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的表情嚇到,連翠茉當下第一個反應是逃命求生。
不假思索的,她轉身探手欲拉開更衣室的門,忽地,一只鐵臂從身后探來,緊緊的圈住她的腰,輕而易舉的將她整個人抓了回去。
“對不起,我道歉,我愿意道歉!”好慌亂的求饒,就怕他會發飆揍人。
可是,那只是個頰吻啊,用得著這么介意嗎,她睜眼偷覷了梁克雅一眼。
要命!他還是用那雙殺氣騰騰的眼睛瞪著她,那異樣濃烈的凝視,讓她壓抑不住恐懼的猛顫。
“我以后不敢了,真的,我保證……”
“現在才說不敢,會不會太晚了?”他的眼里充滿了復雜的情緒,可兩人都沒發現。
就在連翠茉不安之際,她整個人被扯進他的懷里,侵略性十足的吻,就這樣封住了她所有驚呼求救的可能。
她先是一驚。這跟她想的不一樣,她以為他會氣得想捏死她,怎么反而會吻她?
可她確確實實感受到他的溫度,也嘗了他渡來的氣息,根本無力抵抗。
他熾熱的舌竄進她口中,惡意的翻攪著,幾乎弄亂了她的呼吸。屬于他的熱度,那么強烈的貼著她,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到她身上,讓她幾乎快要著火。
他吻她、撫摸她,讓她一陣虛軟,只能無助的揪緊他身上的衣服,任他狂狷的氣息染上她。
原來她的味道那么香,他根本無法停下來,當他的手掌在她身上來回移動,他發現自己竟然為她而瘋狂。
不,這叫人太震懾了!他怎么連一點自制力都沒有?
僅存的理智迫使梁克雅放開手,眼中燃著分不清是對眼前女人還是自己的憤怒火焰。
“以后再這樣恣意妄為,你就死定了!”
拋下警告,他臭著臉拂袖離開。
望著他消失的方向,連翠茉緊緊咬住了唇,想要平復心情,那場風暴卻還在腦子里,揮之不去。
她攤開掌心,把紅透了臉埋了進去。
她喜歡他,真的喜歡,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會牢牢記住這個吻,也許多年后想起,還會為這駭人的氣勢而悸動。
而坐在駕駛座上的梁克雅也沒好過多少。
方才他好像絲毫不受影響的離開,然而當他安靜的面對自己時,便知道他是在自欺欺人。
他不是無動于衷,在剛剛的親吻里,他空前的著迷,甚至對連翠茉起了前所未有的占有欲,而這是他一直以來想要避免的!
本以為是懲罰,到后來他竟然吻得如此投入,真是該死!
他得清醒一點,這只是一場為期六個月的假婚姻,等時間一到,大家就會揮揮前袖,分道揚鑣。
莫視心底陡生的悵然,梁克雅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屆時,這個叫連翠茉的女人,也將對他不再有意義!
這是他們共同生活以來,最有默契的一次。
對于那天早上的意外插曲,他們有志一同的假裝遺忘,絕口不提,繼續過著假面夫妻的同居生活。
星期六的早上,連翠茉張羅了營養豐富的早餐,喂飽梁克雅這個挑嘴的男人后,他換了輕便衣服就準備出門應酬了。
只是梁克雅開著他的行旅車,才剛離開公寓地下停車場,在第二個紅綠燈路口就接到了球敘取消的電話,因為商界大老感冒了。
沉吟須臾,他沒有馬上掉頭回家,而是去買了水果禮盒,親自送到大老家中致意。
“唉,老了,沒用了,天氣一變化就感冒,其實也不礙事,就我家那個老太婆不放人,硬逼著我打電話去取消。抱歉,這么晚通知你,還讓你跑這一趟。”翁董不好意思的說。
“翁董千萬別這么說,身體重要,夫人都是為你好!
“我知道,不然我才不理她,成天羅哩吧唆的……”忍不住偷偷抱怨一下。
“又在跟別人抱怨了!”年過半百的翁夫人沒好氣的端著茶出現,“老頭子就是這點討人厭。梁副總,請喝茶,別理他!
“夫人,謝謝。”
“你看,就是這樣,多說幾句就要念我!蔽潭植桓市牡母鏍睢
只見翁夫人非常威嚴的瞪了老公一眼,回過頭又笑盈盈的對梁克雅說:“我聽我家老頭子說,梁副總是個非常杰出的年輕人!
“不敢當,是翁董謬贊了。夫人,請叫我克雅就好,千萬別喊我梁副總!
“好,叫名字親切些。我說,克雅你幾歲了?結婚了嗎?有沒有女朋友?打算什么時候結婚?”翁夫人殷切詢問。
“老太婆,你不要一看到出色的年輕人就猛問人家私事好不好?人家就算沒小孩搞不好也有老婆了,就算沒老婆說不定也有女朋友,你少在那邊窮擔心!蔽潭冻隽恕芭思揖褪橇_唆”的表情。
“問也是表達關心的一種方法啊,他這么年輕優秀,如果還沒有結婚,我可以幫他介紹好對象,免得他因為工作太忙耽誤了婚姻大事!
“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他長這么帥,多得是漂亮小姑娘喜歡,你別羅唆了!
“我就說我是好意嘛!”
卡在這對老夫妻之間,梁克雅覺得很有趣,明明就是一對感情甚篤的恩愛夫妻,都把對方看得比自己重要,卻總是要嘴硬的數落對方才甘心。
或許,斗嘴真的是一種生活情趣吧!
簡單寒喧了幾句,他便以不打擾翁董休息為由趕緊告退,要不然,只怕多耽擱個幾分鐘,想全身而退就難了。
回家的路上,他陷入一個人冥思。
對于翁董夫婦的相處,他是有些羨慕的,很多夫妻一輩子同住在一個屋檐下,感情卻很疏離,見面總是說不到兩句話,比陌生人還不如,能夠像翁董夫妻那樣,一路走來互相扶持,即便頭發花白還有斗不完的嘴,也是一種難得的幸福!
然后,他不自覺的想到了連翠茉。
如果他們就這么一年一年的生活下去,會不會有一天老了,也會像翁董夫婦那樣心里關懷彼此卻又老愛斗嘴?
思緒一轉,他又不免嘲笑自己異想天開。
怎么可能,畢竟他們不是真正的夫妻。
停妥車子,他搭上電梯回到十七樓的住家,拿出鑰匙打開家門,發現家里非常安靜!
他打開鞋柜,正準備更換室內拖鞋時,才發現里頭的鞋子跟他出門的時候不大一樣,一定是連翠茉整理過了,他上班穿的皮鞋刷得晶亮,像是嶄新的似的。
因為安靜,他想,她出門了吧?
可又眼尖的看見她外出的鞋子還安安分分的擺在柜子里。
發現自己對于連翠茉的去向投注了太多注意力,他挺起身子,強硬的把這些莫名的想法甩開,換上拖鞋,昂首走進屋去。
他真的想要努力不去在意她,可是那輕柔的歌聲卻不斷招喚著他的靠近。
最后,他在更衣室里發現了她。
她站在他的衣櫥前,那么專心的在收拾著,將他的襯衫一件件掛起來,依照顏色、季節做好分類,折著屬于他的衣服,每一件都漂亮的拉出線條,就連他的襪子,她也仔細的一雙雙拉整收齊。
這一瞬間,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撞著他的胸口,讓梁克雅無法輕易忽視眼前的一切。
驀地,她手中拿起他剛洗好的睡衣,嘴里的歌曲驟然停歇,低頭凝望,偏偏梁克雅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
她先是溫柔的說了句,“Jet,aime!鳖D了頓,才有些悵然的說:“Tum,aime”,接著,是一聲幽幽的嘆息。
那聲輕嘆深深的勾住了梁克雅的心,讓他迫切的想得知她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