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梅默靜的未婚夫抵達現場時,就只看見兩只失控的野獸在咆哮,“可以告訴我,現在是什么情況嗎?”
梅默靜一轉頭,看見自己現在最不想看見的人出現在眼前,氣不打一處來,“梅默安,你竟然背叛我!”
她跟未來老公有了小小的爭吵,一氣之下就來投靠弟弟,沒想到他居然把她老公楚夏思給叫來了。
“我問你,你到底跟她說了什么?”一想到那個小女人會胡思亂想,梅默安就緊張得不得了,不由地兇兇惡煞。
梅默靜倏然安靜了,轉而突然大聲地“哇”一聲哭了出來,“楚夏思,他兇我!”
楚夏思看著該揍一頓屁股的梅默靜,真的是搞不懂了,這個女人剛才還不想見他,現在竟拉著他當靠山,再看了看梅默安一臉的鐵青,似乎是想暴打他姊姊的模樣。
楚夏思的黑眸從她的哭臉到肚子,來回好幾趟,他無奈地走了上去,任勞任怨地安撫著心靈受創的孕婦,“乖,不哭,沒事……”
折騰了很久,根據某孕婦努力地回憶之下,吞吞吐吐地說出了梅默安想知道的答案,她以為他會很生氣,很生氣,可是居然沒有。
梅默安平靜地對著楚夏思說:“立刻,馬上帶她走!
不然呢?她不走會怎么樣?
顯然梅姊姊也意識到事態嚴重,即刻化身為無尾熊,尤加利樹楚夏思意會地帶著老婆回家,順便回家關起門來好好討論一下,有關婦德的問題。
剛出了梅家的門,梅默靜還嘀咕著:“真是的,這也是我的家呀!
幾聲巨大的聲音從樓上傳來了,梅默靜縮了縮,“老公,我們快點回家。”還是老公的懷抱有安全感,她要吃棺材板,結果弟弟給她買了牛奶土司,她要什么,就沒什么,果然弟弟再親,還是老公最好。
“好,順便討論一些事情!背乃几购诘卣f。
呃,這還是緩緩吧。
接不通,接不通,無論如何就是接不通!梅默安在辦公室里不斷地走來走去,今天的文件都沒有心思去看,也不想看。
而棠芯芯也不在公司,既沒有打電話請假,沒有留口信,也沒有出現在公司,他都快要得失心瘋了。
該死的梅默靜,如果棠芯芯真的因為她的話而失蹤,讓他找不到,她就休想他會幫她看著臺灣這邊的公司。
三個小時后,他的電話終于打通了,他驚喜萬分地道:“芯芯!你聽我說,那個女人不是你想的那樣……”
“梅默安!碧男拘镜穆曇羲坪跏菑暮苓h的地方傳了過來。
“芯芯……”他冷靜了下來。
“我們分手吧!狈质?搞什么鬼!梅默安才冷靜些的頭腦又炸開了。
“棠芯芯!”他警告地大喊,卻沒想到電話已經掛了。
他再打過去的時候,又關機了,他只好打給棠家,結果棠母說棠芯芯臨時要出差,一星期不回來。
最好是出差啦,連她的頂頭上司都不知道她要出差,他只好忍著氣解釋說,棠芯芯也許太倉促了,沒跟他聯絡。
安撫了棠母,他掛了電話,拿走西裝外套,趕緊往外走。
“老板?”飛姐驚奇地看著自家的老板走出來。
“我有事要幾天不會來,你有事就找梅默靜,她現在都在臺灣。”既然是她惹的禍,就讓她一個人負擔,負擔所有的責任。
“是!憋w姐張著眼睛看著老板出門,覺得實在不對,打了一個電話跟夫人報告。
另一邊,棠芯芯正待在清境,在一棟效仿歐式建筑的度假山莊中。
她風塵仆仆地跑到這邊,在房間里待了好久,愣了好久,眼淚都沾滿了臉都不自知,直到她想上廁所了,才起身去浴室,結果看見鏡子里那個像她又不像她的女人,她的淚流得更厲害了。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對梅默安的感情是什么樣的,起初以為是逼迫,后來呢,她又不由地享受著他霸道皮囊下的溫柔。
直到看見床上的孕婦,她才意識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不過是一個姿色一般,她還拿喬,人家梅默安肯喜歡她也只是一時的。
看看床上的孕婦,要姿色有姿色,要氣質有氣質,而她呢,什么都沒有,還這么自私,一氣之下,拋下工作,拋下家人,一個人跑到了這邊,而梅默安也不是真的喜歡她,肯定不是的。
她這么想,想東想西,終于是受不了了,抱著頭坐在地板上,一動也不動,眼淚一滴懈一滴地在地板上畫出一個個圈。
透過蒙朧的淚眼,看見桌上的手機,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打個電話跟家里人交代一下,才講完話,就立刻接到了梅默安的電話。
她猶豫了一會兒,便沒有多余的考慮,沒有聽他的解釋,沒有動搖想法,直接告訴他她要分手。
又膽小懦弱地不敢去聽他講話,直接掛了電話,又關了機,一切都結束了,她是這么認為的——
她走到窗戶旁,從三樓的房間看到整片的農場,一群群的綿羊在綠色的草地上游走著,還有一、兩只可愛的牧羊犬在周圍玩耍著,真是愜意悠閑。
她的眼睛紅了一圈,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棠芯芯,他都已經有了一個女人,還有了小孩,你這個傻瓜……”
赤腳回到床上,用薄被裹著自己的身子,像一只被拋棄的小狗趴在床上,身子不斷地顫抖著,斷斷續續的抽噎聲從被窩里傳了出來……
昏昏迷迷地睡了一個晚上,清晨,棠芯芯起床離開房間,吃了早餐,便在寬闊無邊的草地上逛著,像一抹幽靈。
看著羊群,看著孤身一人的自己,寂寞感油然而生,她索性便坐了下來,從山上俯視遠處星點般的城市。
打開了梅默安送她的手機,沒有一封簡訊,沒有一通電話,她苦笑道:“棠芯芯,你看吧,他根本不在乎你,他巴不得跟你分手呢……”
男人一冷酷起來,就是六親不認,而她這個榮升前女友的女人,他更不會理會了。
用手摸了摸自己已經被風吹亂的頭發,干枯的頭發就好像她斷了線的愛情,明明已經沒有奢望了,明明不求他來找她的,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地抱著希望。為什么以前談戀愛的時候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子呢?為一個叛變的男人牽腸掛肚,茶飯不思,這樣的她,不再是之前那個灑脫的自己了,而她也好像失去了自我。
一旦嘗了愛情的毒,便深陷其中,如身在沼澤中,越掙扎下沉得越快,可不掙扎吧,她很快就會被淹沒,所以她在這里等待痛苦逝去。
太陽越升越高,棠芯芯靜靜地坐在綠野上,看人、看羊、看狗,而她這個看風景的人,也逐漸融入了其中,成了別人眼中的風景。
今天一早,梅默安發現她手機開了,終于能憑著她手機里的GPS定位功能,尋到她,站在不遠處看著那靜坐著的女人,她臉上一片懵然,梅默安本來一肚子的火也逐漸地下降。
他很氣,很氣,可是她也一樣,否則她的臉上出現的該是怡然自得,而不是現在像個遭受情傷的女人,憂愁善感,惹人憐愛。
他可以清楚地看剄周圍幾個保護欲過多的男人蠢蠢欲動,他眼神一冷,高大的身子搶先他們一步走到棠芯芯的身后,而女人一無所知。
梅默安以為自己會很生氣,就算不生氣,他也要把這個女人給按在腿上,狠狠地揍她的小屁屁一頓,可是眼下看她落落寡歡的模樣,他不忍心了。
他嘆了一口氣,陰著表情,坐在了她的身后,而她還是一副渾然不知的模樣,他大手一繞,便將她納入了懷中,女人明顯一驚。
“啊……”棠芯芯感覺自己被一個男人給抱在了懷里,嚇得想要尖叫,他卻適時地開口了。
“棠芯芯!彼穆曇舻偷盟剖菑牡鬲z來的低沉幽暗,換來她一陣哆嗦。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穩下了嗓音:“梅默安?”
“哼,除了我,還有誰敢抱著你!”不改的是他趾高氣昂的神氣。
“你……”棠芯芯還沒回過神來,她在作夢嗎?
“你怎么找到我的?”
“緣分。”
她才不信!
“你干什么來找我?”忘記了一開始的喜悅,她以晚娘般的臉孔對著他。
“哦?來找你這一個逃跑的老婆。”梅默安霸氣凜然地說。
她才不是!
“你……”
“那個人是我姊姊!币宰羁、最短的話語解釋了她的誤會。
梅默安等著她以道歉的姿勢求他的原諒,可他等到的是棠芯芯冷冷的反問:“誰是你的老婆?”
梅默安平定下來的脾氣又上來了,這個女人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他的脾氣,“你這個女人,真是欠揍!”
“你該回去上班了!碧男拘菊f完,推開他的懷抱,臉上有著淡淡的冰雪融化的痕跡。
“你呢?”梅默安支著下巴問。
“度假!焙美砬逅麄冎g的關系,她一步一步地往山莊走去。
她其實很開心,很開心他的到來,卻又好怕他是來講個清楚,不過他也講清楚了,那個女人是他的姊姊。
她知道他有個姊姊,是了,這樣想來,一些奇怪的地方就可以解釋了,為什么那個女懈人的五官與他這么相似,連脾氣都這么相似,而且她不是睡在梅默安的房間,是睡在客房,所以,一切只是庸人自擾。
梅姊姊當然是梅家的人,她的孩子也有一半是屬于梅家,而她競想歪了!
可她也意識到了,她自卑,她真的在自卑,她好怕自己哪一天變成了一個為愛瘋狂,為愛成妒婦。
他這么好,不是表面的霸道,而是內心溫柔的男人,也許會有別的更好的女人適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