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不過是一種人們自以為是的信仰。
* 。 。
「這孩子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的,龍揮!过埡圃扑圃趪@息,抱著嚇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的龍浩羽,大方地給予她要的安心。
她最好再給這些無關重要的人多嚇幾次,讓她更怕生之余,還會更依賴他,讓他一步一步成了她的生命的全部,成了她的信仰。
那她,就不會走出龍宅,只會在宅里,不再知道龍家和外面世界的分別,不再知道什么是對,什么是不對。
跟在他身邊,她還學不會殘忍,只會迫使他采取最極端的教育手法——絕對的囚禁。
龍家不需要良心,她也不需要憐憫天下人,她要憐憫的,就只有他一個。
「不過,警察一向不會相信被你們認定是嫌疑犯說的話,你們只會一味說她知道,并且逼她承認,直到她被你逼到崩潰,你才會相信她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吧?」龍浩云以責備的眼神看著三島龍揮!妇焓呛戏ǖ暮谏鐣,一樣是以暴制暴的組織……是我太天真,是我……」自責的語調,說的卻是諷刺人的話,不管真真假假,還是可以讓心腸再硬的男人軟化。
三島龍揮眼中出現了不自知的困惑,一如當年的為情所困。
我叫龍浩云,表叔。
腦海中無法不涌起第一次見到龍浩云的情景,一樣的奪目,一樣的自信。
那年,他初見「她」時,就覺得那聲「表叔」是他一生之中,聽過的稱呼中最刺耳的一句。
而三島家就在那一秒注定被毀滅。
如今,「她」擺出這樣的自責,是要騙誰?!三島龍揮的眼神變了,臉上的疤也仿佛因而扭曲起來。
龍浩羽的后衣領突然被揪住,一股外力猛地一扯,沒有防備的她便被人從龍浩云的懷抱中扯離了,落入一個陌生的胸懷里,濃重的男人體味讓她幾乎要吐,害怕讓她眼中只剩龍浩云一個。
唯一看得到的,身影自然會越放越大。
三島龍揮姿態保護地把龍浩羽抱在懷里,他絕不會讓龍浩云以這樣的方式,毀掉三島家的女兒!龍浩云搞上女兒,只是要把三島家最后的血脈也毀掉!
當年,他是以龍浩云的表叔身分出現,最后也和龍浩云……
這個女孩,本身已是個禁忌,要是她又和身為「母親」的龍浩云搞在一塊,就太……簡直天理難容呀!
「龍揮,你該不會忘了,向未成年者偵詢時,要有她的監護人在場的吧?而且,律師來到之前,她有權利不回答你的問題,你故意不把她的權利告訴她、是要陷害她嗎?」龍浩云笑了,那么媚,那么艷,實在說明他之前的自責不過是演戲。
三島龍揮對他的話仿若未聞,只是以從未有過的恐怖表情里著龍浩云,以極重的語氣道:「她是你的女兒!」
如果他是想以這種方式喚回龍浩云的良心,他絕對可以說是個白癡。
怒極,只會笑,那是龍浩云最像龍余的地方,當見到龍浩羽嚇到連淚水也流不出時,他就笑得更溫柔了,伸出手道:「過來,小羽!
龍浩羽猛點頭,用盡力掙扎著,小手伸得老直,陌生男人的擁抱只會和兒時的噩夢重疊,可是這一次,三哥來救她了,三哥來了……
龍浩羽的反抗讓三島龍揮錯愕,她蒼白的臉色則叫他心驚,一急,便說了日文:「她是你媽媽,你怎可如此不自愛?!」
他不敢讓「女兒]知道她是由兩個血親生下的,加上自己有任務在身,便不敢認回女兒。
她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她只聽出他的語氣好嚴厲,他的抱鎖只會把她嚇得像當年的小女孩一樣,不會說話,只會用近似野獸悲鳴般的嗚咽聲,哀求著龍浩云的拯救。
那些瘋了的男人和女人在追逐著她,她跑不掉……她好怕……三哥……
[你不可以如此膽!你是我的女兒,三島家的女兒!你有著三島家最英勇的血統!三島家不滅的英魂在你體內再生,你不能因一點小事就怕成這樣!」見到「女兒]這樣子,三島龍揮再也忍受不了,一時口快,便吼了出來。
哦,好熟悉的對白。龍浩云想起了當年自己踏進三島家時,那個「外曾祖父大人」也和他說了一大堆什么英勇的血統、什么不滅的英魂,搞得他直想大笑。
「沒看到她被你嚇壞了嗎?把她還我!过埡圃圃俅紊斐鍪郑孕诺乇浦龒u龍揮。
不認也認了,三島龍揮硬抱著龍浩羽,一字一字地道:「我一定要把她帶走,讓她過正常的生活!」
浩羽是他的孩子,一定會明白他是為她好的,這對不正常的「母女]定要隔離才行。
那么的一個「女人],浩羽也不會認作「母親]吧;三島龍揮一直以自己的觀點出發,把自己的認知強加在別人身上,逼人認同他的話。
世上就是有這種人,才會有戰爭。
「是嗎?要是讓支持你的「大人]知道,你和我有一個女兒,你說會怎樣呢?]龍浩云紅得不像男人的唇吐出了「大人」
兩個字,讓三島龍揮心驚。
過了這么多年,他以為自己已經可以把龍浩云打倒,哪知道自己在進步,龍浩云也在進步。他以為自己已經沒小覷龍浩云,可是原來還是……
「龍揮,我們真的好久沒見了,不是嗎,」在這一刻,龍浩云才正式和他打招呼!缚墒牵龒u家『不滅的英魂』已經在你身上消失了!过埡圃朴玫氖侨瘴。
「這這句話已是侮辱!]三島龍揮的雙眼在噴火。
就是這種個性才讓他得到三島家長老級人物一致的寵愛——正直得可愛呀!
低沉的笑聲自龍浩云的唇中輕輕逸出,是的,就是這種個性,讓他放過了三島龍揮一次,沒辦法,當年的龍浩云太善良了嘛。
可是,善良在龍家是弱者的代名詞,所以,這一次,他不會再有良心。
龍家男人和良心是絕緣的。
「不是嗎?不然,你又豈會靠他人之力來報仇?」龍浩云對他的一切,了如指掌!庚垞],法律是治不了龍家的,回去叫你的[大人」想清楚吧!」
毀了龍家有什么用?三島,你想想,東京毀了,日本會什么樣?道理是一樣的。
是的,是一樣的,時代不同了,日本根本不需要再存在。
美日互保,以臺灣作屏障來和中國抗衡,太久了,真的太久了,如果日本要脫離美國的干預,就要獨立,那么,中國就是日本勢在必得的獵物。
鯨吞中國,怎會不可能呢?當年要不是效詐的美國人干涉,中國早就不存在,世界就會更繁榮!若是這樣的話,—切可以支持中國的東西,就要毀掉!
左手一重,三島龍渾立刻回神,這才發現龍浩羽已嚇到昏倒了。
「浩羽!」被嚇倒的是他,女兒的身子不好嗎?怎么突然昏倒了?
身后明顯的攻擊氣勢讓他馬上轉身,眼睛一花,右手重量頓失,人已給搶了。
「龍揮,你再也沒有存在的理由了,之于我,你已成過去,之于小羽,你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过埡圃普f得薄情!钢谀愕模鄞笕耍,他會要一個和敵人有了女兒的下屬嗎?]
三島龍揮的身分是警察,但實際上他是日本政府哪一個部門、哪一個「大人」派來的,龍浩云不可能不知道。
因為,他必須守住龍家,一切能讓龍家倒臺的入或物,他會不惜一切來除掉。
縱使,是龍浩澈。
三島龍揮本來還想爭拗些什么,卻因龍浩云突變的眼神而把話卡在喉嚨深處,他從沒見過龍浩云有這樣的眼神,比起當年「她」想殺他時的眼神,這才叫恐怖呀!
他回頭,順著龍浩云的視線看去,看到一個穿著西裝的俊美男人,他的表情和氣質一致地溫和……他記得他,這個人,是龍浩澈,浩云名義上的二哥。
[浩云,我回來了。]
。 。 。
仍是那樣的人,仍是那樣的藥,仍是那樣的蛇……
和云姨滾離龍家。
不……不……他不是疼她的三哥嗎?怎會如此對她?
小羽小羽……我只有你……我愛你……你是屬于我的……
是不是……
好紅的唇……是血……不要弄傷自己……三哥……
云姨一早就知道有今天!
不要這樣呀!什么有今天沒今天!她什么也不懂!她只知道、只知道那個人和她一樣可憐……和她—樣要愛……
龍浩羽的眼在下一秒睜開,明明映進了天花,卻看不出她的瞳孔有任何焦點,這是在說明她繃得極緊,已在崩潰的邊緣。
三哥呢?他剛才有來救她……他呢?
龍浩羽眺了下床,像無頭蒼蠅般在宅里亂沖,只求找到龍浩云。
然后,她在地庫書房門前聽到龍浩云的聲音,也顧不得禮貌,推開了門,完全沒理會室內人的驚愕,直直奔向靠坐在大理石書桌上的龍浩云的懷里。
「小羽?」龍浩澈的輕喚傳不進她耳中,她只管抱著龍浩云,全身顫抖得像風中垂柳。
她完全無視籠浩澈的舉動取悅了龍浩云,這又稍稍平息了他先前和龍浩澈對話時引起的不快。
「怎么了?小羽?」龍浩云輕聲問著沖進他懷里的娃兒,想拉開她一點點。
她卻怎么也不肯放開他,一雙小手死牢地鎖著他的頸,拼命地搖頭。
龍浩云只好把她擁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無言地安慰她。
不久之后,抽泣聲傳進他的耳里,沒到三秒,嚎哭聲便響遍整個書房。
「三哥……三哥……」她哭到聲音也啞了,淚水也乾了。
「我好怕……你不在……我……」
「我在……放心,我會幫你打走壞人的。]龍浩云輕聲保證,不到一秒便知道她的記憶還停留在被三島龍揮嚇倒的那一段。
打走壞人……是的……童年噩夢在剛才已經再次改寫,三哥來了救她,他來了,像上次貝格爾家的人嚇她時,他也有來……
「乖,真的沒事了,以后乖乖待在我身邊,就沒有壞人來傷害你了!顾p聲哄誘著。
龍浩羽在他懷里猛點頭,她已給嚇壞,還會單獨一個人四處走才怪。
「小羽,有人欺負你嗎?」
那熟悉的男性聲音讓龍浩羽一震,不可能的……
龍浩羽自龍浩云懷里回頭,眼睛映進了她渴望相見的身影時,視線立刻再度模糊,推開了籠浩云,撲進兄長的懷里痛哭。
[二哥……你真的回來了……」
龍浩云艷紅的唇高高揚起,看著兄妹感人的重逢,眼中只剩下毀滅。
龍余因為他像尚滄云而收養他,龍浩羽因為失去龍浩澈的寵愛而用他的愛來代替,男人因為他像女人,而要他替代女人——
為什么他永遠只是個代替品?盡管他再用心,世人還是當他是代替品。
原諒他的偏激,因為他早已不相信世上還有人會愛他。
龍浩羽呀,你也不值得我珍惜了嗎?龍浩云點起了煙,只抽了一口、便把它擰熄。
「小羽,你知不知道,你打擾了我們的談話?」龍浩云直接介入別人的世界。
是的,他在意的人的世界沒有他,他就要毀掉那個世界。
龍浩羽自龍浩澈懷抱里抬頭,小臉涌起了尷尬、不安和怯畏,無助地看著龍浩澈。
「沒有關系的,小羽,我們差不多談完了!过埡瞥阂姷矫妹玫难塾挚煲舫鲅蹨I,立刻安慰她,同時責備地看了龍浩云一眼。
可是,龍浩羽還是咬著下唇,怯怯地看著龍浩云。她害怕他生她的氣,進而不理她。
「會差不多談完了嗎?]龍浩云故意忽視龍浩羽眼底的哀求,對龍浩澈泛出勾人媚笑。
。酆圃。]龍浩澈皺了一下眉,他們兄妹這么久沒見,他卻連他們抱一下也不悅,甚至暗示性地逼他們立刻分開,未免太無情了。
可是、有情的,就不是龍浩云了。
[云姨是屬于父親的,不是你的!过埡圃仆蝗粊G出一句,在在表明方才他們談的是什么。
。酆圃!」龍浩澈不自覺地加重了語氣,妹妹還在,他不想在她面前談那些。
龍浩羽眼睛瞪大,二哥回來不是因為想她的嗎?二哥當初明明說過好想她,會回來看她的,為什么而今……
受傷的眼神來自一個有著白芷云外貌的妹妹,這個有著重疊身分的人為他受傷,一向不是他聽愿的,龍浩云明明知道,為什么還要這樣?把妹妹交給這種人,真的可以嗎?
「由一開始,她就不曾屬于你,若要問我云姨在哪,大哥比你有資格,你不要再來煩我。]龍浩云就是要破壞龍浩澈在龍浩羽心中神圣的地位和形象。
不卑鄙、就不是龍浩云了。
錐心的痛在每一條神經中炸開,龍浩澈的臉色在一秒內成了死白,實在突出了龍浩云的殘忍,一個稍微有人性的人,是不會拿刀往人家的傷口處插去的。
一開始,白芷云選擇了龍浩澄為男友,他龍浩澈不過是陪襯,到了最后,白芷云為龍余所奪,就更沒他的份兒——他,到底在瞎搞什么?
可是,他沒辦法不找尋她,他真的好想她……他真的無法放開心情,他真的知道她不愛他……可是……可是他只想守在她身邊,只是守著她,看著她,為什么不可以?
龍浩澈蒼白的臉色是龍浩羽首次見到的,二哥……真的好愛媽媽……于是,龍浩羽以哀求的眼神看看龍浩云,不敢求他說出白芷云在哪,只求他不再傷害龍浩澈。
她不知道嗎?她越在乎,他就越要破壞,和他相處了這么久,她還不懂嗎?
她不可以不懂,他們一向是別人的替身——因為她像白芷云,因為她是白芷云的女兒,所以龍浩澈才當地是白芷云一樣疼愛著。
一樣是替身,他們就該站在一線。
可是,之于她,他一樣有著替身一樣的意義,當龍浩澈回來時,他一樣會被她丟下。
他以為,她進來時看不到龍浩澈,他就已經勝利,可是原來……
那么,別怪他,真的別怪他。
不可毀了她,他只可毀了一切讓她不愛他的人。
「小羽,你先回房,二哥一會來看你!过埡瞥盒Φ帽瓤捱難看,硬是把妹妹推了出去,重重地關上書房門。
「為什么?]龍浩澈的臉色,只有「沉痛]二字可以形容。
「因為,我愛地。」龍浩云笑了,笑得很甜很甜!肝耶斈昃驼f過,有她,就沒有你!
「我只是回來看看她!她是我的妹妹!」龍浩澈受不了地叫喊:「浩云,你這樣子,叫我怎放心把她交給你?她可是芷云的女兒——」
「也就是,如果她不是云姨的女兒,你就放心把她交給我了?」龍浩云「恍然大悟」。
太尖銳的指控,讓龍浩澈倒抽了一大口氣,他和龍浩云,根本溝通不了。
龍浩澈閉了閉眼,硬是逼自己把痛苦沉淀——除了這樣,他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怎樣的方式來面對龍浩云。
「告訴我,我可以放心嗎?如果你真如你所說般在乎小羽,我希望你親口回答我!
「當你離開龍家時,就沒有質問我的資格!过埡圃苹卮鸬媒^情。
龍浩澈知道,他是絕對,十分、極之不受歡迎的人物,在龍家、早就沒有他可立足的地方了。厚著臉皮回來,也不過是為了最愛的女人的下落,他知道浩云一定知道的,因為浩云在不久前突然把追捕芷云的人手全部調了回來,這是從未有過的事,要是不知道芷云的下落,浩云又豈會這樣?
。勰阏J定我知道,就當我知道吧!过埡圃朴衷趺床恢浪谙胧裁?
他鐵了心不告訴他……龍浩澈幾乎要為自己的處境大笑,原來,他真的這么惹人厭。
是啊,他就是太不識相了,太不干脆,才會被芷云討厭……
再一次嘆息,龍浩澈無言地走到書房門口,正要離開時,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身道:「浩云,你……貝格爾家的事,你確定了怎么做嗎?]
很多年前,龍余為了讓龍浩云有根,有歸屬感和安全感、費了好大的人力和物力查出他的父母兩系的親戚,讓他自己決定怎么做。
可是,正當他們以為龍浩云真的尋到自己的根時,卻傳來三島家被毀滅的消而龍家卻無端以不同的名義得到了三島家所有產業的擁有權。
龍浩云不惜以親人的性命,換取龍余的信任。
要不是在那件事后,白芷云的出現引起了無數風波,貝格爾家早已在龍家版圖中——一切只為了那巳逝的尊貴男人,龍余。
如今·雖然龍余已成歷史,但貝格爾家自己找上門,龍浩云為了一圓當年的遺憾,與及以之換取龍浩羽的擁有權,貝格爾家誓必被毀滅。
「你認為還有改變的可能嗎?」龍浩云冷冷—笑。
「只是不想你后悔。」龍浩澈一貫地溫和,[貝格爾家可以保護你,毀了它,不是好事!
這句話,有著一個可怕的暗示。
龍浩云看著龍浩澈,他不可能不明白龍浩澈是在警告他。
因為,很多年前,龍余就警告過他:
不要相信龍易,是我的孩子,就不可以相信龍易!
然后,在很多年后的今天,另一個人也出現在他面前,告訴他:我知道你恨我讓余哥死去,可是希望你相信我,小心爸爸。
那個女人的手一如當年,只能靠別人的體溫才能溫暖,冰冰冷冷地撫在他的臉上。明明她的年紀比他還小,可是,在那一刻,他真的覺得她是個母親。
于是,他選擇了相信。
事實上,早在龍余死時,看似平靜的龍家,早巳出現了無數暗涌。
但不能相信的,又豈只是龍易一個?
浩云,余哥把小羽當作是他對你的補償,當作是你成為龍家人的必須條件,那樣的話……請你小心浩澈……這是我身為一個母親的最后要求。
。 。 。
這是身為一個母親的最后要求……阿易……求求你……他們不是故意的……
什么叫不是故意呢?
龍易站在佛舍之中,看著那個永恒不變地閉眼不視的佛像。
「早說了,這世上沒有神佛!顾裨诘袜,然后眸光一閃,稍稍提高聲量,道:「你說是不是呢,浩澈?」
龍浩澈沒有閃避,大大方方走進佛舍。
「打擾了爺爺做晚課嗎?」龍浩澈說話的神情,像極了年輕時的龍余。
龍易眼中有著回憶,搖了搖頭,一貫地微笑,[三個孩子之中,數你禮貌最周到!过堃桩斎恢浪莵砀孓o的,有龍浩云或龍浩澄在,龍浩澈回港,是絕不可能在龍宅過夜的。
就連笑,龍浩澈也有龍余那種帶有憂郁的影子。
「爺爺,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知無不言!过堃仔Φ么认。
「我……像爸爸嗎?」
「我以為,你會在阿余死時就問我的。]龍易笑得很淡很淡!冈傧,你也不可能成為他、取代他、得到他擁有的女人!
心中一緊,原來,真的是不可能……如果可能的話,芷云早已是他的了呀!
「龍家男人看上的女人,都很特別!过堃卓纯此难凵,讓龍浩澈突然心虛起來。
龍易的眼神,實在告訴他,他知道了沒有人可能知道的事。
邪門,讓他必須再一次尋找白芷云,并且一定要找到的事。
「她們有著絕對的信仰,比方說你們的母親云云,她所信仰的,就是阿余。]龍易用了尚滄云為例。[為了那絕對的信仰,她會做出令她所信仰的人也驚愕的事,的例如自殺。]龍易頓了頓,看了龍浩澈—眼,再道:[同一道理,如果有些事發生在這些虔誠的信仰者身上,讓她們自覺連信仰她們的神也沒資格,它們也會做出一些我們也無法預料的瘋狂事情。]
連信仰……也沒資格?
龍浩澈兩眼沒了焦點,血液像結了冰一樣。
。勰悖过堃仔α,對自己做出來的結果滿意極了。「要不要繼承龍家?]
屬意他,只因為他和他一樣,很快就會有著相同的絕望。
你知道嗎?當你離我而去時,我的世界,就只剩下絕望……
X月X日 雨
是她說要離開,因為她不想那對雙胞胎為她神傷,于是,她選擇傷害他。
而他,寧可失去兒子,也不要失去她。
所以,他讓她喝下攙了藥的茶,她因而睡得好熟好熟,到她醒來,她已是他的人。
她沒有哭,也沒有吵鬧,安靜得讓他擔憂,迫不得已,他打電話給我,改變指令。
一大疊雙胞胎每天的行事記錄送到她面前,任誰也知道,那是要殺雙胞胎的威脅。她哭了,眼淚自她憂傷的眼眸中滾下,因為她明了了,明了他對她勢在必得的決心。
所以,在十個月之后,她成了他孩子的母親,在她十六歲時,她成了他的妻。
我曾經以為,她不會順著他,畢竟他是以那種方式得到她,可是她卻以她最溫柔的方式愛他,幾乎讓看的人也會跟著一起愛他。
一代強人的愛情,是建立于愛與殺之上,讓旁觀的我看得目瞪口呆。
我以為,我要退場的時候,他卻叫住了我,而且是叫我的名字,他給予我的名字——那是第一次,他叫我「浩云],而不是「孩子」。
「我把我的女兒交托給你,因為,在三個兒子之中,我們夫妻只信任你。]
你說,我怎會拒絕他?他說我是他的兒子,而且是最信任的兒子呀!
「用你的方法保護她,讓她繼承龍家,輔助她、愛她,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