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語晴住院的這幾天,姚立民仍斷斷續(xù)續(xù)的從她的口中得知她與家里不和的原因。
語晴出院那天姚立民問她:「要不要通知你爸媽?」
「通知他們又能怎么樣呢?」語晴淡淡的說。
姚立民歪著頭想了想:「起碼你媽可以給你燉個雞湯補(bǔ)一補(bǔ)!
「別傻了!」語晴跟著姚立民辦妥出院手續(xù),看到一組出外景的演員和工作人員,忽然就想起楊宇樓:「哎呀,我答應(yīng)楊宇樓送他去機(jī)場的。」
「什么時候的事。俊
「一個禮拜前……」語晴咬咬唇,覺得滿心愧疚。
「他的廣告拍得不錯,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去大陸拍連續(xù)劇,唉!」
語晴睨了他一眼:「不要這么瞧不起我們的連續(xù)劇好不好。你老爸并購我們公司還不是想做節(jié)目」
「你覺得偶像劇怎么樣?」
「你有計劃啦?」
「等你上班后我們再從長計議。」
晚上回家后,語晴接到一通搬運(yùn)公司的電話:「唐語晴小姐在家嗎?」
「我是!
「那我們現(xiàn)在搬琴過去。」
「搬琴?」語晴疑惑著。
「陶先生的琴不是要搬到你那里嗎?」
「好像是吧!」語晴說。
「不要好像啦!陶斯,陶先生你認(rèn)不認(rèn)識?開Piano Bar那個啦!」對方極不耐煩。
「我知道!
「啊,那就對了,我們現(xiàn)在過去。」對方很快的掛了電話,并且在二十分鐘內(nèi)就把琴搬過來了。
「放哪里?」
兩個搬琴師傅已經(jīng)把鋼琴抬到玄關(guān)處。
「就放客廳中間。」語晴已將茶幾挪開,空出整個客廳。
搬琴師傅走后,語晴打電話給陶斯。然而店里已沒人接聽。家里的電話開著答錄機(jī),語晴留言:「謝謝你的大鋼琴,我會暫時保管它,直到你需要它為止!
掛下電話,語晴忽然感到對陶斯的離情依依,她坐到鋼琴前,一個鍵一個鍵緩緩的觸摸著,仿佛上面留著情人的余味。
李雅玫趁著講臺上的老師寫黑板時轉(zhuǎn)頭對于媜說:「你覺得新來那個男的怎么樣?」
「哪個」于媜往教室里一百多個學(xué)生望了一眼,雖然在此上了幾個月的課,她認(rèn)識的同學(xué)不會超過十個。
「坐門邊,叫阿威那個!
于媜伸長了脖子:「牛仔裝那個啊」
「對啊?酷吧!」李雅玫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他昨天對我笑耶!我叫他請我去KK跳舞,他說好耶!亂有個性的!
「是嗎?」于媜再次回頭,那個座位已經(jīng)空了。
「他當(dāng)過兵了,這是最大的優(yōu)點(diǎn)。」李雅玫仍停不住的想談他。
「我看他也是個蹺課大王吧」于媜笑說。
「他走了嗎?」李雅玫有點(diǎn)失望,轉(zhuǎn)頭搜尋。
「走了啦!」于媜說。
「唉,我本來想下課拉他一起吃飯的!」李雅玫忽然垂頭喪氣起來。
這時,唐語威正與朋友大鳥在樓梯間說話。
「唉,你再跟豹哥延一個禮拜好不好,小吳的錢還我,我就有錢還他啦!兩萬塊,又不是兩百萬!」語威不耐煩的點(diǎn)了一支煙,狠狠的吸了一大口。
「阿威,你這不是為難我嗎?豹哥那個脾氣你又不是沒領(lǐng)教過!」大鳥兩手插在口袋里,就在狹窄的樓梯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你叫我現(xiàn)在去哪弄錢。课覀冃值茏骷俚陌
「找你老姐嘛!」
「她每次見到我,哪次不是狠狠噱我一頓啊我不爽她已經(jīng)很久了,我才不會去求她呢!」語威將一大口白煙吐在大鳥臉上。
「那我去跟小吳要」
「我答應(yīng)他下禮拜還的嘛!」
「那我叫豹哥直接找你老姐要好了,反正你那么不爽她,正好找個人幫你出口氣!」大鳥笑說。
「出口氣是好,不要玩得過火……」語威看見導(dǎo)師臭著一張臉站在門口看他,他推了推大鳥:「好了,好了,不跟你啰唆,回去再call你!
唐語威心不甘情不愿的進(jìn)教室,經(jīng)過導(dǎo)師身邊時,她不忘補(bǔ)上一句:「如果沒有下定決心考大學(xué),就不要來浪費(fèi)錢了。」
「如果不是靠我們這樣砸錢,你能站在這里跟我說話嗎?」語威大聲的丟下話,并且從容的進(jìn)教室收拾書包。
整個教室的學(xué)生都轉(zhuǎn)頭過來看著呆立在門邊的女導(dǎo)師。
講臺上的老師調(diào)整一下麥克風(fēng),說:「這年頭賺錢難啊!你們是我們的衣食父母,侍候得不好我們就要倒大楣啰!」
唐語威臉上毫無表情,拎著書包就走了。
「有人來這里的目的不是考大學(xué),你們知道嗎?是來交男女朋友的,幫爸媽花錢的,還有享受蹺課樂趣的……」老師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恢復(fù)上課內(nèi)容。
下課后于媜迫不及待的問李雅玫:「你喜歡那個男生喔?」
「你不覺得他很酷嗎?你看他跟班導(dǎo)講話那個樣子!」李雅玫用手掌捧住臉頰,作出極度崇拜的樣子:「唉喲,真是帥呆了!
「可是我覺得他跟我們不是同類型的人……」
李雅玫打斷于媜的話:「他很另類嘛!」
「我看是目無尊長類吧!」于媜嘟著嘴。
「阿威是在幫我們這些弱勢族群出氣耶,你別忘了,那個老女人一副瞧不起我們的嘴臉,好像有我們的存在,就會拉低她班上的錄取率似的,屁!」
「唉!」于媜收拾好背包:「還說要半工半讀呢?我看是算了。」
兩人到了樓下,語威正等在騎樓的摩托車上:
「阿May!」
李雅玫眼睛一亮,見了語威立刻迎了上去,于媜緩緩的跟在后面。
「你還在啊,我以為你走了。」
語威的下巴抬得高高的:「那個老女人,我才不鳥她,吃飯去吧!」
「好啊!」李雅玫簡直是心花怒放,轉(zhuǎn)頭對于媜說:「那我今天就不送你啰!」
于媜聳聳肩:「沒關(guān)系,我自己搭公車!」
「欸!」語威對于媜說:「一起走吧!反正李雅玫也有車!」
「不好吧!」于媜靦腆的笑笑。
李雅玫說:「阿威,于媜他們家管得很嚴(yán),下課就得馬上回去!
唐語威跳下機(jī)車,一把拉走于媜的背包:「那就更應(yīng)該爭取自由了。你也老大不小了,總有點(diǎn)自主權(quán)吧而且我今天晚上約了一票朋友在啤酒屋,難得有這個機(jī)會,一起熱鬧熱鬧嘛!」
李雅玫一聽既然不是兩人約會,多一個于媜也就無所謂了,于是加入游說行列:「走吧,走吧,反正你的楊大哥這幾天也不在家!」她特別對語威解釋:「楊大哥就是她的黑馬王子,人長得又黑又壯!」
語威卻對這個解釋沒什么反應(yīng):「印地安啤酒屋,上次去的那一家!顾延趮o的背包丟還她,自己跨上機(jī)車就走了。
李雅玫眉開眼笑的把自己的車從機(jī)車堆里推出來:「走吧!」
于媜猶豫道:「我看我還是不去了!
「你又怎么啦」李雅玫一邊發(fā)動車子。
「你跟他早就熟了……」
「也不算很熟啊,出去過一次而已!」
于媜咬咬唇:「唉呀,反正我不想去啤酒屋啦,我又不會喝酒……」
「你會不會喝水?」
于媜低聲說:「會。
「那就行啦!」李雅玫催著她:「快上車,快上車,擋到人家了!
于媜在半推半就的情況下跟著李雅玫去了啤酒屋。
啤酒屋里,唐語威占了一張大桌子,一手啤酒一手煙,身體還隨著音樂搖搖擺擺。
李雅玫拉開他身旁的椅子坐下:「你的朋友呢?」
「我剛剛打電話了,大概等一下會到吧!」他起身幫她們倒啤酒。
于媜板著臉說:「我不喝酒的!
語威悻悻然放下酒杯:「那就喝開水吧!」
等到語威的一票朋友來了,于媜就更加坐立不安,她趁著跟李雅玫上化妝室時表達(dá)了不滿:「你不覺得阿威那群朋友看起來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嗎?」
李雅玫對著鏡子補(bǔ)口紅:「怎么說?」
「你看他們,明明皮膚就夠黑了,還留長頭發(fā),還有那個阿標(biāo),二十歲不到,留一撇小胡子,看起來真惡心!
李雅玫附和:「你說的那兩個還好,倒是叫小海那個女的,頭發(fā)染得跟猩猩一樣,還搽黑色的口紅,她是不是變態(tài)啊,喜歡這樣嚇人!
「既然我們看他們不順眼,就走吧!」于媜說。
李雅玫看看手表:「現(xiàn)在就走?九點(diǎn)不到耶,太不給阿威面子了吧」
「那我要先走喔!」于媜態(tài)度堅決。
「好吧,跟你一起走好了。」李雅玫覺得今晚人太多,叫小海、芭比的那兩個女孩又太騷、太辣,與她們搶鋒頭,反而要顯得自己格調(diào)太低,不如早早的走了,說不定因此還能讓阿威心起漣漪。
當(dāng)她們出了啤酒屋時,于媜問:「你移情別戀啦?」
「什么?」李雅玫沒聽懂。
「你本來不是很迷戀『逃家』的老板嗎?」
「可是他結(jié)束營業(yè)啦,而且像他那種年紀(jì)的男人,才看不上我們這種小女生呢!」李雅玫說。
于媜惆悵道:「楊大哥也是這樣子,我知道他心里永遠(yuǎn)只有唐語晴一個人!
「唐語晴,那不就是阿威的姐姐嗎?」李雅玫詫異的說:「這世界真!」
「你怎么知道?」于媜記得楊宇樓提過語晴的弟弟是個好賭的小憋三。
「唐語晴跟唐語威名字就差一個字,而且我聽他說過,他姐姐在傳播公司上班。」
「阿威不是個好東西,你最好離他遠(yuǎn)一點(diǎn),他常常騙家里的錢去賭。那也就算了,上次我跟你說搞假綁架的就是他!」
李雅玫一臉不悅:「誰說的?」
「我從楊大哥那里聽來的!
「那有這種事,都是他姐姐到處毀謗他!」李雅玫沉了臉:「上車?yán),先送你回家!?br />
「忠言逆耳,我沒別的意思!」于媜木著臉坐上后座。
「我會問清楚的!估钛琶邓酪膊恍拍敲绰市缘哪泻⒆樱瑫龀瞿欠N沒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