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慕亨手中的青臺硯,花繡苑忍不住掉下淚來。
這不就是她歷經千辛萬苦、耗盡氣力,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寶貝嗎?可為何如今就在她眼前,她反而不敢向前邁進一步呢?
“怎么不過來拿?”慕亨笑望著她。
“我真的可以拿嗎?”她笑著流淚。
“當然可以,拿去吧!”慕亨將青臺硯遞了出去,而她趕緊接過手,感受著這觸感,難以相信終于拿到手了!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她將青臺硯捧在胸前,“它真的好美!只是……好沉喔!”
“沒錯,因為材質佳,所以沉,但用它磨出來的墨也非常細致勛黑,可以保有千年的時間而色澤不變!蹦胶嘞蛩榻B青臺硯的特殊之處。
“是這樣呀!”她終于懂了。
“把它收好,可別弄丟了,現在離半年的期限還有一些時間,別太早動身,否則怕會出意外,等你的姊妹們都回家了,你再和她們會合!
他說得有理,這是她之前都沒考慮到的。
“嗯,我知道!
“要出發時一定得告訴我!蹦胶鄵倪@丫頭沉不住氣,又偷偷摸摸的擅自行動。
“我會的!彼鹛鹨恍Γ纯词种械那嗯_硯,交給他!安蝗缒闾嫖冶9馨桑∥抑滥阋欢ǹ梢员Wo它!
“這么放心交給我?”他一對充滿興味的黑眸直望著她。
“因為是你,我當然放心!笨粗菍∶祭誓浚c狂放不羈的氣息,她臉兒蝶紅地說:“我……我答應過拿到東西,會給你報酬!
“你說什么?”他意外的挑眉,嗓音低沉而性感。
“我沒什么好報答你的,既然答應過你,那我……我愿意把自己交給你……”因為羞澀,她的嗓音愈來愈低。
“在這里?”這兒可是后花園哪!
“當然不是!彼∧樉p紅,當對上他黝深難解的眸時,她的心震動得更厲害了。
慕亨瞧著她,胸口升起一股難言的復雜情緒。
這個小女人實在太單純,真不知道她如何能在復雜的京城生長,卻還能保有一顆赤子之心。
“那么跟我回房吧!”他握住她的手,將她帶向房間。
花繡苑更沒想到他說要就要,真的將她給拉了去。
她一顆心撲通直跳,直撞擊她的胸口,撞得她胸口都發疼了!
才進他房里,她就抽回自己的手,“等一下!
“怎么,后悔了?”他掀起一眉,好笑地望著她緊張的模樣,“是你提起的,忘了嗎?”
“我沒忘記。”她勇敢的抬頭看他。
慕亨點點頭,將青臺視擱在桌上,而后走到她面前,“真的愿意,不是說著玩玩?”
“絶不是……”原本注視著他的視線因為他的靠近又開始閃避,就連嗓音也飄浮走調了。
他被她那千變萬化的表情所吸引,還想逗逗她,“那我開始啰!”
“呃,好……”花繡苑真想挖個地洞鉆進去,明明害怕,卻還要裝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就連嗓音都明顯的抖顫,難道他沒聽出來嗎?
慕亨笑睇著她,伸手到她的襟口,只見她緊閉雙眸,露出忍耐的神情……
“哈……”他笑了,雙手抱胸睇著她紅透的臉兒,“你這是什么表情,是在逗我笑嗎?”
“什么?”花繡苑一怔,不懂他的意思。
“算了,等我想要的時候,你再過來!彼梢彩侵v究氣氛的。
花繡苑雙腮熱燙,頓時不知所措,羞愧極了,“我……那我先回洗衣房了!彼趺赐俗约菏窃谏瞎r間溜出來拿青臺硯的,怎能和他──天!
她愈想愈羞窘,迅速逃出他的寢房,直往洗衣房快步跑去。
望著她羞撒嬌小的身影,他的嘴角勾起,帶著萬分寵溺。
為了她,或許他該改變自己的生活,首要之務就是去除整個鎮民那根深抵目的迷信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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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調查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何承俊可不甘心被戲弄,他發誓一定要給慕亨一點兒顏色瞧瞧。
“消息已經回報了,那位姑娘叫花繡苑,曾經是青焰山莊拿來祭山神的祭品,卻因為某種原因沒祭成,如今留在他們山莊工作!笔窒掠值溃骸皩α,有人指出在柳運溪被炸后去溪邊找碴的姑娘很像她!
“真是這樣嗎?”何承俊瞇起眸,思考了會兒,“這么說來,那丫頭一定和慕亨有不尋常的關系了?”
“這可能嗎?”手下搖搖頭,“依照鎮上的習俗,男人絕對不可以和山神的祭品在一塊兒,就算是山神不要的也不行!
“也對,如果真是如此,慕亨就不再受鎮民的愛戴,就連青焰山莊的人都會唾棄他!币慌缘娜寺犚娙滩蛔〈笮。
“不過……如果他們不是這種關系,只是慕亨命令她去做的呢??”另一名手下揣測道。
“不無可能,那我們就來測試看看!焙纬锌÷冻鲂靶。
“該怎么做呢?”
“去把那丫頭給綁過來!焙纬锌∠铝睢
“可是要潛入青焰山莊并不容易!
“一群沒用的家伙,連這么簡單的事都辦不到,你們羞不羞愧?”他的表情一凜,狠狠地瞪著不中用的手下。
“是,莊主,我們會盡力辦到!
“莊主,聽說青焰山莊的王強被趕出莊,在鎮外的村落閑晃呢!”一名手下又道。
“哦?那他應該知道慕亨和那女人的事才對,去把王強給找來!焙纬锌×⒓礇Q定,“對付慕亨或許就要靠他了!
“是,我們馬上去辦。”手下領命散去。
當手下離開后,何承俊問著跟班阿衍,“我要你去秀麗院將蓮玉叫來,到底來了沒?”
“已經到了,我要她在外頭候著!卑⒀苴s緊道。
“長得怎么樣?聽說是新來的紅牌呢!”他色色地笑了。
“相貌當然沒話說,水媚得很呢!”阿衍跟著笑了。
“那還不快點叫她進來!焙纬锌〔荒偷卣f道:“我都快等不及了,想看看花魁到底是什么模樣!
“是,我這就去叫她進來!
阿衍離開不久,就見一名嬌嬈的女人走了進來,一見到何承俊就靠向他的身軀,“我才在想何莊主是誰,原來是這么俊俏的少爺呀!”
何承俊摟住她的腰,“乖,讓我看看你的臉!
他笑著掬起她的下顎,猛一瞧才發現不過是稍有姿色罷了,“什么紅牌、什么花魁呀!”
“何莊主,您怎么這么說嘛!”蓮玉不依地一噘起小嘴,“大家都說我美的呢!您的眼光倒是挺高的,想這鎮上有誰比得上我?”
“我就看過一位比你美的姑娘!彼哪X海里掠過在青焰山莊驚鴻一瞥的花繡苑,對她念念不忘。
“誰?”
“這是我的地盤,誰敢管我?”他嘴角掛著邪笑,如餓狼撲上小羊般,恨不得將身下的女人吃干抹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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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微弱的燭影搖晃著,將案前的人影反映在墻上。
墻上是個女人的剪影,正低頭縫制長衫,還不時拿到身前比畫,好拿捏尺寸。
只要再加把勁,今兒這件長衫應該就可以完工了。縫制中,她不停想著慕亨看見這件衣裳時會是什么表情?由于她不擅女紅,這衣裳做來并不是很完美,但她已經盡力了。
衣裳終于完成,她正想拿去慕亨的書房讓他試衣,可才走出房間,她的小嘴就讓人給捂住。
“唔……”她拚命掙扎,可捂住她口鼻的帖子抹了藥,不過須臾她便昏了過去。
在她意識消失前,腦海里只有兩個字:慕亨。
半個時辰后,一名小廝經過花繡苑的房間,不經意看見她的房門是敞開的,而門口還掉了件衣裳,不禁疑惑的停下腳步。
他想了想,立刻找來慶嫂。慶嫂進花繡苑的房間察看后,發現門口的地上有凌亂的腳印,猜想是遭入侵的外人給闖入,因而連忙通報莊主。
“花繡苑不見了?”慕亨得到消息馬上趕到花繡苑的房間。
只見花繡苑的房門外聚集了一群下人,看來他們都得到消息趕來這里關切。
“莊主,這件衣裳好像是繡苑縫制的,我要她替您補件衣裳,沒想到她居然做了件新衣!”慶嫂將衣裳交給他。
“這是她做的?!”他摸著柔軟的布料,眼眶微泛紅。自幼沒有母親的他,從未有人親手為他縫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