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針在十一,長針在十二,晚上十一點整。
天!她睡不著。
躺在床上一直睡不著的水若彤,腦子里不斷思索著自己的反,F象。
她是個極度重視睡眠品質的愛美女人,也深信早早入睡的確有助于膚質呈現最佳狀態的理論;她那白里透紅的水嫩肌膚,就是這么保養出來的。
望了一眼墻上的時鐘,十二點多了,為什么她會一點睡意也沒有呢?更絕的是,一整晚下來,她腦中全是那個自大家伙的影子,纏得她心煩意亂極了,唉!
誰能告訴她一個能夠如愿入眠的好方法?
著實想不透自己為什么會輕易地被一位近乎陌生的男人搞得失魂落魄,為什么她對他的侵犯絲毫不討厭,反而有種期待?
如果今天她沒有拒絕他的求愛,那他們……
臉一紅,她不敢再想像下去。
倏地,她想起下班前風毅對自己撂下的話——
「若彤,希望你不會笨到拿朋友的工作來賭,我期待你的答覆!
多么自大又自負的一句話!
但他就是一臉自信的丟下這句話后,像陣輕風似的瀟灑的離開了。
沒辦法,這就是有錢人的作風。
叩叩叩!
輕輕的敲門聲拉回水若彤的思緒。
有氣無力的嘆了口氣,她開口道:「進來!」
「睡不著?」
進來的是白玉嵐,她手里端了杯白色液體,往水若彤的床沿坐下,并將杯子遞給她!赴堰@杯鮮奶喝了吧!可以幫助睡眠!
聞言,水若彤一臉敬謝不敏的蹙起秀眉,推拒道:「謝啦,你知道我從不喝鮮奶的!固稍诖采系乃龑㈦p手交叉,枕在腦后。
她怕極鮮奶入喉時那種滑溜濃稠的感覺,惡心死了!
「這么營養的東西你卻嗤之以鼻!箤Ⅴr奶一口飲盡,白玉嵐隨手將杯子擱在一旁的桌子上,問道:「要不要談一談?」
「談什么?」
「談你今天的反常!」
?
「我表現得這么明顯嗎?」
「是不會很明顯啦,不過我知道你只要有心事,就會睡不著覺!
「嗯,玉嵐說得沒錯!」
這時,門口傳來一道女聲。
「美子。俊棺源采宪S起的水若彤訝異道:「你還沒睡?」
該不會連她也發現自己的反常了吧?
一臉睡意的蘇美子點頭道:「之前口渴起來喝杯水,經過你房間時就發現你房里的燈還亮著,以為你可能是在看書,也就不以為意的回房間睡;可是上床后我想來想去總覺得你今天太反常了,所以和周公抗戰了一會兒,終于戰勝的我決定過來看看,沒想到卻讓玉嵐給捷足先登了!
一股暖意自心底迅速蔓延,水若彤深感窩心。
沒想到她們是這么關心她,她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憶起初出社會成為新鮮人時,因為臺北物價高,相同的房價也高,一時間沒個落腳處的她,轉而求助于同一公司的白玉嵐。
白玉嵐二話不說的便提供了一個能減輕負擔、又適合她的住所,也就是白玉嵐和蘇美子共同分租的公寓。
一路走來,相互扶持卻時有爭吵、時有拌嘴的她們,友情依然堅固。
試問朋友一場,能做到這樣無微不至的關心的有幾人?
感動之余,眼角泛著淚光的水若彤不禁想起自己的自私。為什么她可以對風毅的威脅百般抗拒、不肯妥協?
好友們一發覺她的不對勁,一個個都放棄了睡眠和她深夜暢談,意欲紓解她低落的情緒。
太自私,她真是太自私了!
這根本沒什么好猶豫的,不是嗎?
深吸了口氣,她漾起一抹笑容,「我沒事,只是剛到新的工作環境,心里一時調適不過來,我想再過個一兩天應該就能適應了。」
「真的沒事?」白玉嵐一臉懷疑。
蘇美子深深打了個呵欠,語帶關心地道:「對啊,若彤,你若有心事就說出來讓我們聽聽,看能不能幫你分憂解勞,好歹三個人想總比你一個人擠破頭來得好吧!」
反正她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又無牽無掛的,做了風毅的情婦又沒有家人會感到臉上無光;但美子和玉嵐不同,一肩扛起家計重擔的她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她不能連累她們。
為了好友,水若彤決定接受風毅無理的要求。
「真的沒事,你們快去睡吧!」
蘇美子和白玉嵐深深望了她一眼,卻看不出異樣后,終于相繼回各自的房間睡覺。
再次望了一眼墻上的鐘,兩點四十分,離天亮只剩六、七個小時了。
搖搖頭,水若彤拉起被子蓋住身子,跟著往后一倒,輕輕閉上雙眼,囈語道:「睡吧!他沒什么好怕的!
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
「你答應了?」風毅眼睛為之一亮,又驚又喜的問。
「你早料到的,不是嗎?」
風毅不答反問:「你的附帶條件是什么?」就他的觀察,他深信這個外表清純、柔弱的小女人,其實有著堅毅、不服輸的個性。
這男人會讀心術不成?
睜大美目,水若彤吃驚的問:「你怎么知道我有附帶條件?」她訝異極了。
沒錯,他是算準了她會答應,可也料到她不會輕易妥協。但如果問他是如何臆測,又為何能如此果斷的認定她會有所求,他也答不上來,或者該說是直覺吧!
因為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綻出一抹淺笑,他淡然道:「說出你的條件!
「我……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婚禮!
婚禮?
他以為女人肯點頭答應當情婦,要的不外乎是名車、豪宅或者金錢,沒想到外表看似清純的她,竟然貪心的想利用他對她的興趣,乘機拴住他這身價非凡的黃金單身漢,還大言不慚的要求他娶她。
這女人真是心急得可以!
不可否認的,她的要求令他倒盡胃口。
風毅一臉鄙視的斜睨著她,「女人,你的野心太大,也太心急了!顾氖乔閶D,不是老婆。
從他那毫不掩飾的鄙視眼神中,水若彤當然看得出他對自己不屑的想法。
拜托,如果不是情勢所逼,就算他開口向她求婚,她還要考慮看看咧!
只見她態度從容、舉止優雅地將雙掌壓上他的辦公桌,面無表情的說:「風大總裁,請你別擔心,我的要求目的只是為了要讓玉嵐和美子安心;婚后你仍保有人身自由權及交友權,我不會去干涉,更不想干涉!箖扇洳惠p不重的話,卻將她的不屑盡數表露無遺。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對外不公開,更不出雙入對出入公共場合!」
「你……」風毅幽深的雙眸霎時失去光彩。
這女人竟然對他這么一個身價不凡的男人如此不屑!
想他風毅一向不缺投懷送抱的女人,更有女人為了得到他的青睞,不惜放下姿態、自尊想成為他群芳錄上的一員,絞盡腦汁想吸引他的注意力,可她……
可惡,她竟是這么不在乎,枉費他頭一次向女人開口要求當他的情婦。
怒火翻涌,直上心頭,風毅的黑瞳立即染上憤意。牙根一咬,他伸出雙手緊緊攫住她微彎的頸子,情緒失控地恨不得扭斷它。
「!你……你做什么?放……放開我!」他突如其來的瘋狂舉動,令水若彤驚呼出聲,奮力的拍打他的雙手,掙扎著欲逃離。
隨著她的掙扎及臉上血色盡失,倏地,風毅想起父親那可笑又愚蠢至極的聯姻政策,他壓抑下那股欲殺人的沖動,終于放開她。
「咳……咳……」逃過一劫后,水若彤死命瞪著他并干咳不已。
須臾,風毅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他那一口潔白的牙和深深的酒窩,他一臉高深莫測地說:「如果這是你要的,我答應。」
。
「你確定你答應?」前一秒還暴跳如雷的想殺了她,下一秒卻又笑得燦爛無比,這男人簡直反常得可以。
「不過……」昂藏的五尺之軀霍然起身,直走到她面前,黝黑的大掌撫上她細致的臉龐,愛戀的摩挲,語帶挑逗:「我要求你必需滿足我的生理需求!巩吘惯@才是他的最終目的,婚姻只不過是他捕捉獵物中的一小段插曲罷了。
又是這件事!
水若彤氣憤地拍掉他不安分的手怒斥:「難道你滿腦子裝的都是性嗎?開口也是性,閉口也是性。」
齷齪的男人!
對于她的指控,風毅不以為意,反而理直氣壯的說:「女人,一開始我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對你表明我對你只有濃厚的性趣,不是嗎?」
「風毅,你……」
她也只能答應,不是嗎?
為所欲為、反覆無常,難道只能是有錢人的專屬權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