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響,傳來的是于百郗斯文的聲音——
“我能跟你見個面嗎?”
上次見面時他曾經跟她要了電話,沒想到隔了一陣子居然真的打來。
“這……”殷云柔有些遲疑。
“難道我們之間連朋友都做不成?”
“好吧!奔s定見面的時間地點之后,于百郗就收線了。
殷云柔輕喟一聲放下聽筒,走到房間找出一枚鉆戒——這是婚前于百郗送她的,應該物歸原主了。
刻意忽視心底的不安,殷云柔想:把話說清楚也好,不管做不做朋友,好歹不再有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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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殷云柔想想還是不妥,便找樂樂樂同行。
她的話一說完,樂樂樂立刻質疑:“你真的要去?”
“我想去一趟也好,我們之間也該徹底做個了斷。”
“什么了斷!”樂樂樂又是一陣怪叫:“那個‘于白癡’豬頭,你也傻啦?你們之間早在去年抓奸在床的時候就‘已經’了斷了!既然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那你還理那個負心漢干嘛!”
“樂樂——”唉!
樂樂樂知道說服不了她,嘆口氣,“他約你到哪里見面?”
“統賓大飯店!
“拜托!你一個已婚婦女到飯店和前未婚夫糾纏牽扯!?”樂樂樂極不認同。
“樂樂!你懂我的!”殷云柔不高興她曖昧的說法、
“我懂!睒窐窐穱@氣,“但你能不能替你家邵冰冰想想,如果他知道了,心里會是什么想法?”
“所以我才希望你陪我去!币笤迫嵋灿X得不妥,怕于百郗的出現會破壞她跟邵燁之間好不容易獲得的圓滿。但——還是該做個解決吧!
“你……”樂樂樂不知道該怎么勸她,既然都已經各不相干了。有談清楚的必要嗎?云柔總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好吧!我陪你去就是了!笨偛荒茏屗约焊凹s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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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燁冷眼看著坐在面前的茱莉。
茱莉搓搓桌下的手指,不讓矯裝的勇氣在他寒冽的目光下消失殆盡。
“統領——”邵燁冷言制止,“我已經不是你們的統領了。”
茱莉立即改個稱呼,“少主!奔词顾麍猿蛛x開組織,卻無法抹滅他是老統領獨生子的事實。
邵燁微挑了眉。她壯起膽子繼續道:“組織最近接下許多大案子,如果沒有你的領導,將會群龍無首……”
“這一年來你們做得很好!
“可是——”茱莉試著說服,“擁有整個威戰組織將有如擁有一個國家,這是老統領辛苦創下的,也在你手下茁壯,你真的甘愿放棄?”邵燁不動如山的臉上有了些不耐,“我的決定需要你來多嘴?”
茱莉低頭,“屬下不敢!彼m然身為威戰組織核心領導,但在面對凜冽的他時依然必恭必敬。
邵燁站起身,“別打擾我的生活,這是最后的通牒!
屬于威戰組織的絢爛光環再也入不了他眼里,現在的他只想平平靜靜的跟心愛的女人共度一生。
茱莉連忙跟著站起來,“如果是于百郗呢?”
邵燁冷冷的盯著她。
全身的血液似乎就要凍結,茱莉吞吞唾沫,“我查到了于百郗并沒有忘情于殷云柔!
邵燁危險的瞇起眼睛。她一鼓作氣的說下去:“事實上他們今天約好在這里幽會、敘舊情!庇柧氂兴氐耐鸾M織甚至可以滲透美國中央情報局,要調查這種小事綽綽有余。
這就是她約邵燁到統賓飯店的原因了,她要讓他看清楚殷云柔的真面目!
“你居然敢調查云柔!”邵燁的大掌扣住她纖細的脖子,慢慢用力,“不可原諒!”
邵燁卸下威戰統領前下的最后一道命令,就是不準干涉他的生活。茱莉膽敢違背命令——該死!
面對她痛苦的神色,邵燁臉上依舊平靜無波,仿佛手里握的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螞蟻。在這個隱蔽的頂樓咖啡廳里,白天又沒有什么人,是以他們的動作并未引來注意。
茱莉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十年沖鋒陷陣的革命情誼,真的比不上短短一年的夫妻感情!?她不服!茱莉全都豁出去了。
“不可原諒的是我,還是背著丈夫紅杏出墻的殷云柔?我只是關心你。
“云柔不會這樣做!”想起了妻子,邵燁稍稍放松手勁。她不會,他相信。
“會不會我們下去看就知道了!于百郗就住在這間飯店的十樓!鄙蹮钏墒郑D身走出咖啡廳。
茱莉用力喘氣,摸摸疼痛的脖子,踩著小碎步跟他走進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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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百郗居然約她在飯店房間里見面!
殷云柔慶幸有樂樂樂陪著她一起赴約,要不然真不曉得該怎么避嫌。
房門在輕叩兩聲之后開了,于百郗在見到樂樂樂時有短暫的驚訝,旋即恢復正常。
“歡迎,請進!币蛔,臉色難看的樂樂樂立刻發飆——
“于白癡!有什么事不能到樓上的咖啡廳、或樓下的大廳談,非得辟室密談不可?我們云柔好歹婚姻美滿,禁得起你這樣瞎搞嗎?”
于百郗撇了撇嘴并沒有回應她,直接跟殷云柔說:“對不起,因為事關重大,唯恐隔墻有耳,所以不方便在公共場所談論。”
樂樂樂還想說些什么,殷云柔用眼神制止她,秀眉微蹙地對于百郗說:
“百郗,我們之間都已經過去了,我不認為還有什么該說的''
“難道連邵燁的真實身份你都不在意?”
殷云柔微微驚訝,“真實身份?不就是生化博士嗎?”
于百郗撇撇嘴,“我能不能私下跟你談談?”
樂樂樂第一個不依,“憑什么?你隨便挑個駭人聽聞的話題,就要唬住我們?告訴你,云柔在我就在,不然免談!”
于百郗面露不悅。
殷云柔也表明立場,“樂樂是我最好的朋友,沒什么不能讓她知道的!
“最好的朋友就不會出賣你嗎?”于百郗不認同的說。
樂樂樂冷嗤一聲:“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和李敗類一樣,會做出背叛云柔的事嗎?”
被說到痛處,于百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殷云柔拍拍她的手,安撫她忿忿難平的情緒,然后云淡風輕的對于百郗說:“都過去了,我早就不在乎了。”
她的態度讓于百郗心涼了半截。如果還有一絲的怨懟,就表示還有一分的感情,她這樣蠻不在乎的模樣,是不是代表他完全沒有機會了?
不!他要賭一賭! .
于百郗孤注一擲,“邵燁生化博士的頭銜只是個幌子,其實地真實的身份是恐怖組織的領袖!”
樂樂樂聽了大笑出聲,“拜托!你要掰也掰個可信度高的好不好?臺灣哪里來的恐怖組織。俊
于百郗不理會她的訕笑,逕自接下去:“聽過‘威戰組織’嗎?”
殷云柔跟樂樂樂對看一眼,她們聽過。
威戰組織的總部在美國東部,聽說那個組織訓練出來的人,個個擁有情報員的機敏頭腦、野戰部隊的敏捷反應,以及精通各種武器的矯健身手,最可怕的是他們個個會駕戰艦、開戰斗機。
它是一個隱密的民間組織,專門接受兵力不足的國家雇用。這樣一支訓練有素的客軍,因為在中東的幾次戰役而揚名國際,有不少國家甚至必須長期仰賴他們,才得以維持境內和平。
這么一個響當當的威赫團體,如果要占領任何一個小國,相信也不是難事。
詭譎的是外界的人只知道威戰組織由五個一級成員領導,總部固若金湯,可以說整個美國淪陷,他們都不見得會有事!對于其他的,甚至它的實際領導人,則是國際間公認的謎團,怎么可能是邵燁。
從她們臉上讀到不信,于百郗拿出卷宗。
“這是我在飛機上遇到的一個女人,在相談甚歡的情況下告訴我的,據說她就是威戰的首腦之一,你看看這些資料。”
殷云柔攤開卷宗,樂樂樂也湊過來研究。
卷宗里有威戰組織總部的外觀圖,這個她們在電視上都看過了。讓人驚異的是,于百郗居然神通廣大到拿到總部里的圖片!
這些圖片并沒有特殊的地方,可以說就算流落到外面也引不起太大傷害。她們慢慢翻閱著,最后一張威戰統領辦公室的照片,卻讓她們面面相覷。
那張放大的照片里,明顯看出墻上左側掛著的是已故統領的照片,右側的照片則是——
邵燁!
其實早在看到前一頁放大的照片時,殷云柔心里便打了個突。
雖然沒有見過邵燁的父親,但那跟邵燁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冷傲模樣,讓她毫不懷疑他們之間的關系。
樂樂樂首先回過神來,“就算你能證明邵燁是威戰現在的統領那又怎樣?威戰又不是恐怖組織!庇U見好友的失神,她嘿嘿兩聲打著圓場,“說起來邵冰冰還挺有兩把刷子的喔!”
“威戰組織揚言對頑強應戰的游擊部隊發動生化戰爭還不夠恐怖?”于百郗轉向殷云柔,“你看,他的生化研究全都用在對付無辜的老百姓身上了!”
樂樂樂嗤之以鼻,“你有沒有在觀察國際情勢?威戰部隊只是‘揚言’,對方就投降了,根本沒有實際的‘用’好不好?再說那些到處放火殺人的游擊隊算是‘無辜老百姓’嗎?”
她推推殷云柔,“走吧:!別根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小人在—起了!”
短暫的驚愕過后,殷云柔對丈夫的隱瞞雖然有稍稍不舒坦,但是對于他致力維持和平的作法卻是予以肯定的。
于百郗訝于居然沒有撩起云柔的怒火,這不也是種背叛嗎?
他不死心地繼續說道:“云柔,你真的要繼續跟這種亡命之徒在一起嗎?他的身份一旦曝光,只怕你也會遭殃!”
殷云柔認真的說:“不管你是怎么拿到這些資料的,請你千萬不要外流,會給邵燁帶來禍殃的。”
威戰樹立的敵人不知凡幾,萬一知道了邵燁的身份,后果不堪設想哪!
她的冥頑不靈讓于百郗憤怒。
“你以為我會放過他嗎?我要將這份資料交給全球的媒體,讓邵燁余生只能躲在威戰總部當縮頭烏龜廠
樂樂樂用力一拍桌子,桌上的玻璃杯震動了一下。
于百郗錯愕的看著她。
她又用力的再拍一下桌面,這次玻璃杯讓她強勁的力量給震倒了。
如果說她第一次的動作讓于百郗驚訝,這次可讓他嚇破了膽!
眼看已經收到威嚇的功效,樂樂樂傾身向前,不疾不徐的跟呆若木雞的于百郗說:
“你最好想清楚,邵燁就在這個城市里,在各國暗殺人員抵達之前,他有足夠的時間讓你嘗盡千百種不同的死法;即使你馬上搭飛機離開臺灣……你將面對的是世界上最精銳的一支部隊!彼凉M意的看著于百郗的臉迅速轉白,“現在,你真的決定跟威戰宣戰了嗎?”
與威戰及它背后支持國為敵的想法,讓于百郗不寒而栗。
他甚至不明白這么千方百計想得到殷云柔,是源自于愛還是心有不甘?
因為不小心失去了,所以最珍貴嗎?
得到她,卻必須失去一切,甚至生命……值得嗎?
這么淺顯的抉擇他當然會取舍!
于百郗清清喉嚨,故作好心的將卷宗原封不動地交給殷云柔。
“既然你這么堅定,我也不好再多說些什么了。這份資料你拿回去銷毀,記得別流人有心人的手中。”
偷空拋給樂樂樂一個感謝的眼神,殷云柔如釋重負的微笑,“謝謝你!”
已經沒有留下的必要了,殷云柔向于百郗告辭。
于百郝也趕著要搭最快離開臺灣的飛機,并不多留她們。
來到門口,樂樂樂手抱在胸前,冷冷的說:“這是最后一次了,于白癡,應該沒有任何理由需要再找我們云柔了吧!永遠不見!”
“樂樂!”好歹他也沒做出什么事,殷云柔緩頰。
樂樂樂冷哼一聲環胸走到角落,懶得再跟他應酬。
殷云柔抱歉的說:“對不起,樂樂的脾氣就是這樣,你別介意。”
于百郗聳聳肩。
“喔,對了!”殷云柔想起來赴約的主要原因,“當初解除婚約時沒來得及還你這枚鉆戒……”她從皮包里掏出來,“還給你!睆拇酥缶土藷o瓜葛了。
想起被她撞見的丑事,于百郗不自在地咳了聲,沒有伸手去接。
“咳!好歹我們也交往過一陣子,如果你不在意的話,這個鉆戒就留下來作個紀念吧!
兩個人就這么僵在那里,直到站在角落的樂樂樂沒好氣的冒出一句:
“我聽到電梯來的聲音啦!既然于白癡不收就算了,拿去變賣捐出去還能造福一些人呢?熳甙桑僭谀抢锸讼嗨土。”
殷云柔又好氣又好笑的搖搖頭,見于百郗仍然沒有收下的意思,聳聳肩將鉆戒放回皮包里。
身后卻傳來樂樂樂的咒罵聲:“該死的人!沒看見我從旁邊走過來了!電梯也不等一下就關上了,急著去投胎。 睆囊灰姷接诎氽_始,她就一肚子火。
殷云柔跟于百郗點道頭再見,走到她身邊。
“姑奶奶,火氣別這么大。你站在那么邊邊,電梯里的人當然看不到你羅!等下一班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