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月旅行結束回到臺灣的隔日,向凌云立即返回工作崗位。
畢竟他身居要職,古人說「國不能一日無君」,公司也是如此,身為公司掌舵龍頭,他無法長期不在公司坐鎮。
他開始將全部心思投注在工作上,而新婚妻子茵茵則安分地待在家中,管理仆傭、逛街添購家居用品,偶爾陪他出席宴會應酬,或是與其他企業的小姐夫人喝喝下午茶,促進一下上流貴婦的情誼。
向凌云知道她很無聊,雖然她從沒抱怨過,但是他就是察覺得出來。
而他也覺得她整日在家無所事事并不好,畢竟她還年輕,又受過高等教育,閑賦在家未免太糟蹋她所受過的栽培。
于是為了替妻子排解寂寞,同時也讓公司節稅,他買下一個兒童慈善基金會,交由妻子打理,不但讓她有事可做,也能提升企業形象。
這就是他做事的風格,所做的決定一定有他的目的,絕不感情用事。
在一個周五的夜晚,在為了孕育孩子而進行的例行歡愛過后,他告訴她這個消息。
「我買下一個慈善基金會,我希望妳來擔任負責人,我會把基金會正式轉入妳名下,由妳全權管理!顾幻嫫椒氣息一面告訴她。
「慈善基金會?」她拉起絲被密密牢牢地將自己包住,然后拈亮床邊的臺燈,轉頭注視他。
和他不穩的氣息相比,她明顯平和多了,氣息平穩,身上沒有香汗淋漓,發絲也未曾凌亂。
她始終謹記母親的教誨,始終把閨房之事當作不能不盡的義務,保守拘謹,從不在明亮的燈光下赤身裸體,也忍著不對丈夫的挑逗產生反應,她認為這是一個端莊的好妻子應有的表現。
對于妻子始終在歡愛時僵硬得宛如一尊木偶,無法好好享受閨房之樂,向凌云已經徹底放棄改變她的念頭。
畢竟兩人同房的目的只是為了讓她懷孕,有沒有得到歡愉不是太重要,現在他最重視的是他的工作--把心思放在事業上,遠比滿足欲望重要多了。
等生了孩子之后,他會讓她擁有自己的房間,盡量不常煩她,將來若有需要,或許他會為自己找幾個情婦,滿足他的生理需求。
她依然會是人人尊敬的向凌云夫人,絕不會有任何女人危及她與孩子的權益,這是向夫人最基本的保障。
「嗯,是兒童福利基金會,原本的名字叫做欣欣兒;饡,我想重新命名,新名字由妳來取,我會替妳注冊登記!
「謝謝你!股蛞鹨鸶屑さ匦α恕
相處一個多月,她已逐漸了解他。
他的個性雖然稱不上溫柔體貼,也不會說甜言蜜語,甚至很少開口說話,但是無可否認,他真的是個慷慨又仁慈的丈夫。雖然忙于事業,但他不太會限制她,她可以出門逛街,和其他貴婦喝下午茶,他從不反對,所以她有行動的自由。
他給了她一張沒有額度的卡,無論她買什么、價格多寡,他從不過問,因此她也有購物的自由。
而他常常不在家,她可以隨心所欲安排自己的生活,不必將就他的作息,這是最令她滿意的。
和婚前無論何事都受限于父母的情況相比,現在真的很棒了,他為她蓋了一座城堡,給予她最大的自由與自主,讓她悠游其中。
如果不曾認識官明禮和楊秋棠他們,她會安于這樣的生活,甘心在他為她打造的精美牢籠里度過下半生。
但是,她偏偏認識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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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明禮和楊秋棠都是欣欣基金會的資深員工,從大學時代他們就在這里擔任義工了,向氏企業接手之后,原有的工作人員都跟著移轉,只有基金會的理事長離開了,改由沈茵茵擔任。
第一次見到他們,是沈茵茵到基金會上班的第一天。
那天她獨自駕車來到位于綠蔭盎然的仁愛路上的某大樓--她婉拒了丈夫為她聘請司機的提議,堅持自己開車上下班。
難得嫁出門、脫離父母的掌控,她想要多一點行動自由,這是她一點小小的任性。
丈夫尊重她,她當然也遵從丈夫的意思,把工作時間安排在上午十點到下午四點之間,不影響家庭生活。
在專屬的停車格停好車,才進門,她便見識到何謂兵荒馬亂。
「喂!這個箱子是誰擋在這里?趕快搬到一邊去!」一個大胡子的男人大聲咆哮。
「天哪,是誰亂擺?受虐兒的資料不是放在這里啊!」一名中年婦人在混亂的檔案柜前哀號。
「哎喲,這里怎么濕濕的?害我差點跌跤,打掃的阿桑到底有沒有拖干哪?」一名年輕的女孩撫著胸口直呼好里加在。
「這個柜子是不是卡住了?怎么拉不開……」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對著一張拉得半開的抽屜喃喃嘀咕。
「拜托!大家動作慢吞吞的在搞什么?都十點了還是一團亂,理事長馬上就要來上班了,如果讓她看到,還會相信我們的工作能力嗎?大家積極一點,加緊趕工好嗎?」一名戴著眼鏡、年約三十的斯文男子以微怒的口氣審視眾人。
「是,執行長!」大伙兒中氣十足地回答之后,立即加快動作整理歸檔。
「請問……」沈茵茵站在門口大半天,卻沒有人發現她。
一個腹部渾圓的孕婦從走廊后頭走過來,手里抓著一條浸濕又擰干的抹布,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口的沈茵茵。
「妳--」那名孕婦先是露出疑惑的表情打量她片刻,然后眼中綻放出驚艷之色,隨即快步走過來,親切地問道:「請問有什么事嗎?妳是來通報受虐兒?還是來應征義工的?還是來捐款--」
「呃……都不是!股蛞鹨鹩悬c尷尬地對她一笑,說:「我是沈茵茵,幸運草兒;饡睦硎麻L!
能怪別人不認得她嗎?是她穿得太平民了。
為了怕和未來的「同事」產生隔閡,她刻意選了一件藍色印花的雪紡紗上衣,和一條白色的長褲,肩上背著藤編的袋子,烏黑的長發束成馬尾垂在頸后,看起來就和一般的年輕女孩沒有兩樣,難怪她認不出她的身分。
「沈茵茵?」孕婦呆愣了幾秒,隨即詫異地大叫:「理事長?!」
現場陡然靜默下來,搬箱子、歸檔、修理抽屜、說話、走路……什么聲音都在一瞬間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轉向門口。
見大家全用震驚的眼光直盯著她,饒是參加過無數宴會、身經百戰的沈茵茵,也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大家好,我叫沈茵茵,是--呃,基金會的新任理事長,初次和大家見面,希望以后相處愉快。」
她簡單地自我介紹完,大伙兒還是處于呆滯的狀態,最后是那名戴眼鏡的斯文男子首先回過神,上前和她握手。
「妳好!歡迎妳,我叫官明禮,幸運草基金會的執行長!
「我叫楊秋棠,是基金會的秘書長。」孕婦甜甜地笑著,讓人感覺很舒服。
中年婦人搶著道:「我叫丁淑菊,大家都叫我丁大姐,我在基金會工作二十年了!挂簿褪琴Y深員工啦!呵呵呵……
「我叫湯槐,是基金會的職員。」大胡子搔搔頭,靦腆地道。
「我們都叫他湯塊啦!」看起來最年輕的男子私下補充道。
「閉嘴!」
湯槐羞惱地大吼,連胡子都在顫動,沈茵茵卻覺得很好笑,第一次做了有失教養的事--在他人面前噗哧笑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這一笑,和大家的距離立即拉近許多,原本對她有點畏懼的眾人見到她親切絕美的笑容,當下明白她其實是個很好親近的人。
「理事長好,我叫顧佩君,是基金會的會計兼助理兼打雜兼--噢!」一記不輕不重的爆栗打斷她的話。
「老老實實的自我介紹,不要趁機告狀!」官明禮鏡片下的雙眼微瞇,裝出兇惡的模樣瞪視顧佩君。
「是!诡櫯寰嘀槪厝嗳嗄X袋。
沈茵茵見狀,笑得更厲害了。
「妳好,我叫陳彥軒!棺詈笞晕医榻B的,是基金會里年紀最輕的大男孩,剛好和沈茵茵同年,今年都是二十四歲。
「我……很高興認識妳!顾麧M臉通紅,幾乎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長這么大,還不曾見過這么漂亮的女人,那么高雅、有氣質,就像墜落人間的仙子,根本不像這個世界的人。
「很高興認識你。」沈茵茵對他和善地一笑,隨即轉頭問:「我的座位在哪里呢?」
「在這里,我帶妳過去!箲蚜嗽械珓幼鬟是很俐落的楊秋棠快步走過去,將她帶往理事長辦公室。
在后面,陳彥軒愛慕的眼神默默追逐沈茵茵曼妙的身影,直到看不見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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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因為辦公室里還是一團糟,所以大伙兒沒有出去吃午餐,只叫了便當進來吃。
訂便當時,看文件看到累的沈茵茵正好走出來倒茶,楊秋棠就隨口問:「理事長,妳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訂便當?」
她只是下意識脫口,她當然知道,向氏集團總裁夫人不可能跟他們一起吃廉價便當。
然而沈茵茵微愣了幾秒,卻說:「好啊!」
當她說好的時候,楊秋棠反而嚇到了。
「欸?!真的嗎?理事長真的要跟我們一起吃便當?」
「怎么了?便當很難吃,還是很恐怖?」沈茵茵有點后悔地看著楊秋棠,她震驚的表情令她不安。
「噗!不是啦。」楊秋棠忍不住大笑!肝抑皇菦]想到妳愿意跟我們一起吃便當,有點驚訝罷了。我以為妳大概沒吃過便當,也不想吃。」
沈茵茵這才松了口氣回答:「我是沒吃過便當,但也不是不能吃!
「那好,我幫理事長訂吧!妳想吃什么菜色的呢?」楊秋棠立即問。
「有什么?」沈茵茵興致勃勃地反問。
「嗯,有排骨飯、雞腿飯--」
「什么是排骨飯?」沈茵茵好奇地問,過去她從未在餐廳的菜單上看過這樣東西。
「欸?!妳不知道--」
楊秋棠本想笑她:妳不知道排骨飯是什么?但是看到她那雙充滿求知欲的認真眼神,反倒不好意思笑了。
「排骨飯就是飯上頭有一塊炸的大排骨,排骨就是豬肉,像牛排一樣,把一片薄薄的豬排肉下鍋去炸,然后放在便當里當主菜!龟悘┸幾哌^來,溫柔地解釋給她聽。
「喔,原來如此。謝謝你告訴我!」沈茵茵感謝一笑,他的臉立刻漲紅。
楊秋棠皺著眉頭,狐疑地打量陳彥軒,敏感地察覺他今天好像特別溫柔?
「其他還有什么呢?」沈茵茵又轉頭問她,楊秋棠趕緊回答:「噢,還有雞腿飯和魚排飯!
「雞腿我知道,魚排--」沈茵茵不好意思地一笑!肝也惶矚g吃魚!
最后沈茵茵選擇從未品嘗過的排骨便當,想要試試看。
楊秋棠拿起電話,正要打去叫便當,陳彥軒卻突然搶過單子說:「這間的排骨飯不好吃,我知道有另一間更好吃,我去買!」他抓起摩托車鑰匙便往外沖。
「欸--」楊秋棠連想喊住他都來不及,只能傻傻地看他消失在大門外。
「彥軒怎么回事?」官明禮走到她身旁疑惑地問。
「我也不知道……」楊秋棠覺得他今天很奇怪,好像急于表現。
「啊?!難道是--」兩人同時想到那種可能性,便同時轉頭,震驚地盯著沈茵茵。
喜歡上她了?!她可是基金會的理事長,向氏總裁的老婆耶!
沈茵茵微瞠大美眸,不明所以地問:「怎么了?」他們的表情活像她背后貼著可怕的幽靈似的。
「沒、沒什么!」楊秋棠用力搖頭,僵硬地一笑后,又趕緊低下頭和官明禮竊竊私語。「如果是真的,那怎么辦?」
「我會找個機會和他談談!构倜鞫Y低聲回答。
沈茵茵疑惑地看看他們,還是不明白他們到底被什么東西嚇到了。
大約半個鐘頭后,在饑腸轆轆的眾人殷殷期盼下,陳彥軒終于風塵仆仆地提著五六個便當回來了。
「我的便--」湯槐欣喜地伸出手想接便當,陳彥軒卻視而不見地掠過他,直奔向沈茵茵。
「理事長,這是我特地去買的排骨便當,妳嘗嘗看好不好吃!龟悘┸幰笄诘啬贸鲆粋排骨便當放到她面前,另外還拿出一杯冰涼的飲料,神情靦腆地說:「我還買了飲料給妳,因為不知道妳喜歡喝什么,所以我選了大家都愛喝的珍珠奶茶,希望妳喜歡。」
「珍珠奶茶?」沈茵茵雙眼一亮,驚喜地道:「我聽人家說過很好喝,可是我從沒喝過,一直很想試試看!
堂堂沈家大小姐在路邊買珍珠奶茶,若是傳了出去,鐵定被爸媽罵死,所以她根本不敢買。
「那妳喝喝看!龟悘┸帋退迳衔,遞到她面前,滿足地看她吸一大口,然后驚奇地睜大眼。
「好好喝喔!」
「是吧?嘿嘿嘿……」就在陳彥軒暈陶陶、喜不自禁的時候,背后有五條憤怒的影子步步逼近。
「彥軒。」官明禮語調溫柔平靜,但臉色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你請理事長喝飲料,那我們呢?」長得粗壯又兇惡的湯槐一逼問,陳彥軒頓時嚇白了臉。
「我……」
「你該不會想說,你沒有買吧?」顧佩君看起來嬌滴滴的,但若真兇起來,連鬼都怕她。
「我忘了……」陳彥軒垮著臉,想要哭了。
「好個厚此薄彼啊!」楊秋棠涼涼地嘲諷一句。
「好小子!看老娘怎么修理你--」丁大姐怒聲大喝,揪起他的領子,陳彥軒趕緊奉上便當求饒。
「各位大哥大姐,請原諒彥軒一時糊涂,今天的便當就算我請大家的,請大家息怒!」
「哼!你以為一個便當就能收買我們嗎?」話雖如此,丁淑菊還是哼著搶下便當。
「饒命啊……」陳彥軒哭喪著臉猛求饒。
「嘻嘻!」沈茵茵知道這樣笑人家真的很不禮貌,但她實在忍不住。
他們真有趣,她不記得自己曾有過這樣輕松、愉快的生活。
她啜著好喝的珍奶,笑嘻嘻地看著陳彥軒挨轟,原諒她壞心腸,但是看他們圍剿他真的好有意思,她一點都不想救他。
她絕美的笑靨又讓陳彥軒看呆了。
為了她此刻的笑容,他愿意再被罵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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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紊亂的辦公室總算完全收拾整理妥當,開始正常運作。
四點鐘,沈茵茵有點不舍,因為和大家相處好愉快,但她還是依照和向凌云的約定,準備離開辦公室回家去。
「理事長,妳要下班啦?」楊秋棠看她提著皮包走出來,知道她要下班了。
「嗯。我先生希望我四點鐘回家。」她淺笑著回答。
「唉!我們本來商量好,想為理事長辦歡迎會,請理事長吃飯,大家好好狂歡一下呢!苟∈缇胀锵У氐馈
「這樣嗎?真不好意思,讓大家失望了,或許改天吧!等我和我先生商量過,再和大家去慶祝好嗎?」沈茵茵歉疚地道。
「當然好!拐l敢說不好?不過大家心想:這大概只是場面話吧?
畢竟生活層次不同,肯和他們一起在辦公室吃便當就不錯了,一起出外用餐,貴的他們請不起,便宜的東西她可能也吃不慣,萬一被熟人看到,她大概會覺得很丟臉吧!
「那我先走了!股蛞鹨鹎溉灰恍螅D身離開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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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回到家,向凌云當然還沒回來,傭人正在廚房準備晚餐。
她到廚房詢問煮飯的傭人之后,得知丈夫今晚又不回來吃晚飯。說來好笑,丈夫會不會回來吃晚飯,傭人總是比她清楚。
她告訴自己別想太多,他就是這樣的個性,結婚都一個多月了,她早該了解。
轉身走出廚房,沿著回旋梯緩緩上樓,回到臥房放下皮包,她在放置在窗前的古典貴妃椅上落座,望著庭院發愣。
想起今天上班的事,還有和同事之間的互動,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大家都是好人呢!還有,原來工作這么有趣!
雖然一整天都待在同樣的地方,還得審核文件、看一大堆資料,眼都花了,但是像這樣為了某件事而忙碌,真的很有意義。
她揚起嘴角,心情輕松了起來。至少,今天是有意義的一天!
吃過傭人準備好的晚餐,傭人也下班回家了,只剩她獨自一個人。
以往她很能享受這種清冷寂靜的感覺,但是今晚她感覺自己的心情特別激動,有好多話想和別人分享,偏偏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伴侶還沒回來!
她心不在焉地看了幾個電視節目,回房沐浴后換上端莊的睡衣和睡袍,正坐在窗前的貴妃椅上翻看雜志的時候,房門外傳來爬樓梯的腳步聲。
他回來了!她欣喜地躍起來,快步走到房門口迎接他。
「妳還沒睡?」向凌云打開門,有點詫異她就站在門后。
「嗯。你回來了,吃過飯了吧?如果你餓的話,美欣嫂留了一些點心放在冰箱里!顾舆^他脫下的西裝,替他掛在衣架上。
「不用了,我不餓。」向凌云有些怪異地看著她。今晚她好像特別多話?
「那你先去洗澡吧,我等你!顾嫠〕鲆路,笑著送他進浴室。
她有好多話想跟他說,還有今天許多新奇的經驗,她也想跟他分享,但是她沒那么不體貼,他忙了一整天,不能一進門就拉著他說東說西,好歹得等他洗完澡、比較有精神的時候再說。
「嗯,如果妳累了就先休息吧!」他沒再看她,徑自走向浴室。
沈茵茵坐回貴妃椅上,繼續翻看她的雜志,一邊等待他洗好澡出來。他動作很快,大約十五分鐘,就把自己從頭到腳洗得干干凈凈。
她從沒告訴過他,她很喜歡他剛洗好澡出來的樣子,頭發濕濕的,有點微卷,臉上、身上還有一些未拭干的水珠,看起來性格又帥氣。
她想自己是幸運的,從小衣食無缺,長大后嫁給一個英俊又富有的丈夫,對她慷慨又給她很多自由。
雖然她還是不了解愛一個人是什么感覺,但她想她喜歡自己的丈夫--就像喜歡基金會的同事一樣,很喜歡。
浴室傳來開門的聲響,她立即跳起來,走到浴室門邊,像條渴望主人撫摸的寂寞小狗,欣喜地等待著,等著告訴他今天自己的奇妙經驗。
「你洗好澡了?」他一走出浴室,她就忙不迭問。
「嗯!顾幻嬗酶擅聿令^,一面嗯哼回答。
沈茵茵是個盡責的妻子,看到他又沒吹頭發,立刻拿來吹風機替他吹干。
把他的頭發吹干了,她收好吹風機,才轉身和他說話。
「凌云,你知道嗎?今天我--」她的話嗄然停止,因為她發現他已經打開房門,手里還提著公事包,顯然正要去書房。
「我還要看點文件,妳有什么想說嗎?」雖然心思已經飛到公文上,但是他仍耐著性子問。
「我……」她當然有話想說,她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他說,但是看到他急著辦公的模樣,她什么話都說不出口。
于是她隨便找了件事情問他:「是這樣的,基金會的同事想替我開慶祝會,我那天晚上可以和他們一起出去嗎?」
「可以。」他沒多說什么,甚至連他們哪天要開慶祝會都沒問,直接拎著公事包到書房去了。
沈茵茵發出一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嘆息,在床沿坐下,突然想念起那些聒噪的同事。
真希望明天趕快到來,她想快點見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