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表弟,你這未來小舅子還真是難搞的很哩,瞧他年紀小小,卻精得像只千年老狐一樣。擺平了個歐陽珠兒,卻換來了個小杜安,如果你敢虧待你那小媳婦兒?磥砟阃蟮娜兆右膊粫眠^嘍。”楊赳鷹有趣的看著因為渺渺讓杜安安排到另外一間客房住下,而悶悶不樂的申屠頊莆。
“我斷不可能虧待渺渺,而杜安上了鴆花島后,也不會再有閑工夫來管我和渺渺的閑事!鄙晖理溒文X海里已經(jīng)思量好怎么安排杜安未來忙碌的生活。
“怎么說?”楊赳鷹對鬼靈精似的杜安上鴆花島后會有什么際遇,也很是感興趣。
“杜安是個經(jīng)商的好材料,根骨也不差,腦袋更是靈光得不會讓我家那兩個老妖怪感到無聊!鄙晖理溒窝凵裥皭旱男χ卮稹
“經(jīng)營鴆花島的產(chǎn)業(yè)?跟著姨父姨母學(xué)武、習(xí)毒?小表弟你真是狠!”楊赳鷹當(dāng)然知道鴆花島的產(chǎn)業(yè)有多龐大,當(dāng)然也知道自己的姨父、姨母整人的招數(shù)有多詭異——對親生兒子都下得了毒手的人,對別人生的兒子還會客氣什么?
“你說,那可愛的小杜安幾年之后才能有機會躺在床上,好好睡他一覺?”申屠項莆越想越開心,竟然咧嘴大笑起來。
“少則三、五年,多則……幾十年吧。你夠毒、夠狠,小杜安整你一時,你卻要整他一輩子!睏铘聱椥闹虚_始同情起可憐的小杜安了,可是他也緊跟著壞心眼的哈哈大笑。
***
“頊莆,我和阿安都知道弟弟妹妹葬在哪里,但是我們爹、娘的尸骨就……”渺渺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聽說被迫債的打手砍死在水溝里親爹的尸骸,以及不知道病逝在哪里的母親遺體。
“你爹的遺骨我已經(jīng)讓人找到,但是你娘的尸骨就真的找不著了,只找著她最后曾戴過的一支珠花。”申屠項莆摟著渺渺的細肩安慰她。
申屠家的神通廣大,沒有人能夠懷疑。
渺渺的親爹據(jù)說后來被他們一位好心的街坊抬到山里挖個坑埋了,可是找到時,卻已經(jīng)被野狗拖出來啃得只剩根左大腿骨。而渺渺的親娘留在妓院的首飾,也讓鴇母變賣得僅剩支不甚值錢的木制發(fā)釵。
不過,經(jīng)過多年后,要重修衣冠墓冢,這些也足夠了。
“頊莆,謝謝你!謝謝你……”渺渺明白申屠頊莆一定花費了許多心力,才能找到父親的遺骨和母親的遺物。
“說什么謝,咱們就要成為夫妻,故去的兩位老人家也就是我的岳父岳母,這本來就是我應(yīng)該做的。”他撫撫她的秀發(fā),用手指抹去她頰上的淚珠。
“頊莆,我們什么時候起程,回我和阿安的家鄉(xiāng)呢?”她吸吸鼻子,眼中有著迫不及待。
“你和杜安都才大病初愈,該好好調(diào)養(yǎng)些日子再說!彼毁澩亩⒅月燥@蒼白的小臉。
“我是不礙事的,但阿安真的是該好好休養(yǎng)……”她雖然急著回鄉(xiāng)給父母弟妹修墳,可是她更擔(dān)心弟弟杜安的身體。
“你……唉!還是只知道先掛念其他的人!彼麩o奈的搖頭。但是,只要能讓她多休養(yǎng)幾日再出發(fā),其他的地也不會那么在意了。
“咳!”
杠安發(fā)出警告的低咳,睨著申屠頊莆擱放在渺渺細腰上的大手。
申屠頊莆恨恨地回瞪了杜安一眼,才轉(zhuǎn)頭柔聲對渺渺說:“覺得悶就讓玉霞喚我進車里陪你,累了也叫香月要馬車停下來休息,知道嗎?”
“好的!泵烀焯鹛鸬膶ι晖理溒我恍,為他的溫柔舉動感到好窩心。
申屠頊莆在要起程到渺渺家鄉(xiāng)前,便讓香月、玉霞來服侍以及保護渺渺。玉霞和香月收到命令后,便連夜施展輕功趕來與他們會合。
杜安發(fā)現(xiàn)鴆花島兩位粉嫩嫩的婢女姐姐竟然有那么高深的武功,不免覺得驚訝,可是想到她們可以好好照顧自己瘦弱的姐姐,又覺得無比安心。他也不得不佩服申屠頊莆對姐姐無微不至的呵護。
“姐姐,我扶你上車吧!倍虐惨黄ü蓴D開申屠頊莆,拉起姐姐的手扶著她登上寬敞的馬車。
這輛四馬配轡的馬車,外表雖然方正樸實,卻是要使車廂內(nèi)部有更寬闊的使用空間所特別設(shè)計的。而且車廂一根鉚針都沒用上,每一塊木頭皆是那么精巧,木塊與木塊之間又配合得那么佳妙,就像一件非常完美的工藝品。
車廂寬大得即使幾個壯漢待在里面,也不會覺得擁擠。四周襯著厚厚的軟墊,暗柜里放滿蜜餞點心、針褚繡布、書冊、暖被、軟枕……一應(yīng)俱全,申屠頊莆實在是用足了心。
玉霞和香月扭皺粉臉強忍著笑,偷偷瞄了申屠頊莆臭著的俊臉一眼后,也隨著渺渺登上馬東。香月擅御乘之術(shù),所以由她來執(zhí)韁駕車,玉霞則掀開純白色的厚簾進到素雅的木雕車廂里,解意的陪侍著渺渺。
“起程吧。”杜安跨上一匹駿馬后說道。
申屠頊莆嘆了口自從杜安出現(xiàn)后,不知道已經(jīng)出現(xiàn)幾次的悶氣后,也俐落地上馬。
“做一名殺手,就不能出名,出名就不是好手!
申屠頊莆微笑而冷淡的接著說:“而且不能除了有聲名,也不能有家庭、地位、子女、朋友。關(guān)于這點,我是能大方的幫你全都做到。你想先失去哪樣?父母?親戚?朋友?妻妾?子女?還是干脆今日之內(nèi)全都沒有?”
剛剛才大聲報上地是山西虎門堂,第一殺手鬼見愁大名的攔路殺手王霸刀,聽了申屠頊莆的一番話,寒意不禁爬上了背脊,握著九環(huán)大力的手也開始汗?jié)瘛?br />
王霸刀是奉了虎門堂堂主的命含,帶著五個師弟,要來一刀宰了申屠頊莆。本來他以為這回的任務(wù)像吃大餅一樣容易,現(xiàn)在看起來,卻像要他一口生吞下只大鐵鍋那么難。堂主說等他達成任務(wù),就讓他當(dāng)上副堂主,看來他是沒那個命了。可是空手回去是死,現(xiàn)在放手一搏也是死,既然如此,那當(dāng)然是要和申屠頊莆咬牙上一。
“香月妹妹,是什么事停下車來呢?是該讓馬兒們休息了嗎?”渺渺素手掀開車帳,疑惑地問道。
“渺渺,進車廂去!
“姐姐,回車里去。”
申屠頊莆和杜安同時向渺渺發(fā)聲,更是讓渺渺好生疑惑的想走下馬車一看究竟。
“玉霞,上車!鄙晖理溒温晕h身輕推渺渺的身子進車廂,將自己騎乘的雪白駿馬留給玉霞,然后便在車廂里開口:“香月,駕車!
香月明白申屠頊莆要渺渺避開血腥的意思,便揚起韁繩策動馬車離開。
玉霞當(dāng)然更是了解申屠頊莆的心思,她轉(zhuǎn)頭對杜安笑著說:“杜少爺,你也跟著馬車先離開吧!
杜安不平的皺眉,“他就留下你一個姑娘家來面對這些餓狼?”
玉霞聞言更是燦笑如花,“杜少爺,留下我一個都嫌太多了呢!”
“你們在做什么?!人都跑了,還不追上去!”王霸刀回過神對自己:五個師弟大喊。
“呵呵,不用追,我們家少爺今天心情好,沒要姑娘我拿下你們的狗命,如果你們乖乖地不掙扎,只要各自留下你們一只胳臂和一條腿就可以了!庇裣紜尚Φ煤蒙利悾凵裰袇s涌現(xiàn)刺骨的殺機。
“放你奶奶的王八羔子烏龜屁!”王霸刀氣得氣張黑臉都發(fā)紫了!皫煹軅,咱們先宰了那個發(fā)愣的小子,再剝光這臭娘們的衣服讓大伙樂和樂和,看她還敢不敢囂張!”
玉霞惋惜地輕輕嘆了口氣,“杜少爺你先站遠點,玉霞生性比較粗魯些,可能會弄臟你的衣服。”
杜安還來不及出聲。就見玉霞飛身向前,也不用刀也不使劍,便用雙手活生生地扭斷王霸刀的,一只右臂,隨意丟棄在地上。
“因為你們不肯乖乖聽話,所以要再多留下一顆眼珠子了哦!滨r血濺滿她的小臉和衣襟,她也沒分神去擦拭,此時的玉霞看起來就像從地獄來的夜叉惡鬼一樣。是那么的猙獰。
鴆花島上的人都不太喜歡使用兵刃,也不隨身攜佩武器、所以一般武功不高驚覺不出他們掩蓋后殺氣的人士,也很難知道他們竟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物惡鬼。
縱使杜安再鎮(zhèn)靜、膽子再大,也要被眼前的一幕給嚇白了臉。
折斷越多只手臂,踹斷越多條腿,玉霞臉上的表情就更接近魔窟來的惡電。末了,她還松松蔥白十指的關(guān)節(jié),準備要動手挖出大漢們的眼珠子了。
杜安現(xiàn)在切切實實的明白,為什么江湖上的名門正派,沒有人敢去討伐或惹惱鴆花島上的任何一個人,就算是個瞧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婢女也不敢。
因為一般人不去犯他們,都還能相安無事各過各的日子;若是主動去招惹他們,就像是自己走進煉獄大門一樣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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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怎么不等阿安和玉霞姐姐就上路了呢?”渺渺見申屠頊莆進車廂陪伴,當(dāng)然很是高興,可是撇下杜安和玉霞先行離開,就令她感到困惑了。
“杜安和玉霞繞道去買點東西,馬上就會來和我們會合。”申屠頊莆一派和煦的回答,心中卻暗忖杜安那小家伙現(xiàn)在怕要讓玉霞殺人時的丑樣子嚇壞了。
能作弄難纏的未來小舅子,讓他心情大好。他壞心的想著,下次再有這種攔路麻煩時就叫香月帶杜安去,香月殺起人來才更是精彩哩!
“頊莆,你在想什么?看起來好開心哩。”渺渺見他一臉欣喜,好奇地問著。
“好不容易甩掉杜安那個大包袱,能單獨和你在一起,當(dāng)然開心!彼掍h一轉(zhuǎn),卻也是說了實話。
“怎么那么說阿安啦!阿安也是為了我的名譽著想嘛。”她愛嬌的嗔道。
“那你怎么都不顧及我的名譽,快點嫁給我?”他賴皮地摟住她,開始打情罵俏。
“總要回鴆花島再說嘛,也得讓申屠老爺和申屠老夫人替我們主婚才是。”她笑著提醒他是有父母的人。
“你錯了。他們一定巴不得我們
在外面隨便拜堂成親算了,就不用回去麻煩他們兩位老人家!彼V定地說道。
“胡說!做父母的哪能容自己兒子的婚事這般草率?”她不信地嘎斥。
“嘻嘻,等回鴆花島你就會明白了。”他湊上唇就想吻她。
一雙小手抵住他的唇,卻讓他在掌心烙下濕吻,一陣酸麻的感覺,由她的手心竄到后頸!跋阍旅妹迷谕饷鏁赖,好羞人,別這樣啦……”
申屠頊莆突然玩心大起的朝馬車外大喊:“香月,你聽到了些什么嗎?”
“回少爺?shù)脑,香月在車廂外面什么都聽不到,也一點都不知道少爺和小姐都是在做什么羞人的事,請少爺和小姐可以放心的繼續(xù)做羞人的事!毕阍氯滩蛔⌒σ獾穆曇羟宄挠神{車座傳來。
“噢!天哪!頊莆、香月妹妹,你們倆真是討厭!”渺渺窘得紅透了小臉,嬌瞪了申屠頊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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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暗之時,香月將馬車駛?cè)胪局械囊婚g客棧投宿,因為她知道申屠頊莆萬不可能舍得讓渺渺露宿郊野。
服侍渺渺人裕洗去一身疲憊后,香月正想走出房門去傳備晚膳,便見申屠頊莆已經(jīng)端坐在花廳的椅子上,還示意要她噤聲,她便掩著嘴笑著離去。
“香月妹妹,你餓了嗎?咱們一起用膳好嗎?”渺渺微微低著頭,將寢衣的衣帶系上,再轉(zhuǎn)頭要看向香月。
“我陪你用膳就不好嗎?”申屠頊莆笑道,已經(jīng)貼站在她的身后。
“頊莆!香月妹妹呢?你快出去,等等讓阿安知道了,他要不高興的!
“就只怕杜安不高興?你都不怕我也會不高興嗎?”他抿抿唇,微微蹙起劍眉。
“你有時候還其像個小孩子一樣,動不動就愛和阿安斗氣。也不想想你長了他那么多歲哩!彼龘u頭低笑。
“哼!”他還真的氣皺了一張娃娃臉。
“還生氣?不是要用膳了嗎?我搭件衣服去讓香月妹妹送晚膳進來!彼χ闷鹜馍谰鸵┥稀
“別忙,先讓我袍抱你!崩∷男∈郑麚ё∷矌ぷ。
“不行,你答應(yīng)過阿安的,別亂來!彼蛔∷拇笫,紅著臉拒絕。
“杜安現(xiàn)在又不在!好多天沒抱你了,我好想你!彼壑虚W現(xiàn)出異樣的光彩。
“不要,你自己答應(yīng)過的事情,不能隨便失信。”渺渺嘟起小嘴嚷著。
“渺渺,你……”抱著她的雙手緊了幾分,他有些惱怒了。
“不管,我餓了,你要讓我好好地吃一頓才成。”她撒嬌的笑著討好他。
“我也餓了,很餓,非常的餓!”他眼里的意思明白的宣告著,他想吞下的食物,現(xiàn)在就在他懷里。
“頊莆,拜托嘛……”她又甜又軟的嗓音低低地響起。
即刻、馬上、當(dāng)下,他就知道自己輸了。無可奈何的重嘆了口氣,他斜瞪了她一眼,總算松開手臂說道:“穿好衣服去開門吧。香月現(xiàn)在就雙手端著晚膳,站在門外偷聽咱們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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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打理好自己的玉霞和白著臉的杜安,與渺渺他們會合之后,杜安的胃口一直都很不好。這其間的原因,只有渺渺一個人不知道,而杜安當(dāng)然也不會碎嘴的去告訴她。
只是杜安開始更討厭申屠頊莆,每次他看著他笑得賊兮兮的樣子,好似是在替他哀悼往后日子的難捱一樣。而玉霞曾經(jīng)私底下告訴他一件讓他更震驚的事情——臉圓得像可愛紅蘋果的香月,殺起人來的手段比她更粗魯數(shù)倍。
因為香月喜歡當(dāng)著敵人的面前,用手指挖出敵人的心臟給他自己看,再不痛不快的讓他咽氣。換句話說,香月異常享受殺人時的快感和樂趣。
“你們到底是些什么惡鬼?!”騎著馬的杜安,以渺渺聽不到的音量低聲吼著。
香月和玉霞功力深厚,自然聽得清清楚楚,她們只是低著頭,無聲地竊笑著。
“怕了嗎?”申屠頊莆漾著笑,和善可親的像個鄰家大哥哥一樣。
“如果敢傷了我姐姐一根頭發(fā),我就是再不濟,也要和你們命!”杜安恨恨的說。
申屠頊莆收起笑容正色看著杜安!拔乙部梢愿嬖V你,就算你是渺渺的血親弟弟,但是你若使她傷心的掉下半滴淚,你就別想身上能再有一塊完整的骨頭。”
杜安臉上并沒有懼色,他只是看著申屠頊莆一會兒,然后淡淡的說了兩個字。
“彼此!
申屠頊莆心中吁了口氣,因為杜安這難纏的小舅子總算是開始把他當(dāng)成一家人了,而這會讓渺渺能更安心的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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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砌好的兩座大墳兩座小墳,讓杜家姐弟抱著墓碑痛哭失聲。逝者已矣,縱有再大的不是,終
是自己的親生爹娘:再深的怨懟,也都隨著黃土埋在地底下。
“渺渺,別這么哭,會傷了身體的!鄙晖理溒卫鹈烀炜薜冒l(fā)軟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拿著手中替她揩淚。
玉霞和香月也掏出手絹,替杜安擦擦他滿臉的淚涕!岸派贍敚阍龠@樣哭下去,渺渺小姐也會跟著止不住淚的。你們這樣哭,怕會哭虛了身子哪。”
杜安畢竟只是個十五歲的半大孩子,吸著鼻子,仍是流淚!敖憬恪瓌e哭了,爹娘和弟弟、妹妹,都在看著呢……”
“嗯……不哭,不哭……”渺渺說是不哭,卻又滑下一大串淚水。
“爹、娘、阿蒿、阿平,姐姐要嫁人了……”杜安瞥了申屠頊莆一眼,又轉(zhuǎn)頭向墓碑低語,“就是這位申屠公子要娶姐姐,阿安知道他會好好待姐姐的,請你們放心……”
哭得亂七八糟的兩姐弟喃喃地不知道又對墓碑說了些什么,申屠頊莆見他們越哭越發(fā)不可收拾,便向玉霞、香月使了個眼色,雙雙撫上他們的昏穴,讓他們昏睡了過去。
“真是會哭,姐弟倆都是一個樣。”申屠頊莆無奈地搖搖頭,抱起渺渺就往馬車走去。
香月和玉霞也苦笑地將杜安抱到樹蔭下,再回頭到墓地前收拾殘燭冥紙。
***
渺渺和杜安心頭重擔(dān)一落下,便在馬車上一連睡睡、醒醒幾天,昏昏沉沉的清醒過來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身在鴆花島。
睜開大眼,渺渺驚覺自己竟然躺在泖風(fēng)榭中屠頊莆房里的大床上。
“頊莆!”她驚喊一聲。
“你總算是真的醒了。好多天沒聽見你的聲音,就瞧你和杠安像兩個活死人一樣會吃、會喝、會睡,卻一個字也不說。”申屠頊莆就坐在床頭,笑笑的俯看著她。
“頊莆,我們什么時候回到鴆花島了?”她根本就不知道過去幾天里的事。
“才讓你們回來躺下,你就醒了。”她失神的那幾天,實在讓他擔(dān)心極了。
“我……我們都還沒謝謝你,替我們修好了爹娘弟妹的墳!彼鹕,小手拉拉他的衣角。
“明日就成親是一家人了,別再說這些。”他看她扯著自己衣角的可愛模樣,摸摸她嫩白的小臉,溫柔的笑說。
“明日?這么快?”渺渺有點訝異的張大眼睛。她才剛重踏上鴆花島的土地而已——不對,她連腳還在床上,應(yīng)該是說,還沒有踏上鴆花島才對。
“快?我還嫌太慢呢!鄙晖理溒谓K于忍不住吻住她的粉菱小嘴,輕咬了她口。
“唔……頊莆……”她也好久沒這般親近過他,情不白禁地將小手環(huán)上他的肩頭。
繾綣的溫?zé)岽缴,濃情蜜意地交纏著,兩人都因這久遠了的熱情而氣喘吁吁。
他依依不舍地松開她,“真不想放開你,可是再不放開你,咱們就要提早過明晚的洞房花燭夜了!
“你總是說些羞人的活!彼龤庀⒉环(wěn)地靠著他嗔道。
“我不只會說些讓你害羞的話,我還想做些讓你更害羞的事!彼麎膲牡匦χ竽笏男∈,又接著說:“把這參茶趁熱喝了。補點血色,好明兒個當(dāng)我最漂亮的新娘,”
渺渺羞答答的點點頭,乖順地端起茶碗,一飲而盡。
“頊莆,這是什么參呢?喝起來好甜哦,比桂花蜜糖還甜呢,”她伸出粉嫩嫩的小舌舔舔唇上的茶漬,覺得那滋味比任何鮮果蜜釀,都還來香甜數(shù)倍。
“甜的?”申屠頊莆大驚失色的拿起茶碗嗅了一嗅!耙睦涎,又在搞什么鬼!”
“頊莆?怎么了?”她很是不解的望著他發(fā)愣。
“渺渺……該怎么跟你說才好?唉……”他不知道該怒還是該樂,俊逸的臉龐竟然掛上為難的苦笑。
“唔?”渺渺一雙大眼里充滿了疑惑,還在等他的答案。
“娘給你在參茶里了藥了!彼麘z惜地摸摸她的小臉蛋。
“下藥?”她膛大眸子,腦筋一下子反應(yīng)不過來。
“嗯……不是很好聽的一種藥名,叫‘烈女拆’,是專給女人吃的……一種春藥!边@烈女拆吃了之后,就連那日日夜夜數(shù)著黃豆的十世烈女,也都會連滾帝爬地去拆了自己的貞節(jié)牌坊。
“我……我會怎么樣?”她開始緊張起來,額角也微微沁冒出汗珠。
“我最心愛的渺渺……你馬上就會知道了!彼扌Σ坏玫亩俗谝巫由希蝗挥浧鹨患苤匾氖虑。杜安曾要他答應(yīng),他和渺渺成親拜堂前,不許再對渺渺有任何逾矩的舉動。
但是,如果是渺渺硬要對他有逾矩的舉動呢?思及此,他不禁開懷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