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主院的廳堂上,趙老爺來回蹢步,一臉著急,幾乎整夜沒闔眼,坐在廳堂上的,還有趙夫人和兩名小妾,以及幾名丫彿。
趙老爺又急又氣,倘若外甥女真出了事,那可怎么得了,他還妄想靠她與簫家聯姻,她若真的出事,他的如竟算盤不就全空了?
想到這里,他更是氣得瞪向一旁的三姨娘。
“好好的人怎么會不見?叫你看著一個人還會弄丟!沒用的東西!”
三姨娘一臉委屈,哭哭啼啼曝嚅道:“這么大的人了,若存心偷跑,又有誰顧得著,更何況我又沒有三頭六臂,哪能日夜監視著?”趙老爺聽了,審加怒罵。“要是找不回來,唯你是問!”
三姨娘恨恨的咬著唇,不敢頂嘴,“能把所有委屈往肚里吞。都是那個臭丫頭害的,要是回來了,定要她好看!
“老爺、夫人。”一名仆人匆匆走進來,一見到主子,大聲亶報!罢业奖硇〗懔恕!
趙老爺一聽,立刻站起來。
“找到了?哪兒找到的?”
“在往元和寺的山路上!
趙老爺又急忙問:“她怎么樣?有沒有事?”
“表小姐沒事,咱們找到她時,她正要下山哩。”
聽到她沒事,趙老爺松了口氣的同時,一股火氣生出,重重哼了一聲。
“她人在哪里?”說這話時是吃了十斤砒霜。
“剛剛進門,估計正在房里呢!
“帶她來見我!”
仆人不敢耽擱,領命而去,其他仆人互看一眼,都知道表小姐這次要倒大楣了,少不了挨一頓板子。
不一會兒,唐月涵在仆人的引領下,朝主院走來。
她已換了一件干凈的衣裳,人也稍作梳洗過,她一路走來,順道打量趙家宅院,絲毫沒有大禍臨頭的畏怯樣,反而是身旁的張大媽比她還緊張“表小姐,待會兒老爺不了大發脾氣,斥罵一頓,你就盡量賠不是,想辦法消消老爺的氣,說不定可以少挨板子!
“喂!碧圃潞灰詾橐獾貞寺,她注意著沿路所見的每一個仆人,想找出陷害“唐月涵”的可疑人物。
張大媽陪她來到主廳后,便不能陪她進去了,還小聲囑咐她切謹慎行事。
她朝張大媽點個頭,便踏上臺階,跨入主廳。
一進去,她好奇的掃了下四周,見到廳里坐著滿滿的人,沒坐的也都站滿了,而且人人都沒好臉色。這股冷沉的氣氛,加上這些人的臉色,她挑了挑眉,有意思,說不定害死“唐月涵”的人,就在里頭。
“跪下!”一聲喝令傳哭。
唐月涵看向發出命令的男子,照張大媽的形容,看來他就是趙家老爺,她的大舅舅了。
她二話不說,緩緩跪下,低著頭。
趙老爺氣憤地指著她!澳氵@個死丫頭,一整晚不見了,我還擔心你遇到危險,一整夜未闔眼,想不到你半夜跑去元和寺,好大的膽子!”
趙老爺的罵聲響徹廳堂,有人訕笑,有人不屑,也有人幸災樂禍,都沒人注意到,跪在中間的唐月涵十分冷靜,只因為她低著頭,所以他們都以為她嚇到不敢抬頭。
坐在椅子上的趙大夫人乜站起身,走到丈夫身旁說道:“這個月涵哪,是越來越放肆了,也不想想他們姊弟來投靠咱們,咱們好心給吔們吃住,不安分一點就算了,還給咱們找麻煩!
二姨娘也上前說道:“是呀,昨日不過講了她兩句,居然鬧離家出走,若是傳出去,街坊鄰居還以為咱們趙家虧待他們了呢!
大夫人和二姨娘一邊說,一邊左右伺候著丈去,為他拍拍背,把氣撫順一些。
“二姨娘,你也別怪表妹,誰知道她經不起別人的一、兩句重話呢!
說話的,呈一個看似十七、八歲的姑娘,相貌與一一姨娘有些相似,這人應該就是大表姊秋霜了。
“哼,怎么能不怪她,一個姑娘家半夜跑出去,一夜未歸,依我看,她不會是和什么人私會吧?”這可是很嚴重的指責,不過由此聽來,說話的,是一個看是二表姊對她好似很妒恨,就不知是為了什么
“半夜私會男人?不管是真是假,傳了出去,豈不收壞咱們家風?老爺,不能輕饒她呀。”三姨娘故意在火頭上添了油,把話講得難聽。
沒有證據就誣害,可知這婦人也不喜歡她。
“三姨娘,月涵表妹平時十分乖巧,她或許有她的理由!闭f話的人是個年輕男子,大約二十歲,這人應該就是大兒子趙文謙表哥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數落著,唐月涵靜靜地聽,不斷從他們的話由吸收訊息,她注意到的是,在這些人中,唯有一個女子十分安靜。
從她的打扮便知,她不是丫彿,這女子沒有數落她,也沒有幫她說話,而是皺著眉靜靜看著她。
依照張大媽的形容,這人應該是三表姊趙著雅。
唐月涵悄悄的望了對方一眼,根據自己多年查案的經驗,這女子最可疑,說不定與身體主人死在寺廟里有關。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煸風點火,趙家老爺越聽越上火,最后大聲喝令。
“老廖拿家法來!”
趙老爺此話一出,眾女子心中歡喜,唐月涵卻是眉頭一擰。
挨板子?那可不行,她現在沒有內力,無法護體,這嬌弱的身子可不經打,看來不能再當啞巴了,得反擊才行。
當她正要開口時,門外一名仆人匆匆來報!袄蠣敚捈疑贍攣砹!
聽到蕭家少爺,唐月涵發現眾人臉色都變了,令她不禁好奇,這蕭家少爺是誰?為何眾人聽到他來,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十分豐富,有驚喜,也有懊惱,而趙老爺更是一副不知該不該行家法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一名身形玉立的男子跨人廳堂,他一進來,便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這是一個相貌俊朗的男子,生得三分儒雅,七分倜儻,膚色白皙,一對迷人的桃花眼更是靈動有神。
她側過臉打量對方,心想這人是誰?張大媽并未和她提到這名男子。
“晚輩見過趙伯!笔捰裆齼炑诺叵蜈w老爺一揖,趙老爺急忙上前扶起他。
“賢侄不必多禮、不必多禮。”
蕭玉升含笑站直身子,轉頭向大夫人和兩名小妾問好,接著環視所有人之后,目光落在她身上。
當兩人目光對上時,唐月涵感覺到這男人看自己的眼光太溫柔,不由得心下生疑。
“涵妹,你可回來了,我擔了一整夜的心哪!
男子邊說,邊上前將跪著的她扶起,這行為可說是自行獨斷,未曾問趙老爺一聲,趙老爺居然也沒反對。
唐月涵疑惑地看著他,不只趙老爺,趙家眾人對這男子似乎頗為禮遇
而現在,他有意護著自己。
能夠不跪,當然最好,她順勢站起來,決定繼續觀察下去。
蕭玉升將她扶起后,便向趙老爺懇求!摆w伯,涵妹既然回來了,也安然無恙,還請趙伯看在晚蜚分上,別責罰她了。”
趙老爺原本是氣怒的,可自從這蕭家少爺來了,他的氣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還笑咪咪的。
“唉,既然賢侄替她求情,好吧,我這次就饒了她!闭f罷,趙老爺轉頭看向唐月涵,命令道:“還不快謝謝簫少爺!
她眼中閃過一抹光芒,朝簫少爺輕輕一福!爸x謝蕭少爺。”
原來這個簫少爺在趙家說話很有份量,也對這身體的主人很有好感,因為當他求倩時,看著那些表姊妹一臉含假嫉妒的模樣,她終于明白她們的厭惡和嫉妒所為何來了。
本來她已經想好了,說不通,就走人,現在連理由都不用說,趙老爺又訓了她一會兒,但沒再為難她,便讓她退了出去。
唐月涵沒有猶豫的走出廳堂,一出來,她便向張大媽打聽蕭玉升的事,面來他是洛梅鎮大富商簫室的少爺。
說起簫家,洛梅鎮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為他們可不是一般商戶,而是深受朝廷看重的大商人,簫老爺經商手腕了得,與朝中權貴交好,舉凡鹽鐵和兵器,都是由簫家經手,為朝廷賺取雖無功名,卻享有和權貴相當的地位。
這簫玉升年十九,是簫老爺十分看重的兒子,不但生得英俊,又尚未娶妻,洛梅鎮的姑娘沒有不喜歡他的,而他,偏偏看中了自己。
“原來是這么回事!
唐月涵低頭沉思著,想起適才簫少爺的眼神,對于此人喜不喜歡自己,她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只是盤算著,他或許可以用上一用。
“表小姐,你一點都想不起來嗎?”
唐月涵抬頭,望向擔優的張大媽,心想這好人是個老實人,心地也好,亦是可用之人,遂拍拍她的肩膀。
“我肚子餓了,你去幫我弄點吃的到房里來!
她本就是個做大事的人,哪里會在意那些小事,對她來說,這些人的想法與她無關,她只要弄請楚目前的處境就行了,至于那些責罵和眾人苛刻涼薄的表情,早被她拋到腦后了。張大媽去張羅吃食,她走向自己的屋子,順便又到處看看,還沒走回去,便有人喚住她。
“涵妹!
唐月涵轉過身,望向來人,叫住她的,正是簫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