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陽明山返回天母途中,雷鈞便開始思索該不該馬上打電話通知康蘋。當然是得告訴她,只是一定得是現(xiàn)在嗎?
雷鈞低頭看看手表,快九點了,依他對康蘋的了解,這會兒她大概已經(jīng)洗好澡準備睡覺了。算了,不用挑這時間讓她難入眠,還是明天中午見了她,再當面說清楚比較好。
結果怎知他這一遲疑,剛好給了王愛琳可趁之機。
一早他一進「霆朝」辦公,特助便撥內線通報他王愛琳來訪。
「告訴她我正在忙!
「是,我也是這么告訴王小姐的,可是她說,她是總裁親自派任的特勸!
他們玩真的!
雷鈞「砰」地掛斷電話,邁著大步走出執(zhí)行長室,便看見穿著緊身套裝的王愛琳,拉了把椅子大方地坐在特助桌邊。
「執(zhí)行長好。」一見雷鈞來,王愛琳臉上頓時涌起如春花般燦爛的笑容。
雷鈞看著她說:「我想大概是我昨天沒表達清楚,很抱歉讓妳多跑這一趟,我雷鈞不需要兩個特助!
王愛琳笑容一僵。她從沒遇過一個見著她本人,仍能冷聲拒絕她接近的男人,雷鈞是第一個。她挺起胸膛,表情堅定!缚墒俏沂泅偛糜H自派任的!
「既然是他派任的,那請妳過去當他的特助。
「你!」王愛琳杏眼圓睜。
「給妳五分鐘時間離開,我非常不喜歡在我工作的時候,有其他閑雜人等在我的樓層游蕩。」
「那如果我執(zhí)意不走呢?」
雷鈞咧嘴綻出一抹冷笑!改蔷椭缓玫米飱叄埦l(wèi)過來幫忙了!
他真的太過分了!王愛琳一張俏臉忽紅忽白,她從沒這么生氣過,也從來沒人這么瞧不起她過!雷鈞什么東西,竟敢這樣對待她!
五分鐘時間一到,雷鈞突然轉身向特助吩咐了句。「打電話給警衛(wèi)。」
「不用了!」王愛琳猛一跺腳。「我有腳,我自個兒會走!
「不送!挂灰娡鯋哿针x開,雷鈞也跟著轉身走進他的辦公室。
只是王愛琳這么簡單就放棄?
當然不。
電梯門一關上,王愛琳馬上拿出手機撥給雷鈞母親。聽著王愛琳在電話里又哭又嗔的可憐語調,雷母心當下軟了一半。軟語安撫好王愛琳之后,雷母立刻跑去搬救兵。接到老婆報訊,雷父二話不說,抓起電話直接打電話給兒子雷鈞。
雷父劈頭就罵!改氵@什么意思?竟敢趕我請去的客人!」
雷鈞輕嘆了口氣,他就料到會有這情況,「我并沒趕她,我只是說她既然是你請來的特助,那就應該過去幫你忙,而不是到我這邊。」
「我多久沒進公司上班了,我?guī)妥约赫執(zhí)刂墒裁!?br />
「那得問爸你啊!
「你!」雷父暴怒。「你這是跟你爸說話的態(tài)度?」
「爸,讓我們直接把話說清楚,我不喜歡你跟媽這舉動,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安排王愛琳來當我特助的目的?」
「好,你要講清楚,我就跟你說清楚,愛琳她正是我跟你媽幫你挑好的對象,我要你跟她結婚!
「我辦不到!我說過,我已經(jīng)有交往中,并且想結婚的對象了!
「她名叫康蘋是吧!是我們『霆朝』請的律師。」雷父也不是省油的燈,昨晚知道雷鈞有了女友,他馬上調動征信社探查。一早醒來,報告已經(jīng)送到他書房等著了。
「沒錯,康蘋就是我的女友,也是我打算娶的女人!购涂堤O交往,雷鈞從來沒有隱瞞的意思,他一向習慣大大方方,擺明著做。
「我不準!」雷父冷冷撂下一句!肝乙闳⑼鯋哿铡km然康蘋她的工作聽起來還算稱頭,但她還是比不過王家的家大業(yè)大!
望著桌上卷宗的雷鈞驀地瞇細了眼。爸以為他幾歲?還是十年前那個無法獨立,只能咬緊牙關勉強接受他命令的小孩子嗎?「既然爸這么篤定,那就沒有再繼續(xù)溝通下去的必要了。我要娶康蘋,這句話不是詢問,而是確定!
雷父倒抽口氣!改銊e忘了,兒子,我到現(xiàn)在還是霆朝的總裁,只要我一句話,隨時可以撤掉你的執(zhí)行長寶座。」
「我當然知道!估租x語氣輕松。
「那你還敢不聽我的話!」
「但這跟那是兩回事。爸,我想你一直都忘了,我已經(jīng)長大了!
話說完,雷鈞猛地切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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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半,康蘋窈窕的身影出現(xiàn)在霆朝大廳門口。一見她來,柜臺小姐忙不迭地朝她揮手!缚德蓭。」
「怎么了,妳們表情看起來好奇怪?」康蘋一邊靠近,一邊拎高手里的紙袋!杆蛫厒兊摹!
是香奈兒口紅!柜臺小姐三人互看對方一眼,然后推派一名代表跟康蘋說話!父鷬呎f,康律師,我們總裁剛才進來了!
那又怎么樣?幫霆朝工作才一個多月,康蘋當然不知道霆朝總裁進公司,是件多稀罕的事。
「我們總裁很少來,一年算算大概就三次,春酒、年中跟尾牙。重點是,他進來的時候表情好兇噢!我們剛得到消息,說總裁正在執(zhí)行長樓層那里大發(fā)脾氣--我們只是想告訴妳,要小心一點!
瞧她們的臉色,嗯,果真是件嚴重的大事。「嗯,我會注意的,謝謝妳們。」
「不客氣!谷艘煌c頭微笑。
揮別三人,康蘋登上電梯來到十七樓。電梯門一開,特助一見她來,急忙沖來將她拉至一旁!甘虑閲乐亓。」
「怎么了?」
特助簡短地將事情經(jīng)過講了一遍。雖然執(zhí)行長還沒時間吩咐他該怎么處理,不過從執(zhí)行長對康蘋的態(tài)度,特助心里明白,執(zhí)行長一定很希望能夠保護她不受傷害!笂呥是先離開比較好!怪辽傧缺鼙茱L頭。
只是特助這如意算盤,卻被眼尖的王愛琳打亂。雖然她不知道康蘋長啥模樣,不過女性就是有那種直覺,王愛琳猛一瞄見,就直覺知道她是康蘋。
「妳就是康蘋?」王愛琳跨步走到康蘋面前。
特助在心里暗叫一聲糟。完蛋!竟被這大小姐發(fā)現(xiàn)!基于護主之愛的信念,特助定來欲擋住王愛琳。
王愛琳利眸一瞪,彷佛喊狗似的,大聲命令:「下去!」
啥米下去!一股怒氣驀地涌上特助心口。
他還來不及動作,康蘋已早先一步護在特助面前。她回頭朝他一笑!笡]關系!
就這一句話,瞬間贏得了特助的忠心。
康蘋迎向王愛琳。「我是康蘋,想必妳就是王小姐吧。」
「哼,本以為是多漂亮、多動人的大美女,今日一見,啊……」王愛琳嘆了口氣,語氣明顯帶著不屑。
「我告訴妳,準備收拾包袱回家吃自己吧,康律師。這大概是妳最后一次踏進我們霆朝大門!
「妳的通報我記住了,謝謝妳。」道完謝,康蘋側過身往前走。
發(fā)現(xiàn)康蘋竟不把她放在眼里,王愛琳大怒。「妳給我站。 顾掖遗艿娇堤O面前擋住。「妳這什么意思?沒聽見我剛說的話?」
「我聽見了,而我現(xiàn)在正是打算去證實妳的通報,畢竟當初我是在執(zhí)行長的當面授權之下,進來霆朝服務。今日霆朝不想繼續(xù)任用我,也應該是由執(zhí)行長出面來跟我解約!
康蘋外表說得平心靜氣,其實內心早就翻騰不已。剛才聽特助講過前因后果,她大概知道王愛琳的身分,也知道她背后有個穩(wěn)重的靠山支持,但那不是重點,重點是雷鈞。
他會怎么處理?三天前他在卡布里島上說的承諾,是否仍舊存在?他會選擇跟她在一起,還是遵從他父母親的期盼?康蘋發(fā)現(xiàn),她竟一點把握也沒有!
「好,妳覺得我不夠資格叫妳離開,那我就找個夠資格的人出面!」
王愛琳身子一扭,徑自走去敲門。
幾秒鐘后門被人拉開,雷鈞先是看見王愛琳,只見他濃眉一蹙,然后才發(fā)現(xiàn)站在稍遠處的康蘋。他心頭情緒復雜。一方面覺得煩躁,因為爸和王愛琳的介入,但一見康蘋的臉,他又驀地覺得安心,她就是有這種穩(wěn)定軍心的魅力。至少他是這么認為的。
兩人交換盡在不言中的微笑,看在王愛琳眼底,更是氣憤不已。
雷鈞到底喜歡康蘋這女人哪一點?論臉蛋身材家勢,她王愛琳哪點輸給康蘋,她不服!
「雷伯父!雇鯋哿沾┻^雷鈞,殺進辦公室里搬救兵。
雷父一見康蘋,嗯,確實是個高雅優(yōu)秀的美人。若說王愛琳是嬌貴的艷紅玫瑰,那么康蘋就是長在空谷中的幽蘭,從她回視他的目光,可以看出她的堅定與自信。雷父目光再調至王愛琳臉上,他跟老婆挑的愛琳也不差,雖然少了康蘋那種穩(wěn)定的氣質,但愛琳豐厚的嫁妝,足以彌補她這一小點缺憾。
在雷父精明的算計之下,當然是出身小康家庭的康蘋落敗。
「董事長好!箍堤O不卑不亢地朝雷父一鞠躬。
雷父昂起頭不予回禮,然后他轉向王愛琳,側耳聆聽她的嘀咕。
王愛琳說完,雷父目光望向康蘋,冷聲說道:「妳被解聘了,康律師。請妳馬上離開霆朝!
「我不許!箍堤O還來不及幫自己辯駁,雷鈞已出聲護衛(wèi)。他挺身站到康蘋身邊,黑眸炯炯地凝視自己的父親!富蛟S董事長忘了,您曾經(jīng)答應過,我任內簽約聘任來的任何一名員工,任何職位上的調動,都得經(jīng)過我來發(fā)布。」
然后他轉頭看著康蘋一笑。「況且康律師幫了霆朝非常多的忙,是個非常優(yōu)秀的人才,霆朝沒有理由解聘她!
雷父怎樣也沒想到,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當著其他下屬的面忤逆他這個父親,好樣的!雷父深吸口氣。
「你別忘了,雷執(zhí)行長,你現(xiàn)在這個位子,還是我給你的,只要我不高興,我隨時有這個權力撤換掉你!
雷父怒不可遏地瞪著雷鈞,反觀雷鈞的表情,卻絲毫無動搖?堤O不可置信地看著雷家父子倆,怎么會這樣?
「一句話,要她,還是要你現(xiàn)在這個執(zhí)行長位置?」
雷父下達最后通牒,要求雷鈞選擇。
康蘋瞠大雙眼。她發(fā)現(xiàn)董事長說的是真的!雖然她極度不想離開雷鈞,但要以霆朝執(zhí)行長寶座來換她,這、這實在是……
「我走!
「她!
康蘋和雷鈞同時說出口,一意識到雷鈞說了什么,康蘋驚訝地看向他。她沒聽錯吧!
雷鈞看著康蘋,再說了一次!肝乙獖叀!
直到此刻,王愛琳才驀地回過神來,她驚訝地叫:「你寧可要她也不要霆朝?你瘋了是嗎?!」
「我沒瘋,我只是受夠了!
雷鈞突然伸手拉住康蘋的手,以非常明顯的姿態(tài),換他逼雷父做出決定。要他們兩個,還是要王愛琳?兩人年紀不同,但同樣倔強的黑眸瞪視著對方,雷父倒抽口氣。
只要他在這一刻放棄,他就輸了;而雷家男人,最痛恨的,就是「輸」這個字!
「你被解職了,從明天開始,你不需要再進霆朝工作!估赘咐渎晛G下話后,徑自往電梯方向走去。
王愛琳傻站了一會兒,然后才急急忙忙追上去。「等等我,雷伯父!
直到兩人從電梯門里消失,康蘋才一副受不了打擊似的,捂著臉發(fā)出呻吟!柑靺取
「妳還好吧?」雷鈞伸手攙扶著康蘋。
「我還好,噢不,我不好。」康蘋抬起頭,眼里已經(jīng)浮現(xiàn)淚光!笇Σ黄穑际俏,是我害了你。」
「傻瓜,這不是妳的錯。」雷鈞親吻康蘋額頭,然后將她擁進懷里保護!肝覄傉f的全是實話。我受夠了。我真的再也受不了他們那種打著為了我好的旗幟,實則是在控制我的舉動,我不再是當年那個無法反抗的年輕男孩了!
「但是你放棄的,是一間年收數(shù)十億的股票上市公司……」
「那又如何?」雷鈞低頭凝視康蘋!笂呎娴恼J為離開妳,娶王愛琳的我,會過得快樂?」
他的想法是好的?堤O承認,但是代價呢?以霆朝換一個她,代價會不會太高了?康蘋最怕的,就是在幾年后,雷鈞后悔他現(xiàn)在的執(zhí)著。
「我希望你再好好考慮考慮,畢竟那是你的前途,耗費你許多心血,才有今天的成績……」
聽見他選擇她,她竟然不怎么開心?!雷鈞皺眉想了下,突然他明白了!笂呍诤ε挛覍頃蠡?」
「嗯。」康蘋輕輕點頭。真不知該說這是他的優(yōu)點還是缺點,康蘋有時都覺得,在雷鈞面前,她透明得像是面玻璃似的,他隨便一瞄就知道她心底在想些什么。
「傻瓜!」雷鈞輕點她腦門!笂呎嬉詾槲視鲞@么沒把握的事?」他拉著她的手走進辦公室,然后從保險箱里拿出一迭資料。
康蘋看著他遞來的資料。
「就算沒了霆朝這份工作,我也還是一家電玩軟體公司的幕后老板。我早料到總有一天,我爸一定會拿霆朝來當籌碼,逼我同意一些我不茍同的事情!
康蘋聽過這個名字,想不到雷鈞竟然是X堂線上游戲的幕后老板!康蘋驚訝道:「你怎么還有時間打理這工作?你那么忙!」
「我在美國念書的時候,就開始接觸了,不過當上它的老板,還是我接下霆朝執(zhí)行長的位置之后,但這不是重點!估租x見康蘋讀完,又將整迭資料往保險箱里一丟!钢攸c是,我還不打算離開霆朝!
啥?康蘋不懂。
「所養(yǎng)兵千日用在一時,』雷鈞伸手拉康蘋坐在他膝蓋上,望著她微微一笑。「妳就安心吧,我不會輸給我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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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卸除雷鈞執(zhí)行長職務的話才剛從雷父嘴巴說出,消息靈通的股東們馬上得到線報。幾個老頭一見情況不妙,急忙跟雷父提出臨時動議,表示要立刻召開股東大會。
會無好會、宴無好宴。在進會議室之前,雷父已先行做好估計,他到底有幾分勝算。加一加幾個股東的股份,哼,他們還不是得乖乖照他吩咐行動。
雷父志得意滿地走進會議室,康蘋與雷鈞及一干股東早已入座。雷父環(huán)顧在場眾人,然后揮揮手,示意守在門邊的王愛琳進來。
幾雙老眼滴溜地轉到王愛琳臉上,然后又瞧瞧坐在一塊的雷鈞和康蘋,感覺一股暗潮,正在會議室里起伏翻涌。
「跟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剛宇企業(yè),王董事長的千金,王愛琳小姐--」雷父報出王愛琳的學、經(jīng)歷。眾人一聽,唔,看不出嬌嬌女還是個厲害的女強人哩!附袢沼伤齺頁挝业奶刂!
王愛琳昂起下巴,給了眾人一抹有自信的笑。
雷父坐下,然后由雷鈞起身主持會議,他事不關己似的說出今日會議的主題:「現(xiàn)任執(zhí)行長--雷鈞的職務續(xù)任與否!
「我提議撤換!估赘钢鲃娱_口。
「理由是?」劉股東質詢。
雷父瞪劉一眼,頓了下才答:「不適任!
「請問可有確切事跡?」劉股東拿出幾年來的盈收報表!敢牢沂诌叺馁Y料,雷鈞擔任執(zhí)行長這幾年來,公司每一年都有極佳的發(fā)展,獲利盈收也一直超出預期,我實在看不出他哪一點不適任!
「我說不適任就不適任!估赘赴缘赖氐梢暠娙,他不趁這個時候殺殺兒子的銳氣,扳回顏面,將來等董事長座位換人,哼,他不就一下飛上天去了!「我也不想跟你們耍什么官腔,一句話,我就是決定要這么做!」
雷父狠話一撂,會議氣氛降至冰點。其實大伙兒也都知道,在場所有人的股份加起來,仍敵不過雷父一人。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可想了?股東們面面相覷。
就在這時候,雷鈞說話了!付麻L的意思我們大家都明白了,不過,我有一份資料,想請董事長過目!估租x拿出一份資料,遞交雷父。
雷父接過一看,原本志得意滿的臉色頓時一白!高@個是--」他抬頭瞪著自個兒的兒子!
雷鈞朝他一點頭!付麻L現(xiàn)在的決定呢?」
好樣的!雷父拍案而起。「雷執(zhí)行長,我們借一步說話!
「雷鈞那小子給他爸看了什么?看得老雷一臉大便!挂灰娎准腋缸与x開會議室,劉股東開始跟康蘋咬耳朵。
康蘋搖搖頭,也是一臉不解!肝乙膊恢,不過看那個文件,好像是我們上一次去卡布里島簽回來的合約……」
康蘋猜對了,雷鈞剛才拿出來的,就是她說的那份合約。只是她忘了,合約上頭標示了一條,在合作案尚未履行之時,雙方不得隨意更動聯(lián)絡負責人,否則均以違約論。當時和 Tonino 簽約的人是雷鈞,也就是說,在飯店沒蓋好之前,雷父是動不了他的,除非雷父愿意支付高達十億美元的違約金。
退至執(zhí)行長辦公室的雷父,滿臉憤慨地看著雷鈞。「你告訴我,康蘋她到底是哪一點好,值得你這么處心積慮的保護她?!」
這問題簡單。雷鈞微微一笑。「因為跟她在一起,我很快樂!
「那愛琳呢?你沒跟她相處過,怎么知道你會不快樂?」
「從很多小細節(jié)!
會議室里裝有監(jiān)視器,平常很少使用,不過在這一刻,它突然變得很重要。雷鈞打開它,然后要雷父過來瞧瞧。
「我真希望爸能早一點認識康蘋,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喜歡她,你看,我們那群難纏的股東們,哪一個看著她,不是眉開眼笑的,但反觀王愛琳呢……」
不用雷鈞說,雷父一下便看出差別。王愛琳根本不屑跟在場的老人多說一、兩句話,他看了她五分鐘,這五分鐘里,她就只是低頭猛看手表,不然就是抬頭怒視康蘋,
但康蘋,每次一發(fā)現(xiàn)王愛琳視線,就投給她一朵微笑,而王愛琳卻只是冷冷地將頭別開,她對眼前眾人的不耐,明顯寫在臉上。
「或許王愛琳會是個很棒的飯店管理人才,但爸,我要娶的,是一個能夠跟我和睦相處一輩子的女人,而不只是一個人才。」
王愛琳人不壞。從她的表現(xiàn)可以發(fā)現(xiàn),她個性主動又積極,知道該極力爭取自己應有的權利。不過就像雷鈞說的,她這些優(yōu)點用在工作上,可能行得通,但在與人相處上,性情柔中帶剛的康蘋,才是更優(yōu)的人選。
雖然內心已見動搖,但雷父仍舊不死心地問:「你知道我們霆朝,與愛琳爸爸的剛宇結合,會一下增加多少利多嗎?」
雷鈞搖搖頭!改遣皇侵攸c。」
雷鈞很明白自己的能力。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賺比王愛琳所帶來的,多兩倍甚至三倍。
雷父是個聰明人,他知道什么時候可以放手一搏,什么時候該見風轉舵。跟兒子拗了一場之后他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正是他該見風轉舵的時機。
雷父臉上帶著點無奈,又有些驕傲地擺擺手。孩子大了,是到了他罷手不再干預的時候了。
「我明白了--會議室那里,就由你收拾吧,我不再進去了!
雷鈞一聽,驀地綻出笑臉!钢x謝爸!
雷父伸手拍拍兒子的肩膀,轉身走了出去。
尾聲
「今天晚上留下來陪我?」
結束了一下午的喧鬧之后,雷鈞站在電梯門前,伸手輕輕摟住康蘋。
她轉頭睨著他,微微將頭一點!负。」
當天晚上,康蘋回自個兒家收拾了點衣物,又重新搭上雷鈞的車,來到他位于天母的家。
房子的景觀極好,從后陽臺望出去,便是一座可愛的小公園。他們到家時已經(jīng)吃過晚餐,康蘋看見幾對年輕夫妻帶著小朋友到公園里散步,身旁還伴了只小狗,一副和樂融融的模樣。
「在看什么?」雷鈞走來康蘋身邊,伸手從背后摟住她。
「我在看公園里的人--我突然覺得,那畫面就離我不遠了!箍堤O轉過頭來望著雷鈞笑!缚墒窃趲讉月之前,我還以為我這一輩子,再也不會戀愛了!
雷鈞輕點她鼻頭。「妳這么棒的女人不戀愛,真叫暴殄天物。我看老天爺一定是打哪偷聽到妳的心聲,所以才會安排我們再次遇見。」
「我哪有你說的那么好……」康蘋害羞了。
「哪沒有!」雷鈞親吻她臉龐,然后額頭貼住她額頭,小小聲地喃道:「妳在我心里,就是那么的好!
康蘋臉紅了。
雷鈞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說:「啊,對了!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康蘋狐疑地看著他離開,半晌后雷鈞又走回來!秆劬﹂]上!
「你又有驚喜要送我了?」康蘋睨他。
聰明!雷鈞大笑!笇,快點。眼睛閉上!
拗不過他,康蘋只好乖乖照著他的話做。
雷鈞伸出手指在康蘋眼前晃晃,確定她沒有偷看之后,突然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只扎著白色絲帶的淡藍色盒子。Tiffany & Co。
雷鈞單膝落地!讣藿o我好嗎?」
原本雙眼緊閉的康蘋一怔,忙張開眼睛。
只見雷鈞單膝跪在她面前,雙手高舉戒指盒子。他黑眸真摯而誠懇,屏息等待康蘋的答復。
「我知道或許妳會覺得,我的速度太快,但相信我,這絕對不是一個匆促的決定。我是在審慎的評估自己,確定愿意一輩子不離不棄、忠誠以待的情況下,去挑了這個戒指的--嫁給我?」
雷鈞將盒子打開,露出里頭戒指,雖然外頭燈光昏暗,仍能看出鉆石的透亮和光芒,跟經(jīng)典六爪戒臺的美麗。雷鈞將它拎在指尖,抬頭看她。
康蘋深吸口氣后,毅然地將右手伸出。
雷鈞緩緩將戒指套入,呵,多巧,不大不小,剛剛好。
康蘋一臉驚奇地拉著雷鈞起身!甘俏业氖种复旨毺^標準還是怎么的?你竟然一挑就中!」
雷鈞神秘一笑!敢驗槲彝`啊!」
其實不是。早在他倆仍在卡布里島,雷鈞已經(jīng)確定康蘋就是他要的女人了。為了給康蘋一個驚喜,雷鈞趁她熟睡,偷偷以棉線測出康蘋手指粗細,然后上網(wǎng)搜尋所有的珠寶品牌,看來看去,就數(shù) Tiffany 六爪婚戒最令他滿意。
隔天一早,他聯(lián)絡 Tiffany 紐約總店,訂購鉆戒一只,碰巧總店沒有雷鈞要的尺寸。
「不管你們要上哪調貨,法國也好、加拿大也好,總之就是三天內幫我送到,任何快遞開銷,由我來支付!
果真就是一句話,顧客至上。才剛過兩天, Tiffany 戒指就已經(jīng)送到雷鈞手上。雖然花了不少錢在DHL快遞服務上,但雷鈞認為,一切都值得。
全都是為了康蘋臉上那抹驚奇的笑。
「通靈,我才不信呢!你一定是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做了什么事!箍堤O斜眼睨他。「對吧?!」
「我所做的事,哪里是『偷偷做』這三個字能解釋清楚的!
是噢!康蘋被挑起了好奇心!副确秸f呢?」
「說了有什么好處?會有一個火辣又熱情的吻嗎?」雷鈞曖昧地眨眨眼睛。
「討厭吶!三句不離親啊吻的!箍堤O嬌嗔。
「啊,既然妳這么說,那我看就算了……」雷鈞搔搔頭便往屋里走。
他真不打算講噢?這怎么可以!康蘋手插腰看了他背影一會兒,突然邁步跟上!刚f嘛!」
雷鈞停下腳步,突然一把將她拉進懷里!附o我一個熱情的吻,我就說!
真是!
康蘋臉紅透地盯著他眼睛,然后視線移下他唇瓣,最后她深吸口氣,踮起腳尖,將唇湊了上去。
雷鈞是實現(xiàn)他的諾言了,只是康蘋聽到,已經(jīng)是隔天醒來之后的事情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