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在父女承租的小屋子里,奈奈倚窗嘆息。雖然現(xiàn)金落了袋,但是她不想一下子把老爸嚇壞,認(rèn)為她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所以并沒有大肆聲張。
好累,全身像是被掏空了一樣,打不起精神來。
想起昨夜一身狼狽的回到家里,滿臉的淚痕擦也擦不干,老爸嚇得快失魂,一句話也不敢多問,只是照顧著她到房里睡下。
她聽話地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腦海里盡想著……那些夜里,柏彥斌的胸口好暖,大掌充滿溫柔,性感的唇印在她的耳際、頸項、唇邊……
想著想著,又是一串止不住的淚。
她好希望能回到那些日子,她想……如果她再抱緊一些,再抱緊一些,讓他的呼吸里盈溢著屬于她的味道,或許-他就會愛上自己。
垂下眼,她無聲苦笑,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卻還是癡心妄想。
怎么了?她連如何笑都忘了嗎?
放棄了魚尾的美人魚,就算換回尾巴,也已經(jīng)喪失了活下去的動力。奈奈縱容自己沉沒在美麗幽暗的愛情海里。
雖然,她還是原來的奈奈,但是……她的心卻遺留在別處,那個充滿回憶的美麗花園里。
梁父輕輕推開門,發(fā)現(xiàn)她倚在窗邊發(fā)呆,嘆了一口長氣走進(jìn)房里,大手放上她的肩膀,讓她回過頭來。
看到心肝寶貝的模樣,教老爸的心都要碎了,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愿意給女兒全部的支持。
「奈奈,乖,爸爸在這,不哭!乖捳f著說著,他一把把女兒抱在懷里,自己也跟著老淚縱橫起來。
窩在老爸的懷里,奈奈閉上眼,淚水又再度泛濫。身體好重,連最后一點(diǎn)力氣都耗盡了,她的心奸空,那一下又一下的拍撫安慰,讓她的心愈揪愈緊,緊到受不住地痛,終于忍不住鼻酸,埋進(jìn)父親的胸口里,崩潰的號哭起來。
「爸……我好難過、好難過……」
「沒事,有爸爸在這,沒事!」做老爸的人,怎么能忍得住女兒這般哭泣?心疼的老淚直掉,雙臂緊緊地圈住她的身體,不愿她再受到一丁點(diǎn)傷害。
老伴早死,他把這女兒捧在手心里,怕她摔了、怕她疼了,誰知道才工作一個月,她就哭著回來,教他怎么接受?
「有什么事告訴爸爸,我?guī)蛫呑鲋!古闹母闻畠旱谋,他氣憤不已,絕不原諒任何欺負(fù)她的人,只要讓他知道那個人是誰,絕不放過他!
可是,奈奈只是一直哭、一直哭,仿佛要將心里的思念全部哭紇凈,她不要再想起他,再也不要,無奈--
埋在老爸的胸口里,她卻還是想起柏彥斌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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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里兩人對坐,一人面無表情地批著公文,另一人則面色歡喜,笑容洋溢。
這兩個人,一個是柏彥斌,另一個則是莊雅涵。
「沒想到真的成功了,你爸昨天對我好親切,跟我爸也聊得很開心!骨f雅涵坐在沙發(fā)里,喝著秘書送來的咖啡,滿臉愉悅。只不過,看著從她進(jìn)門就坐在辦公桌前的柏彥斌,臉上的笑容收了大半。
「還沒忙完嗎?我都來了半個小時,你理都不理我一下!骨f雅涵嬌瞋。
要不是柏彥斌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使了這么一招計謀,讓兩人能成功在一起,不再讓雙方父母反對,她還真有點(diǎn)不敢相信……他對自己真的有感情嗎?
「這一個月,耽誤了很多工作,既然計畫成功,我得把進(jìn)度趕一下。」柏彥斌面不改色,甚至連抬頭也沒有,專注地批苦已經(jīng)進(jìn)度落隆的企剖。
這個月里,他總是和奈奈說話,教她商業(yè)知識,指正她走路的姿態(tài),撫著她的小瞼不停告訴她,笑的時候不能露牙齒,然后她會耍賴偎在他的懷里,搗住耳朵說不聽……
察覺到自己又閃神,柏彥斌按住太陽穴,閉上了眼,想沉淀自己的心情。
「你累了嗎?是不是昨天跟我一樣,高興得睡不著覺!骨f雅涵放下咖啡杯,主動從沙發(fā)旁移位到他的身邊。
柏彥斌依舊沉默,想起了昨夜他的確是睡不好,只是理由不一樣。
他并沒有高興到睡不著,反倒是擔(dān)心奈奈,擔(dān)心她是不是會哭上一個晚上?
想到她淚流不止的模樣,他整夜反復(fù)、睡不成眠。
事情結(jié)束了,她應(yīng)該……會慢慢忘記他吧?忘記對他曾有的迷戀,然后談一個正常的戀情,把他忘了……
頭不知怎么著,竟又痛了起來。
想到她溫?zé)岬奈恰厝岬男∈,想到那些夜里,她靠在他的身上,黑緞般的長發(fā)落在他的胸膛上,搔著他的皮膚、撩動他的心湖……
會有那么一個男人取代他的位置,享受她的溫柔,與她熱切的溫存……
胸口一緊,轉(zhuǎn)頭瞪著辦公室里奈奈曾經(jīng)坐過的辦公桌……瞪著瞪著、眼睛發(fā)痛、頭昏目眩,胸口頓時悶了起來。
她離開了,計畫也成功達(dá)成了,他不用再擔(dān)心她失控的愛戀,不用再回避她專注的眼神,這一切的一切,都會移到另一個男人身上。
突地,這多出來的沉靜與安適的空間,卻讓他莫名地恐慌,甚至還跳躍著不該有的憤怒。
注意到他的眼神,莊雅涵看著空置的辦公桌,開口便道:「我去叫秘書把桌子移走,放在這里挺礙眼的。」
「用不著!」他驀地出聲,沖著莊雅灑大吼的神情讓兩人驚駭。從不曾這么失控過,柏彥斌沉下臉,揮揮手趕人。「妳先回去吧,我事情很多。」
莊雅涵咬著唇,淚水在眼眶打轉(zhuǎn)。長這么大,她什么時候被兇過?他竟然為了一張辦公桌對她吼?!
她一氣,轉(zhuǎn)身大力的關(guān)上門走人。
辦公室終于又剩下他一個人,他大口呼吸,卻還是覺得胸口好悶,那略顯急促的喘息聲,泄露他急欲隱藏的情緒。
不安、煩躁、焦慮同時出現(xiàn)在他的胸口,巨大的情緒失控像潮浪般涌向他,不曾領(lǐng)受過這樣的感受,看似平靜無瀾的表相下,暗隱著他不明白的驚濤駭浪。
他是怎么了?整個腦子里,反復(fù)的都是奈奈的影子。
霍地站起身,他推開他所謂進(jìn)度已經(jīng)延遲的公文卷宗,到了奈奈曾坐的辦公桌旁,長指不自覺的撫上桌面,竟然發(fā)起呆。
心情沉淀下來,他終于對自己承認(rèn),整個晚上他都在想-奈奈會用多久的時間忘記他?
她會忘了他嗎?
「你不是告訴她,說那只是迷戀?一離開你,她就會馬上忘記你,然后交一個男朋友,快快樂樂的過日子……」他深吸了口氣,無意識地自問自答起來。
「該死!」他低咒了幾聲。
只要想到會有個男人牽住她的小手,吻上她粉嫩的唇,想到她一頭黑發(fā)披散在另一個男人的胸膛上,他就該死的想殺人!
在那些幻想的影像出現(xiàn)在腦海時,他甚至沖動的想揮開那根本不存在的影子,因為他知道,影像雖然不存在,但是終究會發(fā)生。奈奈那么美麗,笑起來肯定會讓人失了魂……
在經(jīng)過他的調(diào)教之后,想必識貨的男人會更多。一想到自己把她調(diào)教得那么好,他不禁有些自豪,但是又想到她身邊即將飛舞的蒼蠅蚊子,他的心情卻怎么也好不起來……
當(dāng)奈奈終于如他的預(yù)期離去,他的心為什么還不能平靜?
她放棄了!諷刺的是,他卻開始揣測她的心情,模擬著她的思緒,擔(dān)心著她的反應(yīng)。
現(xiàn)在她在做什么?她很傷心嗎?
他的心,仿佛被她傷心的眼神縛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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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jìn)大樓內(nèi),伸手按了電梯,奈奈拍了拍瞼,讓略顯蒼白的臉龐,添了一些顏色。今天是她來面試的日子,她不該面露愁容。
從來沒想過,她的淚會這么多,從宴會離開后奈奈整整哭了三天三夜,她以為哭過就不會再痛,但卻不然,一想到他,淚水還是會不停地流。
流光所有的淚,奈奈決定不再讓老爸擔(dān)心。因為她失常的表現(xiàn),讓老爸三天不敢出車,留在家里陪著她,F(xiàn)在心情沉淀下來,她覺得很對不起父親。
于是,她開始上網(wǎng)找工作,決定讓自己跳脫這團(tuán)迷霧。寄出履歷隔兩天,她就接到電話,準(zhǔn)備到一家廣告公司面試、應(yīng)征秘書助理的工作。面對這重新開始的第一天,她該努力振作……
「小姐,這是妳的東西嗎?」
親切的男音在身旁響起,她轉(zhuǎn)過頭去,習(xí)慣性的露出淺笑。不想記起柏彥斌,卻奇異的記得他教過的每一個動作-笑不露齒、挺直腰身……真是諷刺。
身旁的男人微微一怔,顯然被她露出的笑容攝去心魂,愣一下之后才回過神,將她掉到在地上的履歷交到她的手上。
「來應(yīng)征?」李木文和氣問道,瘦高的身材談不上俊俏,卻讓人覺得舒服。
「嗯。」奈奈微笑點(diǎn)頭,接過履歷,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終究無法專心,今天的面試大概是沒希望了。
「緊張嗎?東西掉了都不曉得。」李木文對這女孩的印象很好。
奈奈搖搖頭,她不緊張,只是失魂落魄。但是這些事沒必要讓一個陌生人知道,她只是選擇否認(rèn),并沒有解釋。
對于奈奈淡淡疏離的態(tài)度,李木文不覺不悅,反倒被她眼里那淡淡的憂愁扯住心口,被她散發(fā)出的那種神秘感揪住。
電梯開門,李木文體貼的按住開關(guān),讓奈奈從容走入電梯按了需要的樓層。奈奈回頭無言詢問,不知道他要到哪個樓層去。
李木文只是笑,笑得有些莫測高深,那樣的笑容,讓她不自覺的又想起了柏彥斌。盯著他的笑容,奈奈看得有些怔。
是不是愛上了,他就無所不在?
看到花,她會想到兩人在花園跳舞的那一幕;看到食物,會想到他所教導(dǎo)的飲食禮儀;就連看到相似的背影,她都能想到他胸口熱切的溫度……
被美女看著,李木文有些受寵若驚,不知道上一分鐘疏離有禮的美女,怎么會突然盯著自己看?但,原因不重要,他對這個結(jié)果感到十分滿意。
電梯門關(guān)上又打開,已經(jīng)到了需要的樓層,奈奈回過神,再度露出歉意的笑。
失常又失態(tài)的表現(xiàn)!她真想敲開自己的腦袋,不知道可否將柏彥斌的身影連根拔起,她實(shí)在無法忘記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面對她歉意的笑容,李木文心跳加速、心情大好,率先走出電梯,還不忘回頭對她說:「待會兒見。」
待會兒見?
奈奈在電梯里怔了一會兒,半晌不明白那男人說的話,緩緩的走出電梯,看著那男人離去的方向;心里突地有了預(y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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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那男人就是面試她的主管,而且,失態(tài)的她成功錄取了,成為他工作繁忙、大腹便便秘書的助理。而剛好的是,秘書提早臨盆,她馬上由秘書助理,晉升為他的專職秘書,處理他的大小事。
梁奈熙不是不明白他眼里的愛意,只不過她無心回應(yīng),不想招惹情愛。但大學(xué)剛畢業(yè)的她沒有什么工作經(jīng)驗,履歷也不特殊,能找的工作有限。她想騎驢找馬,只要能讓她忙一些,她就能減少想到柏彥斌的機(jī)會。
時間過得很快,離開他的時間已經(jīng)一個月,他沒有傳來任何消息,特意留給他的電話號碼,她猜想應(yīng)該早就被丟在垃圾桶里,因為她的手機(jī)不曾接過來自于他的號碼。
不再抱著希冀;心情變得無波。二十出頭的她,因為一個傾心的愛戀而變得早熟,她淺笑、不易怒,對什么事情總是清清淡淡,除卻她美麗的臉,她的行為反應(yīng)就像是一個老成之人,沒太大的情緒起伏。除了跟她的好友夏藍(lán)聊天時,梁奈熙才會有較明顯的情緒反應(yīng)。
只因為,她們兩人都是為情所傷的可憐人。而可惡的是,傷了她們兩人的人竟然也是一對死黨--就是柏彥斌和他的好友馮旭杰。
世界真小,小的讓人心痛。
「下午企劃案,妳跟我一起過去!估钅疚囊贿厹(zhǔn)備資料,一邊跟站在辦公桌前的奈奈交待。
只是一向在工作上表現(xiàn)專注的奈奈,卻像是恍神一樣,半晌沒回答。
「奈奈、奈奈……」李木文皺起眉頭,叫了兩聲。
她回神,一反先前的從容,急切的往前一步,雙手甚至支在他的辦公桌上。
「下午我想請假。」
「請假?」李木文臉色疑惑地回問。雖然對她頗有好感,但是下午的企劃案很重要,他必須有她在場!傅撬械馁Y料都是妳經(jīng)手,妳如果不去,事情不好辦!
公司不大,老板兼業(yè)務(wù),秘書兼雜務(wù),幾個人就要負(fù)責(zé)一家公司。
奈奈知道她實(shí)在沒有說不的權(quán)利,但是……下午的企劃案是在「豐城」,也是柏彥斌工作的地方。她曾經(jīng)在那個地方待過一個月,在現(xiàn)在心情逐漸平靜的時候,她卻又要重回舊地,教她情何以堪?
「奈奈,就請妳幫個忙,妳一定得出席才行,這個客戶很重要。」李木文施以溫情攻勢,奈奈只好迫不得已的點(diǎn)頭。
她不知道事情會怎么發(fā)展下去,她只知道,在志忑不安的心里,翻滾著一抹期待,他……會高興見到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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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出現(xiàn)在會議室里,柏彥斌的心一陣猛跳。
要不是李木文主動前來打招呼,讓他看到試圖躲在李木文身后的纖細(xì)影子,他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
她不想見他--這是他唯一的想法。
她如果想見他,不會一直低著頭,回避著可能的眼神交錯;如果她想見他,她會像以前一樣主動,沖到他的面前,對他露出他想念的笑臉。
到這個時候,他終于承認(rèn),他的確想念她的笑。
這一個月來,他壓下了下名所以的煩躁,每天照常處理公事,幾乎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忘記她,直到她又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心跳的失緒被控制在平靜的表相之下,個性沉穩(wěn)的他,縱使心里翻飛不明的情緒,依舊沒露出任何異狀。
「我很期待貴公司的企劃!拱貜┍笳f著客套話,雖然一再提醒自己,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往清麗的面容飄去。
她看來有些不一樣了。沉靜的面容沒有之前的生氣,是他抹去了那些……該死的自己!
「放心,我們的配合,一定能讓豐城推出的案子成功地創(chuàng)造佳績!估钅疚穆冻鲂θ荩绻玫截S城的案子,就是一件大交易了。
只不過,李木文沒有忽略柏彥斌的眸光似乎總在自己的身后打轉(zhuǎn)……是美麗的奈奈引起他的注意嗎?
出于男性的自覺,也基于奈奈是他有興趣的對象,李木文決定等會議結(jié)束之后立刻帶著奈奈先行撤退,以免節(jié)外生枝。
正巧會議的時間到了,三家公司開始介紹自家的企劃案,會議室的燈被關(guān)掉,方便播放投影片。
一直到這個時候,奈奈才有勇氣抬起頭來,注視著黑暗中曾經(jīng)熟悉的輪廓--
還是如此讓人心折,勾著她的心魂。心中那一處被刻意壓抑住的傷口,似乎又裂了縫,汨汩的流著血。
他一如往常的溫文儒雅,態(tài)度自然,是沒有認(rèn)出她?還是根本不想表現(xiàn)出認(rèn)識她的樣子?
無論是哪一個答案都讓她心痛,她猜的沒錯,見面只是讓她更難堪而已,他不但沒有想念她,甚至還不想見她……
注視著他的側(cè)臉,奈奈心中高筑的心防被黑暗撤去。她望著他出神,覺得眼里只能容得下他,一個他、兩個他、三個他……
最后,他模糊成一片,在她的汪洋淚眼里。
止不住的淚順著臉龐滑下,黑暗中,她抹去不該的淚,卻移不開自己的眼光,縱使眼里迷蒙了,還是舍不得轉(zhuǎn)開眼。
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見到他的機(jī)會,所以眼睛痛了、心也痛了,仍是咬著牙,借著這最后的機(jī)會,再一次專注地看著他,要將他的形影清晰的記在心上。
這下,她終于能深刻體認(rèn)一句話--寧受情累,不愿一世不識情滋味。
那痛,她記著了;那淡淡的甜、淡淡的酸,她也記著了。關(guān)于他的一切,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因為他是她第一個深深愛上的男人。
將來的事,誰也不知道會怎么發(fā)展,但是在這一刻,她是真的好愛他,縱使他不肯承認(rèn),縱使他……不愛她。
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jīng)學(xué)會以前的歸以前,往后的歸往后。今后的日子,各自曲折、各自寂寞……雖然,寂寞的人只有她。
平淡無求的想法,卻在看到他之后,隱隱的起了波瀾,洶涌著一絲期盼。
再看我一眼吧!讓我死心、讓我知道,你真的不想認(rèn)我……
突然地,她變得一如以前的勇敢,盯著他的側(cè)臉,在心里祈禱著,希望他能看她一眼,只要一眼就好。
黑暗里,柏彥斌的側(cè)影動了。有種隱約的渴求,似乎回蕩在他的耳畔,他知道那是來自于她的輕聲呼喚。
于是,他轉(zhuǎn)過身,在黑暗里看見了她……
奈奈的心猛然一跳,淡淡的扯出笑容,他聽到了!他聽到了!
下一秒,她的笑容凝在唇邊;心不停往下落,只因為他視若無睹的轉(zhuǎn)身,像是根本不認(rèn)識她。
胸口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極疼。
她閉上眼,逼回所有在眼眶中的淚。被傷了那么多次,她還是學(xué)不會要避開,直直地往前撞。
她傻!她真傻!
她已經(jīng)知道他的答案,再也……不會抱著任何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