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個子擺明了整她!
盯著桌上堆成小山的公文,左靜簡直傻了眼,怎么原本堆在經理辦公室的公文,這會兒全擺在她那又小又亂的辦公桌,她就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是來找她麻煩的!嘟--嘟--桌上電話響起內線聲響,左靜丟下皮包,好不容易在亂得不能再亂的桌上找到那支被公文“埋葬”的可憐電話!拔梗 笨跉夥浅2簧。
陸澈挑起濃眉,顯然對她的火氣不以為然!白竺貢,那些公文麻煩你將它分門別類、整理好之后再拿進來給我!彼E起二郎腿,吊兒郎當地搖晃起來。
左靜瞪著那片隔著兩個辦公室的落地玻璃窗,憤怒地發現陸澈的桌上竟干凈得一塵不染!完全看不出來那是許久無人掌管的辦公室,他竟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這個殺千刀的男人
“知道了!”憤怒歸憤怒,誰教這是她分內的工作,上司都交代下來了,她這個小小的秘書還能說個“不”字嗎
她訕訕地欲將電話掛上。“還有,在中午之前,我要看到所有的清單!痹捦矁葌鱽磴紤械穆曇。
左靜的手霎時僵在半空中,她深吸了口氣,咬著牙對聽筒低吼:“中午就中午,誰怕誰!”隨后挑釁地瞪著那片玻璃窗,用力地甩上電話。
陸澈呆愣半晌,隨后毫不在意地朗聲大笑,這頭小雌虎可真有個性,一點都下把他的刻意刁難放在眼里;那堆積成山的公文,若要他自己來整理,怕也要一整天才能完成,他可要睜開眼好好地瞧瞧,看她能不能在自己規定的時間內將它們完成。
這種日子看起來也不壞,也許爺爺這次交代他的任務,不是真的如他所想的那么乏味無趣!
吁--終于做完了。
左靜揉揉僵硬的脖子,習慣性地抬頭看著墻上的掛鐘,一點二十分,難怪胃里不停地有酸液往上沖;她的十二指腸一向不是很健康,自中學以后就有這個毛病,雖然曾治愈過,可一到冬天就常常會發炎,尤其是空腹時特別難受,這讓她覺得十分不舒服,卻又無可奈何。
午休只剩下十分鐘,怎么來得及去吃午飯呢?誰讓自己好強的因子作祟,不想讓陸澈瞧扁她的工作能力,硬是頂下這份吃力的工作,現在可好了,馬上就要開始下午的上班時間,她一向遵守公司的規定,不想因此而耽誤了上班的時間。
趁著陸澈還沒有進公司,她將整理好的清單放到經理辦公室桌上,下意識地排斥與他打照面;她到茶水間沖了杯熱騰騰的咖啡,想藉此解決空腹的不適。
一點半,經理辦公室的大門準時地被推開,陸澈閑適地踱到桌前,驚訝地發現公文清單已整齊地躺在他的桌上。
他隨手拿起清單,大略地邊翻邊看,訝然地發現其中條理分明,一點都沒有打混摸魚的嫌疑,這讓他不由得真心贊賞左靜的工作能力。
左靜喝著手中的熱咖啡,沮喪地發覺胃并沒有因此而有所改善,不但如此,一陣陣的酸液更是變本加厲地叫囂個沒完,這下可讓她白了一張小瞼。
“左秘書,麻煩你進來一下!
內線電話傳來陸澈的叫喚,左靜只好猛吞兩口口水,壓下胃里傳來的不適,推開隔間大門,直接來到陸澈的辦公室。
“麻煩你把康寧企業的合并計劃拿來給我,還有,大致說明他們公司的資金流向及經營理念!标懗捍蜷_桌上的電腦,沒有抬頭地交代著。
“是!弊箪o又轉回自己的辦公室,很快地找到他要的資料。
陸澈藉由左靜的口述,飛快地在電腦上記下他想知道的重點,一點都沒有遲疑,對于他敲鍵盤之迅速,左靜雖有絲詫異,卻識趣地沒有說些什么,不過這個男人似乎不像只會空口說白話的人,所以他是有權要求自己配合他的速度。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左靜的臉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顯蒼白,她輕撫胃部,希望它可不要在這時候找她麻煩;一直到時鐘的指針走到三點半的位置,陸澈終于發現她不太對勁。
他是被左靜越來越小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他放下手中的滑鼠,抬起頭看她,不料發現她的臉都快呈透明色了!澳阍趺戳?”他嚇了一跳,她不是看起來挺健康的嗎,怎么一臉白得嚇人
一口胃酸沖上腦門,左靜搗住嘴巴,她覺得自己快吐了
陸澈皺起濃眉,把她推向辦公室里的盥洗室,左靜對著馬桶干嘔半天,卻只吐了些酸水,整個臉因用力過度而泛著淚光,臉頰和鼻頭紅成一團。
“你--不是還沒結婚?”陸澈的眉頭打了兩個死結,他不確定地問道。
對他突如其來的疑問,左靜莫名地點點頭,證實她未婚的身分。
“孩子的爸爸是誰?”陸澈的眉頭更皺了,他訝然地發覺自己心里頭有那么一絲絲的不悅。
“孩子?”左靜抽了張面紙,擤了擤鼻涕,還是沒搞懂他所問為何。
陸澈扳正她的肩膀,定定地看著她泛著淚光的眼,深吸了口氣!澳愣亲永锏暮⒆,父親是誰?”
左靜傻愣愣地看著他,仿彿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一個“人類”,而是某種不知名的生物。
“未婚生子并下可恥,但重要的是--你必須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難道他不打算負責任嗎?”陸澈壓下想掐死她的沖動,耐心地開導她。
左靜這下可真聽得清楚明白了,他到底在說什么鬼話!“我可是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什么未婚生子?你有病!”
“你!不是懷孕了?”陸澈迅速地消化她的語意,他艱澀地問道。
“你從哪一點看出我懷孕了?”左靜沒好氣地說,他一個大男人懂個什么屁
“我看你吐得很辛苦!”不知道為了什么,明了她不是因懷孕而孕吐,他有了松口氣的感覺。
“拜托!我是胃不舒服,反胃,不是懷孕!”左靜賞了他一記大白眼,雖然時代已經很開放了,可是女人的名節還是很重要的,尤其她還是個頗為自重的閨女,他說這話不是想把人給氣死么!如果真被人聽見,因此傳了開來,以后她拿什么臉去嫁人哪,真是
“反胃!”陸澈覺得自己真是有夠驢的,沒搞清楚狀況就胡亂給人安罪名!澳阄覆皇娣?”
“我從早上到現在只喝了杯咖啡,你說,能舒服嗎?”都跟他說是胃不舒服了,他還問這什么白癡問題。
“你在搞什么鬼!明知道自己的胃不好,為什么下吃午飯?”陸澈的兩道濃眉又不聽話地聳了起來,氣她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
“你以為我沒事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不知道是哪個家伙硬塞給我一個大任務,逼得我不得不犧牲掉可愛的午休時間,現在還好意思在這里指責人家的不是!” 左靜小聲地嘀咕著,雖說是他的錯,可她也不想讓他因此而覺得內疚,所以她只是小小聲地抗議給自己聽,總得發發牢騷嘛!不然太對不起自己的胃了。
她沒料到的是,陸澈竟一字不漏地把她的牢騷聽了進去,他恍然大悟!笆悄欠萸鍐?雖然那是我交代的,可是你也沒必要虐待自己吧!”她怎么這么不懂得變通?一顆小腦袋里不知道裝滿了什么東西。
“誰知道你會下會“公報私仇”?”左靜嘀咕得更小聲了。
“公報私仇!”陸澈不自覺地拔高音量,她竟該死的把他想成是那種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他光火地拎起她的領口,往辦公室的大門走去。
“你……你做什么啦!”左靜踮起腳尖,順著他的蠻力往門口移動。
“去吃午飯!”
左靜不由分說地被陸澈丟進公司附近的一家西餐廳里,套餐一送上來,左靜便不顧形象地狼吞虎咽起來,她真的是餓壞了。
陸澈點了一杯咖啡,好笑地看著她的吃相;他的印象里,每個女人在他面前都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個個都是嬌滴滴的,像要滴出水來似的,吃個飯也是小口小口地咬著,吃沒兩口就直喊吃不下,好像怕把他給吃垮似的,沒一個像左靜這么粗枝大葉,說起話來直來直往,連吃飯都像個非洲難民,毫不在意地大口大口的吃,完全沒把他的存在放在眼里。
“吃慢點,小心噎著!彼眯牡靥嵝阉凰麑ε艘幌虿皇呛苡心托,可是一面對她,卻忍不住想嘮叨。
左靜沒空搭理他,賣力地跟食物奮戰。“好飽!”終于解決掉餐盤里的東西,她拿起白開水,想都沒想地喝了一大口。
“難怪你的胃會不好。”陸澈蹙起濃眉,不是聽人家說胃不好的人要細嚼慢咽,看她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難怪好好的胃會受不了。
“十二指腸!弊箪o糾正他的說法,又喝了一大口開水。
“什么?”陸澈一時意會不過來。
“我是十二指腸不好,不是胃!弊箪o放下水杯,又說了一次,不過這次完整多了。
“那有什么不同?”不就是腸胃道的問題嗎
“胃不好的人,吃飽了跟空腹都一樣會不舒服,十二指腸就不同了,空腹時直冒酸水,酸得人頭皮發麻,可是吃飽就沒事了!弊箪o耐心地解釋著。
“所以?”聽她說話是一件有意思的事,看她時而皺眉,時而展開笑靨,陸澈覺得她比以前交往過的女人有趣得多了。
“所以我是吐胃酸,而不是懷孕!”只要想到他的誤解,左靜就氣了,她斜睨地瞪了他一眼。
陸澈則訕訕地聳聳肩,很不以為意。
“那我可不可以再點一客香蕉船?”左靜突然轉移話題。
陸澈做了個“請”的手勢,左靜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伸手招來服務生,再點了一客香蕉艙。
“想吃什么就點什么,你為什么要問我?”陸澈很好奇地問了一句。
“不是你出錢么?當然要問你的意見!弊箪o看了他一眼,轉頭看向餐廳柜枱,看她的香蕉船來了沒。
“這有差別嗎?”
“當然,如果是你出錢,我就可以放心地吃;如果是我出錢,我才舍不得花那個錢呢,好貴的!”左靜認真地回答,適巧服務生送上冰點來,打斷了他們的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