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大姐的好朋友一定是要撮合大姐跟她的前夫,所以才把孩子交給大姐養(yǎng)!
小小名偵探有樂支著下巴,一副推理表情推敲著梁從文之所以把豆豆托給有希的原因。
這事已經(jīng)困擾了她四五個月了,有樂花了好長的時間去搜集資料,才把梁從文的家庭背景調(diào)查得一清二楚,知道梁從文離過婚,而且她的丈夫還很有個性,長得很帥喲,重點是,那個叫陸以政的男人還很有錢,她最希望這樣的人來當她姐夫,所以最后她作出的結(jié)論就是這個。
對,沒錯,梁從文一定是要把大姐跟她前夫送做堆,有樂把她偉大的推論告訴在家里閑晃的有安。她希望有安能認同她。
基本上有安是覺得有樂太閑了,現(xiàn)在的學生都這么閑嗎?為什么她有這么多閑時間去調(diào)查這些有的沒有的,這根本就不關(guān)她的事好不好!
“你功課寫了嗎?”大姐、二姐不在,有安難得擺出姐姐的派頭來管小妹。
有樂不屑地看了有安一眼,“拜托,我的功課曾幾何時要別人來關(guān)心了?我從小一到小六,年年都是第一名,是全校有名的資優(yōu)生耶,而且還是不用去補習班補習的那一種耶。”有樂十分強調(diào)她從沒上過補習班,想想看,光是這一項費用,這些年來她就替家里省了多少錢。
“驕傲!庇邪策诵∶靡痪洹
對啦,對啦,有樂是家里面最聰明的一個沒錯啦,但是光是功課好,品性差有什么用?
從來沒見過哪個小鬼像她家這一個一樣,既傲慢又無禮,“我是你姐姐耶,你這樣跟我說話!”真是氣死她了,有安真想提起腳來把她踹到天涯海角去,說也奇怪,照理說,她們父母早逝,她們四姐妹相依為命,感情應(yīng)該好得不得了,但事情好像不是那一回事,到底這之中出了什么錯,才讓她們四姐妹感情如此淡薄?
有安難得用頭腦地思考起這個嚴肅問題,她還在想、還在想——
突然她們家大門被人用力的撞開,一個神色慌張的女人手里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后頭還背著一個小孩闖進來。
“大姐!”有安、有樂同時尖叫!
這、這是她們大姐嗎?是那個行為處世一絲不茍,嚴己律人的于有希嗎?!
“大姐,你怎么了?你遇到熊了嗎?”要不然她怎么如此慌張,像是被熊追殺一樣。
有希沒空回答有安這個蠢問題, “有望呢?她去哪了?快叫她出來,讓她把時間凍結(jié)住!
“凍結(jié)時間!”有安、有樂又同時尖叫。
大姐耶!于有希耶!她總是叫她們幾個別亂使用魔法的,現(xiàn)在竟然主動要二姐凍結(jié)時間!
“為什么?”
“待會再跟你們解釋!彼F(xiàn)在沒時間,“快去叫有望來。”有希邊說邊拉開太門,賊頭賊腦的往外看,那模樣像是怕看見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跟上來一樣。
有安搔搔頭,臉上的表情狀似為難,因為她必須跟大姐說聲抱歉,“有望她不在家!
“不在家!她去哪了?”
“腳長在她身上,我怎么知道她去哪?”有樂涼涼地回答!
這孩子就是這樣,回答別人的問題從不正面回答,總是回答得很迂回,有希忍不住要嘆氣,大叫她教育失敗!
“啊,完了,完了,他來了!”有?吹疥懸哉能嚵,他正以時速大概一百二的速度向她們家的方向急駛面來!
“大姐,你不用擔心,這事讓我來!睕]有二姐,她于有樂一樣罩得住,“是那臺車嗎?”
有希不知道有樂想干嗎,但是只要能把陸以政解決掉,什么法子她都可以接受,她點點頭。
“好,包在我身上!彼修k法阻止他。
什么辦法?有安正想問,才轉(zhuǎn)頭,就看到有樂突然不見了。
“大姐!你看!”有安指著正前方,有樂利用她們四姐妹皆俱備的瞬間移動力量,把自己變到陸以政前方十公尺處,眼看陸以政就要撞上有樂了——
“有樂!”
有希、有安的心臟仿佛停了,才眨跟的時間,有樂又變回到她們身邊,巧笑俏兮地昂臉問:“什么事?”
什么事?!
“沒有、沒有!彼龥]事就好。
有希才稍稍安心,突然就聽見“砰”的好大一聲撞擊,于家三姐妹同時轉(zhuǎn)頭 。
陸以政為了閃躲突然出現(xiàn)的有樂,方向盤急急一轉(zhuǎn),他猛然擅上路上的電線桿,車頭凹了進去,電線走火.眼看陸以政的車子就要變成一團火球!
有希急著大叫;“有安,快去找有望回來!
有安馬上用她的魔法入侵到有望的腦子里,有望接到信息之后再利用瞬間轉(zhuǎn)移的力量回到家里。
她看到那一團火,馬上知道大姐之所以急急喚她回采的原因,她將時間凍結(jié),四個姐妹馬上沖過去,把火海中的陸以政給搶救出來,拖到遠處,有望再解開凍結(jié)咒語!
“轟”的一聲,車子爆炸了,火舌躥到天際,要是她們再慢一步,只怕陸以政一條小命就不保了。
有希一想到就因為有樂的一個念頭,一個不小心險些賠掉一條生命;她越想就越氣,“于有樂!”
有樂知道大姐要罵她,急急的反駁說:“是你要我阻止他—— ”
“我叫你阻止她,可沒叫你要了他一條命!
“我又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更何況……誰叫他車速要那么快,他今天要是沒超速就不會發(fā)生這么大的車禍。”最多、最多只不過是個小車禍而已,有樂為自己的行為辯駁。
她總是這樣,做錯事總是有理由,有希好生氣。
有望卻拉拉她的衣袖,要她別氣了,“我們得趕快送他去醫(yī)院!鼻七@個人流了好多血,也虧大姐、小妹沉得住氣,還有空在這大眼瞪小眼,爭論不休,現(xiàn)在不是討論誰是誰非的時候吧。
“我送他去醫(yī)院,有安,你去調(diào)查陸以政的家庭資料,我們必須聯(lián)絡(luò)他的家人!庇邢V笓]若定的編派工作。
有望說得沒錯,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是送他就醫(yī),她一手抱著豆豆,一手環(huán)住陸以政,聚集全身的能量,在緊急時刻也只能利用魔法送他去醫(yī)院。
才眨眼的工夫,有希便不見人影,倒是有安還站在原處動都不動,有望用手指戳戳有安。有安回頭,問了一句,“干嗎?”
“大姐不是叫你去辦事?”
“我早辦好了!
“你什么時候能力這么好了,才一眨眼的工夫就辦好了!倍宜沒見到有安離開一小步呢!
“不是我能力好,而是有樂雞婆!薄
“有樂雞婆?”有望不懂,看了有安又看看有樂。
有安這才說:“有樂為了了解梁姐姐為什么要把孩子托給大姐,所以對她做了身家調(diào)查,那個陸以政既然是她的前夫,那么有樂的手中應(yīng)該有陸以政的資料才對是吧,有樂?”她轉(zhuǎn)過頭去看有樂!
有樂沉默不語,有安看得出來剛剛大姐的那一番話真的傷到有樂了!
有樂不是壞,她只是想讓大姐夸夸她,她們從小就沒了父母,人說長姐如母,而有樂的年紀更是跟她們幾個有一段距離,所以有樂從小就拿大姐當母親看待,偏偏大姐一面要照顧家里,一面又要為家里的經(jīng)濟打拼,而忽略了有樂想要被呵護的感受,有樂從小到大,年年都是模范生,她拼命的想要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工作,努力的想博取大姐一句夸獎的話,但是大姐卻從不把有樂的努力放在心上。
大姐覺得她們沒有爸爸媽媽,所以就更必須獨立自主,大姐嚴苛的命令她們必須學會自己照顧自己,卻忘了有樂其實還只是個小孩子。
“你是以政的未婚妻!”
“你是我的準大嫂!”
陸以政的病房內(nèi)鬧哄哄的,而且事情還演變到讓有希想尖叫的地步,因為她莫名其妙的變成陸以政的準老婆,就因為豆豆叫了陸以政一聲“把把”,所以護士小姐便誤以為她是媽媽,而她呢,則是因為事情緊急,陸以政急著要上手術(shù)臺,所以選擇性的沒開口澄清護士小姐的誤會,畢竟人命比較重要不是嗎?她哪想得到她是陸以政準老婆的事便一傳十、十傳百的,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
最后陸以政的家人十萬火急地趕來,他們本來比較擔心陸以政的傷勢,但是一聽到護士小姐介紹她是陸以政的準妻子之后,他們很顯然的對她的興趣比較大!
畢竟兒子住在外面又不常回家,離了婚后也沒有再婚的打算,急得還沒抱到孫子的兩個老人家頭發(fā)都白了,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論及婚嫁的未婚妻,怎么能不引起他們的好奇。
兒子什么事都自己處理,連有了未婚妻這等大事也瞞著他們,真是的!
一下子——真的就只有一下子的時間,陸以政的家人全圍了過來,對她品頭論足不說,還說些她聽不懂的外星話。
“她不是上次那一個!
“上次那一個比較漂亮!
“可是上次那一個比較驕傲,我不喜歡她。一個時髦的女孩子嘴里嚼著口香糖,一邊上上下下的看著有希!
“可是上一次那個看起來比較有錢!薄
“因為她家里是經(jīng)營航空公司的,媽,你要想想看,大哥真娶了那種子金小姐當老婆,以后家里還有你說話的余地嗎!”女孩勸母親別嫌貧愛富,”小心娶到一個惡媳婦,騎到她頭上成天作威作福,況且大哥結(jié)過一次婚,有了一次失敗的經(jīng)驗,對于另一次的感情,大哥不可不防。
“你大哥現(xiàn)在還沒娶千金小姐當老婆,家里面一樣沒我說話的余地!标憢寢屓滩蛔∫箛@,她在家里的地位就跟個菲傭沒什么兩樣,沒一個人肯聽她說話。
“你們母女倆現(xiàn)在說這些做什么?以政都要娶老婆了不是嗎?而且孩子還這么大了!來,叫爺爺,爺一爺!
老人家一看到豆豆,也顧不得陸以政為什么還沒再結(jié)婚就有了一個孩子的事實,總之孫子是不是婚生子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有孫子抱就行了!
現(xiàn)在的年輕人時興“先上車后補票”,他們這些老人家看多了,心臟也變強,漸漸的跟上流行,對于婚前性行為倒也抱持著兩情相悅就好的態(tài)度,所以他們陸家對這位還沒娶進門的媳婦倒是抱以十二萬分歡迎的態(tài)度,打算展開雙臂來熱烈歡迎她們母女倆的加入,但是說實在的,在這女孩眼中他們看不到來來。
她是不是跟以政那孩子鬧別扭了?他們兩個人是不是正處于冷戰(zhàn)中?所以開車一向小心的以政,才會撞車出意外!
陸爸爸想了很多,但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他的小孫子,陸爸爸忙著逗豆豆,但豆豆認生,看到陌生人的眼連忙窩進有希的懷里,直拍著胸口,她是在說她怕怕。
老人家的笑臉一下子垮了下來,好失望哦。
“她認生!庇邢E吕先思沂,連忙解釋倒是陸媽媽看得開,笑嘻嘻的說:“小孩子都這樣,以后你們;貋,一回生、二回熟,過幾天她就會叫爺爺、奶奶了!
基本上有希是覺得老太太想得太天真了,因為她根本不是他們家的誰,怎么可能讓豆豆跟他們一回生、二回熱,還叫他們爺爺、奶奶,但是這事說來太復雜,只怕她真要講,這一大群人也沒讓她有說話的余地,所以她覺得自己還是閉上嘴巴。一切等陸以政清醒之后,事情自然不言自明!
她想回去了,有希才剛要開口,但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哦,好無聊哦,我要走了。”
有希拿眼瞪她,因為陸以政的妹妹搶了她的臺詞。
“你哥哥都傷成這個樣子了,-你還要上哪去?”陸媽媽把女兒揪了回來。
陸以真微了個受不了的表情嘆道:“又不是我在這大哥的傷就會好,我在這沒用的!倍宜跟朋友有約,重要事不能爽約的!
“那你去你大哥那一趟。”總之陸媽媽就是看不慣女兒成天混日子,總是要派些工作給她做。
“去大哥那于嗎?”
“你大哥家里養(yǎng)了一只貓,我怕你大哥住院的這幾天,那只貓肚子餓了便把家里那缸魚給吃了!薄
“唉喲,拜托,這種事哪用得到我!你叫大嫂去不就得了,大嫂不是要回家拿大哥的換洗衣物嗎?那貓她會喂的嘛,是不是呀,大嫂?”陸以真嘴巴甜,剛剛還叫有希準大嫂,這會兒有事求人,可就連“準”字都省去子。
大嫂?!那是在叫誰?有希還搞不清楚狀況,只見陸以真拍拍她的肩膀,一副兩個人就這么說定了的表情。
哦,天吶,她是招誰惹誰來了?為什么,她只是單純的想幫從文一個忙,到最后卻淪落到變成陸以政的菲傭?
幫他喂貓!
天曉得她多討厭貓那種個性陰晴不定的動物啊,她實在很不想管那只畜牲,但是又覺得魚缸里的魚可憐,要是它們因為那只貓肚子餓,而慘遭殺害,那她會連做好幾天噩夢。
于是乎,有?v使是心不甘情不愿,但倒也照著幫陸以政辦住院手續(xù)時拿的身分證上的地址找到他家。
對,她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她跟陸以政根本就不熟,所以她沒他家的鑰匙,有原則的她,更不可能為此使用魔法,所以她進不去,不能幫他喂貓,他魚缸里可憐的魚兒們,她祝它們早死早超生。
有希覺得她能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已稱得上是仁至義盡,她折身回去,走了幾步,又折回來。
姑且一試吧。
有希找了找花盆下,沒有鑰匙,再找找腳踏墊,賓果,找到了,真不知道這該說是她有當小偷的天分,還是該說陸以政沒藏鑰匙的能力,總之鑰匙找到了,她堂而皇之的進入陸以政的家。
陸以政的家很漂亮,看得出來他很有錢,也很有品味,有希翻找櫥柜,找到貓罐頭,她喵喵叫的哄貓出來。
貓出來了,但是看都不看她的貓食一眼,倒是冷睨了她一眼。
她沒看錯,那只貓真的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好像是篤定她的地位比它低,于是頭一甩,便不鳥她。
它輕巧的身子輕輕一躍,躍上陸以政客廳里的大理石桌,大理石桌上擺著一個大型的水族箱!
哦喔,不會吧!
有希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對那只貓兒好言相勸,跟它說:“你千萬不要沖動,乖,你下來,我待會兒上市場去買條新鮮的大魚孝敬你,你千萬別打你主人魚缸裹的魚的主意,你乖,你下來,哦,不!
那只貓或許是嫌有希太吵、太啰嗦了,所以她話還沒說完呢,它一個貓掌便往魚缸里撲去。
有希為了搶救那些可憐的小生命而奮不顧身的沖上去,她一手要護著豆豆,一手還要跟只貓搏斗,她的慘況可想而知。
眼睛眨三下,才一晃眼的工夫,“哐”的一聲,魚缸倒了,整缸的水流了一地,可憐的熱帶魚在大理石地板上茍延殘喘著。
有希瞪著貓,貓瞪著她。
它像是在跟有希挑釁一般,貓掌“啪”的一聲,捕到一條魚,那條可憐的、漂亮的五彩熱帶魚奄奄一息的在貓掌下“啪答、啪答”的跳著——雖然它已經(jīng)跳不太起來,而后它驕傲的身子一挺,嘴里叼著它的戰(zhàn)利品輕輕的一跳,跳到陽臺上去享受它的美食大餐。
有希真覺得無力,就連只貓都看不起她!
她可憐兮兮的收拾殘局,先把劫后余生的熱帶魚一尾一尾的救起來,放回水族箱里,再注入新水加入海鹽,幸好魚缸沒破裂,不然她可沒法安置這些魚!之后她開始認命的拖地。
拖地耶!沒想到才短短不到半年的工夫,她由一個企劃經(jīng)理,變成一個在家拖地、帶小孩的黃臉婆,而更可悲的是,她還沒嫁人耶。
或許是有希天生有潔癖吧,還是說她處女座的個性本來就求好心切,因為最后她不只幫陸以政拖了地,她還幫他擦了窗戶兼洗了廚房,只因為有幾滴水濺到窗戶,還有一些水流到廚房。
夠神奇吧,她也覺得自己真的有“查某干吶命”,天生就是來當傭人,供人家做牛做馬使喚的。
不過看到一塵不染的家,還真是神清氣爽呢,有希伸了個懶腰,“真好!彼f。
“對啊!庇袀聲音回應(yīng)她的話呢!
有希嚇了一跳,倏地回頭,只見陸以政的母親笑盈盈舶站在她身后,她什么時候采的?
“你——”有希瞪大眼睛看著人家,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倒是陸以政的母親跟她一點也不生分,拉著她的手直夸她。
“我們家以政真是三生有幸才會娶到你這種好老婆,你真賢慧,都這么忙了,還幫以政整理家務(wù)。”陸媽媽對有希更有好感了,于是乎,有希很可憐的被迫聽陸媽媽對她兒子歌功頌德一番。
從陸以政一歲開始直到陸以政二十二歲那年,陸媽媽足足說了一個多鐘頭,有希連忙趁陸媽媽喘口氣的時候,趕緊打斷她的喋喋不休,問陸媽媽她是回來干嗎的?
“有什么事嗎?”
“哦,對了!标憢寢屵@才想起來。“我在醫(yī)院等你等好久,怕你出了意外,所以才趕回來看。”
“你們在等我。俊薄
“對啊,等你一起去吃晚飯啊!标憢寢屨f得極自然,像是早就接受她將成為他們一家人似的!
看著那雙和藹可親的眼,有希還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說她不是陸以政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