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把這些古董給我搬上車,要是不小心撞壞了,殺了你們都不夠賠!”
查理士領著一大票人,浩浩蕩蕩來到薔薇古堡,將已經裝箱的古董搬運到拍賣會場,準備趕上明天的拍賣會。
他拉大嗓門指揮一群搬運工人加緊趕工,一面攬緊蘇映愃的纖腰,涎著臉問:“寶貝,你估的價錢沒問題吧?”
“查理士先生,請你放心,我估的絕對是最合理的價格!彼阈Φ乩_他不安分的魔爪。
昨天她打電話要求查理士,派人過來將標了價的古董裝箱,結果查理士正和一位中東的買主接洽談薔薇古堡的買賣事宜,不克趕來,只派了一批工人過來裝箱,等今天他親自監督搬運到倫敦時,已經來不及看蘇映愃標了什么樣的價格。
“不能先讓我看看估價單嗎?”事關一大筆財富,他不得不關切。
“別急!這是我給你的驚喜,等明天到了拍賣會場,不就知道了嗎?”蘇映愃嬌媚地掃了他一眼,食指輕點他的唇,撒嬌地問:“還是你不信任我的專業能力?”
“不是!當然不是!”
查理士怕引起美人不滿,連忙笑著搖頭擺手,連連否認,這顆鮮嫩的東方蜜果他連一口都沒嘗到,怎么舍得開罪呢?
“你放心!這些古董的價值,是我經過長久時間的審慎評估考慮,絕對不會讓您蒙受損失!
“我當然相信!寶貝,晚上和我到倫敦去吧?”他湊在蘇映愃耳邊,曖昧地朝她的耳朵吹氣,害她渾身爬滿雞皮疙瘩。
“可憐的小寶貝,一到英國就待在這個偏僻的荒涼地方,哪兒都沒能去玩,這實在太委屈你了,晚上就由我帶你去體驗一下倫敦繁華的夜生活。
“首先,我們去班德雷斯哈海鮮,然后再去皇家歌劇院看表演,最后去逛倫敦最大的塞爾里奇百貨公司,我會把你喜歡的東西全都買下來給你,晚上……你就住在我那兒,明天我們一起去拍賣會場!
他的唇在蘇映愃的耳垂邊廝磨,她差點忍不住吐出來。
“不……不行,我……我不能去!”蘇映愃僵笑著逃出他的懷抱,一路拼命往后退。
“為什么?”查理士臉拉得老長,活像被人倒了債。
“因為我……我……我那個來了啦!彼D動眸子想了想,迅速想出這個女人最好用的借口。
“那個?哪個?”查理士皺箸眉頭,一臉莫名其妙。
“就是女人每個月都會來一次的——那個。”
查理士這下總明白了。“啊——那真不巧!”
“是呀,真的很不巧!彼皖^竊笑。
查理士惋惜地低嘆,一個不能陪他上床的女人,就像一個毫無用處的花瓶,就算帶回倫敦也沒有用。
他不再強求,回頭喝斥那些搬運工人——
“喂!快點搬,要是敢再偷懶,當心我叫你們全部滾蛋!小心——給我小心一點——”
查理士趕去痛罵一個差點被石頭絆倒的工人,蘇映愃才松了一口大氣。
只是,她突然有些擔心,如果查理士知道她究竟在標價單上寫了什么,不知道會有什么反應?
但如今,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遠處,被濃密的灌木叢遮蔽的地下通氣口內,萊恩憤怒的綠眸,將剛才這一幕盡收眼底。
他開始恨她了——蘇映愃!
倫敦麗池飯店
高級的麗池飯店的宴會廳,此時已被改裝為可容納上百人的拍賣會場,布滿花圈、花籃的入口,掛著斗大的紅色布條,上頭寫著:查理士·席格爾伯爵拍賣會。
進入會場,上百個座位早已坐滿衣香鬢影、華衣美服的紳士淑女們,還有因為不夠坐而臨時增加的許多座位,鋪著高級絨毯的拍賣臺上,身穿正式燕尾服的主持人正拿著麥克風鼓動嘴皮子,試圖活絡現場的氣氛。
“各位先生女士!大家期待已久的席格爾伯爵拍賣會現在即將開始,我們請今天這場拍賣會的主人查理士·席格爾伯爵為大家致詞,請大家鼓掌歡迎——”
一身昂貴呢絨手工西裝的查理士一上臺,現場便立即響起歡聲雷動的熱情鼓掌聲。
“謝謝!謝謝大家!”查理士看見底下坐滿黑壓壓的人,臉上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拿著麥克風,以感性的語氣說:“非常感謝大家的捧場!原先我只是打著將祖先珍藏的好東西,與愛好古董的各位一同分享的心情,所以舉辦了這場拍賣會,沒想到各位如此盛情參與,真讓敝人萬分感動,希望今天的拍賣會能帶給大家些許樂趣,每個人都能得到自己真正喜愛的稀世寶物,那我將這些祖先遺留給我的寶物交予各位保管,才會更有意義。再次感謝各位的參加!”
查理士鞠躬后下臺,自行走到一個可一覽全場的地點觀看拍賣實況。
主持人接過麥克風,大聲吆喝道:“我們感謝查理士·席格爾伯爵的致詞!待會兒登場的五十二件拍賣品,全都是席格爾家族傳承數代的絕世精品,世上絕對找不到第二個,請大家踴躍喊價,千萬別錯失良機了。”
主持人將木槌一敲,表示今日的拍賣會正式開始。
他將拇指和食指用力一彈,清脆的啪擦聲響起,兩個年輕力壯的大漢立刻搬來一個約有半個人高的古董花瓶,花瓶上頭繪有花草圖紋,還貼上了亮晃晃的金箔。
“這個花瓶實在太漂亮了!這是仿中國明朝的花瓶,上頭的精繪和鑲貼金箔的功力真的無人可及,讓我們看看這個這么難得一見的花瓶底價是多少錢——”
主持人小心地撕開貼在花瓶上的彌封,一看寫在彌封內的標價,表情霎時變得十分古怪。
“呃……”曾有過數百場拍賣會臨場經驗的主持人,臉上第一次出現不知所措的神態!斑馈捎谶@個花瓶太過珍貴,我們稍后再進行拍賣,現在我們繼續看下一樣拍賣品!
“這個家伙在搞什么鬼?”站在暗處觀看的查理士擰著眉頭,不滿地嘀咕。
主持人比了一個手勢,一個美麗的妙齡少女很快捧來第二樣拍賣品——放置在木制珠寶盒內的名貴紅寶石別針。
“接下來我們看看這個別針。這個別針是亞莉娜·席格爾夫人——也就是現任查理士伯爵的曾祖母最心愛的別針,讓我們看看它的底價是——”
主持人撕開彌封一看標價,怪異的神色再次出現在他臉上。
他掏出手帕猛擦汗,支吾片刻之后說:“由于這個別針也很珍貴,所以我們仍是稍后再進行拍賣,現在繼續進行下一件物品的拍賣。”
“這是怎么回事?”坐在底下的紳士淑女們面面相覷,心中充滿了疑竇。
這是什么拍賣會呀?
“各位貴賓,我們接下來繼續看下一樣拍賣品,F在大家看見的是前羅賓·席格爾伯爵生前最喜愛的一支煙斗,它是由上等的翡翠打造,通體碧綠、沒有一絲一疵,再加上曾是羅賓·席格爾伯爵專用的煙斗,它的價值已不限于翡翠本身,還得加上見證歷史的珍貴意義!
主持人掛著僵硬無比的笑容,顫抖的手緩緩掀開放置翡翠煙斗的絨布盒上的標價彌封,心里根本不想撕,卻不能不撕。
當他定睛一看,臉上再度出現踩中地雷的表情。
怎……怎么會這樣?
“呃……由于……由于這個翡翠煙斗實在太珍貴了,我們還是稍后再喊價,現在再看下一件拍賣品!敝鞒秩四樕侠浜怪泵埃疽呀浶Σ怀鰜砹。
“搞什么?”這下子連坐在底下的買主們都看不過去了,紛紛鼓噪地朝臺上喊道:“你們到底想不想賣東西呀?”
“想!我們當然想!請各位稍候片刻,我有些話想和主持人溝通一下。”查理士從暗處走出來,對著憤怒的來賓硬擠出笑容,然后粗魯地將主持人拉到后頭大吼道:“你這家伙在搞什么鬼?你想毀了我的拍賣會嗎?”
“不是的……”主持人被他陰沉震怒的表情嚇得險些屁滾尿流。
“那你為什么接連三樣東西都擱下不拍賣,到底在搞什么飛機?”
“不是我不賣,而是不知道該怎么賣呀!是這樣的……”主持人靠在查理士耳邊,嘀嘀咕咕講了幾句話,查理士的臉色也變了。
“真有這回事?”
“我怎么敢騙您?”主持人嚇得連牙齒都在打顫。
查理士低咒一聲,飛快走到放置其他未拍賣品的房間里,一一撕開尚未上場拍賣的所有古董上的彌封,當他看到所有的標價單上頭全寫著“無價”兩個字時,簡直難以形容他的臉色有多難看。
“那個該死女人!她竟敢耍我?”查理士用力地一拍桌子,暴怒地跳腳大吼。
可惡!他踢翻兩張椅子,拉開房門準備離去。
“席格爾伯爵,那現在拍賣會怎么辦?”主持人急匆匆地追過來問。
“結束了,叫他們都給我滾!”
沒有標價的東西,叫他怎么賣?
“蘇映愃,我絕不會放過你!”查理士狂怒叫囂,憤怒的面孔恐怖地扭曲著,原本已有些許邪惡氣質的他,此時看來完全像他平日最害怕的東西——
魔鬼!
蘇映愃心神不寧的在花園的涼亭里坐了一上午,直到將近中午時,才回到古堡內。
她在先前放置那批拍賣古董的藏寶室內找到老莫,他正駝著背,擦拭古董搬空后空蕩蕩的架子。
她清清喉嚨,試采地開口喊道:“老莫——”
老莫僵硬地頓了頓,又繼續擦拭眼前的柜子,語調平板地開口:
“蘇小姐,拍賣會今天就會結束,你的工作已經完成,也該離開這里了!請你回房收拾行李,晚點我會打電話請人過來載你離開!
老莫一徑盯著前方,態度疏離冷淡。
“老莫,我知道你怪我不該幫查理士拍賣那批古董,但是相信我,我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改變這一切!
老莫沉默地擦拭早已被他擦得閃閃發亮的柜子,壓根不想理她。
“我沒有幫助查理士拍賣那些古董,請你相信我!”她激動地強調。
老莫依然連瞧都不瞧她一眼,顯然完全不相信她的說詞。
“我真的——”
蘇映愃才剛開口,前頭就傳來劇烈的聲響和怒吼,她聽出那是查理士的聲音,身子不禁瑟然了一下。
“那臭女人在哪里?叫她滾出來!”
查理士一路踢倒桌椅、扯下掛在墻上的名畫、裝飾物,神情狂暴地走向古堡后方的起居室。他身后跟著一票神情同樣兇惡的壯漢,聲勢十分駭人。
“查理士?”蘇映愃從藏寶室里出來,正好遇到查理士。
“原來你這臭女人躲在這里!”查理士一見到她,立即齜牙咧嘴地沖過來,露出恨不得將她撕碎吞下的憤怒表情。
“查理士,請你聽我解釋——”
“我還需要聽什么解釋?你已經做得很明顯了!你是在耍我對吧?什么叫做無價?你害我在那些上流社會的有錢人面前鬧了一個大笑話!”
“查理士,我寫“無價”那兩個字,并不是為了羞辱你,而是希望你好好深思這背后的含意。那批古董,都是你的先祖們遺留下的歷史寶物,它們的價值不在于能換取多少金錢,而是我們對于先祖的敬畏與對歷史文物的尊重——”
“夠了!我不要聽你說這些長篇大論,我只要你賠償我那些損失!”
“我……可以把你幫我付的機票錢和這里的住宿費還給你,就當我們不曾接觸過——”
“你想得美!”查理士毫不掩飾自己猙獰的面孔,沒有興致再偽裝溫文!澳銡Я宋业挠媱,我要你拿命來償——不過在那之前,讓我先試試你的滋味,長這么大,我還沒玩過東方女人呢!”
他抓住蘇映愃的手,想將她拖到無人的地方去。
“不——放開我!救命哪!”蘇映愃煌垂打查理士的手臂,一面拉開嗓子呼救。
老莫聽了他們之間的對話,已經大略明白蘇映愃的確沒有幫助查理士,趕忙上前阻止查理士的暴行。
“查理士少爺,請您放開蘇小姐,她是——。
查理士回頭狠狠賞了他一拳!案嬖V你多少遍了,要喊我伯爵!”
“啊……嘔……”老莫終究年紀大了,禁不起這重重的一拳,他立即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呻吟顫抖,不時捧腹干嘔。
他還想掙扎著爬起來,但幾個壯漢用腳踩住他,不讓他爬起來。
“老莫!你要不要緊?老莫——”
蘇映愃回頭拼命叫喊,掙扎著想去看看老莫是否安好,但喪心病狂的查理士根本不肯放開她!斑@時候你還管老莫?先擔心你自己吧!走,我們到你的房間去好好享樂——你住在哪里?啊,一定是那個房間對不對?”
查理士拖著她,準確地走向她的臥房。
那間臥房是薔薇古堡里最好的房間,老莫毫無疑問會把他的貴客安置在那里。
他一腳踹開房門,用力將她損到地毯上,然后反身鎖上門。
蘇映愃被他摔得頭昏眼花,好不容易爬起來,卻正好落入他的魔掌中。
“你不要過來放開我!”
她使命掙扎,尖聲大叫,仍無法制止查理士的惡行。
她的兩只手被查理士鉗制住,完全無法動彈,只能不斷踢動纖瘦有力的雙腿來捍衛自己的清白。
查理士躲過她雙腿的攻擊,用自己的身體將她壓在地上,邪佞地笑道:“哼!我勸你最好別再掙扎,安分地給我躺著,否則——我就擰斷你那可愛的脖子!”
查理士近乎變態地掐住她的頸子。享受地注視她恐懼、難過的表情。
“不!放……放開我……”
她看見他獰笑的模樣,不禁畏懼地閉上眼。
從不為任何事物感到恐懼的她,此生第一次由衷地產生懼意。
她不怕鬼,卻害怕自己謹守了二十五年的貞操,毀在這個喪心病狂的查理士手里。
此時她才知道,原來鬼并不見得可怕,人才是比鬼更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