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那一天被三哥那么一攪和,他也就沒有多余的心思去問清楚她那一千萬是怎么來的。
一千萬對一般人來說不是個小數目,她是跟誰借的?
可別為她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才好!
這天,席桂月正好來到無心的公司附近辦點事。
事情辦妥之後,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該是地下班的時候了,他就順道過去接她下班。
就在人來人往的商業六樓大廳,他遇見了無心的同事,他不記得她叫什么名字,是她主動叫住了他。
「席桂月!」她的表情有些驚訝!改闶莵碚覠o心的嗎?」
「嗯,她還在樓上?」他隨口問。
「無心?」她不明白,「她上個星期就已經辭職了,你難這個知道嗎?」
「辭職?」他怎么都沒聽她提起,「為什么?」
「她沒說!顾屏怂谎郏路鹪谡f「你是她的男朋友都不知道了,我哪會知道」。
她為什么要辭職?會是因為于耿明嗎?應該不至於吧?他已經不敢再糾纏她了啊!新工作又是什么?
解鈐還需系鈴人,這恁多的問題還是得由她來回答:「我知道了,謝謝!
一離開商業大樓,他便直接驅車前住無心的住處。
他正打算把車子轉進地下停車場,就瞧見無心的車子自另一個出口駛出,席桂月隨即掉轉車頭跟了上去。
她要去哪兒?
約莫十分鐘的路程之後,席桂月尾隨在無心的車後來到紫羅蘭大酒店……
嚇!紫羅蘭大酒店!席桂月一陣錯愕。
她來這個地方做什么?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是一家有小姐陪酒的酒店,而且只要價碼談得攏,還可以做場外交易,她怎么會來這兒?
他很是納悶地把車子停妥,小心翼翼地遠遠尾隨在她的身後,等她往更裏面走去的時候,他才走進酒店大廳。
酒店內的少爺迎上前來,原本笑盈盈的瞼在看清楚他的衣著後瞬間轉為鄙夷之色,「先生,你走錯地方了吧!」
他不認為眼前這個邋遢的男子負擔得起酒店的高額消費。
席桂月不以為意,「我來找人,剛剛進去的那位小姐在這裏工作嗎?」像這種只會以貌取人的人他見多了。
「小姐……」酒店少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幾眼,嗤之以鼻地笑道:「你也不撤泡尿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就憑你這一副邋遢的窮酸樣也敢來酒店找小姐,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好一個狗眼看人低的小子!
席桂月也不多說,自皮夾中抽出三千元遞給他,「現在你是不是愿意告訴我,剛剛那位小姐是不是在這兒工作,叫什么名字?」
酒店少爺一見席桂月出手闊綽,趕忙堆起笑臉又是哈腰又是鞠躬,「當然,剛剛那個小姐是酒店新來的公主,叫詩詩,先生您的消息還真是靈通!詩詩小姐是個大美人呢!」
她真的在這兒當陪酒小姐?花名叫詩詩?
為什么?她急需用錢嗎?不然……
「先生、先生!咕频晟贍數慕袉敬驍嗔说酃鹪碌乃季w!改阋灰_個包廂,點詩詩小姐來作陪呢!」
「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真是令人憎恨的前倨後恭,不過,這就是現實。他語帶揶揄,「我以為我走錯地方了呢!」
他極為尷尬地陪笑道:「剛剛是我有眼無珠,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一般見識了吧!」
「帶路吧!」他還有正事要辦,也沒那個閑工夫理他。
「請這邊走。」酒店少爺帶著席桂月走向後面其中的一問包廂,替他推開了門。「請問先生您怎么稱呼?」
「我姓席。」他瞟了瞟四周。
「席董,您請坐,媽媽桑馬上就過來!
席董?他什么時候說過他是董事長了?
酒店的眼務人員還真懂得滿足人們喜歡被捧的心理,又有美女依偎身畔軟言耳語,難怪許多人會那么喜歡涉足這種地方!
席桂月微微頷首。
此時,另一名酒店少爺送上飲料和毛巾。
而後,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帶著兩個漂亮的小姐進入包廂內,「席董,您是頭一次來吧!我跟您介紹,她們是夢夢和娜娜,都是我們酒店裏擔手的紅牌哦!
「席董,您好!我是夢夢。」
「席董,人家是娜娜。」柔軟的身子已經膩了上來。
席桂月直勾勾地望著酒店的媽媽桑,淡然地開口,「少爺沒告訴你嗎?我點了詩詩的枱。」
「席董,詩詩還有別的客人點了她的枱,一時分不開身,」頓了一下,媽媽桑努力想要說服席桂月改變主意!笁魤艉湍饶纫矔煤梅棠摹
「你聽到我說的話了!顾膽B度擺明了沒有商量的余地。
「可是……」媽媽桑很是為難。
他給了她一點小費。
「我盡量把詩詩轉過來!顾⒓淳鸵マk。
席桂月喊住她,「等等!
媽媽桑的腳步一頓,「席董還有什么吩咐嗎?」
「把她們也帶走。」身邊繚繞的刺鼻香水昧讓他蹙緊了眉宇。
「是!褂绣X的是大爺,大爺怎么說她就怎么做。「好了,夢夢、娜娜你們先出去吧!」
夢蘿和娜娜依言起身離去。
難不成她用來買下他的那一千萬是……席桂月不敢相信。
他無法相信有人會做出那樣、那樣瘋狂的事。
一切一切的疑問都只有無心能給他解答。
等了好一會兒,酒店的媽媽桑才又出現,身後跟了一個他熟悉的身影——無心。
「席董,讓您久等了,詩詩小姐來了,不過,她可不能待太久哦!」媽媽桑笑吟吟地!冈娫姲!見過席董!
「席董……」席這個姓氏并不多見……無心猛地抬起頭來,瞧清眼前的人時,駭了一跳,忽然失聲。
是……席桂月!
他……他怎么會在這裏?她以為他是不可能涉及這種場所的。
席桂月擺了擺手,「媽媽桑,你可以下去了,有需要我會按鈴的!
「是!箣寢屔M屏送茻o心,壓低聲旨囑咐,「你可要好好服侍席董,知道嗎?」
「唔,」她應了聲。
媽媽桑離開包廂時順手帶上門。
「你怎么會在這裏?」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吧!」席桂月睨著她。瞧瞧她瞼上的濃妝,涂墻的油漆也不過如此。
她還是原來的樣子好看多了。
「我……我在這裏工作。」她小聲地回答,隨即話鋒一轉,「你為什么會來這裏?」
好男人不會涉及這種場所的,難道是她錯看了他?
他簡潔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我是跟在你後面來的,為什么要辭去原本的工作、下海當陪酒的小姐?」
她不知從何答起。
他環顧四周,「想必這家酒店的負責人就是借你一千萬的那個朋友了,我說的對嗎?」
外頭忽然起了一陣騷動,
包廂的門被粗魯的踹開來,伴隨著一聲怒吼——
「我倒要瞧一瞧是誰敢跟我搶女人。」
「慶哥,您別生氣,有話好說嘛!我馬上把詩詩轉回來……」媽媽桑跟在一旁把好話說畫,不過,顯然作用不大。
被叫做慶哥的男子身後這跟了四、五個小嘍羅,十足像是地方上作威作福的角頭惡霸。
「小子,就是你跟我搶詩詩嗎?」語氣中盡是輕蔑,擺明了不將他看在眼裏。
席桂月不慍不火地道:「來這兒消費的人有權選擇小姐吧!」
「你要選擇哪個女人都可以,就是詩詩她不行!剐U橫霸道的語氣顯示出他的誓在必得。
「哦!」他漫不經心地挑了挑眉。
「她,我包下了。」慶哥沉聲說道。
「哦!」這倒有趣下,席桂月的視線飄向無心,復雜的三角關系喔!
無心買下他當她的戀人,現在這位慶哥文想要包下她,那……那他們會是什么關系。
慶哥火大地吼,「識相的就快點滾!
這小子怎么一點也不怕他?
「慶哥,您別生氣,我開罐八八年的紅酒跟您賠罪!箣寢屔V磺蟠笫禄,小事化無。
她不想得罪任何一個客人,尤其是此地的地頭蛇慶哥,畢竟和氣生時嘛。
「不關你的事,一旁待著就好!箲c哥一手揮開她,順勢將無心拉進懷中,「小子,你是要自己滾呢,還是被人打包丟出去?」
「你放開我!篃o心努力掙脫他的箍制。
「這兩個選擇我都沒興趣,還有……人家小姐似乎也不愿意被你包養呢!」他閑閑地道。
媽媽桑的臉色一變,她可不想替人收尸。
「臭小子,你竟敢這樣跟慶哥說話,不想活了嗎?」
「我的命韌得很,恐怕會活得比你們還長壽呢!」他完全不當一回事。
媽媽桑不禁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席董,你還是少說兩句吧!」
「給他好看。」
「揍他!
四、五個小嘍羅全都圍了過去,
上一秒鐘,席桂月還端坐在舒適的沙發上;下一秒鐘,卻在眾人撲上去之前憑空失去了他的蹤跡。
他的身形迅如一道閃電劃過,神準地出手撈回無心,連同酒店的媽媽桑推出包廂外,然後將門帶上。
「桂月——」無心驚呼一聲。
他要做什么?對方有那么多人,他只身一人要和他們周旋,太危險了!
「席董——」媽媽桑亦是失聲尖叫。
她是不是該報警處理?
包廂內傳來一陣混亂的碰撞聲、哀號聲、玻璃制品碎裂的清脆響聲,然後是一片長久的死寂,幾乎要讓人喘不過氣來了。
裏頭到底是怎么了?
「媽媽桑,怎么辦才好?」無心慌亂的像只無頭蒼蠅團團轉。
「我去把少爺們全都叫過來,以防萬一……」話聲末落,包廂的門已經悄然打開來了。
出現在門口的是氣定神閑的席桂月,他仍舊是一副邋裏邋遢的模樣。
「你……」他看起來好像是毫發無傷!
「我沒事,我們走吧!」他不容置否地拉著無心就走。
「可是……」她頻頻回首。
她現在還在上班耶!
酒店的媽媽桑被包廂內的景象駭住了,傻傻的反應不過來。
那個席董……是人嗎?短短的時間內就輕輕松松地把五、六個大漢擺平了,而且還把包廂內毀壞得無一完整,第三次世界大戰也不過如此吧!
等她想起來該要找人賠償損失的時候,早已不見席董和詩詩的蹤跡了。
車子飛也似地沖出紫羅蘭大酒店的停車場——
「我覺得我們好像在逃命似的!顾懈卸l。
為什么呢?他已經打贏了,不是嗎?
席桂月沒好氣地瞟她一眼,怎么罪魁禍首卻像個沒事人一般!「廢話!不逃命難道要留下來賠償酒店的損失嗎?」剛剛打那一架砸壞的東西少說也要十幾萬耶!別開玩笑了。
到時候,酒店可能會找她要吧!無心嘆了一口氣,那……她的債務要什么時候才還得完?
「現在,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要她把事情仔仔細細的說清楚。
她裝傻,「呵……」
「別想給我傻笑敷衍了事!顾伤。
「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干么又多此一舉的來問她?
「我要聽你從頭到尾說清楚!顾雌饋砗鸵话闳藷o異,行事作風卻不能以常理來論斷。
試問:有哪個女人會以一千萬來買一個戀人?而且,那一千萬還是去借來的呢!
「因為你開了價,只要一千萬就可以買下你,而我并沒有一千萬,所以……」她偷覦了他一眼。
開價那一千萬是為了要嚇走她,不是他真打算以一千萬把自己賣掉。
「所以,你就到酒店去借!顾嫠f完?
她算是默認了。
他從不知道自己有這么大的魅力,「令尊令堂允許你這么做嗎?」
她搖搖頭,「我媽很早就過世了,我爸出國流浪還沒回來!
她的父親今年三十九歲,開了一家PUB,酷愛旅游,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裏總有一百八十三天是在國外流浪。
換言之,他結婚生子的時候才十五歲。
或許他不是個稱職的父親,但是,她卻很愛他。
「你覺得這么做值得嗎?」他忍不住問。
「你認為不值得嗎?」她反問!肝抑恢廊羰清e過你,將來我一定會後悔的!
她只是順應心中的感覺而走。
他真服了她。
席桂月的心底深處有抹奇異的感覺擴散開來……也許、只是也許,他這一生怕是和她糾纏定了。
「你打算怎么還那一千萬?」他實在沒辦法撒手不管。
她看著他,眼神有些古怪,仿佛他問了個奇怪的問題,「我現在在酒店上班就是在還債。
總有一天,她會還清的。
「別再去了!顾唇浰伎嫉,話就這么脫口而出了。
話一出口,他才發現自己不希望她在那種地方做那種出賣色相、送往迎來的工作。
「嗄?」無心一愕。
「我說,你別再去酒店陪酒了。」難保不會再有像慶哥那種雜碎來跟她糾纏不清!
他有理由相信那個慶哥肯定會對她毛手毛腳的……心中忽地衍生出一股莫名的厭惡,淡淡地。
「不行!我借的錢還沒還完呢!咕频甑膵寢屔R膊粫獾,
他沉吟了一下,好像別無他法了……好吧!「解約吧!我可以把那一千萬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如此就能還清債務了吧!
這已經是他破天荒的仁慈了,要不,以他愛錢的個性,是怎么也不會把進到口袋裏的錢又吐出來。
不料,無心一口回絕,「我不要。」
不要?席桂月頓覺一股氣直沖腦門,「你那么喜歡讓那些男人對你毛手手腳的嗎?」他氣她不愛惜自己。
「怎么可能!」她澄清,「我只是不想解約!
雖然那些色迷迷的老頭說有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驚聞此語,席桂月頓覺全身無力,他真是徹底的服了她。
「不然,你想要怎么樣?」他索性聽她說。
她想了一下,啊——「那一千萬就算是我跟你借的好了!
借?他有些啼笑皆非。
又不是太閑了,他干么借錢給她來買下自己?
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