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房里的人影有了動作。
他把她留下來的紙小心翼翼地疊好,放進皮夾的內層里,動作迅速地收拾了東西,就背著旅行包下樓去了。
唐伊諾收起望遠鏡,帶上墨鏡和太陽帽,與他同步行動著。
一看到信,得知她離開的時候,葉昕揚只覺得身體里好像硬生生挖去了一大部分,空落落的,不過他努力使自己振作了過來。
這會是一次徹底的逃離,他不會輕易放手。
誰叫她在紙上寫:她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從小就喜歡。
所以,他雖然為她無法說出口的喜歡而心疼,卻又情不自禁地高興起來。
他想,既然他們兩個互相喜歡,那還等什么呢?只要找到她,把這張紙擺在大家面前,把一切都講開,很快就會雨過天晴。
當務之急,就是找到她!
俗話說“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去唐宅就一定沒錯,葉昕揚這樣自信滿滿地篤定著,懷著對美好前景的希冀,不由分說地退了房,趕去了機場。
唐伊諾出差跟蹤難免有些笨手笨腳,而葉昕揚的直覺有特別的敏銳,不過,好在他一心都放在了如何追回可人兒的事上,雖然覺得好像被關注了,也沒什么余力去追究,腦子里閃現的通通是唐伊諾的倩影。
一下飛機,葉昕揚就叫計程車趕去了唐宅。
然而,比他早起床的唐伊諾并沒有回到唐宅,因為唐中堂上班還沒回來,他跟保姨交代了幾句,就說小姐一回來就通知他,之后他又火急火燎地趕回了家。
還沒幾天,他都有些懷疑自己走錯了門,直到看到堆滿飲料罐頭的沙發下鉆出一個亂糟糟的腦袋,一張俊臉才沉了下來。
“你這么早就回來了?”尚未清醒的臉上胡子拉碴,跟個流浪漢沒兩樣。
葉昕揚隨手把蓋在他頭上的報紙拿了下來,問:“唐伊諾有回來過嗎?”潛意識里,他甚至天真地還抱著她會回心轉意的念頭。
“沒……”很費勁地動用了最近幾乎不用的大腦,他給出一個很肯定的答覆:“你上次不是說女孩子喜歡主動的男人嗎,我下樓買啤酒的時候,又看見了我的真命天女,我直接沖上去抱著她,就跟她說了”喜歡“,當時她目瞪口呆,一副嚇呆了的模樣,根據心理學,一個人受到極大的心理沖突,不管是驚喜還是悲傷,都要給予一定的時間緩沖,我就把公寓號碼跟她說了,如果她同意,就上來跟我說一聲,我隨時都在,之后我就沒有出過門,要是唐伊諾回來過,我一定知道。”
葉昕揚也被衛端嚇了一跳,“都幾天了,你都沒下樓?”
“雖然這樣有些無聊,但為了愛情我義無反顧!”衛端倒是一個樂觀派,右手握拳置于胸口做發誓狀,到還真像那么一回事。
葉昕揚忽然間有些羨慕起衛端來,如果他和唐伊諾有一個人肯主動說出喜歡,或許他們早就修成正果了,也不會蹉跎到今日。
他嘆了口氣,望著眼前這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一臉夢幻的表情,本來想說那個女人可能就把他的示愛當成一次不構成危害的性騷擾,永遠也不會到來,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還是決定不要打擊他了。
“我限你三個小時,把房間恢復成我離開時的樣子,我相信你也不希望那個人來找你的時候,看見這么一個豬窩吧。”
衛端抓了抓鳥窩一樣的頭發,突然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義正詞嚴地說:“不行,我要用最快的速度完工,可能她馬上就下來了呢!”
葉昕揚瞥了他一眼,繞過一地的垃圾,向書房走去。
衛端卻叫住了他:“唐伊諾不見了嗎?”
葉昕揚腳步一頓,“我會馬上找到她!闭f完,以更快的速度走進了書房,門“啪”的一聲關上,顯示了主人并不平靜的內心。
葉昕揚本來雖然著急地要跟唐伊諾談清楚,但對于找不到唐伊諾真的不怎么擔心,以為只要回到臺北,就能看見唐伊諾,然后冰釋前嫌,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在唐宅沒有見到唐伊諾,讓葉昕揚又不好的預感,忽然腦子里閃過什么,他慌慌張張地從錢包里拿出那張紙,一目十行地看下去,果然看到了最后那行決絕的語句。
我會努力克制,不去打擾你,不再出現在你面前。
頹然地坐到椅子上,葉昕揚撫著額頭,一時間忽然看不清前方的路。
小諾,你到底去了哪里呢?
唐中堂回來時,從保姨那兒聽說后便聯絡了葉昕揚。
“小諾回來了嗎?”他僥幸地問。
“連個影子也沒有!彼麣饧睌牡貑枺骸澳憬o我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小諾會不見?”
“她恢復記憶了,可能我把她逼得太緊,她承受不住而離開了!比~昕揚三言兩語地說了個大概,語氣里流露出濃濃的悔意。
“她離開就離開,為什么連家都不回!天都黑了,你覺得她能去哪里?從小到大,除了你那兒,她從來未外宿過。”
“她大概不想讓我找到,所以才不回去!
“你……”唐中堂氣得說不出話來,“小諾那么漂亮又單純,外面壞人數不勝數,可怎么辦呢?要是她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就……”
葉昕揚鄭重其事地道了歉:“對不起,但是我一定會找到小諾的!我想找征信社,只有你同意,我立刻去聯絡!
“那你還啰嗦什么,快去!”唐中堂怒火中燒。
葉昕揚一得到他的同意,說了再見就掛了電話,從已經從網頁上找到想要的號碼,立即撥了過去,“你好,請問是××征信社嗎?我想請你們幫忙找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