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這么簡單?
尚雅征還以為自己沒希望了,想不到他會這么輕易便錄取她,他真的是西圣亞洲區(qū)的執(zhí)行總裁嗎?未免太沒有防人之心了吧!
“嗯。你可以住在一樓旁邊的客房,供食宿,月薪兩萬五,有其他的津貼和獎金,一個月有兩天假期,請假之前記得先告訴我一聲;而你的工作內(nèi)容則是準備我的早晚餐,還有環(huán)境打掃,但是一樓的主臥房和二樓的書房不用,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進去!此外……如果還有問題的話,你可以現(xiàn)在提出來。”
鐘離焚一口氣把自己原本要應(yīng)征女傭的條件告訴她,看著她微愕的神情,難得笑開了一張俊臉。
“兩萬五?”太苛了吧!這么大的房子要她一個人打掃,還要負責他的兩餐;倘若她沒記錯,李嫂一個月的底薪就將近五萬,還有其他津貼,一個月也有四天假。
好個奸商,居然這么會壓榨人,她總算知道西圣在商界為何能屹立不搖了,八成就是靠剝削員工才建成今日的西圣大樓!
“覺得太多?”鐘離焚笑得很開心。
他對她已經(jīng)夠好了,只是要她做這些事而已,還給了她兩天假期,她真的是要感恩了,畢竟現(xiàn)在經(jīng)濟不是太景氣。
“剛好,我很滿意。”尚雅征也笑著,只是咬得牙有點疼罷了。
“那好,你今天能開始上班嗎?我期待晚上可以一賞你的手藝!备闱宄l是老大,他才是真正有權(quán)欺負人的那一個。
想挖他的丑聞?還是先顧著自己吧!
“。俊苯裉焱砩!
她臨時要上哪兒惡補啊?
“如果不行,那……”他的語氣聽來有些惋惜。
“當然可以,現(xiàn)在就可以了,何必等到晚上?”就算不行也得行。
“真的?”看著傳說中盛氣凌人的尚家小公主對自己如此低聲下氣、卑躬屈膝,鐘離焚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安灰銖娻福
對她,他沒什么感覺,也談不上什么喜歡不喜歡,但是得知她找上自己的用意后,他實在很難給她好臉色看。是她自個兒咎由自取,壓根兒不能怪他,是不?
“不勉強,我很樂意!笔前。炔患按叵胍诔鏊某舐,干脆再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消息送到媒體手上,好讓他從今后無臉做人。
看著吧,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他最好祈禱不會讓她挖到什么,要不她絕對要搞得他無法做人,因為她為人處事的原則一向是——要是有人踩到她的腳,她一定會免費奉上一拳;要是有人咬了她一口,她絕對會狠狠地啃下對方的肉。
而他們這梁子是結(jié)定了!
“真的?”他真是太高興了。
“不過,既然有供食宿,那我可以先回去拿些換洗衣物嗎?”總要給她一點時間找食譜去吧!
別說他受不了她的手藝,她的自尊也不允許自己再犯下如此低能的錯誤。
“當然可以!彼@個老板人很好的,向來最體恤為他工作的員工。“要不要我開車載你回去拿?”
聽說長礬企業(yè)能夠經(jīng)營得如此有聲有色,最主要是因為尚家有個交際手腕出色、決策果斷的小公主;不知道一旦放棄公關(guān)部經(jīng)理一職轉(zhuǎn)向女傭之途,她是不是一樣可以走得很出色?
只是看到那一鍋看不出蛋形的殘渣……他猜想她沒有當女傭的天分。
如果她真的不想當他的黃臉婆,他是絕對不會強求,但若是要開口毀婚,這也得由他來才成。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庇悬c驚又不會太慌的拾起手提包,尚雅征逃也似的狂奔到大門邊!白钔砹c,我就會回來報到!
鐘離焚站在玄關(guān)處,對她的行為舉止感到啼笑皆非。
唉,看來商場上果真有些事情是以訛傳訛。言過其實;倘若她真的夠聰明,又怎么會傻得沒發(fā)現(xiàn)自己早就露了餡?
即使沒有尚行書通風報信,他也會猜到這個女人不平凡。
誰會穿戴著一身名牌去應(yīng)征女傭之職?
大概也只有尚家的小公主、長礬企業(yè)的公關(guān)經(jīng)理尚雅征做得到吧!
***
“洋蔥、奶油、大蒜、牛肉、沙魚、青椒。月桂、小黃瓜……”
自超市出來,尚雅征邊走邊前南自語,壓根兒不管路上的行人是怎么看她的,現(xiàn)在她的腦袋里滿滿充塞著菜單,反覆著念念有詞的字句,皆是今天晚上欲大展身手的食材。
敢瞧不起她,她定會讓他知道她的厲害!
不過是張羅兩餐罷了,抓上幾本食譜,她就不相信自己沒有半點下廚的天分、無法做出像樣的菜。
他以為可以以她不會廚藝為由把她趕出去嗎?
哼,憑她的能耐,絕對可以做到無懈可擊,讓他無法挑剔的地步,讓他知道她不只是一個可以在工作上沖刺,亦可以在家里準備三餐、整理家務(wù)的女人,只要是她想做的事,絕對不會有辦不到的。
她一定會讓他刮目相看,讓他知道她完美得教他驚艷,可惜的是他永遠也別想追到她,她絕對不會嫁給他的。
聯(lián)姻?
呸,她可沒悲慘到要用這種方式把自己嫁出去,更不想把自個兒的下半輩子托付給他那種混滅人性的嚴苛男人。
真是太可惡了,一個月竟然只有兩天休假,月薪也只有兩萬五;真虧他想得出這么苛的條件、這么不合理的主雇關(guān)系,也難怪之前的女傭會撒手不干,若不是她有所圖,這份工作她是死也做不下去的。
真是的,居然會有這種人,老爸也真是的,連他的底細都沒查清楚就要她嫁給他,豈不是擺明了要毀掉她一生的幸福嗎?
唉,若不是因為他,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很快樂的在逛街,買最新一季的春裝,而不是到超市去采購今晚晚餐的食材。
好重的兩大包食材,不知道夠不夠讓她做實驗、研究研究?
嗯……不管了,已經(jīng)五點半了,還是先回去吧,杏則從沒正式下過廚,她也不知道時間到底要怎么拿捏。
尚雅征持著兩包裝得滿滿的袋子,奮力地走回自個兒車上,才發(fā)動車子準備直奔鐘離焚的住處,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喂?”
。ㄑ耪,你在哪里?)
“我在外頭,找我有事嗎?”唉,損友報到。
(春裝上市,從歐洲剛到的貨,不知道你現(xiàn)在有沒有空過來看看。)
“可是……”春裝耶!“是丹寧布那一套休閑系列嗎?”
。]錯,而且連手提包都是一套的,每一個樣式都只有一套,如果你不快點過來看看,我不知道這批新貨會不會被搶光喔。
“這樣子啊……”嗚,是她最喜歡的設(shè)計師,又是她目前最喜歡的布料,倘若不去好像有點可惜,但是已經(jīng)五點半了,如果不趕緊回去,她怕會趕不及眼鐘離焚約定的時間;不過她持個手提包就出來了,身邊也沒有換洗衣物,又不想回家拿,不如……“你等我一下,我待會兒就到,先幫我把東西拿出來,我待會兒拿了就走!” 沒關(guān)系,只要她熟快一點,應(yīng)該還未得及吧!如果不小心遲到了一點點時間,只要她做菜的速度快一點,應(yīng)該就可以彌補過去了,是不?那就趁現(xiàn)在順便背背食譜吧!
***
鐘離焚坐在沙發(fā)上有些疲憊地看著電視正播出的晚間新聞。——超過一個小時,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美麗的星期天,他可不想為了整她而如此虛擲。
這么沒有時間觀念的女人,到底是憑哪一點成為公關(guān)部經(jīng)理的?是因為她的外貌,還是因為她身為尚家一員?
不管是哪一點都教他欣賞不了。
好不容易以為逮到可以欺負人的機會,但照眼前的情況看來,他反倒有種被整的感覺,這令他感到萬分不悅。
不回來也好,倘若她真敢再踏進他屋里,他絕對會使出渾身解數(shù)讓她知道她找錯人了,讓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免得她真以為自己精明得無人能比。
女人嘛,總是該單純些、可愛些,像她這種耍手段、玩心機的女人,他可是敬謝不敏。
毀婚也好,省得婚后麻煩多。
叮呤——
是她嗎?
鐘離焚慢條斯理地將目光自電視螢幕移到玄關(guān)處,思忖著到底要不要為她開門。倘若不開門,這游戲便得終止,倘若開了門,難保他會給她好臉色看,但是卻可以增加游戲的精采度。
看他如何好生伺候她。
不疾不徐地走向玄關(guān),他帶點傭懶地打開大門。
“對不起、對不起,我遲到了。”
門一打開,尚雅征隨即頭低低的,一副要殺要剮隨他便的認錯模樣。
嗚,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太久沒見到老朋友,不禁發(fā)了點牢騷兼閑磕牙,誰知道時間一晃就是一個鐘頭……
“這幾個袋子里是什么東西?”鐘離焚眼瞅著她手中提著的大包小包,不禁微皺起眉。
她該不會以為家里要開Party吧?
當然,他也不認為憑她的手藝,有本事做出宴會餐點。
“食材!彼悬c心虛的口道。
實際上要作為食材的只有兩個袋子,其他的則是她剛才不小心在朋友那邊帶過來的春裝。
“那你準備做菜了嗎?”他的眼睛又不是瞎了,豈會看不清楚袋子上頭的大字。
想不到她連當個女傭都這么不稱職,哪天要是真不小心當上他的妻子,他可不敢想像未來得過著怎樣的生活。
毀婚也好,省得往后麻煩。
“你餓了嗎?我馬上煮晚餐!钡撬麉s擋在門口……他該不會生氣了吧?不過會生氣好像也是應(yīng)該的,畢竟她已經(jīng)遲到一個鐘頭了,如果是她也會火大。
“我等你!痹捖渌S即轉(zhuǎn)身走進屋內(nèi)。
哼,他要真是等她回來才用餐的話,怕不早餓死了。
反正要她下廚不過是要她難看罷了,真要他吃,得了吧!他還想多活幾年哩,所以他老早用過晚餐了。
“我馬上好!
見他轉(zhuǎn)身往客廳走,尚雅征隨即拎著大包小包往里頭跟進,只是有點惱怒這個男人怎會這么不貼心,居然不幫她提袋子,這不是一個紳士該做的事吧!
這種男人……毀婚也好,否則天曉得她往后的日子要怎么過。
***
把個人的袋子隨便放在客廳一隅,尚雅征連忙把食材拎進廚房,慢慢地回想今天剛背好的食譜內(nèi)容,把將下鍋的食材擺在流理臺上先處理過。
嗯,就先來個蘋果紅蘿卜沙拉,再配上法式燉菜、香煎洋芋護魚、牛排,再加上洋蔥湯……呵呵,這可都是知名大飯店里的招牌菜色,非要讓鐘離焚吃得連舌頭都吞下不可,以雪她今天中午之恥。
那么一開始就先切菜好了。
先把洋蔥、青椒、紅蘿卜等幾種菜擺好,她一雙媚眼搜尋著菜刀,卻在架上發(fā)現(xiàn)了數(shù)把菜刀。嗯,該拿哪一把呢?
該死,食譜上好像沒有介紹該用哪一種菜刀,依她看,不如挑一把小一點的,也比較好拿順手。打定主意,她伸手抽出一把體形最小的菜刀,開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切著青椒。
切丁嘛,還不簡單。
她俐落地把青椒切成一半,和著子切成丁狀,再拿出洋蔥,灑脫地不去皮切成絲,把紅蘿卜和蘋果去皮刨絲,再將小黃瓜與茄子切成片狀。在與菜刀、食材較勁時,時間不知不覺已過了三十分鐘,她卻渾然不覺。
“好,東西都準備好了,可以準備下鍋了!彼哉Z,佩服自己竟然可以在第一次切菜的情況下完成得如此快速,而且還切得挺像樣的。
第一次下廚,成績算是不賴。
尚雅征在心底輕笑著,自櫥柜里找出一把全新的平底鍋和一個鍋子,再至烘碗機里取出幾個盤子擱在一旁準備。
她絕對會讓他刮目相看的。微勾著笑,轉(zhuǎn)開瓦斯爐開關(guān),拿起橄攬油,她卻忽地想起食譜上好像沒有注明要多少油,只寫著少許……少許是指多少?算了,不過是小問題,倒了再說。瀟灑地在平底鍋里淹上十分之一鍋的橄攬油,不等油熱!她即把未處理過的大蒜丟進去,隨即又隨意地抓了一把洋蔥絲進鍋,拿起木鏟任意撥炒。對了,要炒多久?食譜上好像也沒注明,那就隨便吧,應(yīng)該不會差太多。
嗯。點了點頭,她隨即把平底鍋里的菜連同汁一并倒進隔壁爐的鍋子里,再倒了一次橄欖油隨意炒著其他配菜,再依樣畫葫蘆地倒進鍋里,如書所言,加人“少許”的調(diào)味料,蓋上鍋蓋,再以所謂的“小火”慢燉個十來分鐘。
“耶,這樣就完成一道萊了!
嘩。雙博士學位都可以拿到手了,下廚算得了什么,她就不信這會比寫論文還難。
瞧,她還不是三兩下就完成了一道法式燉菜?
剩下的幾道菜,相信絕對不會再浪費太多的時間。
“不好意思,你再等一下,我馬上就好了!鄙醒耪骺陬^對坐在客廳看文件的鐘離焚喊著,卻發(fā)現(xiàn)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已來到她身后,嚇得她不自覺的顫了一下。“怎么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你……好像挺拿手的。”他簡直不敢相信!
她居然拿水果刀當切菜刀,還切青椒不挖子、切洋蔥不去皮,切丁不成丁、切絲不成絲;撇開這些不說,她竟然倒了半瓶橄欖油做菜,鍋子里浮著一層油,難道她都不會覺得不太對勁嗎?
還好他已經(jīng)吃飽了,也還好他打一開始就不打算吃她做的萊,要不然這些東西吞下肚,誰知道會不會一命嗚呼哀哉。
“還好啦。”她全然聽不出他的嘲諷,徑自笑著。
唉,有什么辦法,誰要她的動作熟練得像個飯店大廚呢?
“那你慢慢來吧。”他沁出一身冷汗,不敢相信她會后知后覺到這種地步。
他這個不曾下過廚的男人都比她強一些,至少應(yīng)該知道的基本常識他都知道,不至于像她這么天才。
尚雅征見他遠遠地退到餐桌旁,倒也不以為意,逕自快樂的忙著下一道菜的準備,甚至還心情大好的哼起取來。
鐘離焚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開始懷疑她肯定是想以食物毒殺他。
不會做菜的女人多得是,但是這么沒有做菜天分和知識的女人卻不多見,尤其她還天真地以歐式萊色為主……他是不是應(yīng)該告訴她,他早已經(jīng)吃膩了美式和歐式餐點?
長年住在國外,他現(xiàn)在只想好好地品嘗中式餐點,但她卻沒有買米……
看她炒得挺起勁的,卻沒有發(fā)覺到這些料理的味道十分詭異;難道她聞不見這可怕的氣味嗎?
原來她不只是個料理白癡,還是個嗅覺障礙者。
天啊!她到是在做菜,還是在制作毒藥?
鐘離焚瞪大眼看著她在流理臺前忙得不亦樂乎,一邊燉菜,一邊煎魚,甚至還在一旁準備沙拉拼盤,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她似乎忘了燉萊應(yīng)該差不多了,而且放在烤架上的牛排正隱隱發(fā)出陣陣焦味,她還努力地拼裝著教人倒足胃口的沙拉。
他該不該好心的告知她一聲,免得她少根筋的燒了他的廚房?!
“雅征,你該看一下烤架了吧。”他應(yīng)該別理她,等牛排變成木炭之后再叫她,然后大聲地羞她、再揭穿她的身分,繼而完美的把她趕出他的屋子,但是……已經(jīng)在冒煙了,他實在有點擔心廚房會因此爆炸。
這房子還不錯,小梵也很喜歡,即使出嫁了,仍時常帶著尉庭摩回來過夜,所以他可不希望房子毀在她手中,待小梵自歐洲回來時,這里只剩下廢墟。
“嘎?烤架?”牛排!
對了!已經(jīng)過多久了?
尚雅征隨即打開烤箱,里頭已開始竄出陣陣濃煙;咬了兩聲,她戴上隔熱手套,把已經(jīng)超過十分熟的牛排叉出來,才在懊惱自己的不經(jīng)心時。
“你的燉菜確定還要再燉下去嗎?”唉,連鍋子都在冒煙了,她可真絕,手藝更勝小梵一籌。
“對了!”十五分鐘過了嗎?
轉(zhuǎn)身關(guān)上瓦斯,打開鍋蓋,卻發(fā)現(xiàn)理該相當美味的燉菜傳來濃重的變質(zhì)橄欖油煙味,悶得她連咳數(shù)聲,尚未平息之時又聽到他說:
“魚”
唉,看來若是要讓游戲繼續(xù)下去,他得阻止她再進廚房才行。
不過照眼前的情勢看來,為了自身的安全考量,再給他五分鐘,他絕對會不留情面地將她趕出去。
“啊”
完蛋了,食譜上說只要煎成金黃色便可,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變成黑色了。怎么辦?牛排焦了、燉萊完了,倘若連魚也不能吃,那她努力了這么久到底是為了哪樁啊?
不管了,臨時改變菜單,不做香煎妒魚了,直接把要調(diào)的醬和在鍋子里一起炒算了,這樣看起來應(yīng)該會好一點,至少可以騙騙他。
于是她挖了一大團鮮奶油加人其中,隨手抄起剛開的高湯,全數(shù)倒在鍋中,再拿起調(diào)味用的白酒,像是不用錢似的猛倒進鍋里,徹底的把焦黑的魚淹沒。
突然鍋里踢上火焰,嚇得她目瞪口呆,擺在鍋邊的手也忘了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