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一點,君樂水準時來到后門口,但她不是一個人,泰迪一直伴在身邊。
她好緊張,想到困擾十年的疑惑就要解開,她的手心一片濕潤,心臟跳得像要蹦出胸膛。
倒是泰迪十足冷靜,一張嚴酷的面龐像是冬日里第一道寒流,存心來凍斃萬物的。
她側頭瞄了他一眼!安婚_心?”他應該不是會對魏鞅如此介意的人,卻故意將表情擺得這么臭,想嚇她嗎?
不好意思,她緊張得要死,不想再被人嚇!澳闳绻幌雭恚梢曰厝!痹捯怀隹冢⒖毯蠡。
“對不起,我……”煩躁影響了她的情緒,也扭曲了健全的心態,讓她變得偏激。她知道這是不對的,卻無法控制。
慶幸他并不在乎,大掌重擊她肩頭兩下,他對她揚起一抹了解的笑。
她低下頭,感受著肩頭傳來的刺痛,這不是他慣常使用的溫柔撫觸,卻那么適時地釋放了她心頭累積的負面情緒。
她放松地嘆了口氣。“謝謝。”他真是了解她,知道這時候展現體貼只會帶給她更多的壓力,因此故意反其道而行,助她宣泄。
感激上天讓她遇上他,今生得夫如此,抵得過金銀滿斗,富貴如山,她再無遺戚。
“談一談好嗎?”拉拉他的衣袖,她試圖用聊天驅散等待帶來的不安。
“談什么?”他一切隨她。
“談……”她想了一下,不久前藏姬對她建議的話浮上心頭。“藏姬要我勸你回組織,她說,你再固執下去,小心小命不保。”
他唇角揚了起來。“你覺得呢?”
“我以為你心中一旦有了決定,必不會受到任何動搖。”即使對象是她也一樣。
他看著她半晌,低言!拔也粫倩厝ァ!
她點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決定。
“不覺得我太霸道?”
“我也很霸道。”她環顧周遭一眼。“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外人無法撼動的堅持,你有,我也有!倍膱猿志褪,即使得豁出性命,她也非查出父母失蹤的真不可。
他懂,溫柔地攬住她的肩,不含絲毫隱瞞地對她解釋心中所有決定。
“我以為,既然要離職就得斷得干凈,糾纏不清對我、對組織,甚至對我將要攜手共度一生的人都不公平。”說到這里,他伸手握住她的柔夷,贏得她一抹溫柔的甜笑。他亦笑顏以對!斑^去,我只能生活在黑暗中,未來,我希望能光明正大地走在陽光底下,身旁伴著摯愛的妻子和可愛的孩子。”
她點點頭,毫無異議地接受了他的決定。
他續道:“不過你放心,我是很愛惜小命的,絕不會做有勇無謀的蠢事,我一定會做好萬全的準備再去與其對抗。”
“這一點我是不會擔心的。”畢竟以他倆的經歷,若非極端“貪生怕死”,早在環境的折磨下,變成枯骨一堆,又哪還有今天的快樂生活?
他笑著捏了她凍紅的粉頰一下。“早發現我們是同一類人,才會自初見就深受吸引,只是沒想到,我們竟像得如此徹底。”
她睨他一眼。“不好嗎?”
“當然好!睂矍椋腥丝释パa,有人希冀投契;而他屬后者,對于今生能遇如此知音,他滿懷感激。
“現在說不好也來不及了。”掐了他腰腹一下,她笑看他的皺眉。
他立刻抱起她,回以一記深深的親吻當作懲罰。
“唔……嗯……”她被吻得差點沒氣,羞惱地瞪著他。
他大笑,又傾前偷了一吻!拔艺f知音!既然我倆心思如此相合,可以麻煩你猜一下我此刻心里的想法嗎?”
她怔仲不語,半晌,抬頭仰望無盡的夜空,迷亂的視線像要穿透層層的黑幕、尋找出事情的真相,然而——
何為真?何為假?她已經分不清了。
他不愿打擾她,靜靜等著她下決定。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她的手表發出一個叮鈴的音樂聲,是整點報時的訊號。
她舉起手腕,瞄了一眼。“十二點了。”
“嗯?”他頷首附和。
再抬頭,她眼眶含淚!澳阍缰瑚辈粫䜩恚俊
要告訴她實話嗎?說他一人后花園,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時,便知魏鞅恐怕遭遇不測了。
他不想隱瞞,卻也不愿嚇她,尤其在一切都還沒有證據的時候;最后,他選擇了避重就輕。
“以魏鞅看重你的程度,他與你相約只會早到,倘若遲延,只怕是不克前來了!
好淡然的話語,但她懂,笑容變得凄愴!岸钗瑚辈豢饲皝淼脑虼蟾胖挥幸粋——他無法來了!敝徊恢怯谰茫只驎簳r。
心倏然揪緊,君樂水緊攀著泰迪的手臂,想到魏鞅可能已遭遇不幸,她的罪惡感濃重更勝黏稠的蜂蜜,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他岑寂,早知她聰慧,企圖誘導她的自己真是笨蛋。
“我還是不敢相信。”話雖如此,她低若蚊蚋的聲音卻充滿絕望。“我要看到證據,除非罪證確鑿,否則……我不下任何判斷。”這決定她做得很心虛。
按理說,父母生她育她,尋到傷害他們的兇手,她該當機立斷,擒獲歹徒,以報父母大仇才是。
可這幾年來,當她痛苦、難過、悲傷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不是父母,是王叔、漢伯、華嬸三人。
他們幾乎算是她的再生父母了,教她如何接受那一切原來都是假?他們……他們或許一直在利用她。
他拍拍她的肩!澳阋C據,我找給你,不過要給我一點時間,你能等待嗎?”
“十年我都等了,又何差這一點時間?”
“好,你等我!彼D身,準備走。
“等一下。”她拉住他的手!澳懵犅,是不是有什么聲音……好像……”
“有人在喊救命!
“難道是我前幾回聽見的那個求救聲!”她跳起來,迫不及待往聲音來處跑去。
泰迪卻斂眉沉思好半晌,沉慟的話語出口!翱峙虏皇!卑!什么叫欲盍彌彰,大概就是這樣了。
犯罪者常常在罪行一再得逞后,變得粗心大意,或者自以為聰明而犯下不該犯的錯誤。
這就是世上不可能有完美犯罪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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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樂水沿著呼救聲傳來的方向一直跑。
“救命……救命啊……”求救聲飄飄忽忽,虛軟又無力。
“拜托,千萬別再斷掉!本龢匪艿脷獯跤,不忘祈禱這回能找出真相。
自第一回聽到這個聲音后,她就有一個感覺,“它”將是所有謎題的答案。
可惜她追了好幾次,始終無法確切地捉到“它”。
后來魏鞅告訴她,他找到線索了。她的開心簡直是筆墨難以形容。
然而,上天再一次奪走了她的希望。
這一回,她絕對不再任“它”自指間溜走,一定要找到“它”,一定。
“你在哪里?快出聲讓我發現你!”她喊。
“救命……救救我……”聲音應她的呼喚復又響起。
君樂水大喜!皠e停,繼續叫,我會去救你的。”
“我在這里,快救我,誰快來救救我?”呼救聲更清晰了。
君樂水幾乎不敢相信!拔襾砹恕!彼o張得心臟險些麻痹!澳憷^續叫!
“救命、救命!甭曇粢呀涰懥恋盟平诙浴
君樂水繞過長長的圍墻,到達廚房的出入口,在堆滿廚余垃圾的角落,她發現了一條蹲伏于地的身影。
她煞住腳步,不敢置信地望著自廚房窗口透出的燈光,那里就是虹燁山莊了。
蹲踞在垃圾山旁的人影仍舊不間歇地發出求救聲。
君樂水卻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是這里,在她的記憶中,前幾回的求救聲不是自這里發出的;她被騙了。
為什么?是因為她快查到事實了,所以故意引偏她的注意力嗎?還是……下一個該失蹤的人變成她了?
“救命、救救我……”那人還在呼救。
她遠遠地看著對方好一會兒,認出了那熟悉的體態、曲線。
心頓時狠狠一抽,腦海里流轉過五年來的一切,他們歡笑、談天、共飲、共眠,這情感應該是比朋友更深一層的吧?
然而,當事情走到抉擇關卡時,對方還是要向她下手?
手腳突然變得沉重,拖累得身體一動也無法動。但她體內濃烈的怒火卻狂熾得幾可照亮整片夜空。
她不逃,無論事件將演變至何種地步,她都不做個人生敗逃者。
借著怒火,她奮起全身的體力,朝前跨了一步。
“華嬸,是你嗎?”她的聲音緊繃得像風一吹就會斷。
“樂水!”華嬸見到她,開心得語音都飄起來了!敖K于有入聽見我的聲音了,太好了。樂水,你快過來幫幫我。”
“華嬸,你怎么了?”君樂水緩緩走過去,每一步都踏得萬分慎重。不管她多想覷破謎題,有一點她永遠不會忘記——保重自己。
“我的腳陷進水溝蓋的縫隙里,拔不出來!比A嬸的聲音像要哭出來。
“什么?”她嚇一跳,行動的速度瞬間加快了一倍!霸鯐@么不小心?”當她來到華嬸身邊,就見華嬸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嘴唇也凍得發紫,不知在這里蹲了幾個小時?
“我每天倒垃圾也都沒事啊!哪曉得今兒個一出門就滑了一跤,弄得滿身垃圾也就算了,腳還滑進水溝蓋的縫隙里,拔也拔不出來,痛死我了!
君樂水看了那卡在縫隙里的腳踝一眼。天哪,皮都擦破了,整只腳上滿是泥和血,瞧得人腦袋發暈。
“你等一下,我想辦法幫你把腳弄出來!彪p手扳住水溝蓋,她試著將其掀開。
“好痛、好痛!钡乓屏艘幌拢A嬸就叫得像天要塌下來。
“對不起!彼囊换,手指沒了力氣,水溝蓋又自動扣回原位。
“哇!”同一時刻,華嬸尖叫一聲,只覺受創的腳踝像被人活生生擰斷了。
“華嬸,你還好吧?”
她猛點頭,但額上的冷汗卻泄漏了她的痛楚。
“算了!本龢匪蝗徽酒饋怼!拔疫是去找漢伯和王叔來吧!。
“不必了。”華嬸卻猛地拉住她。“我還可以忍受,你別走!
“但……”君樂水看她那個樣子就覺得好痛。
“拜托你!比A嬸死命揪著她的衣衫!拔乙呀浺粋人在這里坐了兩個多小時了,樂水,我不想再獨自一人。”
她了解那種缺乏安全感的驚慌心情,那不只是傷心、難受,更有無盡的絕望,像會把人逼瘋。
“我會留下來陪你的,華嬸!迸呐膵D人的肩,她坐了下來。
“謝謝你,樂水。”華嬸松下一口氣。
君樂水筆直看著水溝蓋,如果她徒手無法掀開它,是否有任何工具可助她一臂之力?
左右張望了片刻,她發現墻角一根枯木,心頭一喜。“華嬸,你等我一下!
“你要去哪里?別走!比A嬸難得這么黏人。
“我沒要走,只是想去把那根枯木拿過來,看能不能撬開這個水溝蓋?”
“不必這么麻煩吧?你只要在這里陪我一會兒,等你漢伯發現我沒回家,出來找我,自然就沒事了!
“那要等多久?”她啼笑皆非,F代女性應該學著自己屠龍,別一味地等著王子上門,萬一王子遲到,公主不就等掛了?
“不會太久啦!”奈何華嬸對自己的丈夫充滿信心!懊刻炝璩克狞c,我和你漢伯都會上山采野菜、煮萊粥。最晚那時候他一定會知道我沒回家、出來找我!
“四點!”她瞄一眼手表!艾F在才一點半多耶!你要在這里等上兩、三個小時?”她不敢相信。
想不到華嬸竟真的點頭了。
君樂水差點昏倒。“這樣好了,華嬸,我先過去拾起那根枯木,試著撬撬這個水溝蓋,如果可行,你早一步脫離麻煩,也早一刻輕松;倘若不能,總是試過了,也不會后悔。”
“可是……”她十分猶豫。
但君樂水卻是說到做到,當下擺脫華嬸拉扯,沖過去拾起枯枝,猛撬水溝蓋。
“唔……喝!”無奈使盡吃奶力氣,水溝蓋硬是不動分毫。
華嬸唇邊揚起一抹放松也似的笑,邊道:“我早說過行不通的,放棄吧!樂水。”
她默然,發了呆勁非撬開水溝蓋不可。
“算了吧,樂水!比A嬸繼續蠱惑她。
她努力又努力,額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
華嬸漸漸緊張起來。“快住手,樂水,我好疼啊!”
她不說話,奮斗不懈的成果終于一點一滴展現出來,水溝蓋開始移動了。
“住手,樂水!比A嬸大喊!胺駝t……”
她抬頭,因為用力過度而扭曲的五官上寫著無限悲傷。
“戲就要結束了嗎?”她說。早先就發現了不對勁,求救聲是假的、水溝蓋是假的、腳傷是假的、關懷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么在這五年里,到底有什么東西是真的?
華嬸面龐青白如紙!皹匪恪
君樂水一雙眼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無論結果是喜。是悲,她不愿逃避,發誓要親眼看著“它”發生。
這是她的權利、也是她的責任。
華嬸嚇得呆住了。
黑夜里,一陣寒風襲過,吹來烏云,擋住了溫柔的銀月,大地頓時陷入一片濃稠的陰暗泥沼澤。
就在這時,一枝木棍像來自虛無的魔爪,張著血腥的利刃,迅雷不及掩耳地朝君樂水后腦門擊下。
“不!”華嬸圓瞳著雙眸,瞳底蘊積著敷不盡的瘋狂與絕望。
但殺戮一觸即發,又豈是她隨便一個字可以終止,來不及了——
真的來不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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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迪并未隨著君樂水去尋那“適時”響起的呼救聲。
痛苦的、悲傷的、絕望的、瀕死的……各類的求救聲,他聽過上千,隨便抖個兩下耳朵,他就知道那陣求援聲是假的。
雖然“它”聽來無力又虛弱,但隱含了惡意的氣味卻是騙不了人。
畢竟,要比邪惡,誰能及得上他這位世界級頂尖的殺手?
所以他拒絕上當,直立原地,倒要看看,那些人究竟是為了何種原因,非要引他離開此地不可?
這座后花園里有寶嗎?
“嗯,有可能!甭阶叩交ㄆ灾醒,繞了一圈,也發現了耶塊人造花圃。
他蹲下身,大掌在人造花圃中來回搜尋了幾遍,一抹詭異的笑浮上唇角。
“真是的,原來秘密就在這里!彼麉s好幾次成了睜眼瞎子,對它視而不見,實在該打。
不過想想,建造它的人也實在大膽,竟在供人參觀的花園里搞這種把戲。更甚者,這塊地方還正對著他“花費巨資”買下的那間套房。
這些人把人性看得透徹,充分利用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項真理,一騙就是十年。
但可惜啊!他們還是不夠小心,才會教魏鞅給覷穿了機關,搞成現在下不了臺、要收拾又無力的局面。
“所以說天下間沒有永遠的秘密,自以為能瞞天過海的人,全是傻子。”突然,他朝著夜空大喊。“你們說是不是。⊥跏。漢伯!
泰迪終于著手揭露底牌,但是……
靜悄悄的,四周依舊是一片岑寂。
泰迪也不急,繞著那塊人造花圃走了一圈,某個隱藏在花葉底下的亮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哇咧!”他在心里暗叫一聲!拔沂遣皇强村e啦!藏姬的求救訊號?”連組織里的第二號殺手都栽在這里,他是不是該對王叔等三名業余罪犯致上最敬禮?
不過,藏姬不是奉命來監視他的嗎?怎會無緣無故卷進這個麻煩里?
忍不住要懷疑這是否又是個陷阱?
但組織里的信號又只有自己人會做,旁人想模仿,別說門兒了,窗兒都沒有。
所以說,這訊號應該是真的。
唯一奇怪的是,冷漠的藏姬幾時變成愛管閑事的雞婆了?費解。
但又不能置她于不顧。唉,好煩?磥硭孟朕k法進入底下的密室一探究竟了。
“還不肯出來嗎?”泰迪繼續對著黝暗的夜空喊!霸缇吐娥W兒了,再藏下去,未免難看,為了大伙兒方便,你們還是自己出來吧!別讓我動手,否則會有什么后果我可不敢保證!
四周照舊維持最高品質的安靜。
泰迪的耐心耗盡,隨手拾起地上的碎石,扔向杳無人跡的回廊。
可下一秒,奇怪的事發生了。
“唔!”回廊里,一個悶哼聲響起,接著一條頎長的身影自黑暗底處緩緩現身!白灶^一回見到蘭杰爾先生,我就猜到你非尋常人,果然,你的身手好得令人訝異!
泰迪看著他一步步走到燈光底下,昏黃的光線照出來人烏亮的發絲和結實有勁的身體。
盡管年逾五旬,適當的保養和優雅的氣質仍使他保持最佳的男性魅力。他不是別人,正是虹燁山莊里出名的女性殺手——王叔。
“我也很訝異,原來王叔不只是個民宿經營者,還兼職當殺手!彼f。
豈料,王叔的反應卻異常的激動!昂f,我這輩子從未害過任何一條人命!
“那這彌漫空氣中的血腥味又是怎么一回事?別告訴我,你們在這里殺雞宰鴨,我記得這里叫花園,不是廚房。”
“這不是我們的錯,從頭到尾我們根本不想害任何人!彼衩偷負]舞著一雙拳頭。“偏偏你們怎么也不肯放過我們,我們是被逼的!
“就算魏鞅到處嗅東聞西很討厭,但那個偶然路過的女孩子呢?她可不是好管閑事的人,你們連她都不放過,這還有什么好說的?”
“是她不好,誰叫她要大吼大叫的,還想捉我們送警局,我們只好……”誰都不想死,他們也只是求生存。
什么嘛!原來藏姬真的管了閑事,真教人料想不到,原以為她只會照章行事的,看來有關看入的眼光他得重新再培養了。
但真相既是如此,他更不能放藏姬不管了,非得救人不可。
“看見殺人現場,誰不會想扭送兇手到警局?”他淡諷,故意引王叔發火。
“我不是兇手!惫,王叔氣炸了,想也不想,埋頭朝他跑了過來。
泰迪后退一步準備迎敵。
同一時刻,他身后那塊人造花圃突被打開,某個人打斜橫里沖出來,毫無預警地撞向泰迪腰桿,將他整個人撞進深黝的黑洞里。
“快點把密室門關上。”那人大喊。月光下,他抬起頭,是漢伯。
王叔立刻照辦。
不到一秒鐘,后花園又恢復成原先的景致,好像什么事也沒發生過。
王叔整個人跌在地上喘氣,止不住的冷汗濕了一身。
“這樣的日子我們到底還要過多久!”拳頭在地上捶著,他好累。
“直到天打雷劈的那一天吧!”漢伯仰望夜空,笑得凄然。
“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當初,我們的夢想明明不是如此的,我們……”他好恨、好恨、好恨……
“別說了。我們已經沒有回頭的余地,只能繼續往前走!睗h伯彎腰扶起他!白甙桑N房外還有一個人要解決。”
王叔瑟縮了一下,發狂的眸在一瞬間變得空洞!拔艺娴暮芟矚g那個女孩子。。
“我和老婆不也一樣。”
“有時候,我忍不住要想,當初我們若不選擇撒謊,勇敢面對現實,結果會不會有所不同?”
“誰曉得?我只知道一件事——千金難買早知道。”而他們已陷得太深,無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