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喬喬心里很清楚,在光原電子的問題獲得解決之前,閻皓可能得消失一陣子,因此當她獨自一人回到家時,面對家人的詢問,她只得坦承閻皓的真實身分,沒意外的讓家人驚嘆連連。
「我就說嘛!我明明覺得皓子的名字很耳熟,他還不承認,真是不夠意思!」孫柏東得知真相之后怪叫了起來。
「這就難怪了,難怪我總覺得皓子的氣度不像一般的水電工。」孫存德倒是挺能接受這個訊息,對自己視人的眼光沒太偏差而自滿不已。「原來他有那樣的家世背景,才能訓練出他那樣不凡的氣質!
「太帥了!太酷了!原來皓子哥家這么有錢,早知道就狠狠敲他一筆!」孫柏文想買的東西可多了,名牌球鞋、NDSL、床頭音響——老天爺曾把財神爺送到他身邊,他卻不知道好好巴結,真扼腕啊~~
「你這孩子,怎能這么勢利?」沒好氣的拍了下孫柏文的頭,反應較為特別的是一家之「母」江欣如,她撫著臉頰輕嘆了聲!赴Γ趺锤蚁氲牟钸@么多?」
「媽媽,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唉聲嘆氣呢?」
「愛妻俱樂部」會長孫存德一察覺妻子的情緒不對,連忙關心詢問。
「其實我挺喜歡皓子這孩子,心想要是他來當我們家女婿不知該有多好!」疲軟的坐進沙發里,江欣如抹不去臉上的憂色!敢浪麑υ蹅兗覇虇痰捏w貼,喬喬嫁給他我是絕對放心,可為什么他偏偏是閻震天的兒子呢?哎~~」
這是什么理論?孫柏東聽了差點沒昏倒。
「媽,人家都怕女兒嫁得不好,依皓子的家世背景,若真能把喬喬嫁過去,你應該高興才對,怎么反而愁眉苦臉?」
「你這小孩子懂什么?」瞪了兒子一眼,這家伙還敢出聲?連個屁都沒放一個,更別說生個孫子給她抱了!赣绣X人家的媳婦可不好當,我還聽菜市場的太太們說過,閻震天生意做很大是沒錯,但脾氣就有那么點古怪,你說我怎能不擔心?,」
脾氣古怪?想起閻震天的倔強,喬喬不禁輕笑出聲。
閻震天的脾氣不只古怪,而且是非常古怪,雖然有點難搞,但卻老是被她惱得說不出話來,現在想想還真有趣。
耳里聽著家人們你一言我一句的討論,她心里想的卻是下午和閻震天之間的互動。
她知道閻震天并沒有太刻意為難她,不然叫個警衛什么的就能輕易將她轟出醫院,但他并沒有這么做。
其實,他也只是個孤單的老人呵!
。
SOHO族不如想像中那么好,沒有周休也沒有年假,沒工作就沒收入,不僅沒有年終獎金,連最基本的三節獎金也沒有,唯一比較搬得上臺面的好處,就是比上班族自由那么一滴滴,時間完全可以自己安排。
就因為占了這么點優勢,喬喬幾乎天天到醫院報到,不管閻震天的心情好或不好,她沒事就往醫院跑。
「你這丫頭又跑來做什么?你是不用工作嗎?」一看到她興沖沖的推門而入,閻震天簡直要哀號了。
「要啊,所以我把針線都帶來了咩!」正好現在手邊的訂單全是手工娃娃,不需要用到縫紉機,她就帶著簡易的針線和布料來嘍!
她笑嘻嘻的把布包掛在病床旁椅子的椅背上,也不待閻震天開口邀請,一屁股大剌剌的坐下。
「你你你……你有工作該死的不回家做,拿來醫院做什么?!」閻震天驚恐到結巴,無法理解女孩沒事就往醫院跑的動機。
「一個人在醫院里多無聊,我來陪你你還嫌?」她伸出食指在他面前左右搖晃,瞧得他眼都花了。
「咳!這里可不是露天咖啡店,能讓你隨時想來就來!」閻震天的臉不太自在的抽搐了下,打死不肯承認自己還挺欣喜女孩的貼心。
「也算是嘍,我自備咖啡包,不過沒你的分!归_心的在包包里找到隨手帶出來的三合一咖啡,她遺憾的對他搖搖頭!改愕纳眢w不允許,等醫生說你一切安好可以出院了,有機會我再沖給你喝嘿!」
「誰要喝你那廉價的沖泡式咖啡?」閻震天不滿的皺起花白的眉!肝壹依锟墒怯械聡M口的咖啡機,隨時都能喝到現泡的香醇咖啡!
「那又怎么樣?反正你現在連一~~口都不準暍!」喬喬得意地對他咧開嘴笑,大有挑釁的意味。
「你、你這丫頭,一點都不討喜!」
要不是沒蓄胡子,他真想吹胡子瞪眼。
「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我只要皓子喜歡我、愛我就夠了。
「當初我一定沒把那小子的眼生好,他才會眼矬的看上你!」
「你太客氣了,都是你生得好,才會讓皓子擁有舉世無雙的好眼光!
「你你你……真是個不害臊的丫頭!」
閻皓好不容易抽了個空往醫院跑,這幾天他忙得焦頭爛額,一回到家看到床,累得倒頭就睡,連和喬喬通電話的時間都沒有,正想先到醫院看過父親再打電話給她,不意卻撞見喬喬在醫院里和父親「和樂」相處的「奇觀」。
記憶里,父親對待任何人皆是一貫命令式的口吻,何時有人膽敢同他抬杠?
該說喬喬這女人膽大包天,還是初生之犢不畏虎,才敢這么「大逆下道」的同父親說話?
他不自覺的倚著門框,饒富興味的欣賞起這兩個他最愛的人,逗嘴時的有趣模樣。
「害臊一斤值多少錢?我要是害臊,怎么出去跟人接洽訂單?生意不是這么做的咩!」大言不慚的撂了話,喬喬這個想起眼前的老人比自己還會做生意,而且生意做得忒大,頓時有點困窘!高馈液孟裨陉P公面前要大刀了吼?」
「知道就好。」閻震天用鼻孔冷哼了聲,竟也沒跟她計較。
「好啦,那……頂多我欠你一杯咖啡嘛!」唉~~輸了,舉白旗投降!
就在她想由包包里拿出手帕求和之際,霍地發現閻皓的存在。
「皓子?!你什么時候來的?」她驚喜喊道,當場跳了起來,熱情的沖過去抱住他。
「剛到一會兒。」如此簡單的一個擁抱,竟讓他數日來的疲累煙消云散。
他用力的回抱她一下,忽地察覺父親掃向他的冷眼,這才不舍的放開她,恭敬的走向病床。
「爸!
「嗯!归愓鹛爝m才和喬喬斗嘴時的生氣已不復見,臉部線條恢復成一貫的嚴肅!腹镜氖绿幚淼迷趺礃恿耍俊
「慢慢步入軌道,相信不久之后,所有的困難都將獲得解決!
「我的老天爺~~你們兩個一定要這么正經八百的說話嗎?」
兩個男人都嚴肅得教人抓狂,這似乎是他們之間「正常」的對話方式,但看在孫喬喬眼里,卻是極不可思議且難以接受的「變態」。
「喬喬!归愷┌櫰鹈迹o繃的聲音透著警告。
「不管你們談的是公事也好,私事也罷,請用比較人性化的態度可以嗎?」喬喬才不管什么警告不警告,她只想提醒這兩個男人,他們之間是濃得化不開的血親!改銈兪歉缸,父子之間有必要弄得跟打仗一樣嗎?自然一點嘛!」
「男人講話,女人不要插嘴!贡粌鹤涌吹阶约焊鷤小女娃兒抬杠已經夠丟臉了,閻震天認為女娃兒該有點分寸。
「男人跟女人都可以平起平坐了,男人講話女人為什么不能插嘴?」她的信念是據理力爭,有理走遍天下;別人怕他閻震天,她孫喬喬可不怕,反正她又不靠他吃飯。
「喬喬!」閻皓拉了拉她,使眼色示意她別再觸怒父親。
「我說你啊,就像跟我講話一樣不是很好嗎?」不想讓男友為難,孫喬喬的聲音軟了下來,卻仍忍不住走到床邊挪了下閻震天的枕頭,讓他坐得更舒服一點!杆悄愕膬鹤,很愛很愛你的兒子,為什么你就不能多疼他一點?」
「誰、誰說我不疼他來著?」閻震天的老臉有點掛不住,故意撇開臉,不愿拿正眼瞧她。
「疼他就要表現出來!他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哪知道你肚子里裝了幾斤大便?」發現自己的用詞好像太過粗俗,她反省的吐了吐舌頭。
「你這丫頭,講話真沒氣質!」懊惱的指著閻皓,不再嚴肅的臉卻泄漏他完全不在意女孩的粗魯!改惆∧,眼睛長到屁股去了,怎會看上這么沒水準的女人?」
「呃……」閻皓愣了下,沒想到父親講的話會跟喬喬一樣粗魯,至少父親以往從不曾在他面前提到「屁股」兩個字。
「嘿!水準太高會淹死人耶!你不是這么壞心想把我淹死吧?」很好,有進步,至少感覺容易接近多了,喬喬不滿意卻還可以接受的笑了。
「淹死你算剛好而已。」閻震天渾然不覺自己落入喬喬設下的陷阱,被她這么一撩撥,整個人生氣勃勃了起來。
「吼~~人家說最毒婦人心,我看該改成最毒『老人』心才對!」不著痕跡的朝閻皓眨了眨眼,相信再過不久,他和父親之間的相處方式應該會獲得大幅度的改姜口。
「你你你……你說誰老了來著?」閻震天的臉都脹紅了。
「誰答腔就是誰嘍~~」
閻皓好笑且無奈的搖了搖頭,努力適應和印象中完全不一樣的父親——
雖然這個父親有點陌生、有點粗魯,不過……他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