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躲藏藏這么久,雷少決和狼王府的事終于得到解決。
雷少城并沒有說清楚事情是怎樣擺平的,似乎借助了夏承斌的力量,又找出了當(dāng)年被強(qiáng)奸的少女,最后雷少霆甚至在所經(jīng)營的一個產(chǎn)業(yè)里和宿臣建立了合作關(guān)系,總之在各方面的努力下,宿臣決定放雷少決一馬,只要他當(dāng)面向自己道個歉,這件事就算一筆勾銷了。
于是幾人再度聚在了高級會館里,雷少城和夏承斌身為中間人,請來了宿臣和雷少決。
歐式沙發(fā)組中,幾個惹眼的俊美男人聚在了一起。
雷少城和夏承斌坐在中間,雷少決和宿臣坐在兩邊的單人沙發(fā)中,這是雷少決第二次見到宿臣,雖然已經(jīng)時隔五年,但宿臣還是個不到二十三歲的年輕人,他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窩和湛藍(lán)的瞳色,無一不彰顯著他高貴的血統(tǒng),他身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裝褲,打扮得纖塵不染,像一個從畫中走出的貴族一般,他隨意的撩了撩額前的發(fā),露出眉心的黑痣。
這里唯一沒有見過宿臣的只有雷少城。
他萬萬沒有想到,頻頻找三弟麻煩的居然是一個毛頭小子。
這也太毀壞他的人生觀了吧?讓三弟跟這個臭小子道歉,開玩笑的吧!他朝夏承斌看去一眼,可對方完全不理會他的目光,只是以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看著宿臣和雷少決,經(jīng)過一次接觸,他知道雷少決不是個好欺負(fù)的,讓他道歉有點困難,而宿臣這個看似無害其實手腕狠毒的男人,更是不好惹,所以讓這兩個人遇在一起……真的是很有意思。
四個男人心思各異,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靜默了一陣子,雷少城不識相的打了一個呵欠,他的呵欠引來另外三人的目光,雷少城尷尬的笑了笑,還沒開口就被一個笑聲打斷,他看過去,只見宿臣正掩著嘴笑,眼睛彎成了月牙狀,纖長的睫毛都在微微顫抖,整齊的牙齒白得亮眼,燦爛的笑容令他像一個大男孩。
咯咯的笑了一分鐘后,宿臣才擦著眼角笑出的淚開口道:「真有意思。」
雷少城有些不高興了,「不就打個呵欠嗎,笑什么?」
宿臣抹了抹眼睛,不答反問:「我來這里,是聽道歉的,對吧?」他臉上的笑容漸漸的陰沉下來,化作了邪佞凝在唇角,湛藍(lán)的眸子也瞇了起來,一抹寒光自眼底迸出,「可為什么,到現(xiàn)在,我都沒有聽到想聽的那三個字呢?」
夏承斌勾了勾唇,轉(zhuǎn)而看向雷少決。
宿臣的聲線尚還有點稚嫩,說出口的話輕飄飄的沒什么力度,但飄過心坎,卻會帶來一陣寒。
一直在擺弄袖釦的雷少決輕輕抬眸,望著宿臣微微蹙眉,「我來,是聽你道歉的。」
宿臣一怔,然后噗嗤一聲笑了出鶆「Are you kidding?看來你來之前,并沒有和你的哥哥們達(dá)成共識!顾D(zhuǎn)頭看向夏承斌,「糟糕,你讓我白來了一趟!?jié)M意的看到夏承斌臉色一變后,他又看了眼雷少城,「雷先生,看來我?guī)筒涣四懔!拐f著,就要站起身。
雷少城看夏承斌變色的模樣,忍不住對這個死小孩也有些忌憚。
夏承斌跟著站起來,準(zhǔn)備和宿臣一起離開,雷少城也站起來,阻攔道:「喂喂,別走啊!
但宿臣走到雷少決身前時,他忽然站了起來,側(cè)邁一步擋在了宿臣的面前,稍微低頭看著這個比自己略矮一些的年輕人,然后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中,低沉的開口道:「不好意思,我還沒有聽到你的道歉,所以你不能走!
「What?」宿臣挑眉。
「這段時間里,你給我們帶來了很多麻煩,不是嗎?」
「我?」宿臣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殺人是你的錯,讓你伏法,我并沒有做錯!
夏承斌的臉上又出現(xiàn)了標(biāo)志性的陰冷笑容,果然,好戲開始了。
宿臣忍不住拍手笑起來,「有意思,真是有意思!雷少決,你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雷少決搖頭,「我沒有和你說笑!
宿臣笑著歪了歪頭,「我該殺了你,你說我是不是在開玩笑?」
雷少決又點頭,「我就算死了,也可以再把你送進(jìn)去,你說我在開玩笑嗎?」
相差將近六歲的兩個男人相對而言,一個面無表情,一個笑容可掬。
然而在不久之前的書店里,葉景心終于走出了浴室。
她換下了溼透的衣服,身體變得冰冷,但一顆心卻燒得火熱熱的,憤怒幾乎燒毀了她的理智,極度的憤怒與驚愕令她的火爆脾氣一時沒有發(fā)作,可洗了個冷水澡后,葉景心非但沒有冷靜下來,反而越想越氣……雷少決居然敢利用她,居然騙她?
這種憤怒是被時城背叛時所沒有的。
她氣得渾身發(fā)抖,最后竟是連頭發(fā)都沒擦就沖出了公寓,隨手?jǐn)r了輛計程車就沖向今天葉井安帶她去的高級會館,但這種高級會館,根本不會讓她這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隨便進(jìn)去,然而正在氣頭上的葉景心哪管這個?又搬出了起床氣時六親不認(rèn)的狠勁,硬是把攔她的服務(wù)生摔得四腳朝天,然后在保全人員趕來前,架了個服務(wù)生帶她去雷少決所在的地方。
那是個雙開門的華麗包廂,服務(wù)生把女土匪似的葉景心帶到這邊后就跑了,葉景心將門開了條縫,勉強(qiáng)耐著性子聽他們說了幾句話,雷少決說了個問句,接下來整個包廂就陷入了靜默,葉景心的耐心耗盡,「碰」的一踹開了包廂的門!
屋里的四個男人齊齊看過來。
只見一個頭發(fā)還溼答答的女人沖了進(jìn)來,上來二話不說,先給了雷少決一記響亮的耳光!
屋里的四個男人同時瞪大了雙眼,啊咧,什么情況?
雷少決捂著半邊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葉景心,「你怎么來了?」
葉景心氣得兩眼發(fā)紅,「這里是超市嗎?你這個下三濫的騙子!」她顫抖著指著雷少決的鼻子,「我給過你機(jī)會了,可你還是選擇了騙我,原來你不但認(rèn)識狼王府的人,還交情很深呢,追殺哈?逃命哈?你當(dāng)我那里是避難所嗎?」說著她又抬起手,卻在緊要關(guān)頭被雷少城給攔了下來,不耐煩的給甩到了一邊。
「哪來的瘋女人,懂不懂看場合?!」
「啊,是你。」葉景心認(rèn)出他來,火大的把他推到一邊,質(zhì)問雷少決,「他就是你二哥?」
「呃……是!估咨贈Q還沒有緩過神來。
而不遠(yuǎn)處,輕而易舉被一個女人給推到一邊的雷少城,也陷入了錯愕當(dāng)中。
「呵,還不錯,還算你跟我說了一句實話!
葉景心冷笑了一聲,然后轉(zhuǎn)而將矛頭指向了宿臣,「那他就是那個追殺你的人?」
雷少決慢慢的點了點頭:「你……你怎么都知道了?」
葉景心輕哼,「謊言被揭穿的感覺怎么樣?嗯?對,知道了,我全部都知道了,利用我逃命是嗎?好,那我今天就幫你到底!」他點了點頭,轉(zhuǎn)身突然拽住了宿臣的領(lǐng)子,「你叫什么?」
宿臣被她猛地一拽,忍不住咳了幾聲,然后瞇起眼,「你知道我是誰嗎?快放手!
葉景心沒有放手,眼睛看著宿臣,話卻是對著雷少決說的,「你居然被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孩子追殺?你還真是孬種。」然后又扯了扯他的襯衫領(lǐng)子,「你多大了,有二十嗎?雷少決把你送到監(jiān)獄,開玩笑的吧,我看把你送到少年感化院還差不多!
宿臣終于是沒有笑容了,「我會殺了你,信嗎?」
葉景心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你殺啊,死小孩!沒家教,到底是誰把你寵成這個樣子的?今天我就替你爸媽好好的管教你!拐f著松手,轉(zhuǎn)而揪住了他的耳朵,宿臣終于忍不住慘起來,絲毫沒了剛才的猖狂陰狠的樣子,只是一路張牙舞爪的被葉景心扯著,往包廂中的小房間走去,然后不停對著夏承斌求救,「喂,夏承斌,快來救我啊,拉走這個瘋女人!」
夏承斌掏出槍來,抬手指向葉景心,「放開他!
雷少決一凜,上前一步擋在了夏承斌的槍口前,一言不發(fā)的看著他。
不遠(yuǎn)處還跌坐著的雷少城,看看對峙的夏承斌和雷少決,又看了看將宿臣揪進(jìn)房間的葉景心,瞬間錯亂了。
葉景心將宿臣丟進(jìn)房間后又轉(zhuǎn)身看向雷少決,「你也給我進(jìn)來,堵著槍口干什么?少裝好人。」說著「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雷少決一愣,看了眼舉著槍的夏承斌。
宿臣的底細(xì)他還不清楚,這樣讓他們兩個人關(guān)在一起,就怕葉景心會有危險,所以雷少決后退的走了幾步,靠近小房間的時候,也拉開門鉆了進(jìn)去,大包廂里轉(zhuǎn)眼間就只剩下夏承斌和雷少城了,兩個人默默的對視了一眼,還有些搞不清狀況。
夏承斌緩緩放下槍,對著雷少城一努嘴,「去看看?」
雷少城想了想,然后重重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