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寇人杰走了進來,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
“你起床做什么?”
“我想擦澡,你可不可以幫我接盆溫水?”希臘的下午太熱了,她熱出了一身汗。
“可以!彼畔沦徫锎,走進浴室,隨后端出一盆溫水,又在盆里加入一小勺沐浴消毒水,接著,從購物袋里拿出純棉睡衣和純棉白色內褲放在病床上。
他將病床四周的活動簾拉上,然后卷起衣袖,把一塊柔軟的毛巾浸泡在溫水里。
她站在一旁看著他的動作,忍不住問:“你不會是要幫我擦澡吧?”
寇人杰看了一下四周說:“你看到這有其他人可以幫你嗎?”
“哦,不,你不用幫我,我可以自己來!
“你以為你昏迷的時候都是誰在幫你擦澡的?”
一想到他幫她擦過澡,她的皮膚不禁泛起疙瘩。“我現在人是清醒的,可以自己擦!
“都已經是夫妻了,別不好意思!彼弥鴶Q干的毛巾走向她。
她下意識退后一步,瞪視著他!拔艺f我自己來,毛巾給我!”
寇人杰一臉挫敗的神情。“你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開膛手杰克,雨映,我不是壞人,我是你的丈夫,我不會傷害你。”
“如果你真的是我的丈夫,為什么我會感到害怕?”
“也許是你不認得我,覺得我是陌生人的關系。”
這理由倒是可以接受。廉雨映轉動眼珠,心里思潮起伏?墒菗Q個角度想,就算她忘了他,但他既是她的丈夫,又是她所愛的人,那他帶給她的應該會是安全感啊……
“除了我手指上的戒指,還有什么東西可以證明你是我的丈夫?”
“我可以拿結婚證書給你看!蹦菑埥Y婚證書可不是假造的,是真的,只不過他們是在醫院結的婚,而不是在教堂。
“我們的婚禮盛大嗎?”她問,看自己會不會因為婚禮而想起什么。
“只有牧師和兩個見證人。那天,我們只是臨時起意,等你身體完全康復后,我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這就是她的禮婚——沒有伴娘、伴郎,也沒有請客,甚至連她的家人也沒來參加……女人一生中最期待的事竟然是這么草率……也難怪她不記得。
“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他緊張地盯著她。
“沒有,我什么也想不起來!彼钗豢跉,“我問過醫生,他說我有可能一輩子也想不起來,要是我永遠都記不起你呢?”
“那也沒關系,我們重新認識,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彼p目炯炯的注視著她。
她呆呆的看著他,心怦怦地狂跳著。在他眼中,她看到了熾熱、毫不保留的感情。
他把毛巾給她!叭绻規兔徒幸宦,我在布簾外!闭f完,他走出去。
寇人杰走后,廉雨映仍然呆怔著,她的心跳指數每分鐘仍然高于一百。
出院前兩夜,廉雨映輾轉難眠,一想到將離開醫院,和那個希臘男人一起生活,她就睡不著。
到了出院這天,寇人杰辦好出院手續后走進病房,告訴她:“我已經安排好飛機回帕特摩,通常我都是開游艇回去,不過考慮到你……”
“你也會在帕特摩嗎?”
“當然,親愛的。你不希望我在那里嗎?”
她的確不希望!安皇抢病蚁肽悴皇钦f你的辦公室在雅典,你都不用工作?”
“我目前的工作就是陪你!彼哪樐仄饋!爱吘鼓銜ビ洃浫俏业腻e!
她緊盯著他!盀槭裁词悄愕腻e?”她的懷疑果然沒錯:她失去的記憶和他大有關系。
真笨!寇人杰暗暗責怪自己不打自招!拔覀兂沉艘患,然后你跑太快,從巖石上摔了下去!薄拔覀兂呈裁?”她追問。
“沒什么,只是一些小事。”他的聲音頗不自在。
“只是小事嗎?我像是那種為小事抓狂的女人嗎?”
他微笑點頭,“你的確是那種女人!
廉雨映愣了一下,知道問不下去了!芭,你在帕特摩的房子……只有我們兩個,還是有你其他親人同?”
她知道她的主治醫生和他母親及妹妹們同住,且據說這在希臘很平常,她不曉得自己會不會有難纏的婆婆和小姑。
“我父母都過世了,我只有一個妹妹,她現在不住那,瑪利亞和喬治幫我照顧房子,所以你不用擔心回到家就得開始洗刷整理什么的!
“你的親人很少!
“是啊,我們家人丁單薄,這就要靠你來興旺了!
她的眼睛倏地睜大!澳闶钦f生小孩?”
“你不喜歡小孩嗎?”
“不,不是那樣。”她要怎么跟他說,雖然她直覺知道自己愛小孩,也要小孩,但在還沒確定他真是她的丈夫之前,她不可能替他生小孩的,連做\ai都不可能!
“那就好。我真想現在就在那張床上和你生小孩……”他看著她,眼里滿是欲望!澳阒绬?你在床上相當有反應喔!
他的意思是她很……廉雨映臉上一陣滾燙。似乎只要講到“性”,難為情與恐懼就會同時出現!澳隳樇t了。”他的拇指摩挲過她的臉頰。“你的大腦不認識我,但你的身體認識,我們上床后,你就會知道,我不是陌生人。”
突然,他的手扣鎖住她的頭,她試圖反抗但無能為力。那雙暴風夜般的眼睛正吞噬著她,她的嘴唇禁不住顫抖著。
“或許我早該這么做……”他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呼出的熱氣讓廉雨映覺得癢癢的,接著,他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
“不,求你!彼穆曇粑⑷。他的吻令她害怕,但又令她的血液沸騰。她既得跟恐懼作戰,另一面又得跟襲來的興奮感作戰。
“這個吻有沒有讓你想起什么?”他一面親吻她,一面低聲地說著。
不可否認,他們以前接吻過,她唇上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揪住她的頭發,把她的頭后仰,細細吻著她白皙的頸項。
“迪米里斯……不要……”
“說要,雨映!彼氐剿淖。這一次他吻得更深、更火熱。就在他的手探向她的胸脯時,她突然放聲大叫,并迅速后退。
“不!”她的雙臂緊緊護住自己的胸部,她的眼睛圓瞠,充滿了驚悸!拔艺f不要。我告訴你不要,不要!不要……”她歇斯底里的說。
“雨映——”直覺反應的,他伸過手去,想要把她拉到懷里來安撫。
她看著他的手,突然開始發抖,臉變得像被單一樣蒼白!安灰鑫!”
“好,好,我不碰你!彼崧曊f。“雨映,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突然好害怕……”
“雨映,你不需要怕我,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
為什么她怕男人碰她?難道她是女同性戀?還是她曾被男人傷害過……廉雨映頓時有一絲記憶浮上心頭……很模糊的記憶,記憶中她看到自己赤裸裸的躺在床上,還看到一名男子的裸背……但瞬間又消逝不見。
雖然只是浮光掠影,但可以看出來那個男人正在對她……她是心甘情愿,還是他強行要她……強暴!她抓住這兩個字,肯定自己聽過這兩個字,而且就在不久前。
她咬了咬下唇,“我……我是不是曾經遇到什么不好的事?”
他心中一動!跋嘈盼,你絕對沒有!彼练的說。
“如果沒有,為什么我會怕你碰我?”她緊盯著他。他是她通往過去的惟一鑰匙。
他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比缓笏呦虼斑。
“你一定知道!只是不肯告訴我,”她站在他身后大聲說。
長久的沉默后,寇人杰轉過身來,不疾不徐的說:“醫生說最好不要刻意喚起你過去的記憶,要讓它自然回復,不過我是你的丈夫,這點絕對無庸置疑,雨映,我只要求你相信這一點!比缓笏纯幢怼!拔覀冏甙。”
他們走出醫院,一部黑亮的勞斯萊斯等在醫院門口。
在到雅典機場的漫漫車程中,廉雨映內心百般復雜。她是否要挖出自己那段不愉快的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