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風還真冷!蹦莻貌似看山人的中年男子忽然扯著嗓門走進門,看到屋內的兩人,立刻笑道:“你們也餓了嗎?我這里有點粥可以填填肚子。”
“多謝,我們已經吃過了!彪p兒笑瞇瞇地說:“老哥,你人真好,怎么自己獨自一人守山?”
“……我老婆死了,所以我就一人住在這兒!
“也沒個兒子或女兒?”
“沒啊,命苦吶!”中年男子隨口回答雙兒的問題,眼睛四下輕瞥,直到看到角落掩蓋著長刀的掃帚還好好地擺在原位時,悄悄吐了口氣。
“你們兄弟倆怎么三更半夜跑到這山上來?”中年男子反過來問他們。
元非傲淡淡接話,“我這兄弟不聽話,離家出走,我不得不出來找他!
“誰不聽話了?要不是你沒頭沒腦地訓我,我怎么會跑出來?”雙兒立刻配合,坐在凳子上還插著腰,瞪著眼,一副任性弟弟的乖張模樣。
“我不管你,還有誰管你?你一天到晚讓我操心,我這個做哥哥的早晚為你累死。”元非傲也瞪眼做發怒狀。
結果雙兒看著他如此嚴峻的樣子,卻噗哧一下笑出聲來,他這樣一笑,元非傲也不好再繼續嚴肅下去,只好無奈地苦笑著對中年男子說:“讓老哥見笑了!
“你們兄弟倆感情很好!敝心昴凶訁s惆悵地說:“我也有個兄弟,可惜……早死了,現在想操心都沒人讓我操心了。小兄弟聽我一句話,別讓你哥哥再為你操勞,人一輩子才幾年啊,能有多少時間讓你忙著這些閑事兒?”
這突然而至的關心讓雙兒微微一怔,看了看元非傲,悄悄用手挽住他的手臂,誠摯的笑道:“好,我聽老哥的話,希望老哥也好好地活著,長命百歲,再娶個美嬌娘,好好過日子!
中年男子低下頭,小聲嘀咕了下,像是也被說中了心頭的隱痛。
他立刻拉拉元非傲的衣袖,做了個手勢,小聲說:“也許我們不必……”
他相信元非傲明白他的意思——不必真的下手要這個人的命。
顯然元非傲沒有聽進去他的話,手仍距離劍柄不過寸許的位置。
“今天晚上你們要是走不了就在這里睡吧,外面的山路不好走,夜路更難走!敝心昴凶佑值,“里屋有張床,可以讓你們睡!
“睡覺就不必了……”
雙兒才一張口,元非傲就在他的手臂上用力握了下,然后開口說:“好,那就多謝老哥了!闭f完他一手攬著雙兒的腰,就抱著他就進了里屋。
“外面還安全些,怎么反倒進了里面來?”雙兒著急的說。
“窗子那邊已經有刀光閃爍了!痹前脸林,“這里有個天窗。”
雙兒倏然明白,卻依然憂慮,“只是我的腳不方便施展輕功,只怕蹦不出去。將軍你先走,我在這里拖住他!
元非傲瞪他斥道:“胡說什么?我元非傲幾時會丟下自己人逃命?”
雙兒望著他,微微一笑,“你承認我是你的人了?”
“只要你以后別再給我找麻煩。”他抬頭看了看屋頂的天窗,縱身掠起,向上一推,窗戶應聲而開,但緊接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就從窗口劈下——
雙兒見狀驚呼一聲,幸好元非傲應變極快,硬生生在空中扭動身形避開這一刀,接著足蹬墻壁,再度飛身而起,一只大手竟筆直地從天窗中陡地伸出,抓住了外面那個的手臂,將其從天窗口一把拉了下來。
那人還末落地,元非傲已經奪過對方的刀,抵在他的胸口。
“說!你們是哪里人?”他一腳踩在那人的胸口上,背部緊緊抵著門口,以防屋外的人沖進來。
那人吐了口血,笑罵,“你是笨蛋嗎?這還要問我?”
元非傲冷笑道:“說得好,我的確多此一問,更無需多留你一條命。”話音未落,他已一刀斬下那人的首級。
雙兒看得緊緊抓住胸口,不讓自己的驚叫聲迸出雙唇。
元非傲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急道:“不能多等了,現在就走!”他不由分說地將雙兒背在身上,抽下自己的腰帶將兩個人緊緊捆綁在一起。
身負一人的元非傲,竟然依然活動自如,他張望了一下窗口,確定窗口的大小足夠兩個人通過后,將屋內的一張凳子猛地擲了出去——
外面隨即響起叮叮當當的聲音,像是有人錯把飛出去的凳子當作了他們而發動攻擊。他又抓起剩下的凳子,將它扔出窗戶,又是一陣叮叮當當的嘈雜聲,但很明顯比第一次少了許多。
就在這一刻,元非傲說了聲,“抱緊!”接著縱身飛出窗外。
當對方確認這一次從窗戶中飛出來的是元非傲本人的時候,立刻有七、八把刀鋒逼迫到他們眼前。
元非傲手中長劍陡然橫掃,竟像是閃電在黑夜中裂過,在他背后的雙兒已經聞到了撲面而來的濃重血腥味。
他的動作確實因為雙兒而受到牽制,且盡量將自己的前胸暴露在敵人的面前,將雙兒的身體抵靠著房子的墻壁那一邊,避免讓他受到攻擊。
這時屋內那名中年男子沖出來,大喊一聲,“他是元非傲,絕不能放他離開!”
雙兒的手中也并非毫無寸鐵,他緊握著當初用來攻擊元非傲的那把短劍,在元非傲對敵的時候,他則抓住機會用這把短劍在貼近自己的敵人身上重重予以反擊。
當中年男子沖出來時,雙兒一對上對方的眼睛不禁遲疑一下,然而不過瞬間,中年男子手中的長刀已經劈到他們眼前。
雙兒一咬牙,用短劍割斷了將他綁在元非傲身上的腰帶,就在自己和元非傲分離的那一刻,他反過身來舉劍疾刺——
正所謂一寸短,一寸險,雙兒知道自己用短劍應戰長刀很危險,但是這一刀如果劈在元非傲身上則更加危險,所以他冒死也要進攻。
肩膀忽然一股火辣辣的劇痛蔓開,他毫不理睬,依然執著地向前挺刺,終于,劍尖刺進了那人的身體里!他看到中年男子的臉上并沒有太多痛苦的表情,只是對他笑笑,說了一句——
“小兄弟,謝謝你,現在我可以去地下和我的妻子兄弟團聚了!
雙兒猛然愣住,也許是這句話打中了他心頭的柔軟之處,也許是對方傷到自己的一刀讓他失血太多而沒了力氣,他的身子一下子軟倒在地上。
元非傲早已察覺雙兒離開了自己的保護,他急得一邊繼續和敵人纏斗,一邊用眼角余光觀察他的情況,待他發現雙兒負傷摔倒后,大吼一聲,奪過一人的長刀,惡狠狠地將刀折成兩截,分別扎入兩名敵人的胸口。
這一手神威立刻震懾住其他人,混戰與廝殺在這一刻暫時停止,此時遠處傳來肖典的聲音:“在這邊!將軍在這邊!準備弩箭長弓!”
余下的十幾名敵人立刻轉身逃跑,但已來不及了,黑夜中風聲凄厲,十幾支弩箭破空而來正中目標,那些人全部當場斃命。
元非傲連看都懶得看一眼敵人的尸體,反身就撲到雙兒的身邊,只見雙兒正呆呆地看著被他殺死的那名中年男子,半個身子已經被鮮血浸透。
元非傲濃眉緊皺,抓回掉在地上的那根腰帶,將雙兒的肩膀緊緊扎起,惡狠狠地說:“但愿這是你最后一次給我惹麻煩!”說完他再一次抱起他。
他緊緊地靠著元非傲,“元非傲,你要保證你不會死在我面前。要死,一定要我先死!
元非傲震動地看著他,沉聲說:“你我都不會死。這世上能殺得了我的人還沒有出世,有我在,你就在!”
他的唇角抖了抖,像是要笑,但在下一瞬間卻陷入了昏迷。
元非傲見狀緊摟著他,大聲說:“立刻下山!肖典,你先走,去給我找最好的大夫!找不著,軍法處置!”
肖典一愣,立刻大聲回應,“是!
元非傲抱著雙兒,憤怒的道:“我倒要看看誰能讓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