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警車隨后趕到,在何唯宇表明了身分后,警方將若干騷動份子帶回警局。而修羅早在警車來前,先行離去了。
「你還好吧?」一進醫護室,見席瑜青靜靜地坐在病床上,讓小胖在她的頸間包扎繃帶,何唯宇不舍極了。
「還好?都受傷流血了,還說還好!真不知你這個護花使者是怎么當的,竟讓人在她的脖子上劃了一刀。若留下丑陋的疤痕,嫁不出去怎么辦!」小胖在一旁對著何唯宇尖叫。
「小胖!」席瑜青沙啞著聲音輕喊,并接口向何唯宇說明:「沒那么嚴重!醫生說只是皮肉傷而已,過幾天就好了。你別那么緊張,不會留下痕跡的,別聽小胖胡說!
席瑜青瞧見唯宇心疼至極的神情,突然明白到為何人們總說戀愛中的女人最幸福。
她覺得此刻的自己真的再幸福也不過了。
「我們回家吧!」何唯宇柔聲道。
席瑜青點頭,向小胖道別后,便偕同何唯宇步出醫護室。
小胖目送著他們的身影,眼神充滿著笑意。
其實她打從心底感謝唯宇救了瑜青一命,但她就是說不出口。
***
「瑜青,老實說你剛才有一點害怕吧?」走出醫院,何唯宇突如其來地道。
「不怕!
「喂!別逞強了!
「本來就沒有的事。」她才不是那種大驚小怪的女生。
「那陪我去前面的市民公園走走,好嗎?」
「好晚了耶!」她現在只想回家。
「可是今晚的月色不錯喔!顾皇窍肫綋崴荏@的內心。
月色……腦海浮現這兩個字,席瑜青的臉色倏地刷白。
「不過太美的月光下,彷佛一切都是假的!
「唯宇!你……」怪了,今晚的唯宇似乎特別多愁善感。
她所知道的唯宇應該開朗、風趣幽默……陽光般的笑容總是漾于嘴角。她喜歡他予人的感覺,如同冬日暖陽;溫溫地、帶點熱度卻又不致太過。
「咳,咳!我是說,即使在美麗的月光下,仍有不法之徒干著齷齪勾當!拱l覺瑜青詫異的神色,他趕忙轉移話題。
「你才真的沒事吧?」席瑜青的雙眼緊盯著何唯宇心虛的眸光。
在靜寂無聲的深夜里,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狗吠。而暈黃的月光淡淡地掩映著他們走入濃密的樹影下。
突然,走在路上的何唯宇覺得背脊一陣涼意。
寒風中,瞧見衣衫單薄的席瑜青瑟縮了下,他順手將她環抱在自己的大衣內,想為她袪寒。
剛觸碰到何唯宇溫熱的身軀,方才一直不承認的恐懼竟若排山倒海地向她襲來,席瑜青終究忍不住地抱著他嚎啕大哭。
「別哭了,別哭了!」何唯宇停下腳步,緊緊地環抱住她的身軀,不斷溫柔地哄著她那顆受到驚嚇的心。
「你知道嗎?當你沒察覺角落還藏有惡徒,卻為了我執意走向前時,我是多為你擔心。≈灰氲较乱豢痰奈铱赡軙е膼鄣娜说谋涫住业难蹨I便止也止不住!
她仰著臉,不斷溢出淚水的雙眸深深地烙印在何唯宇內心的最深處。
他一直以為瑜青的哭泣,是因為第一次接觸這種血腥的場面因而害怕恐懼。沒想到,她是因為擔憂他的安危而落淚。
「別哭了!你看現在的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嗎?」他不敢再說沒事二字。
何唯宇捧起席瑜青的臉蛋,柔柔地望進她的眼,淺笑地伸出手,輕抹去滑至她唇邊的淚水。
席瑜青抬眼,望入他無限包容與溫和的眼眸中……
他低下身子,攫住她的雙唇,讓她的身體、心靈都在他充滿安全感的羽翼下,完全擊潰了方才窺視著不安靈魂的恐懼。
***
酒杯飛撞向潔白的墻壁,瞬間潑灑下鮮明的酒漬,清脆的破裂聲回蕩在偌大的辦公室。
室內站著一大排的人都噤聲,不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音,生怕下一個被擲出的就是自己。
「混蛋、混蛋!一群成不了大事的笨蛋。什么都做不好,只會給我惹麻煩!」德爾失去理性般,通紅著臉大聲斥罵。
真是氣死他了!本以為來到這還在開發中的國家,交易會進行得更順利,沒想到卻接二連三的到處碰壁。
眼看醫院方面就要有所進展,沒想到在交易時竟被巡邏的護士撞見。如果這樣也就罷了,更倒霉的是,那些愚蠢手下竟讓他一向最不放在眼里的警察逮捕到案。想到這兒他就更氣!
這時,一個念頭自他的腦?焖匍W過,驀地,他邪惡的笑容又再次浮現臉上。
「終止!終止醫院那兒所有『撒旦的贊嘆』的供應。」
「老大,不好吧,這樣的后果會不堪設想的。」看過終止服用「撒旦的贊嘆」者恐怖的下場,喬治不安的向前想勸阻。
「你懂什么!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得罪我的后果。我要這城市、這國家得到血的報應。哈、哈、哈!」
德爾為自己想出的偉大復仇計劃感到滿意,想到這個令他不悅至極的國家在不久的將來將會臣服于他的腳下,他不禁一掃剛才的憤恨……
等等!
如果那些被警方扣押的部下出賣他,供出他的藏身之地怎么辦?
那他在亞洲的行蹤不就會被發現,并在這討厭的國家被以販毒這種低下、完全不符他身分地位的罪名逮捕,豈不有損他的顏面!
德爾愈想愈不對勁,方才好轉的心情一瞬間又壞到了谷底!笜I火留下,其余的人通通給我滾出去!
等所有的人都出去后,德爾望向業火。
「業火!」
倚靠在窗邊的業火只是抬眼冷冷的看著他,不語。
德爾坐回他的皮椅,點燃了手中的雪茄,深深吸了一口,他傾身倚向后,吐出胸中的怒氣。此時,激動的情緒才再度逐漸平緩。
陣陣的白煙籠罩在他前方,并緩慢上升……
「幫我去殺了被警方拘捕的那三個垃圾!」德爾悠然地說道。
「不!
被如此干脆的拒絕還是頭一遭,德爾訝異得差點岔了氣!缚取⒖!為什么?」語氣中夾雜了清晰的惱怒。
「不為什么。我是來保護你這條命的,可不是隨便供你差遣的廉價殺手!箻I火不屑地看了德爾一眼,一雙冷得令人不覺打寒顫的綠眸不帶任何一絲的感情。「若要,一百萬美金成交,現匯瑞士銀行!
德爾為之氣結的瞪向眼前無視于他怒火的業火,一只手在太陽穴上揉了又揉。良久,另一只手才伸向前,按下桌上的通話鈕!该貢F匯業火瑞士銀行一百萬美金。」
不一會兒,秘書回報已完成交代的工作。
業火的嘴角輕一勾動,無聲地走出辦公室,留下煩躁地猛抽著雪茄的德爾。
***
「傳聞總部那兒要停止供應醫院這邊的毒品耶,老大還說要血洗醫院。」不安的聲音猥瑣地自黑暗的儲藏間一角傳出。
「我聽以前的前輩說,這玩意最好就別沾上一丁點。因為注射一次便會馬上上癮,而且聽說只要一終止注射,不僅所有毒癮的癥狀會出現,嚴重的還會出現嗜血沖動,一看到血就會失去所有的理智,變成完全的暴力狂,看到什么都砍、都破壞,反正很恐怖就是了。」
聽到這樣的話,不禁讓人一想到都覺得毛骨悚然。
「喂、喂!我們是不是可以撤退了?」突然出現略夾雜著顫抖的聲音。
「可是上面下來的命令是要我們靜觀其變,隨時回報狀況!
「唉,這是什么爛差事!」
「只好避開已注射者遠一點,防患未然羅!」
「也只好如此了,大家都警覺一點,可別成了無謂的犧牲品!
在無奈的嘆息間,大伙兒草草地結束這次的短暫召集,便回去各自的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