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門鈴聲,何玉茹還以為是收報費的,畢竟只有要錢的人才會把電鈴聲按得那么急,而且,她的幾個好朋友全都是有家庭的人,平日忙著照顧丈夫、孩子,假日見面都要事先電話約好,所以,她可以肯定,絕對不是她那些用手指頭算就算得完的好朋友們,一定是收費員。
打開玄關的門,手上還數著那不需要找零的報費,何玉茹一路只顧盯著錢的來到了鐵門邊。
“先生……”抬起頭來,何玉茹把欲說出口的話梗在喉嚨,收報費需要用到四個人嗎?“先生,你們是……”
“夫人您好,我們是來找徐若荷小姐的!庇袆e于平時得理不饒人的尖銳調調,維中笑容可掬的說道。
當!手中的紙鈔和銅板頓時揮灑了一地,何玉茹想起昨晚丈夫才警告過,不管是誰來找若荷都得說不在,可是才隔天一早,就有一群人找了上門,這動作也太快了吧!她這個人一向不善于說謊,他們這么措手不及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哪來的心理準備?
“夫人,”只想趕快知道若荷的下落,奕淮一點也沒有察覺到何玉茹那慌亂的反應,“若荷她在不在家?”
不敢正眼盯著他們,何玉茹借著撿錢的掩飾,有些支吾的回道:“小……小若她不在家!
“那這幾天她有沒有回來過?”緊張了起來,奕淮馬上又追問道。
“回……她沒有回來過。”紊亂無章的急著搖頭強調,何玉茹心里開始咒罵著她丈夫,徐仲強,你想害我成為千古罪人。
沒有回來過?奕淮神情更加黯淡了起來,他接著又問道:“那她有沒有打電話回家過?”
“沒……沒有,她……沒有打電話回來過!闭媸且!這謊話愈扯愈是難以收口!她暗忖道。
眉頭深鎖,愁容浮現,奕淮的心思整個冷凍了起來,連一通電話也沒有,若荷一定是出事了!
瞥見奕淮那瞬間揪緊的憂心,何玉茹這才正面的望著奕淮猛瞧,器宇軒昂、英氣逼人,這家伙真的是男人中的男人!可是他到底是誰?為什么那么急著想知道若荷的下落?
眼睛看的是奕淮,她的嘴巴問道:“請問你們是……”
“夫人,我們是若荷的朋友。”由奕淮臉上所展現的神情,維中很清楚的知道這時候奕淮整顆心都掛在若荷的身上,心神不寧,他哪里聽得見人家說的話,便替他回答了。
“哦!那你們找小若有什么事情?”何玉茹問道,是朋友?到底是怎樣的朋友?
“我們是專程來拜訪若荷!睋屧诰S中之前開口,祥云有意的隨口反問:“夫人,請問您是……”他在一旁觀察了許久,他百分之百肯定,她一定隱瞞了什么事情,只是她的用意何在?
“我是小若的母親!
“伯母,那您知道她去哪里嗎?”別有用心,祥云一步步的試探何玉茹的反應。
“她……”何玉茹遲疑著,她又沒有事先想好答案,這該怎么回答?“嗯……她……她去度假!焙!差一點就說不出來,還好,要不然人家以為她這個母親是怎么當的,連女兒在哪里都不知道。
“伯母,若荷什么時候去度假的?”
“她……兩個多禮拜前吧!”這簡直像是在口試,一問一答,答得何玉茹心驚肉跳的,就怕露出馬腳。
“伯母,既然若荷不在,那我們就先告辭了,不過,如果她有打電話回來或她回到家,請您告訴她,夏奕淮來找過她,請她務必跟我們聯絡。”
“夏……夏奕淮!”聽到祥云的交代,何玉茹終于知道這位男人中的男人就是她小丫頭嘴里的夏奕淮,怪不得!怪不得她的心丫頭會念著他,這么棒的男人,要是她再年輕個二十歲的話,也是會喜歡的。
“是。〔,請您務必轉達!闭f著,祥云便推著維中,示意可以走人了。
反應了過來,維中趕緊說道:“伯母,那我們告辭了!毕樵剖冀K沒讓他有插嘴的余地,想必,他心里又在計劃著什么。
揮了一下手,祥云和維中便拉著心思早已不在場的奕淮,連同一直安安靜靜跟在后頭的王應龍一起離去。
終于可以稍作休息,不過,松了一口氣之余,何玉茹的情緒開始興奮了起來,她看見夏奕淮了!她要去告訴她的小丫頭,她看到夏奕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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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開,何玉茹馬上沖口叫道:“小丫頭,媽咪看到……哦!我的天!”瞪著那像具毫無生命的破娃娃倒在門邊木板上的若荷,何玉茹火速的抱起若荷放回床上,“傻丫頭,你怎么這么不愛惜自己呢?”她連忙探向若荷的額頭,天!怎么這么燙!“小丫頭,你撐著點,媽咪馬上找你二哥回來!鞭D身使沖下樓打電話。
“媽……咪……”若荷什么都不在意,她現在只想見奕淮。
三分鐘不到,何玉茹順手沖了一杯熱騰騰的牛奶跑上樓來。
“來,先喝杯熱牛奶!狈銎鹑艉,何玉茹小心翼翼的將牛奶往她的嘴里送。
輕輕晃著頭,若荷有氣無力的說道:“媽咪,你不用管我……”
“傻丫頭,媽咪怎么可以不管你呢?你是媽咪的心肝寶貝,你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你教媽咪怎么辦?乖,把牛奶給喝了。”看著若荷慢慢的把牛奶喝進嘴里,何玉茹接著又說道:“瞧你,才一天而已,就瘦得連媽咪抱你都綽綽有余,你到底有沒有吃早餐。
若荷無言的苦苦一笑,早餐?她連今天的早餐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她還吃?算了吧!反正她也吃不下。
“你沒吃對不對?”看到若荷的表情,何玉茹就猜到她的小丫頭根本沒吃早餐,“你身子都那么虛弱了,怎么可以不吃呢?我還特別叮嚀你大哥,叫他看著你把早餐吃掉,結果你還是沒吃,那小子真的是不能交代事情!”如果不是趕著去買雞、買豬肝回來補若荷的身子,她才不會把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徐立凡那個臭小子去做,回來非得好好的訓他一頓。
“媽咪,你別怪大哥!比艉汕笄榈,想必她大哥有急事出門,把它忘了!也好,躺在木板上一夜,她的心情至少平靜了下來,她不怨她爹地,因為她知道他只是想以他的方式保護她。
“都沒吃東西,你一定肚子餓了,媽咪去弄點東西給你吃!
“媽咪,不用了,我不餓!苯又钢难凵,若荷轉而求道:“媽咪,你讓我出去好不好?”
“不行,媽咪不能讓你出去!蔽兆∪艉傻氖,何玉茹安慰的解釋說:“雖然媽咪有鑰匙,但是為了你們父女倆,我絕對不能放你出去。爹地有心結,我們可以想辦法解開,可是你要是擅自離開,這個心結只會愈結愈深,你放心,媽咪會想辦法讓爹地放你出去!
“媽咪,你真的會讓爹地放我出去?”憔悴的臉龐頓時綻放希望的光芒,若荷急切的想獲得她媽咪的再次保證。
“會的!你給媽咪三天的時間,媽咪一定讓你離開這間房間,不過,你得答應媽咪把身體養好,要不然,出去之后,你可沒體力抓壞人哦!”
“媽咪,我會的。”偎近何玉茹的懷里,若荷激動的承諾道,再三天,她就可以看到奕淮了,到時候,她一定要告訴奕淮自己好愛他、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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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抽著煙,兩眼毫無焦距的盯著前方,奕淮現在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敢想,就任著時間隨著那一根又一根的煙,燃燒而逝。
“喂!剛剛在那里的時候,你嘴巴送挺能說的,怎么一回來,你倒是一個字也不吭。”維中首先打破一室的沉寂,他還以為祥云他老兄高人一等,有了什么重大的發現,心裹在盤算著什么偉大的計劃,結果,坐得他都快喘不過氣來,他老兄還沒發出任何的聲音。
“你要我說什么,人家奕淮都不想說了,我還能說什么?”聳聳肩,祥云不痛不癢的說道。
“你笨啊!奕淮哪里是不想說?你沒看他那個樣子……”維中的下巴朝著站在窗繼的奕淮比了比,“魂飛天外,他的魂魄都不在家了,你教他怎么說?”
“唉呀!這不就對了,人家空著軀殼,我就算說得再多,有個屁用啊!”
哇塞!這家伙什么時候說起話來也變得跟他一樣粗魯?他老兄不是紳士嗎?難道……唉呀!他搞懂了!這小子是故意的,是想刺激一下奕淮,讓他少爺打開金口。
說他嘴功了得、反擊犀利,祥云絕對是他的手下敗將,偏偏,在看事情的時候,祥云卻又比他考慮得還周到,唉!人總是會有那么些缺陷,這還真的一點都不假!
腦筋一動,維中開始精神抖擻了起來,既然要刺激,那當然就得熱鬧一點,靠祥云一個人怎么夠瞧呢?
“祥云,沒屁用有什么關系,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有話可說,總比現在這個樣子會悶死人來得好吧!”
“維中,會悶死人才好,這樣子‘若荷’要是出現了,我們才有充分的證據跟她告狀。≌f奕淮趁著她不在的時候,虐待我們兩個!
“你有沒有搞錯?都悶死了,你還可以告狀?”維中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腔著。
“怎么不可以?我可以先留遺言。∪缓笤儆眯欧庋b起來,郵寄到徐家,署名‘徐若荷小姐收’,她就會看到我的冤屈!”
好象很懷疑的樣子,維中瞅著祥云說道:“你確定若荷可以收得到你寄去的遺書?”原來祥云是認為若荷人在家里!
仿佛維中是在污辱他的智商,祥云義正辭嚴的說道:“確定!而且,我還百分之百的肯定!”跟維中做二十幾年兄弟了,他們能夠有默契,來個一搭一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只是,他更希望,奕淮這個跟他們也是二十幾年的好兄弟,能體會他們的用心良苦。
慢慢的將視線從窗外移回室內,奕淮面無表情的問道:“你到底想說什么?”他是沒辦法靜下心來思考,但并不表示他沒耳朵可以聽,不管他們說了什么話,他都不在意,然而,只要可以知道若荷的行蹤,那即使只是一個猜測而已,他都愿意聽聽。
終于等到他所期待的響應,祥云也就毫不遲疑的說出他的結論:“我認為若荷人在徐家!逼鋵崳梢圆槐卮筚M周章的繞上那么一大圈子,直截了當的說出他的想法,相信奕淮還是會聽得到,只是,人肯定的答案往往教人心存疑惑,他希望奕淮相信他的話,也希望奕淮在接下來的等待里,不是像現在這副行尸走肉的模樣。
“憑什么?”
“從維中提到若荷開始,徐伯母的反應就不太對勁,先是把手中的錢掉了滿地,之后更是不敢正眼看著我們,而且,若真如她說的若荷是去度假的話,女兒沒打電話回家,她應該會擔心才對;最重要的是,當我提到奕淮的名字,她好象知道這個名字似的,所以,我敢肯定,若荷絕對是在家里!
當時奕淮心系若荷,聽到若荷不在,整個人就恍恍惚惚,他是沒注意到這么多的心細節;不過,經祥云這么一說,他倒想起了一件事情,若荷只要違背著心意說話總是支支吾吾,不太敢用正眼看人,而若荷的母親竟也有相同的習慣,可見她今天說的話也全是假的,只是,她為什么要騙他們呢?
奕淮沒說出自己的疑問,維中倒是開口提了出來。
“可是我不懂,為什么若荷她母親要欺騙我們?”
“我也想了很久,可是,我還是想不出來她為什么要這么做?不過,我相信她一定有逼不得已的原因,要不然,她也不會說謊說得這么緊張!毕樵普f道。
“那我們怎么辦?就一直等下去嗎?”
沒有回答維中的問題,祥云看著奕淮問道:“奕淮,你怎么說?”這種事,還是得出當事人自己去決定,他們旁人是無法作主的。
“等!就等若荷自己出現!鞭然措m不愿意等,但是,他相信若荷給他的承諾──她會乖乖的等他回家,即使她今天沒能乖乖的在家里等,但是她一定會想辦法回家,他會用思念等待她的出現,相信她一定可以感覺得到他在等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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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答應人家的事情,自然是上刀山、下油鍋也是在所不辭,這就是她何玉茹的為人守則;更何況,這對象又是她的小丫頭,她這個為人母的,豈能不信守承諾呢?可是,今天都第三天了!從起床到他出門,再從他回家到閉上眼睛睡覺那一刻,她哪一刻不是張著嘴巴,嘮叨個不停,只是,她那個死老公,為什么還不點頭?
反正她有的是時間和精神跟徐仲安耗,畢竟她是個閑在家里的家庭主婦,可是,她的心丫頭天天在問、天天在催,她真擔心,她都還沒說服她老公,就被她的小丫頭吵得神經衰竭,到時候,她拿什么力氣跟她老公長期抗戰?唉!早知道她老公這么難應付,她當初就不要把話說得那么滿,什么給她三天的時間,她保證……唉!
不行,現在可不是嘆氣的時候,她要再接再厲,努力朝著目標前進。不過,每次都念那些相同的話──你要把小丫頭放出來,你如果不把小丫頭放出來,小丫頭以后就不會理你……聽膩了,也是會彈性疲乏的!只是,她該換什么新鮮的玩意呢?唉呀!有了!
竊竊一笑,何玉茹朝著徐仲安靠了過去。
“仲安,你絕對不會相信,世界上竟然會有這么棒的男人,氣勢蓋人有如‘唐太宗’,深情又如‘唐明皇’,簡直是男人中的男人,最教人心動的組合。唉!真是可惜!如果我不是五十歲,而是三十歲而已,我就算倒貼,也要想辦法嫁給他。”一臉為時已晚的怨嘆,何玉茹又是哀聲,又具嘆氣。
“是!是很可惜,不過,你就算三十而已,你也別想嫁給他,因為‘你是我老婆’!”粗聲粗氣,徐仲安有著一肚子的酸醋,聽到她開口,他還以為她又要疲勞轟炸了,結果,竟然是當著他的面說別的男人有多好,好得連她最崇拜的唐太宗和唐明皇都用上了,實在是忍無可忍。
“那有什么關系?我可以跟你離婚!”仿佛那是沒什么大不了的小事,何玉茹理直氣壯的回道。
“什么?你說什么?”徐仲安怒目以瞪,她竟然說要跟他離婚?!氣死他了、氣死他了!
“爹地,媽咪說她要跟你離婚!迸疬不夠旺,再加一點油好了,立凡和立信兩兄弟默契十足的再把話給重述一遍,如果他們猜得沒錯的話,他們媽咪這會兒一定在為若荷努力奮斗,要不然,像她這樣子的賢妻良母,怎么可能說出這么刺激的話:不過,這樣子才好,給他們爹地一點苦頭吃,看他還敢不敢這么死腦筋。
暴跳如雷,徐仲安惡聲惡氣的指著他們叫道:“你們兩個要是想在客廳混下去,就不準說話!”兩個王八蛋!
不說話實在不夠瞧,不過,客廳不能待,那就沒好戲可以看了,好吧!勉強聽他老頭子的話吧!立凡和立信互相交換一個眼神,就心不甘情不愿的閉上嘴。
“仲安,你火氣干么那么大?這有什么大不了的。”依然是耶副輕輕松松的口氣,何玉茹一副他太大驚小怪的樣子。
“這還沒什么大不了的!你要跟我離婚耶!”徐仲安吼道,從追她到娶她,再到現在,哪一刻他不是用整顆心在愛她,她竟然說出那么傷他的話!
人老了,頭腦就不清楚了,這話真的是一點也沒不錯,她又沒說“要”跟他離婚,她只說“可以”跟他離婚,而且,她也不是真的只有三十歲而已!
“仲安,你別生氣嘛!如果你看到‘夏奕淮’,你也會有同感的!焙斡袢恪昂眯摹钡陌矒岬。
“夏奕淮?”徐仲安頓時恍然大梧,好、真好!這個女人從頭到尾竟然都在耍他,他早該想到,沒把小丫頭給放出來,她是不會死心的。
“對!夏奕淮。”突然露出一種半是夢幻半是感傷的眼神,何玉茹輕聲的說道:“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終于相信,一個人的氣勢也可以是一種美,再感受到他尋不著小丫頭的時候,所發出來的那股濃而化不開的愁苦,我更是明白,他對小丫頭的情深義重;當我終于知道他是夏奕淮的時候,我終于了解小ㄚ頭為什么會對他念念不忘!笨聪蛐熘侔,何玉茹接著感性的問道:“仲安,男人愛一個女人,可以愛到為她憂、為她笑,你說,他值不值得她一輩子的付出?”
是嗎?夏奕淮值得若荷一輩子的付出?徐仲安暗忖道。
看見丈夫的沉思,何玉茹不覺微微一笑,怒氣發過之后,他才會心平氣和;而自己總算讓他把積壓在心里的傷痛給宣泄了出來,他終于可以靜下心來思考。不管他會不會放若荷出來,至少他可以明白,若荷的幸福不是在閣樓的房間,而是在她心里所系的那個男人──夏奕淮。
“我如果放她出去的話,她的生命會有危險的!毙熘侔部梢圆辉贇庀霓然,但是,誰能保護他的小丫頭的安全?
“你如果看到她那天毫無生命力的倒在門邊,你就會知道,沒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真正的安全是懂得珍惜自己、懂得保護自己。”
他的小丫頭倒在門邊?天!他一心認為最安全的象牙塔,其實根本是最危險的牢籠?
閉上雙眼,深深的嘆了口氣,徐仲安沉重的決定道:“好吧!我答應放她出來!
愣了一下,其它三個人漸由驚訝轉為狂喜。
“不過,我有兩個條件!毙熘侔矆远ǖ拈_口道。
“兩個條件?”三個人不約而同的說,該不會又來了吧!
“第一,等這件案子完成之后,我要小丫頭退出警界;第二,她得乖乖的在閣樓待上一個禮拜才能離開!毙熘侔伯吘褂兴麩o法放開的結,所以,他也只好開出這樣的條件,他愛她,他要他的寶貝女兒是安安全全、健健康康。
呼!還好,他不是黃牛!
“我去告訴小丫頭!闭酒鹕韥,何玉茹便要往樓上沖去。
然而,徐仲安卻突然伸手拉住她。
“玉茹,你……有想過要跟我離婚嗎?”一臉的笨拙相,徐仲安吶吶的問道。
輕輕一聲:“傻瓜!”何玉茹忽然湊近,呢喃的說道:“我愛你!”接著便轉身往樓上跑去。
傻傻的癡癡大笑了起來,徐仲安毫無意識的摸著那只何玉茹透著它傳達愛意的耳朵,甜甜的情、暖暖的心,繞著他開心的飛舞了起來。
立凡和立信兩兄弟完全不敢置信的瞠大了眼,嘖!這個傻笑的呆子是他們的爹地嗎?愛情的魔力真是驚人,他們媽咪只不過是咬一下他的耳朵,他就變得那么蠢,那如果上了……哦!那種熱烈的場面,他們還是別想的好,否則,爹地和媽咪在他們的心目中會變得一點形象也沒有!
★ ★ ★
“少爺,已經很晚了,該進去休息了!辈蝗桃估锎坦堑暮L吹向奕淮已精疲力竭的身體,王應龍開口說道。自從去過徐家之后,每天晚上,從七點到十點,奕淮總是會守在大門邊、林蔭大道旁的樹下,望著自動門外,等著若荷的出現;但是,癡心等候的結果終究是一場空,他真怕奕淮的身體會吃不消。
為了每天晚上等人,奕淮已經把工作的時間移前到早上五點,晚上十點以后,他不是看書就是工作,少說也得耗到一點,這番折騰垮下來,能休息的時間實在少得可憐,可是,他卻是一點感覺也沒有,這教人怎么不擔心呢?
“阿龍,累了就自己先去休息,你別管我!
“少爺,你不進去,阿龍也不進去!
“那……再一下下就好了。”奕淮拗不過他的讓步道。
聽到那孩子氣的請求,王應龍心里不覺一酸,眼眶微微浸濕。
“好,就一下下。”
一會兒之后
“少爺,該進去了!蓖鯌堅俣忍嵝训。
“哦!”有些不死心的,奕淮一面轉身,一面還不忘頻頻回頭。
突然,看到了一絲閃爍的光芒,奕淮回身,沖到了大門邊,然而,看著一輛車子呼嘯而過,希望再度幻滅,無奈的,又走了回去。
“阿龍,走吧!”
“是的,少爺!币坏窝蹨I無聲地滑下了臉龐,王應龍心痛的陪著奕淮靜靜的走回大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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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過了一個多禮拜,蒼白的臉色漸轉紅潤,若荷恨不得自己有一雙翅膀,能馬上將她送到奕淮的身邊。
拿了點隨身攜帶的小東西,看了一眼那住了近十天的小閣樓,若荷輕輕推開那已經沒有鎖鏈反鎖的木門,朝著樓下走去。
似乎知道她今天會離開,這會兒全家都靜靜的坐在客廳等候。
在徐仲安的面前跪了下來,盡管心中有千言萬語,此時,若荷卻也只能說道:“爹地,謝謝你!碑斔赝夥潘鋈ブ,每逢子夜時刻,他總會偷偷溜進閣樓,看著假寐的她。她知道,他有千千萬萬的不放心,但是,她還是要走,她還是得讓他掛心;不過,等她見著了奕淮之后,她會想法子趕快把許彩綾誘出來,好讓她爹地早早安心。
“這么晚了,你難道不能等明天一早再走嗎?”徐仲安挽留道,多留一晚、少留一晚,他的小丫頭還是得走,然而,能夠多看她一刻,他總覺得比較舒坦,畢竟她這一去……天。∷荒芟胩嗔,要不然被他這么一想,沒事也會出事。
“爹地,我這會兒回夏家剛剛好,不會太晚的!比艉陕犘〖t提過,如果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奕淮通常十點回家,這個時間,她剛好可以早奕淮一步到家,正好可以給他一個驚喜。
“好吧!自己……要保重!
“爹地,我會的。”
“任務一完,你得馬上回家,爹地要親自下廚煮豬腳面線給你去去霉氣。”徐仲安心想,明明是要她安全無恙的回家,偏偏又要裝模作樣的扯上豬腳面線,他連廚房里的那些瓶瓶罐罐都搞不懂了,他還煮?
大伙兒心知肚明,只是,卻也沒有人愿意點破,畢竟徐仲安此時的心情是非常的沉重。
“爹地,任務一完,我一定會馬上回來的!奔拥谋ё⌒熘侔玻艉刹粩嗟脑谛睦锖爸骸暗,謝謝你!
“小丫頭,你可別忘了現在說的話哦!”用力的抱著他的寶貝女兒,徐仲安有些哽咽的說道。
“好啦!別再拖了,再拖就真的太晚了!贝蜃∷麄兏概畟z之間的對話,何玉茹伸手拉起若荷。
“小若,大哥送你過去。”一直沉默的立在一旁的立凡開口道。
“大哥,不用了,還是我自己去比較好!睋]揮手,做了最后的道別,若荷便走了出去。
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氣,若荷心情不由得輕松了起來。
“小若!”正當猶疑不決,不知該不該走進徐家的大門,若荷卻迎面走了出來,林凱是既驚喜卻又有一絲的感傷。
“林大哥!弊詮脑卺t院醒過來,知道是林凱救了她,若荷就一直想向他說聲謝謝,然而,養病的這段期間,她爹地既不準她離開閣樓一步,也不準她見任何的訪客,所以她也就一直苦無機會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而今,能在前去夏家之前見到他,她真的很高興。
“你……要回夏家?”早在那一刻,他就應該明白他倆今生無緣,只是林凱就是忍不住想關心她、想了解她的近況;透過心誼,輾轉由若荷她母親口中打聽到,徐伯父要求若荷的養病期限到今天。
他不敢存著奢望,但是,他心想,明天若荷也許又會回到夏家,今晚,就讓他再縱容自己一次,看一眼之后,這一生,他會將她放在心底的深處,沒想到今晚她卻已經迫不及待的走出徐家大門。
“是啊!林大哥,你怎么知道?”盡管知道兇手是誰,但是,此時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因此若荷特別要求她爹地他們不要把任務給說了出去,而林凱竟然知道她要去夏家,這著實教她意外。
“聽伯母提起過!
“哦!”她媽咪怎么變得那么大嘴巴!
“小若,讓林大哥送你一程,行嗎?”本來只想看一眼,現在,林凱卻又忍不住想擁有多一點相處的時間,他知道這是一種痛苦的煎熬,可是,多留點記憶,不也是一種滿足嗎?痛苦的煎熬是短暫的折磨,記憶的滿足卻是永遠的依戀,所以,他甘愿受這么一次折磨,再讓自己退出這一片不屬于他的天空。
“這……好吧!”若荷不曉得自己為什么會答應,只是,在那一瞬間,她竟然覺得她看見林凱眼中寫著渴求,讓她無法去拒絕他的誠意,唉!自從被爹地關進閣樓之后,她的腦袋瓜似乎變復雜了,不過,這也是情有可原,畢竟無所事事的窩在那個小天地里,她唯一可以做的事也只是想東想西,要想得大多而不變得復雜,那也是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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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哥,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在這種人煙稀少的地方,我能生還的機會實在很小。”一點也沒想到林凱為什么會適時的出現在這里救了她一命。若荷心里只是由衷的感謝。
“小若,不要說謝謝,林大哥很高興能為你做這么一件事,可是,以后只怕沒有這樣的機會!睙o奈的淡然一笑,林凱語重心長的叉說道:“小若,答應林大哥,你會好好的照顧自己,好好的保護自己,還有,你要做一個快樂又幸福的女人。”這輩子,他無法為地做這些事情,他只求她能為自己完成這些心愿。
今晚的林凱是若荷所沒見過的,他不再有快樂的笑容,有著只是一股深沉的哀愁,她有滿肚子的疑問,但是卻不知從何問起才好,也許以后有機會見了面再說吧!現在,她只想趕快飛進身后的那幢大宅第,等著奕淮下班回家。
“林大哥,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我自己的!
“那……我走了!弊隽俗詈笠谎鄣乃笱,林凱無言的說道:“今生無緣,來生但愿能夠與你共結此緣!睕_動的在若荷的額上印下深痛的一吻,林凱轉身走了開去,結束他執著了九年的癡心等候。
輕觸額頭上的那一吻,若荷既是驚訝又是不解,愣愣的目送林凱離去,留下一道風塵,這才慢慢的轉身向大宅的自動鐵門走去。
看到那不知何時已佇立在大門前的奕淮,若荷不由得停下腳來,天!他怎么變得這么憔悴!
“奕淮!”滿是心疼、不舍,若荷輕輕的喚著那始終糾結在心里的身影。
多少個夜晚,寒風之中苦苦的等待,時時刻刻的等待里,存著多少重逢的遐想,而今,看著她在另外一個男人的陪伴下,依依不舍的出現在他的苦盼之中,他心里怎能不氣?怎能不想?
“你終于知道出現了吧!”他的氣、他的怨,化成了一股狂風暴雨,此時的奕淮已經不是那個冷靜而內斂的夏奕淮。
“少爺。”默默站在身后陪著奕淮的王應龍,一聽到奕淮那難掩的憤怒,不禁憂心的叫道。
“奕淮。”若荷不懂奕淮為什么是生氣而不是欣喜若狂,她以為他會很高興看到她回來。
沖向前,奕淮毫不憐惜的抓起若荷的手,使勁的拖著若荷往屋里奔去。
在奕淮的怒火之下,若荷只能不知所措的跟著他走,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眼前的奕淮教她好陌生卻又好擔心,她該怎么平息他的怒氣?
看著奕淮像只失控的獅子,王應龍一句話也不敢吭,這會兒插口,只怕是火上加油,而若荷也只能自求多福了,唉!原本該是一場歡天喜地的相逢,怎奈等到的竟是一場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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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的將若荷甩上床,奕淮一臉絕望的指責道:“你既然舍不得回來,你又何必回來?你不回來,我還可以欺騙自己你是在乎我的;可是,你卻用這么殘忍的方式來傾訴,我只不過是你為了完成任務的冒牌情夫,為什么?為什么用這種方式來傷害我?為什么要讓我連行尸走肉的生活方式都過不下去?為什么、為什么,你告訴我這究竟是為什么?”他打開一顆冰封的心,用盡他所有的愛在等待她,可是這竟是一場游戲,貨真價實的游戲!
“奕淮,我沒有……”若荷試圖為自己辯解,卻又被他截了話去。
“你還敢說沒有!我親眼看到你跟那個男人情話綿綿,我親眼看到他吻了你,你還敢跟我說沒有?”
“奕淮,他……”
撲上若荷,奕淮瘋狂的堵住若荷的嘴,他不要聽,他不要聽到那男人一點一滴的事情,她是他的,是他夏奕淮一個人的!
怒火化成烈火,烈火轉成怒火,噬人的相思狂熱的宣泄而出,貪婪、霸道,奕淮灼熱的吻遍她的臉、她的頸子,接著,更借著紊亂的雙手將她的衣服扯掉,吻向雙峰,吻向欲望的深淵。
“奕淮……”欲念的挑起讓若荷一點抵抗能力也沒有,嘴里喃喃的念著奕淮的名字,雙手笨拙的褪去奕淮的衣服,攀著他的身子,若荷任著自己跟奕淮一起燃燒。
“我愛你……我愛你……”就在這一刻,奕淮狂熱的喊出自己的愛,他將她變成他的女人,讓她由女孩子變成女人。
暴風雨轉成愛之旅,落地窗的強風,呼嘯的為著室內的旖旎春光伴著陣陣的愛語,今夜,夜不再寒冷,今夜,風不再刺骨,擁有,讓一切執著的等待畫上美麗的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