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那不過是一夜的幻覺加錯(cuò)覺,會不會顯得她很可惡?
不!可惡的人是他!
初瑟穿上花耀今為她精心挑選的黑色緞面貼身禮服,陪著他出席晚上的一場宴會。宴會上充斥著各色人種,各種語言交錯(cuò),她卻一點(diǎn)也不緊張,也不會覺得不自在,因?yàn)樗芑鸫蟆?br />
為啥?
因?yàn)檫@家伙!
她水眸噴火似的瞪著被女人包圍的花耀今。踏進(jìn)會場后,他猶若花蝴蝶般,被在場的女士們蜂擁團(tuán)圍,然后拋下她孤家寡人一枚,逕自與人聊天,完完全全忘了她的存在。
會不會太過份了一點(diǎn)?
她睡醒時(shí),已經(jīng)十點(diǎn)多,而他還在與電腦奮戰(zhàn)。她幫他準(zhǔn)備早餐,整理資料,陪他做最后沖刺,然后……他竟然將她一腳踢開!
真的可以再無情無義一點(diǎn)。
昨晚還說喜歡她,要她好好考慮……這還有什么好考慮的?不用考慮了,他直接出局!
她昨晚是見鬼了才會漾出滿心暖流,那肯定是因?yàn)樘厶胨l(fā)的幻覺。
初瑟用力地合理化兼否定自己的情愫,可是雙眼所及,皆是他迷死人的笑及被他電得暈頭轉(zhuǎn)向的女人們,這場景,只會讓她的腦袋生出更多丑陋得令人厭惡的自我毀滅性字眼!
該死!她還是好在意……
她抱著頭,閃到角落里,扁著嘴,冷著眼看這熱鬧的宴會,直到眼角余光瞥見有陰影襲來,抬眼,驚見竟是拓荒者總裁——
“你怎么一個(gè)人在這里?”宗臣燁低問道。
她直覺爆汗,但又不想被他的氣勢壓倒,所以努力地張大眼睛與他對望,然后很有魄力地回答,“他在那邊。”順手指向花耀今被包圍的方向。
“喔!”在宗臣燁身側(cè)的蕭炫呈笑了笑,瞧花耀今竟同時(shí)冷瞪著自己,他只好無奈地朝他揮揮手!八麗炋嗵炝,才會今天一出場就被包圍!
“他向來是這樣嗎?”她脫口詢問。
“你不知道嗎?”宗延秀意外地看著她。
初瑟抿了抿唇,“我跟他又沒有很熟……”跟他比較熟的是她的家人,并不是她,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跟他太熟,最好就是保持以前的距離,這樣她就不會患得患失了。
“不熟都可以做到這種地步?”蕭炫呈發(fā)噱道。
“什么地步?”她先是不解,而后開始胡思亂想,像想到了什么后,她趕緊揮著手,用力地解釋,“你不要誤會,我跟他不是那種關(guān)系,雖然我們睡在同一張床上,但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
所以,根本就沒有什么所謂的“做到這種地步”!
“真的假的?”三個(gè)男人異口同聲,難以置信一對男女睡在同一張床上竟然還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什么真的假的?我跟他本來就不是那種關(guān)系。以前不是,現(xiàn)在不是,未來更不可能是!”她發(fā)誓,絕對不要跟他成為那樣的關(guān)系。
“……你可以這么確定?”花耀今悶到極點(diǎn)的沉嗓在她耳邊爆開。
“嚇!”鬼啊,走路都沒有聲音的。
初瑟夸張的閃身逃到蕭炫呈背后的舉動,徹底惹惱了花耀今。
“你在干什么?”他伸手要抓,她立即又轉(zhuǎn)移到另一個(gè)人肉盾牌后頭,讓他只能沉著臉,瞪著那飄揚(yáng)的黑發(fā)。
這就是她的答案?考慮了一天一夜的答案?說得這么毫不留情,那么昨晚她的行為,全都是他的錯(cuò)覺嗎?
“我先走了!”人肉盾牌朝花耀今移動,無盾牌可用的孬種初瑟,二話不說,腳底抹油逃了。
“干么這樣瞪人?”蕭炫呈瞧花耀今臉色陰沉得嚇人,趕緊往他肩膀一搭安撫著。
“這叫看。”看她的良心到底是跑到哪去了?竟然可以無情無義到這種地步!
“可是你的嘴臉很嚇人。”宗臣燁難得好心地打圓場!昂昧,先別管那些,資料弄好了沒有?”
花耀今狠冷地瞪著他,把早已備好的光碟片交給他!翱梢月闊┛偛孟麓尾灰s在宴會上嗎?”他語氣很冷,字句咬得很重,像是巴不得把煙槍的男人給咬爛啃碎。
“我也是瞧你一直悶在房里,怕你無聊,才好心地約在這里,想要你陪我喝一杯,誰知道你一出場,就被人包圍了。”宗臣燁嘆氣嘆得很虛偽,半點(diǎn)悔意都沒有。他根本就是故意的,等著花耀今被包圍,他們才能找初瑟聊聊。
而這么一點(diǎn)小手段,花耀今怎么可能看不穿?
正因?yàn)榭创直焕p上,只好眼睜睜地看著這幾匹惡狼圍剿著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瑟小綿羊!
“好了,不就是逗逗她而已,有必要損了我們的感情嗎?”宗延秀也一把攬住他的肩,硬將他往吧臺的方向拉!芭阄覀兒纫槐,大哥派人跟在她身邊了,不可能有人敢笨到對她出手的,你就放心吧!
話都說得這么漂亮了,他能有拒絕的理由嗎?
更何況,他也認(rèn)為自己需要喝一杯,讓他忘掉剛才那蠢丫頭有多傷他的心。
話說,初瑟猶若誤闖森林的小動物,快快朝外逃一路逃到甲板上,不斷地朝后看,很意外花耀今居然沒追上來。
通常不是都會追的嗎?
她氣喘吁吁地等著,隨即又氣惱自己簡直像個(gè)傻瓜,顧不得呼吸還亂,隨即又快步往前走。身體往前,眼睛卻不斷朝后看,就這么不小心地撞上前方的人,濺了一身濕。
“對不起!”她驚喊著,一臉歉意地看著對方,卻突地一怔——“啊,你不是章姐嗎?”
對方拿著香檳杯的手僵了下!俺跎?”
“章姐,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才想問你怎么會在這里呢!闭陆阈呛堑,圓圓的臉顯得福氣極了。
“啊,也對,畢竟花耀今在船上,你會在這里,那就代表你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
一切盡在不言中,章姐笑得曖昧莫名,她則是一頭霧水。
“我跟他?”看了老半天,初瑟終于看懂她擠眉弄眼在指什么,羞得滿臉通紅,死命解釋,“哪可能?我跟他怎么可能……”
話到一半,她突地頓住,感覺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對勁。
“等等,章姐,你怎么會認(rèn)識花耀今?”姐還沒將章姐的店頂讓下來之前,她和姐就在那家夜店打工,她記憶中花耀今根本不曾踏進(jìn)過那家店,章姐怎么可能認(rèn)識他?
“欽,他還沒個(gè)告訴你?”
“告訴我什么?”
“呃……”章姐突然面有難色,兩道又剛又硬的眉狠狠攬起,非常猶豫。
“章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呃,我昨天遇到花耀今,才知道他在這艘船上!
“章姐,我不是問這個(gè)!”那才不是重點(diǎn)。
章姐圓圓的眼轉(zhuǎn)了一圈,懶得細(xì)想其中原有,豁出去地說:“我跟他認(rèn)識是因?yàn)槿昵八軄碚椅,說要頂我那家店!
“嘎?”
“我當(dāng)然不肯頂,你也知道那家店滿賺錢的,我哪可能頂讓?不過他出的價(jià)錢,我很滿意,所以后來還是讓給他了,但我聽說,他后來把店交給你姐姐,初明沒告訴你嗎?”
“……沒有!背跎牭靡汇兑汇兜,撫著額,覺得好像聽到什么不可思議的外星語!拔医愀艺f,她是跟朋友合資頂下,說你不想做了……”
怎么說法出入會這么大,到底是誰在說謊?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可能要去問問你姐,或者去問花耀今吧!闭陆懵冻鰫勰苤谋砬,畢竟她也不是很清楚所有原由,不過——
“可是,我覺得花耀今真的不錯(cuò),當(dāng)年他在夜店救了你,一個(gè)對三個(gè),真是讓我意外。還把已經(jīng)昏倒的你抱到休息室,那時(shí)你緊抓著他的袖子不放,讓他好為難呢,差點(diǎn)就要把襯衫脫下來給你了!
初瑟聽完,尖細(xì)的下巴幾乎快要掉到地上。
澄澈的夜色里,恍若當(dāng)頭落下一道雷,震得她快要站不住腳。
袖扣……她醒來時(shí),手上抓著一顆袖扣,若真是他救她的,那她那天提起,為什么他都沒說?
撫在額際上的手,不自覺地抓著發(fā),但就算她拔光了發(fā),也想不出一個(gè)所以然來,可是章姐沒必要騙她的,不是嗎?
“真想不到當(dāng)年的小伙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干到拓荒者金融體系亞洲區(qū)的執(zhí)行長了,我要是年輕個(gè)十五歲,就去倒追他!闭陆阃耆珱]有察覺到她的錯(cuò)愕,逕自說得又嘆又怨。
初瑟根本聽不進(jìn)她到底又說了什么,她只想知道,當(dāng)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想,他一定是喜歡你,要不然,怎么會在你出事的隔天就跑來找我,而且立即要求我把店頂讓給他?”
章姐的這些話,就像最后一波空襲,投下了讓她完全無法反應(yīng)的震撼彈。
是這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