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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曼史的前奏曲 第四章
作者:陳美琳
  ?隙鲬醒笱蟮匾性陔s貨店的門邊,在等著專心算帳的潘依玲發現他的存在,畢竟他也需要點時間想想自己到這里來的原因。

  潘依玲似乎是安黎莎回到天使鎮后唯一肯接觸的人,如果他真想知道什么,問問依玲應該能得到正確的答案。問題是——他究竟想問些什么?他總不能沖進店里抓住依玲劈頭就問:安黎莎和那個姓葛的有什么關系吧?

  「肯恩?」依玲的聲音傳來,顯然她終于自帳簿中抬起頭來了。「天哪!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不開口喊我呢?瞧我被這些帳冊搞得昏頭轉向的,一點也沒注意到你來了。進來。∩4罄习,什么時候你變得要人請才肯進門了?」依玲笑說,合起帳冊走向他。

  ?隙飨袷桥R時想到借口般,看了自己手上的煙一眼,淺笑道:

  「我想抽完這根煙再進去,女人都不喜歡這種味道不是嗎?」

  「我一直堅信煙抽多了并不好。」

  ?隙餍σ恍Γ恿藷熥哌M店里,在陳列架旁逛過來、逛過去。

  依玲一見他仿若心事重重,便開口打破了沉默:

  「需要些什么嗎?我可以替你拿!

  「呃——娜娜要我帶一些面粉和青豆回去!

  依玲的音調突然拉高了起來:

  「沒說錯吧?娜娜敢要你買東西回去?她是不是想換工作了?」

  為著這個突兀的謊言,桑肯恩臉上難得地出現了一抹紅暈。

  「我真的那么蠻不講理嗎?」

  「也不是啦!只是除了煙草,我從沒見你買過任何的日常用品,不是娜娜來,就是霍奇來,今天是有點奇怪。〈罄习。」

  ?隙髑迩搴韲,故意環視四周來分散自己的不安。

  「我當然不是刻意來買東西,只是順道!

  「那么你是要先說出來意,還是先拿面粉和青豆?」依玲調侃他。

  ?隙黛o了靜,開口直接就問:

  「安黎莎和葛海瑞有什么牽扯?」

  依玲先是訝異,繼而納悶地問道:

  「你為什么這么問?」

  「我——我恰好看見她走進葛海瑞的屋里。」

  「什么時候?」

  「昨天中午!

  「哦,我明白了,黎莎是去向他取回她父親的遺物,你也知道葛海瑞堅持全權處理安馬丁的喪事。」依玲答。

  「她去道謝?」?隙鲉。

  「也不盡然。」

  「妳何不說干脆點?」?隙髦肋@一定還有文章。

  「因為我不知道你究竟要問什么,上回我對你提起安黎莎的事情時,你似乎不太關心!挂懒峒俳逅奶幷黻惲屑苌系臇|西,倫偷瞄了他一眼。

  ?隙魃钗艘豢跉,并祈禱自己有更多的耐性。

  「她究竟為什么去找葛海瑞,而且還在他屋里待了那么久?」他一字一句地問著,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很好,反應不錯;依玲偷偷笑著,回過頭時卻是一臉正經。

  「你知道她在屋里待了多久?難道你——」

  「回答我,依玲!

  潘依玲想了想,聳聳肩。

  「告訴你應該沒關系,反正你也不是多話的人。這么說吧!黎莎和葛海瑞有點事要討論,需要多點時間!

  「他們有什么事好討論?我以為安小姐并不想見天使鎮上的任何人。」肯恩沖口就說出了疑問,而且話中還帶著酸酸的味道。

  「胡說,她喜歡見我,我們是好朋友!挂懒峁室夥怕曊{:「至于黎莎和葛海瑞討論的事——似乎是婚事!

  「婚事?」?隙鞯穆曇魩е鴿夂竦脑尞悾骸刚l跟誰?」

  「當然是黎莎和姓葛的,你以為黎莎有空討論別人的婚事?」依玲說著,兩只手還在陳列架上東摸西摸。

  「她和葛海瑞要結婚?為什么?那姓葛的幾乎老得可以做她的父親了!」

  「也許安馬丁不這么認為!挂懒峤K于決定不再捉弄?隙,她回到柜臺前與他詳談,因為她一直認為?隙魇墙饩壤枭淖罴讶诉x!父鸷H鹦Q安馬丁臨終前對他交代了身后事,包括他的安葬事宜以及黎莎的終身大事,那個惡心的家伙竟聲稱安馬丁已將黎莎交付給他,黎莎必須在回到天使鎮后立刻嫁給他!

  「那個白癡真相信他的話?」?隙髋稹

  「你不該指稱黎莎是——是個白癡,她當然希望她父親不曾對葛海瑞留下這樣的遺言!

  「那是謊言,稍有腦袋的人都該知道葛海瑞的話根本不值得相信。該死,我早就說過安馬丁的葬禮不該由他負責,那個渾蛋從未做過不求回報的善事!

  「當時安馬丁就住在他的地方,讓姓葛的處理他的后事似乎也很自然,沒有人會想到他另有目的,畢竟大家認為黎莎很可能不會再回天使鎮了!挂懒嵴f。

  ?隙骼湫χ,整個腦袋都在思忖葛海瑞的計謀。

  「他是拿錢來賭博,反正鈔票他多的是,拿一些來換個妻子對他而言非常劃算,尤其是這么年輕的漂亮女孩!

  「你也承認黎莎非常吸引人?」依玲傾身、睨著眼問。

  桑肯恩聞言蹙眉,他不喜歡別人多問他的心事。

  「這并不是我們談話的重點!

  「問問也無妨嘛!」依玲摀嘴而笑。

  「安黎莎對這件事是什么反應?別告訴我她真傻得打算任姓葛的為所欲為。」?隙鳑]有回答依玲有關安黎莎是否迷人的問話,把話題又拉回了主題。

  「很明顯葛海瑞是希望黎莎基于感激的心態答應嫁給他,萬一黎莎堅持不肯,他會以花費在安馬丁葬禮上的那筆錢逼她就范!挂懒岱浅2积X。

  「那個小白癡應該也看清楚了葛海瑞的陰謀,她到底有什么打算?」

  依玲頗有興致地看看他:

  「其實你很關心她,對不對?」

  ?隙饔止之惖負P起眉,他的心防筑得很牢固。

  「我相信妳再次脫離了重點。」

  「噢,我們正談到黎莎的反應,其實她一點也沒打算聽任葛海瑞的安排!挂懒嶙⒁獾阶约阂蛘f了過多的話而感覺有些口渴,于是起身問?隙鳎骸赶牒赛c什么?算我請客!

  「啤酒,不過我請客,請連同妳喝的也記在我的帳上。」?隙骰卮稹J聦嵣纤辉诤鹾炔缓葨|西,他只想盡快把事情弄清楚。

  不一會兒,依玲便拿著兩杯啤酒回來,笑著對他說:

  「既然是你請客,我也想試試啤酒這種奢侈的享受,看看它到底是憑哪一點能成為男人的最愛。」

  「我不以為潘剛會喜歡妳碰這東西。」?隙魈嵝阉。

  依玲擺擺手,表示沒關系。

  「他吃過飯就出去忙了,不到晚上是不會回來的,而關于黎莎,我們還有很多要談的呢!」

  她也許不知道啤酒是一種會使人喝醉的東西。

  ?隙饕膊辉僮钃纤,反正該操心的是潘剛不是他。

  已經是秋末了,啤酒喝起來并不像夏天那般過癮。?隙鞴嗔艘淮罂,并在依玲打算學他時,又開口阻止了。

  「慢點,妳最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這種東西雖然是男人的最愛,但女人可不一定能接受!

  依玲接受他的建議輕啜了一口,隨即苦著臉吐吐舌頭。

  「實在不怎么可口。好了,讓我們繼續談黎莎的事吧!你該知道我有多不贊同她對未來的計畫……」依玲一五一十地將黎莎的決定告訴了?隙。

  「種菜?妳指的是像個男人一樣拿著鋤頭挖土、播種、除草、施肥?就她一個人?」?隙鞯膯栴}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而他的怒聲卻讓依玲緊緊皺起眉頭。

  「你不用這么生氣,肯恩,我當然也勸過她,但她堅持要自食其力,不依靠別人。」

  「自食其力也要看條件。冬天就要到了,等雪一來,種什么都是白費力氣。就算氣候適宜,她一個嬌弱的女子也做不來那么粗重的工作,我想捱不了三天就累死她了。真是該死,她就沒有一點基本的常識嗎?」?隙饔质且环叵,一直到看見依玲盯著他的表情后,才不自主地拿起啤酒往嘴里灌。

  「你何不幫幫她呢?」半晌后,依玲開口:「她絕對會拒絕,但你能想出法子對不對?這么善良勇敢的一個女孩子不該承受這些磨難,以她纖弱的身子一定撐不下去的!

  「妳應該把妳對她的微弱信心老實告訴她。」

  「我有!但她實在非常固執。」

  「我不以為她會歡迎我的干涉,我和她——我們幾乎說不上認識,僅有的幾次碰面也總鬧得不歡而散!股?隙鞑磺樵傅卣f出了他和安黎莎的關系。

  「你們碰過面?」依玲睜大了眼睛。

  ?隙鼽c頭,但沒有指出他們的碰面事實上是他刻意的安排而非巧合。

  「原來黎莎見過你,我還以為她回到天使鎮后唯一能坦然面對的人只有我呢!」依玲笑著,因察覺自己已稍有醉意而將剩下的半杯啤酒推開了些。

  「妳是!股?隙鞒秳幼旖恰

  「啊——什么?」

  「我雖見過她幾次,但很明顯地,安黎莎小姐并不認為我和妳一樣是她期盼想見的人,我想妳才是她唯一信任的朋友!

  「哦?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股?隙骰卮鸬煤芸隙,但心里卻一陣抽痛。

  依玲嘆氣。

  「我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這樣,事情已經經過這么多年,應該沒有人會當面、直接地向她問起當年究竟發生什么事才對,她真的不需要逃避。」

  「這倒也未必!股?隙髡f:「當年的事是個謎,而只要是人就沒有不好奇的,所以雖然事不關己,應該仍有不少人急欲了解真相。不過——如果安小姐正如妳所形容的那般堅強固執,我不懂她怎么會選擇一輩子躲在謎團之后!

  「這我也不懂,畢竟安馬丁已經死了,即使她說出當年的錯事,也只需要對自己負責,何況她還可以拒絕回答有關的問題!

  「顯然她骨子里仍是有一些懦弱的血液存在!股?隙鞒爸S道。

  依訕卻立刻為安黎莎講話。

  「你不該這么說她!事實上我不曾見過任何女人像黎莎這么堅強勇敢,想想她在過去的五年里所可能遭遇的,而她竟連說句苦都沒有!

  這回換?隙鞒聊。

  依玲看看他,接著說:

  「我看得出你關心她,那并不奇怪!畢竟她是個迷人的好女孩,而你是個健康的大男人,她吸引你,也可能被你吸引,你再怎么否認也沒用。你從不在乎別人如何說你,只要你認為該做的就一定會想法子做到,這是我把黎莎的事告訴你的動機,并不是女人家該死的多嘴毛病,你懂的,是不是?」

  寂靜了片刻,?隙鞑庞致冻鏊粦T迷人的懶散笑容。

  「我還以為妳已經開始覺得頭昏了呢!看來半杯啤酒根本無損于妳的思考能力,我是否該提醒潘剛他有個挺厲害的老婆?」

  「用不著!」依玲的笑容和微紅的臉頰使她看起來年輕了五歲!「他本來就很清楚這一點!

  

  安黎莎正站在桌前裁著向依玲買來的橙色綢布。這塊布大美了,橙黃的布料上還摻著金絲,它的價值絕對遠遠超過依玲所向她收取的。

  黎莎很慚愧自己無法拒絕依玲的好意,她是如此需要這塊美麗的布來開始她的未來,依玲明顯地也知道這點,所以她才會傾力幫助她,F在她所能做的就是將這件衣服縫制成最美的成品,盡快托依玲賣出去,好把欠她的差額還清,她真的已經欠依玲大多了。

  種菜無法隨種隨收,她只好先從縫制衣裳開始。雖然她對縫制衣服頗具經驗,但是天知道她依然非常緊張,因為她除了買面粉的錢,其它所有的積蓄全在這塊布上了,因此,這回她是只準成功不準序人敗。

  仔細檢查過布上的每一道線,安黎莎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將一片片的裁片剪下來。她打算用這塊布做一件外出服,有特殊的A字型長裙和別致的羊腿袖,領子則是小立領,胸前則該有蕾絲裝飾。不過既然沒有多余的錢買相配的蕾絲,黎莎決定自己在衣服的前胸處繡上精致的圖案,因為困難的手工和特殊的圖案將會使得這套衣服更為出色。

  花了不少時間裁好了布,安黎莎揉揉酸痛的腰,滿意地打量初步的成果。嗯,很不錯,接下來就要粗縫了,她先用棉線縫出衣服的各部份,再檢查它們接合起來有無誤差。

  時間緊迫,安黎莎拿出針線準備繼續工作,誰知才將線穿過針眼,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

  誰會來找她?依玲嗎?

  黎莎皺著眉去開門,門才拉開,她便被倚在門柱上的人嚇了一跳。

  ?隙鳎

  這是他第二次的來訪,他究竟找她要做什么?

  安黎莎下意識就想關上門,但從小即被灌輸的禮貌教育卻告訴她不該如此對待一個登門拜訪的人,雖然她一點也不把他當作客人看待。

  「桑先生,你——」安黎莎開口,依然訝異的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

  ?隙鞯故翘嫠鉀Q了這個問題。他直接推開門,也推開她,直接往屋里走去,而安黎莎幾乎是呆了十多秒后才回過神來驚呼一聲。

  「你——你不能就這么闖進我的家里!」她試圖和他講理,并保持禮貌的聲調。

  ?隙饔职l出類似嘲弄的鼻音。

  「家?妳稱這里是一個家?妳是否忘了天使鎮的冬天有多冷?住在這個妳稱為家的地方,要不了幾天妳就會凍死了!」

  安黎莎驚嚇得張大了嘴,一時竟支吾了起來。

  「你憑什么認為你有權利就這么闖進我的家,并對它大肆批評?我不以為你真的如此關心我的死活!


  該死的他確實關心她,不過他不會承認。

  「依玲很擔心妳的安全,又勸不動妳,她希望我來試試。」?隙鬟@么說,開始向屋里四處觀察。

  安黎莎對依玲又愛又惱,她是怎么了?竟以為這個人可以改變她的決定。

  她開口,不介意?隙髌鋵嵤潜硨χ。

  「如果你是為了這件事而來,很抱歉讓你白走了一趟,也許你可以告訴依玲你來過,我很感激你們的好意,但誰都無法改變我的主意!

  ?隙骰仡^盯著她,現在他終于嘗試到她的固執。

  「妳的意思是要繼續待在這個鬼地方?」

  「這地方是我花費不少金錢和心力才擁有的,你沒有權利這么批評它!」

  「相信我,安小姐!股?隙饔炙瞥芭匦φf:「這屋子絕對不會因為我不當的言語而受到傷害!

  安黎莎有點生氣,這男人不僅打擾了她寶貴的時間,還在這兒胡言亂語尋她開心,她真的想不出和他還有什么必要再談下去的話題。

  「桑先生,我很忙——」

  「我也并非游手好閑之輩。」?隙鞔驍嗨。「依玲說妳打算種菜維生?」他的眉毛聳起,卻以呆滯的眼神看她。

  天哪!依玲居然一點也沒替她保留。

  「那是我的事。」黎莎沒好氣道。

  「傻瓜!沒有人在冬天種菜的,難道離開幾年就讓妳忘了天使鎮的冬天有多寒冷了嗎?」?隙鬟呎f邊指著桌上一塊塊裁好的布料又問:「這是什么?」

  安黎莎沒有回答,桑肯恩徑自走過去摸摸那些布,隨即訝異道:「妳要替自己做一件衣服?」

  「我是在縫衣服!拱怖枭鸬媚@鈨煽。「如果不是你大駕光臨,也許我已稍有進度。」

  「妳是在指責我耽誤了妳的時間?」?隙鞑粣偟赜痔羝鹈。

  安黎莎則以沉默回答。

  桑肯恩喃喃咒罵著眼前這個不知感激為何物的女人。自從他得知消息后,他甚至沒有回牧場去,借了依玲的馬就直接趕過來提醒她種菜這法子并不可行,她卻不客氣地指著他的鼻子說他浪費了她的時間。

  「我已經告訴過妳現在不是種菜的時機。」他顯然是在忍著氣。

  「非常感激。」安黎莎面無表情。

  「妳能記得最好!股?隙饕е,開門離去。

  安黎莎聽見門被憤怒地摔上,她說不出理由地嘆了口氣。對?隙鞯降状嬷裁锤杏X?為什么每回見了他,總會引發她最差勁的反應?

  安黎莎又嘆口氣,還是眼前的生活要緊,她坐回椅子上開始粗縫的工作,心里卻再也沒有原來那般寧靜了。

  

  安黎莎不停地趕工,加上整夜未眠,只消一天一夜的時間就已經將整件衣服細縫完成,現在僅剩下袖口和領口的一些細節部分尚未整理,再來就是繡花了。

  由于時間緊迫,安黎莎又不愿放寬自己對手工的嚴格要求,她幾乎每餐都無法好好地、放輕松地吃,不是啃幾口面餅草草打發,就是喝幾杯茶代替。也許大緊張又睡眠不足,一松懈下來,不僅腰酸背痛,還有些輕微的暈眩感。

  她放下工作站起來,閉上眼睛并輕輕捶打酸疼的腰和背,等頭不暈了才拉開門走到外頭去。

  冬天真的就要來了,清晨的空氣里充滿著潮濕與寒冷的味道,再過一個月也許就要降下今年的初雪了。

  安黎莎想起自己的冬衣不夠,儲糧不足,甚至連棉被都太單薄,她真難以想象自己將如何抵御屆時透過木板縫隙吹進屋內的冷風;這個冬季對她而言將會是多么漫長而難捱呀!

  當然這些問題無法光憑鎮日的想象就得到解決的,她必須有錢才能改善這一切,即使這表示她將必須更加不分晝夜地辛苦工作。

  回到屋里,安黎莎決定將昨天剩下的一塊面餅充當早餐,但餅已經硬了,所以她只好取出原屋主留下來的茶葉替自己泡了杯熱茶。茶葉因久置而略帶霉味,不過安黎莎并不在意,她閉上眼睛想象著這是一個美麗的庭院,而她這個富家小姐正安適悠閑地享受著下午茶時間。

  早餐用畢,幻想也結束了,安黎莎抗拒著跟隨飽食之后而來的疲憊感,再度回到桌前繼續她的縫制工作;她告訴自己,要不了多久就能完成了,根本不應該任意松懈。

  安黎莎很快就進入情況,盡管她非?释,但她還是以極快的速度和整齊的細密針距完成了袖口和領口的縫制,它們形式優美而且左右對稱。她滿意地欣賞自己的成果,打算盡快把下襬縫好后進入繡花階段。

  忽然敲門聲又再響起,安黎莎懊惱地皺起眉;知道她住這里的人不多,這次她衷心希望來的人是潘依玲而非傲慢的?隙鳌

  事實上,來的既不是潘依玲也不是?隙,現在門外站的人根本遠遠超過她的猜測,而且會令她打心底就升起一股厭惡、又得費心保持面無表情。

  葛海瑞露著一張惡心的笑臉往前走,安黎莎為了不碰到他只好往后退,他就這么地擠進了小屋里,緊接著葛海瑞發出一聲驚愕的叫喊。

  「我的天!親愛的黎莎,我真不敢相信妳就住在這么破舊寒酸的地方,為什么妳有了困難卻不來找我呢?」他蹙眉,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樣!笂呍撝牢医^對不會拒絕幫助妳,因為妳父親臨終時要我照顧妳的嘛!瞧,這地方已經腐朽不堪,木板和木板之間滿是縫隙,不要說是大風雪了,就拿腳用力一踹都踹得破,我怎么能讓妳住在這么危險的地方呢?來,把東西收一收到我那兒去住吧!反正妳遲早要嫁給我,和我一塊兒住也是天經地義——」

  「我并未答應要嫁給你,葛先生!拱怖枭滩蛔〈驍嗨脑,她實在無法忍受這么自以為是的聲明。「這是我的家,再破再爛,至少它是屬于我的,我就是要住在這里,你不需要操心我的安危。」

  「胡說!現在妳是我的責任了,我當然不能不管妳!垢鸷H鹣裨谪焸浜⒆铀频摹!竸e忘了妳父親的遺言,妳將成為我的妻子,我不能讓妳住在這種鬼地方,若給鎮上的人知道了,他們會批評我不懂體貼!

  安黎莎已經筋疲力竭,此刻情緒不佳的她再也無法禮貌地應付這個自私又煩人的家伙。她深吸一口氣走到門邊,拉開門對著正皺著眉、四處張望的葛海瑞說:

  「請你離開,葛先生。我從來沒有考慮過要和你結婚,請你以后別再提起這個話題。」

  葛海瑞瞠目結舌,許久才相信他所聽見的。

  「妳——妳說什么?過了這么多天了,妳還沒想通嗎?」

  「如果你指的是結婚的事,我不相信那是我父親的臨終囑咐!

  「妳認為我說謊?」葛海瑞因生氣脹紅了臉!笂呥@個不知感恩的婊子!我替妳做了這么多,妳居然——」

  「請你出去!拱怖枭辉僭诤醵Y貌,因為她突然想通了,禮貌是拿來對待君子而非小人。

  葛海瑞忿忿地點頭。

  「好,我走,不過妳會后悔的!我馬上就要妳把欠我的錢還清,終究妳還是要來求我的,等著瞧吧!」他晃動肥胖的身軀,出了房門,并用力將門甩上。

  

  霍奇騎著馬飛快地奔回桑氏牧場,馬都還沒停妥便跳下來沖進屋去,不但罔顧娜娜的警告,而且直接沖進?隙鞯臅,而他之所以敢這么莽撞,完全是因為老板讓他一有動靜得立刻回報。

  桑肯恩見他神情緊張地進來,心想是否安黎莎出事了,不由得也站了起來。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霍奇喘著氣說:

  「出事是還沒有,不過我看這是遲早的事!」

  「究竟怎么了?」?隙髋晢。

  「葛海瑞去找她了!够羝婊卮稹

  「葛海瑞去見安黎莎?」

  「是!」

  ?隙髦淞R著難聽的字眼。

  「那個該死的渾蛋去找她做什么?」

  霍奇聳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你只讓我在外頭看著,我在外頭哪知道姓葛的去找她做什么?」

  ?隙鞔蟠纷雷樱还膳瓪饧彼俦几Z每一條血管。

  「那個天殺的家伙不安好心,我要殺了他,讓他再也不能靠近她半步!」

  「稍安勿躁啊!老板。」

  「我發誓會宰了那個狗娘養的!」?隙髦灰幌肫鸶鸷H鹑フ野怖枭漠嬅婢蜔o法克制想殺人的沖動。

  「我想安小姐也沒給他好臉色看,因為姓葛的是臭著一張臉離開的。」霍奇說。

  「哦?」聽了霍奇這么一說,桑肯恩怒氣才稍緩。他相信以那女孩的個性倒是挺有可能給葛海瑞一些釘子碰。

  「姓葛的臉都綠了,差點連馬背都上不去,上去了還幾乎跌下來?傊浅隽碎T就連聲咒罵,聲音之大就連躲在老遠的我也都聽得見!

  「是這樣嗎?」桑肯恩幾乎完全平靜了下來,坐回椅子上時,眼里甚至還帶著難以察覺的笑意。

  「是這樣。」

  ?隙鼽c頭,表示他自有安排。

  「沒事了,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昨晚辛苦你了!顾麑羝嬲f。

  「安小姐那邊——」

  「我另外再做打算,畢竟要你成天守在她的門外并非長遠之計!股?隙髡f完便陷入沈思,霍奇于是打著哈欠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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