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拿了錢,便率著他的小弟離開了,薄宇言一掃之前的陰霾,心情很好地坐著。
擁有出色外表的他很輕易地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包括酒吧里的辣妹們,其中一位穿著薄薄衣料的辣妹徐徐向他走來,兩眼勾魂地看著他,“一個人?要不要一起玩?”
薄宇言淡然地看向不斷朝他放電的女子,嘴角噙著放肆的笑,離開身下的椅子,慢慢地靠近她,臉上帶著忽明忽暗的笑容。
辣妹的心跳迅速地加快,擦了腮紅的臉紅得更不象話了,看帥哥輕易地走到她的身邊,她跩跩地看向一旁的友人,炫耀地一笑。
薄宇言俯首,以曖昧的姿勢在她的耳邊輕語,“跟你玩,我的身價會掉!痹捯粢宦,他迅速地離開她,好像她身上帶著可怕的病毒般。
辣妹本還沉浸在他刻意制造的氣氛中,等她回神,身邊哪有帥哥的身影,只有一群損友的取笑聲。
走出酒吧的薄宇言腳步不停地走回了飯店,臉上帶著快意的笑容,不知道第二天那個女人醒來看見她的寶貝車子時,會不會氣得發瘋?
不久之后,大學將要開學了,蔣欣晨獨自一人回到了臺北,她的大哥蔣樂天早了她一個星期回公司當工作機器人了。
開學第一天,蔣欣晨沒有開車,反而騎著小綿羊慢悠悠地到了校園,等她停好車,上課的鈴聲正好響起。
她不疾不徐地走著,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遲到,盡管好友小靜跟她說了好幾次,這一次的教授可不簡單,要她千萬不要遲到。
小靜八卦的聲音至今還在她的耳邊回蕩,那位教授是從美國知名大學畢業的,據說跟大學背后的集團關系很好。
那位教授膽子可大了,看誰不順眼就當誰,不給任何理由,當不當是他的事情,你接受不接受是你的事情。
就是有這么跩的人,不過蔣欣晨更跩,按那位教授的理論,遲到是她的事情,她就喜歡慢慢來,有本事就當了她,大不了下學期再重修。
主修經濟學的蔣欣晨其實并不是這么惡劣的學生,她只是不喜歡上第一節課,因為要早起,而早起的她脾氣不是很好。
這學期她故意將所有的課都選在早上的三四節或者是下午,但這堂心理學沒有辦法,就只定在早上的一二節,偏偏這課還是她的必修學分。
她正慢悠悠地晃進教學大樓的時候,她身后突然出現一道高大的身影,讓一向在人群中不顯矮的她都覺得自己小鳥依人了。
她側過頭,正好對上一雙黑沉的眸,她淡然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少表情地轉過頭。
薄宇言挑了一下眉,張揚的小臉蛋與不久前見過的某一張臉重迭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著她曬黑的小麥肌膚,驀地一笑,從她剛才的眼神中不難發現她眼里的不馴。
蔣欣晨感覺身后的男人放慢了腳步,他的呼吸甚至越來越近,她不舒服地停了下來,轉頭,揚起下顎高傲地看著他,一聲不吭。
薄宇言看著她,看了一眼她手上拿著的書,頗具深意地說:“你讓我先走?”
蔣欣晨冷冷地一笑,“是啊,不客氣!
薄宇言揚眉,不介意地越過她,快速地往教室走,眼角帶著邪魅,蔣欣晨這才繼續往前走,快走到目的地時,她才發現他竟是跟她同一間教室。
她沒有好感地尾隨他走了進去,剛想找位置,講臺上發出一陣巨響,震得她回頭。
那個男人不是學生,是她的……教授。
將手中的書摔在講臺上的動作很粗魯,但薄宇言的神情一直是淡然的,嘴角掛著一抹壞笑,“上我課的同學記住了,如果要遲到可以,但……”他的眼犀利地對上蔣欣晨。
蔣欣晨不是懦弱的人,可不會因為教授的發怒而像驚弓之鳥一般,她大膽地回視他。
她的眼神很好,倔強、倨傲。
“但不準比我晚到!”薄宇言冷冷地作了總結,“今天是第一天,你們不知道我的原則,情有可原,下次你們記住,否則我就直接當掉!
哼!狐假虎威,蔣欣晨對他的話嗤之以鼻,走到小靜的位置旁,小靜被嚇得臉色鐵青,“你怎么這么晚才來?”還跟教授一前一后地進來,剛才的話擺明就是針對蔣欣晨。
蔣欣晨坐了下來,雙手托著下顎,走廊的光線太暗,沒有看清這位教授的模樣,現在光線充足,她將他看得清清楚楚。
薄宇言能感覺到一道目光,談不上炙熱,帶著探究的視線在他的臉上來回巡視,她的膽子很大,暗戀他的學生大有人在,但敢這么光明正大地偷看他的人委實不多,于是他的黑眸直視她,蔣欣晨沒有畏懼、逃避,直接回視著他,冷傲的模樣有如高貴的薔薇。
第一次碰上了敢挑釁他的人,薄宇言笑了,“還有一件事情,我需要一名助理!
他話音剛落,不管是想博取他的好感來獲得高分,還是對他有好感的學生,都紛紛高舉了手。
很多人說這位教授背景不一般,而且他說當就是死當,根本不給人機會,他同時也是一位隨性的人,隨心所欲地整人是他的拿手好戲,他會不著痕跡地修理他不爽的人。
但奇怪的是,他的課又很有意思,上過他課的人還會想繼續修他的課。
“教授,我!”一個大男生笑嘻嘻地舉手,還來不及解釋原因就被另一個女生打斷。
“哎喲,教授,我啦,我保證會乖乖聽話哦!鼻嘻惖呐f著說著就拋了一個媚眼,惹來哄堂大笑,女生一語雙關讓不少人艷羨不已。
蔣欣晨無趣地打了一個呵欠,趴在桌上,“小靜,我睡一下下,有事叫我!
小靜點了一下頭,“好!彼朗Y欣晨早上時精神萎靡,體貼地答應了。
薄宇言看了一圈,發現剛才一臉酷意的女生趴著睡了,他挑眉,很少人會在他的課上睡覺。
“剛才那位比我晚進來的女生,就你吧!彼吒咴谏系卣驹谥v臺,頗有教授的風范,他的話讓還沒睡死過去的蔣欣晨緩緩地抬起頭。
她盯著他,直接站了起來,冷酷地看著他,“不好意思,教授,我不想當你的助理,也沒有這個美國時間。”她大小姐的時間很寶貴,要浪費在他的身上簡直是鬼扯。
薄宇言臉上的笑撤下,一臉的冷,“我不是在征詢你的意見!
蔣欣晨沒見過這種人,被人拒絕了還一副他是對的模樣,她不悅地撇了一下嘴,身邊的小靜輕扯了她一下。
蔣欣晨看了一眼小靜,又看了一眼完全不把她的拒絕當一回事的薄宇言,她跟著冷笑一下,“隨你!
她坐了下來,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準備繼續睡覺,他要她當助理,她也沒有答應,隨他折騰,她懶得理他。
薄宇言收回目光,將手中的講義翻開,開始上課,而蔣欣晨完全沒有聽他在講課,徑自睡了個天昏地暗,直到她的耳邊傳來規律的敲擊聲,蔣欣晨才清醒過來,不過她是一副完全沒有睡醒的樣子,“干什么?”她連眼睛也沒有睜開,不爽地質問。
“蔣同學,麻煩你跟我到辦公室!
蔣欣晨極度不愿地睜開眼,發現教室整個都空了,她呆愣了一下,立即恢復了正常,已經下課了?很好,她不用再理這個神經病教授了。
蔣欣晨將薄宇言歸類為正義感十足的教授,不允許學生反抗,不允許學生遲到,不允許學生課堂上睡覺……最重要的是,不準違抗老師。
“蔣同學?”薄宇言淺笑,下課后已經過了足足十分鐘,她睡得很舒適,而她身邊的小靜本來要叫醒她,但被他瞪了一眼,只得灰頭土臉地離開了。
蔣欣晨迅速地站起來,收拾了一下東西,頭也不回地就要離開,手臂突然被人一抓,蔣欣晨連眉都沒有皺一下,“教授,你要我告你性騷擾嗎?”
薄宇言輕笑了一下,湊到她的耳邊,低聲道:“你如果有本事,你可以試試看!
狂妄的口氣讓蔣欣晨不悅地側頭,看他笑得如痞子一般,“你要不要去醫院檢查檢查?我可以幫你出醫藥費的。”
她幼兒園級別的諷刺沒有讓薄宇言受到任何傷害,“很少有人會在我的課上睡覺,除非是白癡!
“什么?”他就是為了這個理由要跟她在這里耗著?
他露齒一笑,“因為白癡領悟不了其中的精華和樂趣!
拐彎抹角地罵她是白癡,蔣欣晨臉蛋一紅,不是害羞,是憤怒,“教授,為人師表,你是否應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她出乎意料的瘦,一百七十公分左右的身高卻擁有著這么纖瘦的身材,薄宇言撇了一下嘴,松開她的手臂,“請你到我的辦公室!
蔣欣晨雙手環胸,“有何貴干?”
“你是我的助理,我有事吩咐你,不對嗎?”薄宇言淡淡地說。
“這話是你說的,我并沒有答應,不好意思,讓一讓。”蔣欣晨不滿地瞪視著他。
薄宇言莞爾,看來他這個教授的身份是壓不住她了,“蔣同學……”
“我不修你這門課,行了吧?你當我好了!鄙闲睦韺W的教授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蔣欣晨對學習的態度不積極,出席率也很低,但她每一次期末考成績都不錯,偏中等水平,通常教授們也不會為難她。
但是眼前這位薄教授很麻煩,他的年紀很輕,沒有比她大多少,他的眼睛很黑亮,五官俊得不像一個教授,反而像明星,興許是這樣的外在條件,再加上他本身的高學歷,也許還有小靜說的背景,這些條件使得他很自負。
撂完狠話的蔣欣晨瀟灑地一甩頭,轉身就要走,身后的男人沒有阻止她,輕輕地問:“你剛從墾丁回來,那里還好玩嗎?”
蔣欣晨把他的話當屁,根本沒有要理會的意思,繼續走。
“前一段時間,我也在墾丁,墾丁真是一個很好玩的地方!彼p笑出聲,似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哦,那輛紅色法拉利真可憐,被解剖得慘不忍睹……”
那輛法拉利是蔣欣晨拿到駕照之后,她二哥送她的,她喜歡得不得了,定期保養,簡直就是她的寶貝,哪知天有不測風云,在墾丁的某天,一覺醒來,她的法拉利居然被人給四分五裂了,她現在還記得那副慘樣,連修都不用修了。
走到門口的蔣欣晨停了下來,她緩緩地轉身,眼眶通紅,如看著有血海深仇的敵人般,她咬牙切齒地問:“你怎么知道?”
薄宇言隨手將自己的東西扔在桌上,雙手往桌子上一撐,輕松地坐在桌子上,他笑著看她。
是他,殺車兇手!蔣欣晨拿起自己的包包,暴力十足地往他臉上砸去,他臉一偏,包包落地了,她迅速上前,憑著學了幾年自由搏擊的底子,狠狠地揍向他。
她的沖動讓他吃驚,薄宇言一邊躲開一邊悠閑地問:“是誰送的?男人?男朋友?”
“關你屁事!”她忍不住罵道。
聽她爆粗口,他臉上的悠哉消失了,大掌突地包住她小小的拳頭,在她吃驚的時候,一個使力,蔣欣晨只覺得天花板轉了一圈就被他壓在桌上。
“你要是再爆粗口,我就拿東西塞滿你的嘴。”他陰森森地說。
他眼中的寒栗讓她背脊一涼,她別過頭,他反而湊近她的臉,細細地打量著她,“我們見過一面,你忘記了嗎?”
蔣欣晨回眸,“誰會這么倒霉見過你!
笑意浮現眼中,薄宇言親昵地說:“就是你!
突然想起什么,蔣欣晨不敢置信地問:“為人師表怎么可以做出這種事情?”
“蔣同學,你不該對人豎中指,知道嗎?”他一副循循善誘的好師長模樣。
“你故意指錯路還推卸責任!
“錯了,我不是故意的,而是……”他為難地說,“我對那里也不熟。”
騙子!他要真的像他說的那么無能為力,一開始就說他不知道才對。
掌心下的小麥色肌膚令人不滿意,那滑膩的觸感卻超乎了他的想象,摸著很舒服。
“放開!”跟眼前這個男人說理說不通,蔣欣晨不想再跟他說了。
薄宇言聳肩,放開了手,看她急速地站起來,迅速離他遠遠的,他眼里的興味更濃厚了,這個女生很有趣。
蔣欣晨是有些大小姐脾氣,因為被哥哥們寵慣了,再加上她身后有一個蔣氏公司做靠山,她自然有擺架子的本錢,但她不是一個傻瓜,她有時候看得比別人要通透,這個男人名為教授,其實衣冠楚楚的他絕對是一個斯文敗類。
雖然這只是她的直覺,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她彎腰拿起地上的包包,波瀾不興地看了他一眼,跟剛才發飆的她完全不同,“不見,薄教授!
她的怒火似乎消散得太快了,薄宇言之所以要告訴她這件事情,就是要她因怒火留下,如今看來是起了反效果,真是意料不到。
蔣欣晨怒火沖天地走出教室,一想到自己的愛車她就心疼,又想到那衣冠禽獸的教授,她聰明地犧牲自己的愛車。
她敏銳地感到薄宇言身上的玩世不恭,漂亮的臉蛋倏地沉了下來,她不是他的獵物,他也別想在她身上玩什么把戲。
蔣欣晨走到小綿羊旁邊,看到座位上的一束玫瑰,沒有一般人狂喜的反應,她不耐地抿了一下嘴,隨手拿起那束玫瑰利落地扔掉。
這不是她第一次收到花,年輕的男生荷爾蒙旺盛又天性自負,以為送花、送禮物就能打動她,她則是習慣性忽視。
她戴上安全帽,坐在小綿羊上緩緩地離開了,心情不好,接下來的課全部蹺掉,反正其他的教授不像薄宇言這么討人厭。
站在走廊上的薄宇言清楚地看清了她的一舉一動,迷人的雙眸停在那束玫瑰上。
蔣欣晨絕對是一個美人,不僅是外表上,光是她那副無所謂的冷淡模樣,就會激起男人蠢蠢欲動的劣根性,而她猶不自知,以為遠離他就行了,真的很天真,不過她越是這樣,他越要跟她玩。
畢竟她可是敢對他豎中指的第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