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她到底該如何處理那個家伙呢?
回往住處的路途中,頻頻往后瞄一眼緊隨在她身后的雅洛藍,絲朵兒懊惱地拚命思索這個相當復(fù)雜的問題。
既然是她的禁臠,她勢必得讓他住進她的屋里,睡她的床,保護他,供應(yīng)他一切所需,這是她身為主人的職責(zé)?墒乾F(xiàn)在的她還是沒興趣讓一個男人在她身邊繞來繞去,偏偏又不能把他趕走,也不能把他轉(zhuǎn)送給別人,更不能賣掉他,因為她發(fā)過誓了。
真是該死,她干嘛發(fā)那種誓呢?
不管怎么想,她都拋不去受騙上當?shù)母杏X,可是又無法責(zé)怪對方,因為是她自己一頭撞進陷阱里的,誰教她太過自信了呢?
盡管如此,她依然不認為他會有多厲害,也許他的箭法的確高竿,但頂多就是如此而已了。那種無關(guān)力氣,無需膽量,純粹仰賴高度技巧與絕佳視力的技術(shù),只要肯多加練習(xí),任何人都可以練到他那種程度的!
……可以嗎?
甩頭搖掉腦子里的懷疑,絲朵兒再次往后瞟去一眼。
算了,已經(jīng)過去的事不用再追究,否則會先氣死自己。現(xiàn)在最重要的問題還是:她到底該拿他怎么辦呢?
絲朵兒的屋子不大,只有前屋、后屋以及臥室一間;前屋是招待客人和用餐的地方,還有一間小小的武器室,里面有全副戰(zhàn)斗盔甲以及各種各樣的武器;后屋則包括了浴室、廚房、儲藏室和茅房;屋前有花圃,屋后有菜園,溪水就在屋側(cè),汲水非常方便:房屋另一側(cè)還有一閭小小的馬廄,內(nèi)有三匹馬。
憑良心說,他在西方大地的浴室都比這兒全部加起來還要大,但雅洛藍還是興致勃勃地到處探頭看,好像小孩子探險一樣。最后他才把腦袋探進臥室里,才瞄了一眼,便心想“那張床真小”。絲朵兒想必和他有同樣的想法,因為就在這時候,絲朵兒身為主人的第一道命令發(fā)布下來了。
“我的床太小,不夠兩個人睡,你自己去做一張自己的床吧!”
雅洛藍聳聳肩,不語。
沒錯,他是要再做一張床,雙人大床!
“屋后有菜園,儲藏室里有肉類,以后你就負責(zé)煮飯洗衣和種菜,肉類我會負責(zé)帶回來!苯z朵兒一邊把弓箭等放進武器室里,一邊吩咐道,“需要什么跟我講,我會幫你買,或者我給你錢,你自己去買也可以。”她轉(zhuǎn)過身來!敖裉煲徽煳視雅}族的規(guī)矩盡量告訴你,免得你出去給我丟臉!
反覆考慮半天之后,這就是最后的結(jié)果:認命吧!
起初她還曾經(jīng)打算想辦法逼他自己離開,但回頭又一想,她顯然忽略了一個事實,所以才會讓自己搞得這么灰頭土臉的。
那個事實就是,這個死纏住她不放的男人不僅能進入除她以外無人能進入的圣湖區(qū),而且恰好他一進去,圣湖就發(fā)出光芒了,也許這是有什么特殊意義也說不定,甚至有很大的可能是大神對她的示意,既然是大神的旨意,她就不能,也不應(yīng)該拒絕了。
“那我該叫你什么?主人嗎?”那個她無法趕走的事實突然這么問。
“哦!拜托,”絲朵兒兩眼往上一翻!扒f別叫我那種名詞,隨便你叫什么都可以,就是別叫我主人!”
“別人好像都那么叫的嘛!”雅洛藍咕噥。
“并不是每個禁臠都那樣叫他的主人,瑪荷瑞是很喜歡她的禁臠這么叫她沒錯,因為她的虛榮心很重!苯z朵兒在桌旁落坐,并指指桌上的茶壺,示意雅洛藍倒茶給她!翱墒菒畚鬈骄筒灰粯恿耍慕L都是直呼她的名字的!
“這樣啊,那……”雅洛藍倒了茶,賊兮兮地眨了眨眼,再把茶杯放到她面前!拔揖徒心愣鋬喊!”
絲朵兒黛眉一挑正待否決,旋即又改變主意并聳聳肩!半S便你!边@種小事情在沒什么好計較的!翱傊,今天我會把所有該注意的事項統(tǒng)統(tǒng)告訴你,你要給我牢牢記住,以后你自己就知道該怎么做了!彼似鸩鑱砗攘藘煽诤笥址畔。
“是!毖怕逅{立刻收起欣喜的臉色,規(guī)規(guī)矩炬地應(yīng)了一聲,就像在神官莊園里伺候他的奴仆一樣。
“還有,既然你可以進圣湖區(qū),那么明天一大早你就要去幫我的忙,把圣湖里的水裝桶,再用馬車載進城里去。”雖然她不住城里,但她的屋子就緊挨在城邊。
“是!
“好,現(xiàn)在,你有什么想先知道的問題嗎?”
“咦?我可以問嗎?”兩眼一亮,雅洛藍興奮地傾身向前!笆裁炊伎梢詥枂幔俊
瞧他那模樣,絲朵兒還真有點忐忑,不知道他會問出什么令人難以回答的問題。
“對,什么都可以,問吧!”
“太好了,那……”雅洛藍立刻在她身邊坐下!澳阆矚g吃什么?”
呃?她喜歡吃什么?
“你問這個做什么?”
“我負責(zé)做飯的呀!”
啊,對喔!
“我不挑食,什么都吃,但特別喜歡吃牛肉、海鮮和水果。”
“嗯嗯!原來你也喜歡吃牛肉跟海鮮啊……”雅洛藍點著頭記住!澳强谖赌?”
“重一點!”
“這也跟我一樣嘛!”雅洛藍低喃!澳銜茉缙鸫矄?”
“平常時候,天一亮我就醒了,然后我要做早餐、洗衣……”她頓了一下!斑!不對,以后家事都交給你了,所以我吃完早餐后就直接去打獵或砍柴。中午回來吃過午餐以后,下午要到訓(xùn)練場去監(jiān)督戰(zhàn)士訓(xùn)練,如果沒有其他的事,傍晚前就會回來。用過晚餐后……!你會縫紉嗎?”
“會,沒問題!”雅洛藍猛拍胸脯。“無論你要我做什么我都行!
是喔!看你能不能大肚子!
“那晚餐過后你就縫縫衣服,燈油在儲藏室里,如果不夠了……”
“不必!毖怕逅{突然打斷她。
“呃?”不必?不必什么?不必晚餐?不必縫紉?不必用燈油?
“我有夜光珠!
“夜光……耶?!”絲朵兒驚呼!澳阌幸构庵椋磕阍趺磿幸构庵?那不是只有東方大地才有的東西嗎?而且只有彪皇王才有,你怎么可能會有?偷來的嗎?還是從哪里拐來的?”
從光之精靈那兒拐來的!叭思宜臀业。”慢吞吞地,雅洛藍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皮袋放到桌上。“而且,彪皇王那個是日之珠,我這個才是光之珠!
迫不及待地劈手搶來小皮袋打開,雖然是大白天,但自袋口乍閃而出的光芒依然耀眼得令人驚嘆,絲朵兒小心翼翼地取出兩顆夜光珠,滿臉的不可思議。
“天哪!居然有兩顆,兩顆夜光珠耶!”
“你喜歡?那送給你好了!
“真的?”絲朵兒驚喜地看看他,再看回夜光珠,已經(jīng)忘了禁臠是屬于她的財產(chǎn),連帶禁臠的財產(chǎn)也是屬于她的,因此根本不必他送,夜光珠也早就屬于她的了!澳阏娴囊臀?”
“只要你喜歡,”雅洛藍一臉諂媚的笑容。“我所有的東西都可以送你。”
“真的?太好了,謝……”謝一半,絲朵兒終于想起來了。“啊哈!不必你送,你是我的禁臠,所以你的財產(chǎn)都是屬于我的!闭f著,她喜孜孜地把夜光珠收回皮袋里,然后大大方方地揣進懷里。
“欸?!”雅洛藍的笑容頓時僵住了。“我的財產(chǎn)都是你的?為什么?”
“因為你是我的禁臠!”
“咦?那……那我還有什么?”
“你?”絲朵兒不屑地上下瞟兩眼!澳闶裁炊紱]有了!”
“嗄?”雅洛藍可憐兮兮地呆住了。“我……我什么都沒有了?”
“沒錯,你什么都沒有了!”絲朵兒終于能露出笑容來了,而且是得意洋洋的奸笑!澳闼械呢敭a(chǎn)都是我的了,包括你,全部都是我的,連你身上的衣服鞋子也是我的!如何,后悔了吧?不過來不及了,你已經(jīng)是我的了!”說到最后,她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雅洛藍愣了半晌后,才吶吶地道:“那……起碼我還有一樣吧?”他不是很有把握地覦著絲朵兒。
“什么?”
“你的身體?”
啪!
響亮的巴掌聲后,“你在作夢!”絲朵兒嘲諷地低吼!皠e忘了,你是我的禁臠,什么時候上床是由我決定的,而你,告訴你,這輩子你都別想了!”
捂著一陣熱辣辣的痛的臉頰,雅洛藍這回是真正地傻了。
不會吧?他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
雅洛藍頭一回正式出現(xiàn)在女蘿族人面前,是在他駛著滿載水桶的馬車進城時,他發(fā)現(xiàn)大家都用那種既震驚又古怪的目光先看一下他的皮護腕,再直眼盯住他,而且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不已。
“絲朵兒的禁臠?!”
“不可思議,從來不碰男人的絲朵兒終于也想要男人了嗎?”
“原來她不是喜歡女人!”
“她喜歡這種男人嗎?”
“真沒想到……”
然而,這些驚愕與評判的眼光以及好奇的言論,騎著馬尾隨在馬車后的絲朵兒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因為她的腦海里依然殘留著不久前雅洛藍帶給她的一份驚詫無法消化殆盡。
一大清早,他們就趕了一輛馬車到圣湖峽谷,然后兩人徒步進入圣湖區(qū),合力把湖水一桶桶地提到馬車上。令人驚訝的是,那種她只能用小推車推著走的水桶,雅洛藍居然能夠輕若無物地一手一桶提著走,不但一滴水也沒給他灑出來,而且臉不紅氣不喘,還一邊跟她聊天,一邊頑皮地沿路踢小石子玩,簡直就像是拎著兩根羽毛似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
但最教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們聊天的內(nèi)容。
一開始,是雅洛藍先起頭的!澳銥槭裁匆粋人住?”
絲朵兒聳一下肩。“要聽實話?”
“當然!
“因為我不喜歡晚上睡得正舒服的時候,突然被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吵醒。”
“奇奇怪怪的聲音?”雅洛藍茫然地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并啞然失笑!芭!那種奇奇怪怪的聲音喔!”
絲朵兒橫他一眼,“對,那種奇奇怪怪的聲音!
雅洛藍不禁悶笑不已!翱墒悄銘(yīng)該很習(xí)慣了不是嗎?”早就聽說過女蘿族的女人在辦事的時候非!昂婪挪涣b”,看來傳聞不假。
絲朵兒沉默了一下!捌鋵嵨易约阂灿X得自己很奇怪,可是我就是沒興趣,也習(xí)慣不了呀!”
沒興趣?
呃……這種回答可不太好喔!
不過往好方面去想,或許她只是在等待他,也只有他才能引燃她那方面的火花也說不定,如果是這么想的話,這種情況不是很奇妙嗎?
雖然軀體是新的,她的靈魂卻依然記得他們的約定,下意識里,她就只等待著他一個人,在她還不知道有他這么一個人的時候,她就一直在等待著他,如果是這么想的話,不是很令人感動嗎?這樣一來,就不能說是她對他毫無感覺了,而只是……遲鈍了一點。
對,他寧愿這么想!
“你為什么叫圣湖守護者?”
“我也不知道,這個稱呼是我母親取的!
“原來是伊絲麗,不過……”雅洛藍順腳又踢飛一顆小石子。“這個稱呼實在不太合乎實際,因為圣湖并不需要你來守護,即使要你守護,就憑你也是守不住的!
絲朵兒狐疑地斜過眼來瞟了他一下!盀槭裁?”
“咦?你不知道嗎?圣湖是往天界的通道。≡趺纯赡芙唤o你一個凡人來守衛(wèi)呢?”
“欸?往天界的通道?!”絲朵兒驚叫,腳底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走前兩步的雅洛藍忙轉(zhuǎn)回頭來!霸趺戳?”
“圣湖是往天界的通道?”絲朵兒難以置信地低呼。
“對!圣湖與天界的天湖是相通的,所以精靈王才會在那兒設(shè)下結(jié)界嘛!”
“你怎么知道?”
雅洛藍聳聳肩,回頭繼續(xù)往前走。“當然是有人告訴我的啰!”
絲朵兒忙跟上去!笆悄銈兾鞣酱蟮氐纳窆俑嬖V你的嗎?”
雅洛藍沒有出聲,絲朵兒就當他默認了。
“那湖中那尊神像就是精靈王啰?”
“不是。”
“咦?不是嗎?那是誰?”
“風(fēng)魔!
“欽?風(fēng)魔?”絲朵兒再一次驚呼,差點又停住腳,但雅洛藍沒有停,所以她只頓了一下腳步就更快地追上去了!盀槭裁词秋L(fēng)魔?”
“因為他才是真正的圣湖守衛(wèi)者,精靈王只能設(shè)下結(jié)界守護,但若是真有麻煩的話,精靈王還是要召喚風(fēng)魔來解決。”
“從天界召喚下來嗎?”
“不,風(fēng)魔還在人界!
“耶?風(fēng)魔還在人界?”絲朵兒已經(jīng)驚訝得腦袋開始消化不良了!八皇且呀(jīng)回天界去了嗎?”
“是回去了,可是又被精靈王叫回人界來了。”
“為了守衛(wèi)圣湖嗎?”
“也……可以那么說,那是原因之一。”
“那風(fēng)魔這回在哪里?”
“還是在西方大地!
“在西方大地啊……”絲朵兒若有所思地沉吟著!班!東方大地有巫馬王,西方大地有風(fēng)魔,這樣一來,倘若真的再有什么奇奇怪怪的魔神怪物出現(xiàn)的話也不怕了!
雅洛藍奇怪地瞄她一眼!澳阍趺磿J為巫馬王在東方大地?”
“自古以來都是如此的嘛!”絲朵兒振振有訶地說。“雖然這一代的巫馬王是出生在西方大地,但是他的父母都有東方大地巫馬家族的血統(tǒng),所以,最后應(yīng)該還是會回到東方大地才對,我沒說錯吧?”
有點扭曲的邏輯推論,雅洛藍不予置評。
“不過,真的沒有想到,風(fēng)魔居然還在人界,沒有聽人說過耶!”
因為沒有人知道。
“真好奇他這次是依附在誰身上呢?”
就在你身邊。
“還有巫馬王,不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呢?”
“你想見他?”
“廢話,誰不想見見傳說中的人物!”
雅洛藍忽地詭譎的咧嘴一笑!案悴缓媚阋呀(jīng)見過了也說不定喔!”
“呃?”
“因為他也到圣湖之地來了!
“欸?!”
就這樣,絲朵兒被這一連串的意外消息搞得暈頭轉(zhuǎn)向,已經(jīng)吃驚到有點癡呆了。直到愛西芙連喚了她好幾聲,而且一聲比一聲大,她才驟然回過神來。
“嗄?你叫我?”
愛西芙白眼-翻!笆裁脆奈医心?你魂掉到哪里去了?大家都在等你一個人,你大小姐卻高高在上的呆在那邊,讓大家伸長脖子‘仰慕’你,你了不起?”
“!”絲朵兒連忙下馬。“不好意思,我在想點事情!
“想事情是沒問題啦,不過,下回請你注意一下時間地點,如果是在你自己家里,你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吊頸想也可以,隨便你,但有正經(jīng)事要辦的時候,麻煩你先顧及一下那些等待你的可憐人,OK?”
理虧的人不敢多說話,頭一低趕緊去準備。片刻后,在城中央的祭祀高臺上,絲朵兒在成排的水桶后一杓杓地分水給排隊的群眾,愛西芙和瑪荷瑞分立兩旁,一眼看過去,三個姐妹五官很相似,卻又有很大的不同。
愛西芙最為高大健壯,金發(fā)綠眼,個性穩(wěn)重有力,最像母親伊絲麗;瑪荷瑞褐褐眼,最矮,可是雙峰卻比誰都偉大,性子急躁,霸道又野蠻;而絲朵兒的身材剛好介于兩者之間,雖然年齡最小,卻是三姊妹之中最獨立堅強的一個。
瞄一眼在高臺下等候召喚添加水的男人,愛西芙突然小聲地說:“絲朵兒,你終于也收禁臠了,恭喜你啊!不過,你怎么會突然想要收那個男人做禁臠呢?他是打哪兒來的呀?”
她該怎么回答?說是她比箭法輸了他,所以被迫收他為禁臠嗎?這種話別說沒人會信,連她自己到現(xiàn)在都還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呢!
好吧!跳過那個問題好了!拔鞣酱蟮,雅洛藍是從西方大地來的!
“哦!他叫雅洛藍嗎?嗯!倒是長得挺不錯,只不過好像瘦弱了點兒!
何止一點兒,他根本是瘦巴巴的,可是那只是外表,天知道他那身蠻力是打哪兒跑出來的?
“他很有力氣的。”
“我才不管他有沒有力氣,但是我超喜歡他那種型的!绷硪贿叺默敽扇鹨泊虿磉M來了!敖z朵兒,讓給我如何?”這個要求有一半純粹是為了搶妹妹的“東西”,另一半則是她確實比較喜歡那種長相俊秀看似軟弱的男人。
想起她發(fā)下的誓言,絲朵兒直嘆氣!昂鼙,瑪荷瑞,我不能讓!
“那賣給我好了!
“對不起,我也不能賣!
也不過才兩句回答不合她的意而已,一向沒什么耐性的瑪荷瑞就打算翻臉了,愛西芙見狀,馬上插嘴替絲朵兒說公道話。
“對!瑪荷瑞,人家絲朵兒好不容易收個禁臠,你就要她讓給你,那她以后不就又沒人陪她了嗎?”
瑪荷瑞窒了窒!澳俏腋龘Q好了,樹要如何?”
絲朵兒嘆著氣,搖頭。
“那就唐曼!
絲朵兒嘆的氣更大聲了,還是搖頭。
“喂!你不要太跩喔!跟你換都不行嗎?”瑪荷瑞又不高興了。
跩的人是誰?
“我沒辦法跟你換呀!”絲朵兒無奈地說。
“是!瑪荷瑞,絲朵兒很不簡單才挑了這么一個人,不是誰都行的!”愛西芙又說話了!澳阊!不要老是看上眼的就要,也不管人家舍不舍得,這樣未免太蠻橫了,即使是巫女也沒道理擁有這么霸道的特權(quán),我勸你最好收斂一點,否則哪天總會惹出麻煩來的。”
瑪荷瑞不爽地別開頭去,絲朵兒卻還在嘆氣。
天知道她有多想要甩掉那家伙,可是她只能啞巴吃黃連,苦在心里口難開,開了也只是自找難堪而已。
但是,瑪荷瑞還是不肯死心!澳桥紶柦栉矣靡幌驴偪梢园?”
絲朵兒正待回絕,可轉(zhuǎn)眼一想,突然想出了一個好點子!拔掖饝(yīng)過他不會隨便把他借給別人,可是,你可以自己去跟他說說看呀!如果是他自愿的話,我絕不會阻攔!
瑪荷瑞天性霸道蠻橫,但她對自己的禁臠倒是挺好的,說不定她有足夠的說服力去打動雅洛藍,如此一來,也許雅洛藍就會轉(zhuǎn)移目標了,這樣不就可以皆大歡喜了嗎?
呵呵呵,她真是太聰明了!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她想得太美了!
分賜圣水之后,瑪荷瑞立刻找上雅洛藍,而且是直截了當?shù)靥裘髁苏f。
“今天晚上到我房里來。”
這種話絕對不會有人會錯意,雅洛藍一聽,雙眉立刻高高聳起,臉上雖仍掛著笑容,眼神卻有點陰郁地瞄向絲朵兒。
“朵兒把我借蛤你了嗎?”
“沒有,不過,她說我可以自己來跟你說,她不會限制你!
目光馬上又恢復(fù)原來的輕快明朗,“很抱歉,我不想去!毖怕逅{很快地回答。
瑪荷瑞怔了怔,似乎沒料到會遭到拒絕!澳阍趺纯梢跃芙^我?難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我知道。∧闶嵌鋬旱逆㈡,女蘿族的巫女!毖怕逅{仍然輕漾著笑容!暗,我還是要拒絕,因為我不是屬于你的,也不是一般的奴隸!
瑪荷瑞有點不高興了!皩,你不是我的,也不是一般的奴隸,但我還是可以讓你日子不好過喔!相反的,如果你肯乖乖聽我的話,我也會好好疼愛你的。每個人都知道,我對我的禁臠都是很慷慨、很憐惜的喲!”
雅洛藍搖頭!皩Σ黄,我只要服侍一個女人就夠了!
雙眼一瞇,怒意開始很明顯的呈現(xiàn)在瑪荷瑞臉上。“我想你最好先搞清楚一件事,我瑪荷瑞想得到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除了那個圣湖守護者的身分之外。“所以,你最好識相-點,別讓我生氣,否則倒楣的會是你!”
雅洛藍滿不在乎地聳聳肩,瑪荷瑞見了更是冒火,從來沒有人膽敢如此輕忽她。通常她只要一發(fā)火就想揍人,特別是得罪她的人沒有及時向她求饒的時候,她更覺得應(yīng)該好好教訓(xùn)對方一頓。于是只見她目中兇光一閃,又狠又有力的一巴掌已經(jīng)甩出去了。
在旁人眼中,那一巴掌要是落實了,雅洛藍大概會飛到天邊去看風(fēng)景。可是那一巴掌并沒有落實,雅洛藍也沒有飛到天邊去,他甚至連動也未曾動一下,因為絲朵兒見勢不對,及時趕過來抓住瑪荷瑞的手腕。
“瑪荷瑞,請別忘了,他是我的人!”
“但是,他得罪了我!”瑪荷瑞理直氣壯地說!熬退闼悄愕娜,得罪貴族的人就得受到懲罰。”
“那也得由我來決定如何懲罰,對吧?所以……”絲朵兒放開瑪荷瑞的手腕!罢垎査侨绾蔚米锬愕模俊
“我叫他來服侍我,他不肯!”瑪荷瑞怒道。
“他是我的禁臠,本來就不必去服侍你。”絲朵兒反駁。
瑪荷瑞窒了一下!翱墒悄阏f我可以自己跟他說的呀!”
絲朵兒白眼一翻。“是,我是說你可以自己去說服他,如果他愿意的話,我不會阻止他,可沒說你可以逼迫他喲!還是說……”故意讓一絲嘲訕的微笑浮上唇角,她慢吞吞地說:“你自認沒有足夠的魅力與說服力來讓他自愿服侍你,所以只能用暴力手段來逼迫他?”
這種話她怎能承認?“誰說的!”瑪荷瑞脫口否認!昂,我就說服他給你看!”
于是,從這天之后,瑪荷瑞三天兩頭就跑到絲朵兒家里去找雅洛藍,但是雅洛藍卻依然賴在絲朵兒家里打死不走。
看樣子,他是打定主意要纏死她了!
雖然絲朵兒實在無法理解雅洛藍為什么非認定她不可,但事到如今,他都已經(jīng)成為她的禁臠了,好像不跟他耗下去也不行了。既然如此,那她就好好的把他當作私人奴隸來使用吧!反正是他自找的咩!
于是,如同其他女蘿族的女人一樣,絲朵兒開始盡情奴役她的私人奴隸,不只把所有的家務(wù)全扔給雅洛藍,還要他劈柴種菜并照料那三匹馬,當她打獵回來后,也要負責(zé)處理獵物。在忙碌之余,雅洛藍還得另外找時間去制作他夢想中的大床。
堂堂東方大地與西方大地的真主巫馬王竟然自甘淪落到女人國里做奴隸,每天洗衣做飯整理家務(wù),還要刷糞桶洗茅房,任由一個十七歲的少女對他吆喝使喚,神官和嘉肯要是知道了,恐怕會先抱頭痛哭一頓之后再氣得吐血而亡吧!
不過,看雅洛藍做得還挺愉快的樣子,每天都是笑咪咪的,從沒有半句怨言,也沒有喊過累,這一切都讓絲朵兒越來越感到驚奇,她以為最多兩三天過后,他就會累得叫救命了,沒想到他不但游刀有余,而且還有多余的精力去做他的大床,縫他的帷幔。
她錯看他了嗎?
然后這一天,當絲朵兒打獵回去,把獵物扔給雅洛藍處理,進入臥室里,卻赫然發(fā)現(xiàn)她的床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張大得驚人,也精致美麗得教人贊嘆不已的大床。
那種造型絕對不是女蘿族的產(chǎn)物,因為女蘿族的床非常簡單實用,沒有床頭板,更不會有那種閑情逸致在床頭板上雕刻出栩栩如生的鳥獸花草浮紋,也沒有床柱,當然也不會在床柱上掛上帷;蚣啂つ欠N東西。
她一點兒也不喜歡那張床,卻愛死了那些精致的雕刻,一時之間還有種干脆拆開那張床,獨獨留下那塊床頭板做裝飾品的沖動。也許是因為女蘿族的女人雖然很多,卻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做得出那么細膩的東西來吧!可是她也明白,那塊床頭板就是要做床頭板才好看,考慮了半天,終于還是決定讓那張床留在原地,可是這樣一來,問題又出現(xiàn)了。
倘若要留著那張床的話,她勢必得和雅洛藍同床了。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要叫他另做一張床,索性要他自己另外蓋一間臥室算了!不過,另一方面,她也很訝異,沒想到雅洛藍會有那么精巧的手藝,竟然能雕刻出那樣美麗的東西來。
“喜歡嗎?”
雅洛藍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在她身后,絲朵兒雖然嚇了一跳,卻沒有轉(zhuǎn)過身去,兩只眼睛依然盯在那張床頭板的離紋上。
喜歡嗎?
不,她一點兒也不喜歡!
不喜歡嗎?
不,她愛死了!
真是該死了,他為什么總是讓她那么意外又為難呢?
“明天,你可以開始另外蓋一間臥室了!”
雅洛藍兩眉一聳,旋即又笑了。
她喜歡那張床!
“你的意思是說,還要我繼續(xù)打地鋪?”
這個嘛……唔……照道理說,照顧禁臠本來就是主人的責(zé)任,而禁臠和奴隸最大的差別,除了一個是私用,一個是公用之外,就是禁臠可以擁有自己的臥室,而所有的奴隸必須一起睡大通鋪,但起碼他們都有床睡。所以,如果她讓他繼續(xù)打地鋪的話,那她不就跟那些會虐待奴隸的混蛋主人一樣混蛋了嗎?
她才不認為她混蛋!
“在另一間臥室蓋好之前,你……跟我睡吧!”不得已,她只好這么說了。
雅洛藍立刻笑開了嘴。“是。”他會去蓋那間臥室,不過,鐵定是一輩子也蓋不好了!
是夜,絲朵兒首次與男人同床而眠,這種經(jīng)驗對她來講實在是既新鮮又詭異。
一開始,她并不認為跟男人睡在一起和跟女人睡在一起有什么不同;然而,一到正常睡覺時刻,不知道為什么,絲朵兒心中突然冒出一股莫名其妙的緊張感。
于是,“啊!我的武器該保養(yǎng)了。”這種無意識地找借口延后上床時機的說詞便脫口而出了。
“欸?”正要進房睡覺的雅洛藍愕然停下腳步!艾F(xiàn)在?”
“沒錯,就是現(xiàn)在!”
雅洛藍一臉的不可思議!拔颐魈炝硗庹視r間幫你保養(yǎng)不行嗎?”
“不行,我就是要現(xiàn)在!”絲朵兒堅持。
“那……不是全部吧?”雅洛藍試探地問。也許她明天要和某某人決斗--這是女蘿族的家常便飯,所以需要磨利她的刀或斧。
“對,就是全部,你有什么意見?”
有什么意見?開玩笑……“很多耶!”他抗議。搞不好他今天晚上都別想睡了!
“多又如何?”絲朵兒大聲道!拔沂悄愕闹魅,我說什么就是什么,要是不服氣,你就給我滾蛋!”
脖子一縮,雅洛藍忙道:“好嘛,好嘛,全部就全部嘛!”
夜光珠的光芒四射,屋內(nèi)仿佛白天一樣,兩人就在奇異的光芒下埋頭保養(yǎng)武器,一件件拿出來擦拭,磨亮,再上油,再擦拭……
“好了,我們可以去睡了吧?”
“不行,我所有箭的箭頭都鈍了,要換新的!
“再磨尖了不行嗎?”
“不行,要換新的!”
“……換就換!”
于是,他們又繼續(xù)埋頭奮戰(zhàn),但是,再怎么延后也不可能真的整晚都不睡吧?既然她不可能再叫他去打地鋪,更沒道理主人自己去打地鋪,所以,最后他們終于還是一起躺到了床上去,那時已經(jīng)過了大半夜了。然而,非常奇特的,當她看見他若無其事地背過身去睡覺時,她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甚至感到安心、感到松懈、感到理所當然。
她很快就睡著了!
不出幾天之后,她已經(jīng)很習(xí)慣和他同床共眠了,可依然是你睡你那邊,我睡我這邊,大家背對背彼此互不侵犯。只不過,有時候清晨醒來,卻發(fā)現(xiàn)她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窩進他懷里去了,還枕在他臂膀上睡得流口水。
天哪,她一定是睡昏頭了!
一陣尷尬過后,絲朵兒連忙躡手躡腳的摸下床,再小心翼翼地擦干他手臂上的口水,然后抱著外出的衣物趕緊溜出去了。
真丟臉,原來她睡覺還會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