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腳踩進草地上的坑洞里,狠狠拐了一下,痛得一屁股坐下來,顧不得逃命了。
天注定,她就要栽在這個男人手上嗎?
手撫著疼痛的腳踝,還沒來得及查看有沒有腫,一雙大手便早她一步的脫下她的鞋子,捧起她赤裸的腳,細細地審視著。
“沒有腫起來,得先去冰敷!甭櫺D身背對她!吧蟻恚冶衬闳ヂ灭^那里討些冰塊。”
“不用了,應該沒什么大礙。”
聶宣轉過身,一張俊臉難看不已!霸俨宦犜挘⌒奈易崮闫ü,你知道我這人的,不懂什么憐香惜玉。”
“既然不懂什么憐香惜玉,那就不要管我!彼乜趷瀽灥,這個男人竟然想打她?噢,可惡。
“你再不上來,我真的會把你丟在這里!彼淅涞鼐嬷。
千里迢迢開車帶她來看星星,她非但不感激,還避他如蛇蝎,究竟是哪里出了錯?她不喜歡他?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可她真的喜歡他,那又為何怕他碰她?
“你走吧,我會找人來帶我回去!
“誰?紀善遠嗎?”紀善遠告訴過他,席若菲因為從小成長環境之故,常常身兼數職,根本沒空交什么朋友。
她看著他不說話,他當她是默認了。
“你喜歡他?”一股酸味從胸口直冒上鼻尖。
“當然喜歡,他對我很好,體貼溫柔又善解人意,從來不會勉強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只是此喜歡非彼喜歡,不過她沒必要對這個流氓男說這個!
“是嗎?他那么好,你為什么不跟他還來跟我?”
“我沒有跟你!是你自己對我……算了,我不跟你說。”
“是你說要當我的女人。”
“我是說要當你的女朋友,而且、而且是你先要求的……”
好啊,反正全賴到他身上就對了,她都沒錯?
“男人要求,你就給?你就這么隨便?”氣她這樣三言兩語撇清關系,像是她對他完全沒有眷戀,嘔得心里燒起一把火。
“你——”席若菲蒼白著臉,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好啊,是她卑賤,是她沒用,是她笨,是她傻,否則怎么會輕易的臣服在這個霸道自私又不懂得愛人的男人腳下?
“你滾!滾!我這輩子再也不要看見你!給我滾得遠遠地,我再也不想看見你!”她失控的對他吼。
聶宣皺眉,體內一把火在狂烈的燒,腳跟一旋,真的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他怎么會愛上這樣莫名其妙的女人?
他怎么會日夜思念這樣歇斯底里的女人?
席若菲究竟哪一點讓他神魂顛倒,甚至影響到他辦正事都差點出錯?
該死的……
他一定是被下了蠱才會這樣……
莫名其妙的愛上一個女人!
不對……
他剛剛在想什么?在想什么?
愛?他愛她?
不斷往前邁的腳步停住了,聶宣轉身回頭望向遠處依然坐在地上的女人。
她在哭,輕輕的哭泣聲雖然不大,卻在這萬里無云的靜寂夜里清晰可聞。
她有帶手機,可是沒有打電話向任何人求救,只是安靜的坐在原地哭著,也不愿意開口叫住他。
他想起了母親離開的那一夜,他也是這樣一個人安靜的哭著,不想找任何人當自己的依靠,因為他最親密的依靠已經離他而去,他誰也不想要,寧可自己孤單的一個人哭……
他,也是她最親密的依靠嗎?
還是,她,不知不覺地成了他最親密的依靠?
否則,他的心怎么會一而再地為她疼痛?
一步步的朝她走回去,聶宣彎下身將她輕輕地擁入懷中……
她揚著一雙淚眼幽幽地瞅住他,沒有言語,卻仿佛在對他訴說著萬千的委屈。
“對不起,我不該把你丟下自己一個人走……”他輕聲道,溫柔的將唇覆上她。
夜風溫柔地吹拂著,天際溫婉的月亮仿佛正笑看著他們,輕嘆關于愛情的美麗……
*
晨曦中,一通擾人的電話打破了初陽下的寂靜。
“總裁,金董事長十萬火急的要找你,因為消息曝光后,金氏企業的股票一飛沖天,已經漲停鎖住。”紀善遠在話筒的另一邊對聶宣報告著。
“股票漲停鎖住,他應該很樂才是。”預料中的事,激不起聶宣任何情緒反應,此刻他眼里只框得住懷里輕淺呼吸著的嬌美睡顏。
“他老奸巨猾,本想動用所有自有資金購回更多的股票,沒想到今天消息就曝光,要突然補足一大筆資金不是容易的事,所以他氣得跳腳!
聶宣一笑。“你告訴他,該氣得跳腳的人是我,本來預定好今后連續三天的盤后交易是當日收盤價的百分之八十五,這么一來,我們聶氏可是損失慘重!
“所以總裁的意思是……”
“對于他讓消息曝光一事,我要表達我深深的不滿!
“嗄?”消息明明就是總裁要他放出去的,干金老何事?
“沒有人會拿磚塊砸自己的腳,所以我理所當然可以認為消息是他透露出去的,因為他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呃……所以總裁的意思是……”他怎么越聽越沒懂?
“你只要這樣轉達給他就可以了,三天后的記者會準備好了嗎?”
“是,都準備妥當了。”
“那就全煩勞你了,這幾天我只想跟若菲在一起,三天后的記者會我會準時出席!闭f完,聶宣掛掉電話,再次擁著懷中的女子入眠。
為了避免她看到不該看的新聞,聽到不該聽的小道消息,他得二十四小時守在她身邊才是上策。
。
美國紐約
坐落在紐約市郊,占地約莫三千坪的一座巴洛克風格豪宅,一千坪是主要建筑物,兩千坪的土地盡是私人庭院、人工造景、車庫、私人停機坪,及賓客專用別墅、傭人住宿區等等。
聶氏財團的創始者聶元珍,也就是聶宣的父親,就住在這棟歷史約有一百年的大宅里,早已將事業轉給二兒子聶宣的他,平日幾乎不太管事,和朋友打打高爾夫、泡泡茶、下下棋就是他最大的娛樂了,不過,這不代表麻煩不會找上他。
事實上,自從二兒子掌權之后,上門來的“老朋友”就絡繹不絕,每個人都在抱怨聶宣的霸道無禮,絲毫未曾顧慮到商場道德及倫理,這也沒什么好意外的,只有聶宣這樣的脾性才足以對付那些老人,然而剛剛掛掉的那通電話,倒是讓他有點意外,因為電話是從臺灣打來的,而且對他而言根本就是個陌生人。
唉,或許不能這么說,未來可能結成親家的人怎么也不能說是陌生人吧?
據對方的說法,聶宣已經私下同意要輿臺灣金氏企業千金金智愛聯姻,并且會在兩天后的記者會宣布這個消息……雖然他這個當爹的聽都沒聽過這件事。
聶元珍喝了一口剛剛沒喝完的茶,動手撥了一通電話到臺灣。
電話是紀善遠接的,聽到聶元珍的聲音,他嚇得心臟差一點跳出來。
“老爺……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我轉達給二少爺的嗎?”
聶元珍呵呵笑。“我聽說他現在正陪一個女人四處玩,把要訂婚的未婚妻晾在一旁不聞不問,連公司都不管了,有這回事嗎?善遠?”
“嗄?”下巴快要掉下來,是哪個多事的家伙去告二少爺的狀?紀善遠冷汗直流。
不過,聽這語氣,像是一點責難的意味都沒有,還有點興味盎然似的……實在是讓他不知如何應對才好。
“究竟有沒有這回事?”老人家有點不耐了。
紀善遠的汗滴得更厲害了。“那個老爺……二少爺怎么可能不管公司的事呢?打從二少爺接掌聶氏以來,總是日以繼夜的為聶氏的未來拚命著——”
“那那個女秘書是怎么回事?”從來沒聽說聶宣這小子曾因為女人而丟下工作,嘖,他剛剛一定是耳背聽錯了,這金老頭也真賊,還派人跟蹤聶宣,把聶宣的行蹤掌握得一清二楚。
“嗄?”紀善遠一愣,還沒答話,又聽到第二個問題丟過來。
“你家老板真要娶那個什么金智愛?”沒得到答案也無所謂,聶元珍繼續問第二個問題,因為這一點比上一點還要重要。
聶宣要娶哪個女人他是沒什么意見啦,反正他就算有意見,對這個兒子來說也絲毫不管用,不過,真要娶妻,說什么也該先通知他這老頭子一聲吧!他卻聽都沒聽那小子提過一個字,還要讓人家來告訴他,簡直就是過分!可惡!
“這我不太清楚,老爺……”說來汗顏,到現在為止,他還搞不清楚聶大總裁究竟在玩什么把戲哩。
厚~~
“總有一個是你清楚的吧?你家老板究竟要不要購并金氏企業?”
“這點……應該是確定的!笨偹阌幸粋問題是他答得出來的,紀善遠吁了一口氣。
話筒的那一頭沉吟了一會兒,突然道:“我要回臺灣一趟,幫我訂好位子,派人來接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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