不了被他所愛的女人耍著玩!” 

  “我沒有,我是為了你好!薄

  “那你給我一個‘為我好’的正當理由!薄

  他的臉色從沒有那么陰沉難看過,他目光如炬地緊盯著她,幽深如海的黑眸里隱藏著被傷害的痛楚。 

  段立蓮不忍再瞞下去了,長痛不如短痛,即使這個決定將會撕裂他倆之間圓滿的關系,但她知道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她聲音哽咽地一字一句地述說:“昨天晚上,我被人——”她柔腸百轉,心海波濤洶涌,天曉得,她用了多少力量才鼓足勇氣將那最不堪的一幕全盤托出。 

  “不、不,你在騙我!”他臉孔倏然扭曲,整顆心都被這個傷人的謎底掏得空空的,他發出一聲顫抖的吶喊,“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然而,凝睇著她那泛白而淚光瑩然的面容,冰冷而殘酷的現實將他整個靈魂浸淫在夢魘里,渾身的血液彷佛在這一刻凍結了。 

  “原諒我,思陽!彼粍俪羁嗟匕暻笏!

  他激烈地怒吼道:“你為什么要告訴我?我寧愿不知道——” 

  他那幾近凌遲的目光逼出了她滿腔酸楚而悲愴的熱淚,她撲臥在床上痛哭失聲!

  陳思陽痛楚地閉上眼,在這一刻,他的靈魂、神志彷佛被切割成兩半,一半是多么渴望自己能心無芥蒂地伸出結實有力的臂膀,擁住痛苦而無辜的她,用他的深情撫平她的傷痛;另一半則嚴厲地批判她的輕率,竟因酒醉而失身。這兩股迥異的思緒撕扯著他,更燒灼了他的心。 

  老天!她就像是一朵清靈沉靜的水蓮,幽柔皎潔又不勝楚楚,他那樣小心翼翼地呵護著、憐惜著,為了替新婚之夜留下最瑰麗的回憶而謹守著君子之風,到頭來,卻落得花殘萎地? 

  這深深刺傷了陳思陽的男性自尊,他沒辦法寬宏大量的當作沒這回事。他逃開了,倉皇而狼狽地沖了出去!

  沉重的關門聲像一根無情的鞭子,狠狠抽過段立蓮緊縮的胸口,她面無血色、精神幾近崩潰的放聲大哭,她知道一切都結束了,包括她的愛情、婚姻、事業都在這一刻完全粉碎了!

  淚,像沒上緊的水龍頭,涓涓細流!

  段立蓮沒有再回去“天鵝堡美語教育機構”上班,她害怕面對陳思陽以及他可能流露出的鄙夷目光,即使沒有,就算是同情她也受不了!

  她在家里等了三天,陳思陽沒有來,她不怨他。到了第四天,他給了她一通電話,希望她別怪他,讓雙方都冷靜一下再談未來!

  “我們之間還有未來嗎?”她不愿自怨自艾來博取他的憐憫,只是還沒學會狡黠,不知道掩飾情感!

  “立蓮!标愃缄栐诹硪活^咀嚼著苦澀的滋味,期期艾艾的說不出保證未來的慷慨言辭。 

  她暗自苦笑,乘機向他提出辭職的要求。 

  “有必要這么做嗎?”陳思陽問。 

  “我現在沒有心清上班,請你體諒,并且在伯父面前替我說明——” 

  “我懂了!彼男拇掏吹鼐揪o一下。“我不會向任何人提起那件事,至于我爸那邊,我會另外找個理由向他解釋!薄

  “謝謝!至于冰瑤——” 

  “冰瑤一樣可以來上班,你也可以,立蓮。” 

  “過一陣子看看吧!”她忍住滿腔的酸楚!

  如果你還愛著我,為什么你不來找我,思陽?你甚至吝于給我一個安慰,只因我在你心中已經不再完美如初了? 

  “立蓮!”似乎感應到她靜默中隱含的責備,陳思陽遲疑了一會兒,斟酌著字眼說:“我對你的感情沒變,只是——我一時間沒辦法接受你——我真的受不了——” 

  “我明白,你受不了我被人‘捷足先登’。再見了!思陽!彼龗鞌嚯娫挘兄┌椎膲Ρ诰従彽厣,失魂落魄卻哭不出來!

  段立蓮沒去上班,加上反常的舉止,周冰瑤自然會加以詢問,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便在上班時間藉機試探陳思陽;陳思陽只以“兩人之間出現差異”隨意帶過。周冰瑤機靈的沒多問,只是大膽的對陳思陽表現出她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一面,常常中午兩人都一道用餐,不著痕跡的親近他!

  她曉得他對她是沒有防備的,因為她是段立蓮的妹妹!

  而在段立蓮面前,周冰瑤常有意無意的提起,“陳大哥好過分,每天都約不同的女孩子出去吃飯、看電影!彼不服氣的咬著嘴唇哼著,“陳大哥這么做分明是對不起你嘛!姊,我陪你去找他興師問罪,質問他究竟置你于何地?是否變了心?” 

  段立蓮心知自己已喪失了質問他的資格,聞言只是搖頭!拔液退质至。別多問!冰瑤,拜托你。” 

  周冰瑤就等這一句話,讓她可以心無阻礙的倒追陳思陽。 

  段立蓮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最親近的人設計,只是單純的傷心陳思陽那么快便“不甘寂寞”。當然,他的條件夠好,多得是身心清白的女孩子等著遞補她的位置,安撫他受創的自尊心。 

  陳思陽不會回頭了。 

  她親手捻熄了心中最后一絲希望!

  又過了一個多月渾渾噩噩的日子,沉悶不樂的心情就是揮之不去。段立蓮知道自己再不振作起來,就沒有人能幫她。她不敢將實情告訴舅舅一家人,即使歐中原為了婚事終止早已發出了疑問,但她總是三緘其口不愿多說!

  她常常一大早就出門,并且不帶手機,存心不與任何人聯系。她幾乎坐遍了臺北的大小餐館與咖啡店,足跡遍及百貨公司及各大賣場,卻又雙手空空的走了出來!

  她問自己,真的想找出“他”來嗎?她連他的面孔都拼湊不出來,如何在人海茫茫中指出他的罪狀?那種卑鄙無恥、惡劣下流、無品無德、該下十八層地獄的壞男人,真的找出他來,恐怕非但討不回公道,還會對她造成極大的傷害!

  段立蓮并不天真,只是她不能、亦不敢想太多,她白天在外尋尋覓覓,到了夜晚,拖著疲憊勞累的身心回家,把自己摔在床上,閉上眼睛,很快地,被榨乾精力的她虛軟地游進夢鄉!

  最近一次夢見“他”,又再次聽見“他”的聲音,“別怕,我會很溫柔的!彼肓顺錆M綺麗色彩、令人暈眩而狂野忘情的歡夢天地,她因為自己在夢里回應他的激情而呻吟出聲,嚇得從夢中醒來!

  “我怎么會這樣了?”她一手掩住自己的嘴唇,一手按住胸口,不明白自己怎么會作那種夢?“莫非我骨子里是個狐媚女子?我那樣恨他,居然——”她羞愧得一整天魂不守舍、方寸大亂!

  終于,她把自己逼得重臨“出事”地點,站在那幢造型典雅的別墅前,她再度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愚蠢得多離譜!有哪個歹徒會過了一個多月的平安日子后,又再度造訪被他下手的人家?等著被抓進牢里嗎? 

  相反的,她在自找罪受!在自己難以愈合的傷口上灑鹽巴,痛得她五臟六腑再度糾結成一團!

  “我到底來這里做什么?”她怕眼淚會奪眶而出,扭轉身子背向別墅,想走,卻有著前途茫茫的感覺!

  “嗨!段立蓮。”突然有人叫喚她!

  她愕然回頭,敞開的鋁門前不知何時走出一名高大頗長、英俊迷人的男子,他雙手抱胸、微瞇起眼睛打量她全身上下!

  段立蓮凝望那雙清亮有神、正以饒富興味的目光打量她的眼睛,臉上不由自主地泛起紅暈,體內竄過一陣奇異的顫抖,從她的喉嚨直通向足踝!

  他似乎察覺出她的困窘,不禁有趣地揚起嘴角,半真半假的開口問:“你在找我嗎?段立蓮!薄

  他那溫柔親昵的語氣似乎表示他以前就認識她了,她的困惑更深了!

  “你是誰?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段立蓮囁嚅不安地問,躲不開那兩道令她心跳紊亂的灼熱目光!

  “對了,你不知道我的名字,甚至也可能不記得我的臉。”那雙緊迫盯人的眼睛突然變柔和了。“我叫李飛凡,木子李,飛翔的飛,平凡的凡!闭f話的同時,他的眸底似乎閃過一抹奇異、跳動的光彩。他回味著那一夜的纏綿,正預備向娥眉夫人調她前來時,她卻自動上門。 

  “你消息挺靈通的,知道我剛回國就自己找來了!彪m然他很渴望再次掬飲她旖旎醉人的氣息,但她太明顯的“企圖心”卻也教他的心戒備起來!安贿^有一點很奇怪,你不知道我是誰,卻曉得找到這里來。難道娥眉夫人忘了游戲規則?她告訴你這幢別墅是李家的?” 

  多奇怪的男人,凈說些莫名其妙、卻又彷佛語帶玄機的話。段立蓮小心翼翼地打量他,怕遇見個精神異常的男子。不過,他最后一句話卻教她的心為之一動。 

  她鼓起勇氣問他:“你是這幢別墅的主人?” 

  “可以這么說。”李飛凡扯出一抹冷笑,心想,外表清純的女人玩起把戲來果真唬人,若不是早知她的底細,真的會被她給騙了!

  “對了,我的皮包——” 

  “在里面!蓖姘褢騿?大家一起玩。李飛凡以一種好玩的心態來面對,“進來吧!”他逕自轉身先進去,并確定她會跟來。 

  段立蓮懷著忐忑的心踏進中西合璧、氣蘊非凡的廳堂,一樣令她激賞的室內布置,這時看來卻有了兩樣的心情!

  李飛凡那雙詭異的眼睛一直盯著她,見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墻上那幅書法,他清清喉嚨道:“你欣賞這些字?” 

  “字寫得真好,意境也美!倍瘟⑸徴f。 

  “這是我爸爸寫的!薄

  “是嗎?”她并不關心這個,只是不斷地在心中吟詠那句“海到無邊天為岸”,那愁呢?愁?捎邪叮俊

  “坐吧!”他必須承認,她是個與眾不同的風塵女郎,若以古代的青樓女子相比,她像蘇小小、像陳圓圓,可是,他不是吳三桂!

  “不用了,我拿了皮包就走!彼幌朐趥牡卮!

  他傲慢地偏著頭。“你的目的就只是為了拿回皮包?” 

  一抹真正的苦惱掠過她的臉龐!笆遣皇莵G掉了?那就算了!薄

  “沒有丟。你坐一會兒,我進去拿!币娝执俨话驳卣驹谠兀Φ锰仆!白桑@里的沙發不會咬人。” 

  段立蓮只好故作鎮定的坐在沙發上等,幸好他很快又回來了。她接過皮包,起身想走,他又故弄玄虛地揚揚眉!

  “你不檢查一下嗎?” 

  “不用了!辟I得起別墅的人豈會在意她那點小錢? 

  “檢查一下好了,我不希望有人誤當我是小偷!薄

  說到小偷,她全身判了個寒顫,想到那夜的驚悚幾乎改寫了她的人生。她曾經痛苦萬分,卻也善解人意的擔憂“小偷入侵”的事是否會連累尤珞珞被主人責怪?旁敲側擊的結果,尤珞珞顯然不知此事,大概損失很小,主人懶得追究吧! 

  過了好半晌,段立蓮克制翻騰復雜的情緒,打開皮包看了一下,拿出一疊千元大鈔,一臉不解地望著他!

  “這不是我的錢。” 

  她把鈔票遞給李飛凡,他伸手接過!

  “嫌太少嗎?那我開一張支票給你好了!彼技白约菏撬牡谝粋男人,李飛凡清亮有神的黑眸里閃過一抹憐惜的光芒。他坐下來取出支票本,柔聲道:“你要多少?給我一個合理的數字,我不會告訴娥眉夫人,這筆錢由你一人獨得!薄

  “為什么你要給我錢?我又不認識你!” 

  “小姐,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何要干這一行,事先也沒有講清楚你是第一次?墒,我這個人不會占了便有還賣乖,我很有誠意地要給你一些補償,你就別再拿喬了。”他平板的語氣隱含一絲不耐。她若想乘機敲竹杠,他會讓她明白,她仍嫌太嫩了,而且他也不是省油的燈!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什么這一行?第一次?誰又是娥眉夫人?”段立蓮給了他疑惑的一眼,這時,她的心頭突然閃過一陣異樣的驚悚,秀美清雅的臉龐上浮現一種難以詮釋的恐慌表情!

  “你再拿喬的話,我可是一毛錢都不付。雖然美其名是‘交際花’,實際上也只是索價高昂的應召女郎,不過看在安全衛生、不怕有性病的條件上,大家還是很樂意跟娥眉夫人交易。而你們這些外表、條件堪稱一流的性感美女,入這行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金錢嗎?你裝模作樣、故作涓高,想做給誰看?” 

  他那低沉渾厚的聲音伴隨著譏刺的冷嘲熱諷灌入段立蓮的耳膜,她明白有什么恐怖且令她膽戰的真相即將揭曉了。 

  “想通了嗎?段立蓮!彼酃庀,嘴角掛著一絲殘忍而扭曲的微笑。“最后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為你的‘初夜’估價多少?” 

  段立蓮如遭雷極似的變了臉色,“是你,你 ——”她日光銳利地逼視他,一字一句地慢聲道: “八月初一的深夜是你對我——”她期期艾艾地說不完全,一時間情緒紊亂如麻,既渴求真相又害怕親耳證實!

  “時間你記得很清楚嘛,看來女人都忘不了她的第一次,即使是賣的——” 

  “我沒有賣!”她無助地狂喊一聲,眼眸盈盈交織著絲絲淚光,一股椎心刺骨的傷痛深深地絞進心頭!盀槭裁?你為什么要強暴我?強暴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你下流,無恥——” 

  “等一等、等一等”李飛凡一聽,立刻惱怒地駁斥她,“我沒有強暴你!你不要妄加罪名在我身上,這種敲竹楨的手法太低級了。笑話,我李飛凡需要強暴女人?多得是美女向我投懷送抱,若不是怕以后被女人糾纏不休,我連買一夜情的錢都可以省下了!薄

  “明明就是你占我便宜——” 

  “有沒有搞錯?你賣,我買,何來占便宜之說?” 

  “我沒有賣!”段立蓮大喊!

  “你不賣的話,怎么會有我家的鑰匙?又怎么會衣衫不整地躺在我的床上?”李飛凡挑釁地揚眉道:“你少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你沒有向娥眉夫人坦白你是處女,那是你的事,休想因此而叫我負責任。我可是花錢的恩客,若是你再無理取鬧,小心你連‘交際花’都當不成,只好當流鶯了!薄

  他冰寒而不負責任的無情言語,一字一句地戳進段立蓮早已亂成一團的心房里。她滿心冤屈,無奈又湟急,淚眼婆娑的哀聲道:“我不認識什么娥眉夫人,更不是交際花,我沒有出賣自己的身體,我只是——跟朋友來玩,借住你家的別墅,誰知會發生這一連串的意外,導致我被你,反正我完了!我真的好恨你,你為什么不弄清楚——” 

  她說不下去了,大錯已鑄成,多說又有何益?在李飛凡錯愕、迷惘的目光下,她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掩面沖了出去!

  她不敢放聲哭泣,怕一發不可收拾,喉嚨梗著一大塊疙瘩 幾乎令她窒息,只有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撲簌簌地在她蒼白的瞼L奔流。 

  真相揭開了,卻是如此丑陋不堪,她被人當成了為錢賣身的風塵女郎,不明不白的失了身。也因而失去了她的幸福!

  與生俱來的尊嚴與驕傲被人狠狠地撕裂了,一股想死的沖動攫住了她,她一路狂奔,在轉彎處迎面撞上一輛疾馳而來的深色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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