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人這么惡質(zhì)?”這是戴紹虎聽完前因后果后的第一個反應(yīng)。
念曉彤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該說的都說了,接下來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你確定他對你媽……只是破口大罵?”他懷疑李大同不會如此“善待”曉彤的母親。
念曉彤神情一凜,她顫巍巍地看著他!澳阆胝f什么?”
戴紹虎看著她,隨即搖了搖頭,他試探性地問:“曉彤,把你媽接過來一起住,好不好?”
念曉彤愣了愣,硬生生抽回被他握住的小手!澳阒恢雷约涸谡f什么!
她會讓母親搬出來跟她一起住,但只是跟她一起,并不包括他。
“曉彤!到現(xiàn)在你還跟我劃清什么界線?莫非你還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他怎會摸不清她的想法?只是這個事實令他覺得難堪“你不會是認(rèn)真的——”她無法面對他炙熱的眼,只能逃避地躲開他。
戴紹虎用力攫住她的雙肩!澳阒牢沂钦J(rèn)真的,從頭到尾我從沒騙過你!為什么你到現(xiàn)在還不肯相信我?”
她睜開眼,眼底赫然蓄滿淚水!敖B虎,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嘴巴長在我臉上,我當(dāng)然知道我在說什么!彼奶鬯臏I水,真希望她能依附在自己壯碩的羽翼之下,在他的保護(hù)下,再也沒有流淚的機(jī)會。
“那不一樣!”念曉彤落下滾燙的淚水,她想掙開他的鉗制,但他的力量好大,她沒辦法。
“哪里不一樣?我看不出來這會有什么不同!”相較于她的激動,他顯得鎮(zhèn)靜得多。
“你現(xiàn)在的情況不同!”她低聲嘶吼!澳闶裁炊疾挥浀昧耍悻F(xiàn)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如果你是以前的你,不曾失去記憶的你,你該記得我從來都不是你喜歡的女人!”
事情走到這個地步,她什么都顧不了了,只要他不再說愛她,只要他不用膩死人的柔情,企圖說服她已然無法防守的心,她什么都可以不顧了戴紹虎重重一震,直到此時,他才知道自己以前愚蠢的行徑傷她有多深,即使經(jīng)過了四年分隔的歲月,那場回憶絲毫沒有在她心里褪色“過去的事,對你而言有這么嚴(yán)重嗎?”他的臉上布滿痛苦的線條,黑瞳里印著不容抹滅的后悔。
“你沒聽過一句話嗎?記性好的人比較痛苦。你倒好,所有的事忘得一干二凈,而我,卻傻傻地守著回憶……”她凄楚地笑著,卻是比哭還難看。
“不是這樣的!”他沖動地想將自己恢復(fù)記憶的事告訴她,但念頭一閃即逝,他緊緊壓抑住自己沖動的想法!半y道我們不能忘了過去曾發(fā)生過的事嗎?”
念曉彤怔忡地望著他,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木然地?fù)u了搖頭。
也許他一輩子都想不起那令人難堪的過去,但理智如她,她確信自己無法假裝從來不曾發(fā)生過那一段令她痛不欲生的過去戴紹虎沉痛地閉上眼,后悔的情緒滿滿地充塞胸臆!凹词刮乙惠呑佣疾荒芑謴(fù)記憶,你也無法接受我的感情?”
“這是誰都無法預(yù)料的事……”她幽幽地回答。
“你不能就這樣判我死刑!”他霍地捧住她的臉龐,厲聲質(zhì)問:“告訴我,如果我恢復(fù)了記憶,你會怎么對我?!”
念曉彤瞠大了眼,她怎么都料不到他會提出這么敏感的問題,兩只眼睛無神地盯著他。
“我……我沒想過……”她垂下眼瞼,閃避他審視的眼光,支支吾吾地說。
“沒有想過?”他瞇起眼,緊盯著她閃爍的眼神,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打算!笆菦]想過,還是想就此一走了之?”
念曉彤咬住下唇,任何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就算我再怎么解釋都沒用?”他絕望地閉上眼。
解釋?如果真能解釋曾發(fā)生過的一切,那表示他已經(jīng)想起以前的事,也就是說,他恢復(fù)記憶了“紹虎,你是不是想起什么?”她看著他,心里亂成一團(tuán)。
“我什么都沒想起!”他咬牙低吼。
他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不會制造讓她離開的任何借口和機(jī)會“那……再多說什么都沒用。”她垂下頭,矛盾地不知自己該失望還是竊喜。
“哈……哈哈哈……”戴紹虎倏地狂笑起來,笑得連病床都震動了。
念曉彤怔忡地看著他,一如他的失控,她的心也不好受。
“我不接受這種結(jié)局!”狂笑幾聲,他又驀地止住刺耳的笑聲,以沙啞微顫的聲音說道!敖o我一個期限!”
“期限?”她不懂這是什么意思。
“一年,我只給你一年的時間!”宣誓似的握緊她的手,同時下定決心要隱瞞她!疤热粑乙荒陜(nèi)無法恢復(fù)記憶,不管你要不要忘了以前的事,我都要娶你為妻!”
念曉彤無法置信地望著他,因為太過震驚,使她忘了他的要求根本不合理!“不,一年……太短了!
她沒把握自己能在一年的時間內(nèi),說服自己恐懼已久的心結(jié)。
戴紹虎狠狠地瞪著她,仿佛想將她吞噬入腹!鞍肽,還是你想再討價還價?”
念曉彤一驚,瞬間張大眼眸,他怎么可以這么霸道,竟擅自決定他們兩人的未來?“你怎么可以——”
“嗯?”戴紹虎瞇起眼,嘴角勾起一抹威脅的痕跡。
念曉彤瑟縮了一下,她委屈地咬著唇,不敢再多計較,因為他根本不給她辯駁的機(jī)會,而且一減就是一半,半年已經(jīng)夠少了,她怎能再讓他擅自將期限減半可是……她怎么有種上當(dāng)?shù)母杏X見她已然妥協(xié),戴紹虎滿意地勾起唇角。
嗯……半年,只要再撐個半年,他就能抱得美人歸,唉!剛才應(yīng)該讓她再多討價還價一會兒,說不定可以將時間提前——
念曉彤又請假了,而且連續(xù)兩天沒上班,不禁讓每天等著接她下班的何慶仁為之氣結(jié)。
“呵,早說了曉彤名花有主,偏偏就有人死不相信,看吧,活該每天當(dāng)招牌,累死活該!”周麗娟皮笑肉不笑地?fù)p他。
“麗娟……”秦美珠擔(dān)憂地拉扯著她的衣角。
何慶仁真的依約沒有怪罪周麗娟,讓秦美珠不禁佩服他的風(fēng)度,畢竟他的身分不同一般人,竟然能接受麗娟的挑釁而硬忍下來,單憑這點(diǎn),她就該給他的好感加分。
周麗娟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閉上嘴。
“怎么?敢情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嗟!”不曉得是不是兩人的八字真的對沖,何慶仁每回見到她,總得跟她斗上兩句,不然老覺得全身不對勁“這里可不時興繞口令吶!”周麗娟一時氣不過,忍不住又開口頂了句!岸冶拘〗阕畈粣鄢云咸蚜耍螞r是顆發(fā)了酵的酸葡萄。”
“我?發(fā)酵的酸葡萄?”何慶仁僵硬地用食指指著自己的酷臉,他的眼睛都快噴出火花來了。
該死的女人!從來沒有人敢給他這么大的氣受,男人都不敢了,更何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更過分的是,她竟還是隸屬他公司旗下的員工,有哪個老板做得像他這般窩囊的嗎?
“哼!”周麗娟斜睨了他一眼,連口都懶得開,悠閑地抬起手看看手表,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要下班了,就等晚班的站柜小姐來接班。
何慶仁被她的冷漠惹得全身血液直沖頭部,他陡地露出一抹冷笑。“我知道了,你是在嫉妒曉彤,嫉妒她比你運(yùn)氣好,能得到我的青睞!
周麗娟佯裝震驚地睇著他,然后無辜地眨了兩下眼。“嫉妒?呵,我周麗娟雖不及曉彤長得清秀可人,可追我的人也不少,我何需嫉妒?”
“那些人的眼睛瞎了嗎?”何慶仁皺起眉,懷疑地看了她兩眼。
待他仔細(xì)地看清她,發(fā)現(xiàn)她其實長得并不難看,整齊的兩道秀眉,眼角微翹且勾人遐思的鳳眼,雖然鼻子不是很挺,但配上性感略厚的紅唇卻是該死的契合;整體來說,她雖不是令人驚艷的美女,卻也是個頗為“耐看型”的女人。
“你何不親自問問他們?”周麗娟看向他身后,突地露出一抹風(fēng)情萬種的笑。
何慶仁的心倏地撞了一下,一瞬間似乎有什么闖進(jìn)心中;他甩了甩頭,轉(zhuǎn)身看向后方來者。
“親愛的麗娟,你下班了嗎?”一個男人捧著一大束紅玫瑰走了過來,看到周麗娟后便開始加快腳步,臉上掛著明顯的愛慕之意。
周麗娟步出柜枱,正想越過何慶仁迎向來者,不料卻被他擋在面前,阻止她前進(jìn);她不以為意地向右跨了一步,沒想到何慶仁跟著她向右移,她隱忍對他的不滿,強(qiáng)迫自己改向左移,結(jié)果他也是。
“喂!好狗不擋路,怎么你們老師沒教?”她這一罵,可把他的老師一同扯了進(jìn)去。
“敢不敢跟我打個賭?”何慶仁面無表情,看不出來他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