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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截愛 第二章
作者:田婈
  一九八八年的“織夢長堤”。

  今天,她會出現嗎?為了攔截她,易敘釩跨越了時空,從二○○六年一路追到這里來,而她是否真的會如他所調查的一樣,常常來織夢長堤呢?

  每個人都有條生命本線,世界上絕大部分的人也都在這條本命線上度過一生,但當有特殊之人出現強烈意念,想要改變自己人生路線時,提供時空分支線的重責大任,自是掌握在命運之神手中。

  時空分支線——基本上是復制本命線的一條人生線,唯一的不同,在于它能改變既成的歷史,覆蓋原來的本命線,而成為一條新的本命線。

  易敘釩要做的,就是重新開創自己的本命線。

  在二○○六年,他美其名是個四十三歲的黃金單身漢。事實上,他因為總是遇不上喜歡的女人而深感遺憾。直到在“易氏買好多”大賣場里,看見駱茉纖細的身影時,他的心因她而劇烈躍動,一種勢必與她寫下愛情故事的感覺油然而生。

  然而可惜的是,她已為人妻、為人母,他又如何能與她發展出被世人所祝福的愛情故事呢?

  于是,他有了回到過往時空中攔截她的念頭,當他的意念愈來愈強烈時,腦中的電波也愈發的頻密,當命運之神騰云駕霧出現在他面前時,他知道了人生有分支線的秘密。

  承蒙命運之神垂愛,他得以重新展開自己的人生,而駱茉是他此行唯一目標。

  如今,在一九八八年,他二十五歲,年輕有為,事業剛起步,論外表與學識都屬人中之龍,他相信——駱茉的芳心,將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或許霸道,但為了愛一個自己非常中意且極度有感覺的女人,只有讓人生重新洗牌。

  易敘釩站在堤岸上,將一顆小石子投入潭水里,泛起一圈圈淡淡的漣漪。時間已經有點晚,熾熱的陽光已轉為柔和,映著他的身影漸漸拖長。為了能得到此生唯一的愛,他必須要耐心地等待。他緩步踱著,卻不免遺憾今天又將毫無所獲。

  不過他還是充滿信心的朝著水面上的夕陽笑了笑,明天,他還會再來的,因為她值得讓他守候。

  他轉身準備離去,旋風由潭面刮起,水波卷動宛若海浪,在巨大的浪潮聲中,他的耳朵似被強灌了什么氣體一般,不斷回響。

  “啊——”為了制止異常的耳鳴,他不禁捂住耳朵,拉開嗓子長聲吼叫!

  他的吼聲尚未停止,那道強勁的陣風突如其來一個重力往他身上沖擊,他踉蹌了數步,想穩住步伐,卻只是白費功夫。待風勢轉弱,終于立穩腳步時,他的雙手已經不偏不倚撈到一個渾身虛軟的女人軀體。

  他心一驚,眼一定,卻足足愣了五秒鐘。這女人……有點眼熟!

  把女人扶好橫抱起,正面端詳著她的臉……這、這是駱茉?

  是的!是她,是駱茉!

  他苦苦等候、穿越時空想要攔截的人……終于出現了!

  他驚喜交加,難掩興奮的托著她的臉蛋直瞧。

  十九歲的她真是清純可愛,臉蛋白皙美好,印象中彩妝下的淡淡魚尾紋也不見了,跟她帶著兩個小孩在大賣場里的慈母模樣有天壤之別。

  “發生什么事了?”在他還沒把她看夠時,駱茉就已緩緩睜開眼睛。

  “你出現了!”易敘釩仍在興奮之中。

  “?”駱茉瞇著眼對焦,驚覺自己是被一個陌生男人抱在懷里,怪不得她覺得自己雙腳是懸空的!

  “好久不見!

  “什么好久不見?誰跟你好久不見!”駱茉覺得這男人簡直莫名其妙,慌忙地從他身上跳下來,且與他保持三大步距離。

  這太危險了,長堤已經人煙稀少,而這男人還對她虎視眈眈,她當然不是絕世大美女,但姿色也不差,總得防著點。

  “駱茉……”當易敘釩的視線停在她長發半掩下的耳朵時,他的興奮忽地轉為低沉,眼里出現一絲疑惑。她耳朵上那副8字耳環,和他的戒指一模一樣,莫非眼前的人是二○○六年的駱茉,而不是原本一九八八年的駱茉?

  “咦?你怎么認識我?”這下駱茉沒了懼色,對于他的反應感到相當不解。

  “我就是認識!而且我等你很久了。”他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何況她的意識還不是很清楚,解釋再多,她也無法在一時半刻就明了。

  “你說什么?”駱茉全然不懂,她抬頭發現天色愈來愈暗!拔覜]時間跟你說話了!”說完,轉身跑走。

  “我開車送你下去比較快。”易敘釩追上她。

  他是陌生人哩!駱茉有點猶豫,但思索了一下,有人開車送真的比較快……但是她今天是怎么來織夢長堤的呢?

  想了半晌,沒頭緒,算了,今天一直怪怪的,趕快回去才是明智之舉。

  “那么麻煩你!”嘴里客套說麻煩,駱茉卻是防他像防色狼一樣,大有隨時準備開打的架勢。

  在車上,易敘釩一直不斷地打量她,愈看愈喜愛,看著看著不禁露出微笑。

  駱茉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卻也說不出怎么個怪法。

  “喂!能不能開快點?我真的趕時間!笨炝c了,再不快,她的夜間兼差又會遲到,遲到會被扣錢呢!

  “你的個性真急躁!币讛⑩C平淡的說著,卻也配合地加快車速。

  到了日本料理餐廳門口,她連聲謝都沒說就棄他而去。

  易敘釩有些失望,情衷未訴一字半句,她卻像陣風一樣呼來嘯去,無視于他熱切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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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廳里回蕩著駱茉高喊歡迎光臨的聲音,那么激昂的斗志把領班嚇了一跳。

  “怎么今天這么敬業?吃錯藥了嗎?”領班說。

  “什么吃錯藥!”駱茉埋頭苦干整理著一堆帳單,一面說:“領班,這個月我都不休息,休假我也要來端盤子,你可以把工讀生辭掉一兩個!

  “什么?”領班張大了嘴,連和駱茉一向交情很好的苗潤羽都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看著她。

  “你還要端盤子?”苗潤羽吃驚的問。

  “嗯,好不好,領班?”駱茉哀求的看著領班。

  “可以是可以,問題是,你真的要這樣做?確定?”領班挺懷疑她的決心。

  “嗯,非常確定!

  “好吧!”看駱茉一臉認真,領班實在不好意思讓她失望。

  駱茉開心地笑了。

  苗潤羽和領班也不由得笑了起來,但是兩人心里不約而同想的是——她能撐多久?

  “咦?你這副耳環真漂亮,好特別。”苗潤羽瞧見她耳上的晶亮,贊美道。

  駱茉用手摸了摸耳朵,取來一面鏡子,她不記得自己怎么會戴著這個耳環。

  今天很奇怪,她好像經歷了什么人生大事,但又無法具體解釋,反正整個感覺都不太對勁。所以,對這副多出來的耳環,她也抱著平常心面對了。

  突然有個想法浮上心頭,如果有命運之神為她的人生做記錄,想必今天一定是個別具意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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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駱茉回到家已經快十一點,她父母親早就入睡了。

  她的腦海里不斷有個聲音提醒她,一定要努力賺錢,讓父母揚眉吐氣。

  她對著鏡子握緊拳頭,看著鏡中的自己一副昂首迎接挑戰的神態,不禁呵呵笑了起來。

  她脫下外套,感覺到一股沉甸甸的東西在口袋里,狐疑地掏出一看,整個人不禁呆住了。

  一張白紙上印著密密麻麻、沒有標點符號,看來像詩卻又不成句的文字方陣,她好奇的數了數,縱二十九排、橫二十九列,總共是八百四十一個字。文字方陣的中央處有原子筆圈起來的三個字:璇璣圖。

  這個奇怪的文字方陣就叫做璇璣圖嗎?干什么用的?她一頭霧水。

  另外,她還從口袋里翻出一個,很像電話卻又比電話小好多,而且長相詭異的“東西”,她研究半天,也渾然不解。

  總之,對于這些東西為什么會在她外套里,她完全沒概念。

  想不出個結論,她索性拋諸腦后。反正她今天本來就過得很不尋常。

  她將東西塞到抽屜深處,不再理會。

  她取下耳環,覺得很特別、也很精致,心想:就平常上班時戴吧!

  忙碌了一天,在匆匆沐浴完后,駱茉終于上床躺平,結束這怪誕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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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來懶散的女兒這幾天忽然開始變得積極工作,駱氏夫婦感到相當欣慰,卻也心疼女兒早出晚歸,未曾得閑。

  “姊姊問你星期六要不要去找她,說你好久沒去找她了!瘪樐岗s在駱茉上班之前提醒她,免得晚上回來又見不到面。

  “再看看吧!我上班了,媽再見!瘪樮晕丛俣嗾f,穿好外套、戴上口罩,騎上摩托車馳騁而去。

  駱母朝她揮著手,不消片刻,她已飛快地消失在巷子口。

  一路上,駱茉總覺得身旁有輛車在跟蹤她,駕駛人還把窗戶降下來頻頻盯梢,她直覺認為是無聊男子,索性不加以理會,只拼命加快速度。

  無奈前頭紅燈亮了,害得她無法脫逃,不得已之下,她只好將臉轉向另一邊,假裝視若無睹。

  “駱茉!我送你去上班?”男人問道。

  誰?怎么會知道她姓名?

  轉眼仔細一看,就是在織夢長堤見過一面的男人。

  “有事嗎?”她沒好氣的答著。

  雖然他很帥,可是搭訕的手法未免太拙劣。

  “我送你去上班好不好?”他大聲的說話,就怕她聽不見。

  “拜托,我已經騎機車出來了,你沒看見嗎?”這個人未免太沒誠意了。

  “你先把車停下來!币讛⑩C指指右前方一家超市。

  駱茉皺起眉頭,在綠燈之后把車騎到超市前面停下,諒他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敢亂來。而且若他真要亂來,昨天在織夢長堤,地處偏僻還比較容易得逞。

  她對摩托車鏡子撥了撥亂發,繼而將口罩取下,看著他下車。

  “到底有何貴事?我又不認識你,雖然你長得滿帥的,但我又不知道你是不是壞人!瘪樮砸幌蛐闹笨诳。

  “你非認識我不可!接下來的一生,我可都是為你而活喔。”易敘釩笑著說,看來心情極好。

  說那么肉麻兮兮的話?駱茉渾身一陣哆嗦,興起一堆雞皮疙瘩。

  “你再肉麻一點沒關系!彼檬謸釗崾直。

  她不信他的話!

  易敘釩有一點點失望,不過對于她譏刺的言語,他好脾氣的一笑置之。

  “我叫易敘釩!

  “你說要送我上班,那就快一點!瘪樮詿o心聆聽他的自我介紹,不過倒是把機車停放好,外加上鎖,準備讓他送她一程。

  “你放心,開快車我在行。”易敘釩有禮貌的下車幫她開門。

  駱茉還挺滿意他的服務,也許跟他交個朋友也不錯,至于他的肉麻話,就不必計較了。

  易敘釩平穩的駕著車,不過卻有點分心,因為他總不時轉頭偷偷看著她。

  “專心開車,行不行?”

  駱茉將視線從窗外調回來他臉上,再不說說他,萬一出車禍命喪黃泉,豈不是白白回來送命?

  怎么會這樣想?回來?

  回來?穿越時空,回到想修改自己歷史的年代來?

  就像失憶的人有一天突然恢復記憶一樣,因著“回來”兩個字,觸動了腦中的某個點,而隨著這個點,駱茉記憶忽然逐漸清晰,終于憶起二○○六年,屬于她的一切。

  是的,她真的已經回來了!

  原來這幾天意識模糊和腦筋混沌,都是因為穿越漫長時空所產生的副作用!

  就像長途旅行,會暈車、暈機一樣,也像飛越國度時,會有時差的不適感。

  而,抽屜里的璇璣圖是她回來一九八八年的感應啟動器,那支造型輕巧美麗的手機,是二○○六年的最新型。

  耳環則算是一個通行識別證,領航者是一○八號特使。

  這些她終于都融會貫通了起來,她是真的回來了!她終于確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個奇跡!

  她不禁興奮得熱淚盈眶、拳頭緊握、全身顫抖。

  “你怎么了?”易敘釩感到身邊的她不太對勁,好似很激動、亢奮。

  “我……”怎能告訴他,她是從二○○六年回到眼前一九八八年的未來人!就算告訴了他,他又怎會相信?

  誰也不會相信的!所以她忍住興奮,神秘的搖頭笑了笑。

  就在她搖頭時,她的耳環輕輕晃動了幾下,在發絲里閃閃發光。

  易敘釩眼睛被那亮光懾了一下,他稍有疑惑,然而很快就了然于心了!

  “你正為了發生在你身上的奇跡而激動,對吧?”

  駱茉的笑容在他說出那句話時,就完全僵住了。

  “你……”她指著他,什么話也說不出來,活似見鬼了!

  “我是從二○○六年回來攔截你的,本來是要攔截原來的你,卻想不到你也從二○○六年回來了!币讛⑩C臉上帶著一副“好巧”的調皮表情,同時亮出他左手無名指上的8字銀戒。

  駱茉看見他與她耳環一樣的閃亮戒指,如臨大敵一般,見鬼似的尖叫起來!

  “停車!”

  同樣是穿越時空而來的“旅行者”,有必要驚悚到這種地步嗎?易敘釩被她突如其來的怪異行為嚇一大跳,一時怔愣,對她的要求沒反應。

  “停車!”駱茉再度尖叫。

  “怎么了?”易敘釩緊急將車滑向路邊停下來。

  “我們會倒楣的!你知不知道?”車子尚未停穩,駱茉就奪門而出,而且生氣的對他大吼起來。

  一○八特使說過如果回到過去的人彼此之間不期而遇,是會招來禍事的!但是這種機率微乎其微、小之又小,她怎會那么幸運的中獎了呢?

  “倒楣?什么意思?”

  “你的領航員沒告訴你嗎?她沒告訴你一些注意事項嗎?她怎么那么不盡責!”駱茉語氣很沖,眼睛更像要噴出火花來。

  “你是說命運特使?”

  “對呀!接洽我的命運特使是一○八號,你的幾號?”駱茉魯莽的問著,在這種情況之下,不粗魯都不行。

  “可能我的層級比較高……我是命運之神直接帶回來的!币讛⑩C顯得有點無辜。

  “你倒說說,你是什么層級?我又是什么層級?”駱茉非;鸫,人世間貧富貴賤已很不公平,難到連神界都有勢利眼、連神跡都還有等級之分?

  “你不信?我從二○○六年回到現在一九八八年的這段時空旅程上,一直都是清醒的。而你,應該是會短暫失去記憶的吧?”

  以這幾天現實來看,那倒是。駱茉無以反駁。

  “那是什么東西與你的磁場最接近、引領你回來的?”最好他不是信口開河,如果不合乎邏輯,她絕對跟他把命拼。

  “什么東西?我沒有靠任何東西。若一定要說是什么東西,只能說,我是憑念力,憑一股我想回來攔截你的堅定意志而已!

  呵!這個人還輕松自在說“而已”!

  駱茉真的很不能接受這種說法,又不是特異功能人士,光靠一股念力,就能隔空抓藥、把湯匙弄彎、或者穿墻而過、飄浮飛越長城?

  哈!他倒頂級!直接穿越時空回到他想去的年代。

  “好!隨便你怎么說你。反正,現在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一○八號特使既然說會倒楣,那就表示一定會倒楣。你也不要再說什么要來攔截我的話……咦?你攔截我做什么?我們在二○○六年有恩怨嗎?我有欠你錢嗎?”駱茉這才想到重點,她又不認識他,她現在記憶鮮明,所認識的人,并不包括眼前這個。

  “我第一眼見到你之后,內心就升起一股非常強烈的欲望。”易敘釩此時可嚴肅了。“我一直告訴我自己,你是我夢寐以求的女人,我要得到你。所以,我回來了。想趁你年輕時,攔截你!

  “什么!你說什么!”駱茉更為驚駭,臉頰漲得通紅。若說他的舉動算是性騷擾的一種,那還騷擾得真徹底。

  “我說,我是對你一見鐘情。我從沒遇到過像你這樣,給我感覺這么強烈的女人,你知道嗎?我深深為這種感覺著迷。”易敘釩終于有機會表明心跡,一個帥氣的男人訴起情衷,總是格外引人心動。

  但是駱茉卻覺得陰森恐怖!事情實在詭異到極點。

  “請問我在二○○六年時認識你嗎?”聲音從鼻孔悶悶的發出來。

  “我就是在大賣場閑逛,讓你以為我要推銷你保險的那個人!我現在二十五歲,當然比那時年輕,但基本上五官輪廓變化不多,你應該對我印象深刻才對。”提及自己的外表,他還真有自信。

  不過,他的確也有資格自信。他是真的帥得沒話說,不但身材高大,還散發出強者的氣勢,年紀雖輕,但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也許跟她一樣,都經過“歲月”歷練,驟然少了十八歲,卻仍未盡遺棄曾有的“滄!薄

  經他一提醒,駱茉倒真的想起這個男人。

  怪不得他當時會問她結婚幾年了,原來是居心叵測,早有預謀。

  “我當時也以為你是算命仙。”

  “我不是!币讛⑩C笑著!熬退闶侨魏我晃昏F口直斷的算命仙,也算不出我們的緣分吧!”

  他的笑容很好看,但他說出的話和他露骨的表白,總讓駱茉感到不自在。

  “我們應該停止話題,且從此不要再碰面,我的人生正要重新開始,我真的不希望倒楣的事發生,你行行好,拜托你去攔截別人,別纏著我!

  “他鄉遇故知”該是把酒敘舊,但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兩人碰面有引來衰事之虞,還是早點分道揚鑣,對大家都好。

  駱茉不希望節外生枝,于是她連道聲再見都不愿意,轉身就走了。

  “茉兒!”易敘釩不死心追上前去。

  咦?茉兒?她的名字也可以這樣組合?挺好聽的稱呼……可是出自他的口中,還是覺得惡心死了!

  “還有什么事!”駱茉像怕感染瘟疫似的,趕緊伸出手阻擋他靠近。

  “你要走路去上班嗎?”距離她公司還遠著呢。“我答應送你去上班之后就不吵你!

  “好吧!”駱茉看看時間,已經遲到了,她勉為其難又上了車。

  兩人甫坐定,倒楣的事果真發生了!

  易敘釩嶄新的跑車居然沒有原因就熄火,而且再也發不動,無論他試幾次都徒勞無功!

  “你看吧!你看吧!”倒楣的事未免發生得太快,快到連防范的機會都沒有!駱茉發瘋似的叫著。

  “這是巧合,別想太多!闭Z氣還那么平穩!他真是過分樂觀。

  她可沒辦法像他一樣想得開,說她膽小怕事也無所謂,總之她不愿意讓自己得來不易的重生機會,和這個叫易敘釩的男人糾纏在一起。

  就像一○八特使所說的鎖煉一樣,一個扣住一個。一個死了,其他都別想活,誰也沒好處。

  “沒膽子跟你賭,我走了!”說著,駱茉開門下車,頭也不回的走了,而且很快就招到一輛計程車揚長而去。

  “茉兒……”望著她搭上計程車飛快離去,易敘釩無奈地搖搖頭,習慣性的又隨手轉動鑰匙,在一個俐落的引擎聲之后,車子順利啟動。

  易敘釩錯愕不已,卻也不愿就此相信這跟駱茉說的“倒楣”有關,一切只是不巧之中的巧合罷了。

  他不會輕易屈服的,他和駱茉既然不約而同回到這里,就絕不向命運低頭。他必須讓她明白,既然能再活一次,就有權利再愛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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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這回回來,她要以賺錢為目的,但駱茉卻沒想到可以抄捷徑。這時,她好后悔沒把歷年來所有的中獎資料全帶回來,否則就能一夕致富了。

  “嗚!討厭!我怎么這么笨啦!”她不禁對著潭水發出一陣哀號。

  “你有煩惱嗎?”易敘釩的聲音突然出現。

  “嚇!”駱茉一回首,竟嚇得腳步沒站穩,從織夢長堤岸邊斜坡掉下去,眼看就要摔跤……

  “小心!”易敘釩身手矯健,立即跳下去順利攔住她的身子。

  駱茉緊緊攀住救星,她可快魂不附體了呢!

  兩人環抱著彼此,待穩定腳步后,駱茉陡然感到這個寬厚的懷抱還挺舒適的。

  此刻,她就像十九歲的羞澀少女,純真、渴望被人愛護,在他溫暖的擁抱里輕輕的顫動。

  但當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失態,她不禁抗拒起這個擁抱。

  “你不要亂動,不然等一下又要掉下去了。”易敘釩喝止她,一面壓制她亂揮亂踹的手腳。

  “那么趕快上岸!”駱茉呼喊著。

  易敘釩有點假救人之名,行吃豆腐之實,趁此機會對她上下其手,可是他又做得太順其自然,不落人把柄。

  “我不是說過會倒楣嗎?你看,你一出現就害我差點掉下去!”好不容易上了岸,駱茉馬上劈哩啪啦責怪起他來。

  欲加之罪呀……

  “你只不過是一時不小心,這不算倒楣!币讛⑩C還是一臉自若,不以為然。

  “這樣還不倒楣哦!”駱茉脫下斷了鞋跟的高跟鞋,在他面前晃了晃。

  “小事一樁。待會下山,馬上還你一雙新的。你想想看喔,你只壞了一只鞋,我卻還你一雙,還額外賺到一只,這樣不倒楣了吧!”易敘釩油嘴滑舌地說。

  “你怎么就這么陰魂不散,我能不能拜托你,不要再來煩我?你簡直就跟衰神一樣!瘪樮砸荒樑懦夂头纻涞牡芍。

  “你怎么那么信一○八特使的話呢?”

  “沒道理不信,她讓我回來了,不是嗎?我當然都聽她的、信她的。”

  “算了,不要再談這個!币讛⑩C可不愿把時間耗在爭論會不會倒楣上,因為還有更值得他去做的事等著他呢!

  駱茉見他沒再說話,不知想什么想得出了神。索性脫掉另一只鞋,躡手躡腳地不敢驚動他,打算悄悄離去。

  “喂!未免太不高明了吧?我眼睛又沒瞎,你怎會以為我沒看見呢?”易敘釩伸出手攔住了她。她的舉動讓他不禁噗哧笑出聲來。

  她剛才的行為,就好像學生因為遲到,而刻意壓低身子走回座位,卻沒想到講臺上老師多是睜只眼閉只眼,不加以拆穿,那可笑又多此一舉的動作,讓人不禁莞爾。

  這樣被說破,駱茉實在很沒面子。

  “茉兒——我不是瘟神、也不是你所謂的衰神,可不可以不要這樣躲我?”易敘釩鄭重且嚴肅的說,神情相當誠懇!拔艺娴氖菫槟愣鴣,你不要讓我失望!

  駱茉聽他說得真切,不禁有些動容,卻又不知如何告訴他,她跟他是不可能有結果的。

  她可以一舉抹殺生命中出現的男人,惟獨沈延不行,因為他牽系著女兒們的命運。

  “不可能,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我有女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回來談戀愛的耶!”駱茉堅定的搖頭。

  “我知道,但是我卻是為了與你相愛才回來的!

  “那是你個人問題,與我無關。你找別人相愛去,憑你英俊瀟灑,要什么樣的女孩子都有,實在不必迷戀我,我終究是沈延的!

  “你不會是沈延的,你是屬于我的!”他知道自己被私心蒙蔽,可是為追求所愛,他將不擇手段。

  “你可不要害我!你這樣很惡毒耶,你知道嗎?”聽到他霸道和自私的想法,駱茉忍不住罵了起來。

  “反正我的決定就是這樣。如果我的意志不堅定,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這里!北緛砺铮∽非笳鎼劬褪且袥_鋒陷陣的革命精神,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你怎么都講不聽?!我警告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會對付你,害你更倒楣。”對手太頑固,駱茉只好撂下狠話。其實會撂狠話的人通常沒什么驚世駭俗的作為,說時痛快壯烈而已。

  “茉兒……”

  易敘釩話未畢,此時天際忽然烏云層層,本來艷陽高照的天色迅速變得陰暗,狂風也倏忽呼嘯而起。

  “你看!天理不容!瘪樮钥纯刺焐懈卸l,隨后閃電四起,雷聲大作,她接著說:“小心天打雷劈。”

  話剛說完,雨水驟然落下,夾雜著一聲聲巨雷,駱茉被擊得心跳加速,雙手掩耳,歇斯底里叫了出來!

  “你看這不是倒楣是什么?!”

  易敘釩立即脫下西裝外套擋在她頭頂上!拔覀兛煜律饺,氣象報告說會有狂風暴雨,但可絕不是專程來劈我的!

  駱茉逼不得已只好躲在他的護翼下,跟著他落荒而逃,但她心里卻直嘆倒楣。

  為什么易敘釩不相信他們兩個人碰頭會倒楣?事實再一次印證了,他應該會有所覺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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