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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辛苦了 第2章(2)
作者:鏡水
  她目送二哥回房后,轉回視線,見大哥依然面帶微笑,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什么留學?」她問兄長。

  端木大哥走到沙發旁坐下,端起茶杯,先品嘗剛泡好的美味紅茶。

  「你國三了,馬上就要上高中,也該是要考慮的時候。看以后是要像伶一樣出國,或是像我一樣都不出去也可以,我不會逼你;但是早點告訴你,你就可以有充分時間好好想想!

  伶是二哥的名字。

  「我知道了!顾龝氲摹KnD了下,問:「你只是因為這個就把二哥叫回來?」

  他笑。

  「我跟他說家里有很重要的事。我覺得這很重要啊!

  ……大哥從以前有很喜歡故意惹二哥。[群聊制作]雖然她和他們只有五歲的差距,但就像她不能提起爸爸媽媽的事一樣,她偶爾也覺得和大哥二哥有種距離感。

  大哥絕對不是不疼她,二哥也沒有對她不好,只是,如果有天世界要毀滅了,大哥會要她上唯一的救命逃生船,他自己則會跟二哥留在無人島上互相等著對方先死。

  端木麗離開客廳,緩慢地走上樓梯。

  懂事之后,她心里非常清楚明白自己的家庭絕對不是一般正常的家庭。也由于這樣,讓她不善于發展人際關系。小學四年級那年,因為媽媽離家出走,整個家分裂了,爸爸自此出國不歸;她明明有父母,卻跟沒父母一樣,她只想著要他們回來。

  上國中后,她逐漸理解家里那樣復雜的過去,以及最終離散的結果,在在都影響了她;于是,她變得沉默、低調,現在唯一的朋友也是因對方主動來接近她。

  她無法放下小時候和藍禮央那段短暫的友誼。

  那是很單純的,真誠的,小小的友情。

  進到自己房間,她關上門。

  書桌上的書本放得亂七八糟;她不像禮那樣聰明,以前在學校的成績排名大多在十名上下,后來為了要考到第一名,她總是非常用功地念書。

  大哥老笑她用功到可以說是用力了,考試期間甚至連床上都會堆滿講義和自修。雖然現在都已考完且頒發名次了,桌面還是被一堆書本占領。

  將今天領的獎狀放進抽屜里,聽到外面有灑水的聲音,她走到窗邊,稍微打開玻璃窗,往樓下瞧去。

  只見藍禮央站在滿是美麗顏色的庭園之中,正拿著水管對花卉澆水。

  他還穿著制服襯衫,僅挽起袖子。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看他做這種事了。小時候他還只是撿撿垃圾,現在照顧植物、清理水池,幾乎都是他的工作了。

  她也知道管家爺爺好像教了他一些東西。

  端木麗想著:不是有灑水器嗎?園丁呢?不過,這些事情是不會有人告訴她的,問大哥或管家爺爺,他們總是回問::「問這個做什么?」或「您不用擔心!辜词谷绱耍是感覺到家里的人漸漸變少了。

  一些熟面孔都不在了。

  端木麗搬張椅子坐在窗邊,心想自己一直看著藍禮央,不知他會不會突然抬頭看上來;就像在學校時一樣,因為不知道該怎么辦,只好用眼神傳遞心意。

  但要用眼睛發出聲音或電波畢竟是不可能辦到的,更何況她曉得他一做起事來就很認真,不會注意到別的地方。把酸痛的眼睛埋進肘窩,她想起剛才大哥提到的出國留學的事。

  大哥說他不會逼她,而且時間還很早。出國留學好不好她不知道,只是覺得現在她并不想離開這里;但是,她留下來的意義又是什么?爸爸媽媽和二哥都不在了,大哥有一定會笑著送她上飛機,所以她走或不走有什么差別?如果有人會不舍她離開,或許她就不會這么想了。

  趴在窗邊凝視著樓下的藍禮央,許久,她伸手從床上拿起一個布做的骰子,那是國一時的勞作,雖然做得歪七扭八,但好歹是自己一針一線縫的。

  心里不怎么認真地想著;若擲到奇數,就去找藍禮央講話。

  一丟,結果是四點。有些失望的同時,又好像感覺有點慶幸,因為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也不知道怎么與他聊天;有一半真心是真的想要跟他交談,又有一半真心是真的不想要和他說話。

  所以,慶幸完又開始覺得失落了。那再一次,三戰兩勝,只要擲到兩次奇數,就下樓去找藍禮央。

  這么想著,一丟,是二點。她望著地上的骰子半晌;這回反應快了些,又跟自己說道:那五戰三勝,擲三次奇數就去,丟第三次,又是四點。

  不管丟幾回,最后都是事與愿違。她抿著嘴唇,不知何時變得異常認真起來,這回決定前面全部作廢,不要再變換條件,而且是最后最后一次!擲到偶數就——結果丟出的是一點。

  ……這一定是上天要她不要跟他說話。拿起骰子,端木麗站在窗邊,這時才發現藍禮央早已不在庭院里了,她怔了一會兒,想著剛才那么專心執著的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

  轉身想要把骰子放回原位時,一不留心,手臂稍稍撞到窗框,由于沒拿緊,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布骰子滾掉出窗外。

  「啊!顾帐植粍拥你蹲酌耄蠡剡^神,轉身離房下樓。

  來到主屋側邊的庭園,她依照窗口角度,彎身找尋掉落的骰子,明明是個明顯不過的物體,卻沒辦法馬上找著。

  指尖輕輕撥開的樹葉,帶著充分濕潤的觸感,因為禮剛在這里澆過水……

  「小姐。」

  有人在背后喚她。她心一跳,停住動作。

  就算兩人已經很久沒交談了,她還是認得那副嗓音。端木麗站直身,緩慢轉過頭,看見剛剛還以為已經不在的藍禮央站在自己身后,手里拿著她的那個布骰子。

  她盯住那布骰子,直到藍禮央啟唇道:「這是您的?」

  他跟她說話了,但,怎么會是用敬語?呃……什么時候開始用的?上次和他說話是什么時候?她的腦袋被這些問題迅速填滿,被動回答道:「是……是我掉的。」忽然想到在家里不能這么明目張膽的和他交談,要不然會害他被管家爺爺責罵。

  他會用敬語,應該是管家爺爺交代的吧?她立刻伸出手指貼著自己嘴唇,板著面孔小聲警示:「噓!

  「……什么?」他疑惑不解。

  她的話像是對他造成奇怪的謎團和誤導,雖然想要說明清楚卻又不能馬上說明,因為心里老想著不要他為了和她說話而被罵,她往后退了一大步,像是非常不想要他接近自己。

  她看見他收起困惑的表情,態度變得疏遠而淡漠。

  「如果您不想要我靠近的話……」他將那個布骰子放在草地上,隨即轉身離去。

  「!」不是那樣的。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望著他走離的背影,她想要解釋,卻又不曉得該怎么說才好。

  最后,她只能上前拿起他放在草地上的布骰子。

  回到自己房間,她坐在床沿,看著手中的布骰子好半天;之后,她把骰子用透明的袋子裝起來,打了個紅色緞帶,放在書桌旁的木柜上。

  明天就要鋼琴比賽了。

  因為家里沒有鋼琴,所以藍禮央都是在學校的音樂教室練彈。他并未選擇技巧華麗艱澀的曲子,而是挑了首中等程度且自己喜歡的樂曲。

  明明是首很好聽的曲子,而他也相當喜愛,甚至已把音符記在腦海里,但不知為什么,即使可以無差錯一路順暢到底地彈完整首樂曲,他卻沒有那種進入狀況的感覺。

  自從知道端木麗也報名參加比賽后,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困擾著。

  彈罷最后一小節,藍禮央放下手。

  垂眸注視著黑白分明的鍵盤,他吐出一口氣。

  「三年級有個超漂亮的學姐,跟你一樣常?嫉谝幻哪莻,她也參加比賽了耶!還是最后一天交的報名表,有人在說終于可以看見你們兩個比出高下了。鋼琴比賽好像變得有趣了一點。」

  前幾天,班上某個男同學興致昂揚地這么對他說道。容貌出眾的端木麗算是學校滿有名的人物,他不是第一次聽到別人在討論她。

  比出高下?他從來沒想過要和端木麗比較什么。雖然他并未刻意隱瞞,但至今同學間尚沒有人知曉他和端木家的關系。

  「你們兩個老是考第一名,老師們都在說如果你們同年級的話,應該是競爭很激烈的對手。音樂老師好像問了那個學姐為什么突然想要參加鋼琴比賽,聽說她回答是因為你有參加耶!」男同學一臉神奇地說著。

  「果然學姐也很想和你比出高下。不過,她這么針對你,你是不是認識那個學姐啊?她真的好漂亮,如果你認識她的話,介紹讓我們認識一下……」

  男同學的殷切期待他并沒有接收到,只是從那天開始他就無法專心練彈。他不知道同學說的是真是假,卻僅想到端木麗之前在庭院時那明顯排斥他的舉動。

  她那和兒時已不同的嗓音讓他覺得相當陌生,因為他們已經很久沒有交談了。不準和她說話,也不能接近她……她會這樣,大概是因為討厭他吧。

  雖然不曉得是什么原因,但如果不是討厭他,她又怎么會是這種態度?懷抱著不確定的疑問,當天稍后他借鋼琴時遇到音樂老師,音樂老師拍著他的肩膀笑說期待他和端木麗的表現,他從老師的話里得到了證實。

  端木麗是真的因為他參加了比賽才臨時決定參加,甚至與他選了同一首曲子。

  主屋里偶爾會傳來鋼琴聲,這是他從小就知道的事,所以端木麗會彈鋼琴他并不意外,只是,原來這一陣子鋼琴聲變得頻繁是因為這樣的理由;當他發現她彈奏的是他所選擇的樂曲時,也曾經疑惑:為什么要因為他而參加?為什么故意和他選同一首比賽曲?如果不是討厭他的話,應該不會針對他到這樣的地步。

  他抬眸,黑得發亮的琴身映照出他的臉容。小時候,她也是突然間就不和他說話了,雖然明白年幼的友誼早已煙消云散,卻沒想到自己會被她討厭到這種程度。

  手指重新放上琴鍵,藍禮央流暢地彈奏起來。直到放學回家,他連一次滿意的完全演奏都沒有。

  那天,大房子里的琴聲一直持續到就寢時間的前一刻。

  翌日。

  比賽是在上午進行,藍禮央和其它參加比賽的選手依照抽簽號碼順序坐在禮堂后臺。

  端木麗就坐在他的右后方,雙膝上放著樂譜,她低頭復習音符,手指在樂譜上無聲地彈著,及時都要上臺了,仍打算努力到最后一刻。

  端木麗開始考第一名以后,祖父曾經跟他提過——小姐不算是個聰慧的孩子,卻十分懂得勤能補拙的道理。

  她是那種,不管做任何事都會非常認真的個性。

  藍禮央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曾在驟雨冷夜里的巖石山上看到的那密密麻麻的字跡;他意外地完全能理解和體會端木麗的認真拚命可以到何種令人吃驚的程度。

  司儀喊著他的名字,藍禮央起身,走出后臺,來到大禮堂中間的平臺式鋼琴前。他對著觀眾席鞠躬,隨即在彈奏者的位子落座。

  輕吸一口氣,他雙手放上琴鍵,沒有猶豫,利落地彈下音符。

  清脆的琴聲從他指尖流瀉而出,回蕩在整座大禮堂中。

  他喜歡這首曲子,節奏優雅緩慢,總是可以不慌不忙地彈奏它。藍禮央將精神集中在樂曲上面,什么也不去想,無奈卻一如之前練琴時那般,完全做不到;雖然音律順利地進行著,但腦袋里卻像是一直有雜音出現。

  他已經盡自己所能的完整練習過了,是因為不討厭彈鋼琴,所以才會坐在這里,他只想好好地彈完、做好這件事。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和誰爭高下,或想把誰比下去。

  明明是首從容不迫的曲子,卻令他額間泌出一層極薄的汗意。

  為使自己專心,他閉上眼睛,想用耳朵感覺音樂;僅僅只是一秒,他腦海里閃過端木麗的臉容。

  他一怔,張開雙眸,手指在一瞬間停頓。

  只是眨眼間的事而已,他的節奏慢了半拍。雖然之后立刻就修正了,一般人應該聽不出來,但直到彈畢結束下臺、所有參加比賽的同學都演奏完畢,他都還在因為這個意外的失誤而陷入沉思。

  評審計分,名次很快地列出。

  這次的校內鋼琴比賽本來就不是什么水平很高的比賽,但學鋼琴好幾年的人不在少數,第一、二名都是將高難度技巧曲子彈得流暢的學生,至于第三名,則是選曲不難、彈奏無缺點的端木麗。

  「你輸啦!果然還是學姐比較厲害!」

  回到教室,想要認識端木麗的男同學跑來虧他。他并不在意。

  他絕不是要和她競爭才上臺,他對名次也真的沒什么執著。即使如此,那個失誤卻是他完全沒有預想到的。

  放學回家時,由于他是值日生,必須檢查打掃,所以留晚了一點。將窗戶關好后,他離開教室,常常的走廊上已經沒有什么人,轉彎來到樓梯間,正要下去時,卻看見有個人站在不遠的窗口處。

  宛如一直在等待他的到來,佇立在下半層樓梯間的端木麗,美麗的眼眸始終盯著樓梯和走廊的連接處。

  也因此,被她視線捕捉住的藍禮央不禁停住腳步。

  「……我在等你,禮。」她的第一句話就解開他的疑問。

  「今天比賽的時候,你怎么會彈錯?」背著書包的端木麗手里還拿著鋼琴比賽第三名的小獎杯。

  在大房子時那樣拒絕和他交談,現在卻又在這里等著他問問題,她就這么看重和他比賽的結果?即使討厭他,也要來問清楚?但,她卻又那般熟悉地喚著他的名字。藍禮央無法理解,也未立刻回答。

  端木麗僅是瞅著他,又道:「老師說,這首曲子你彈得很熟了,老師也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出錯,也許是你太緊張了!

  他看著她,片刻,啟唇道:「……不是!顾皇窃趶椬鄷r分神了下。

  聞言,她低語一句:「是嗎……」然后又昂起臉來。

  「那……」

  她好像想說什么,藍禮央卻同時對她開口:「我并不想和誰競爭或做比較。」尤其是她。

  「……咦?」她抬頭看著她。

  和她相隔著一層樓梯,他佇立在高處,垂眸俯視著她,道:「我從來沒有把誰當成競爭對手,也不曾有過任何想要和誰比較的意思。我不想和您比賽!顾,不要用這種特別針對他的方式,讓他理解她有多么敵視他。他……并沒有把她當敵人。

  端木麗站在樓梯下面,直看著他。

  「……你說什么?」她先是露出有些奇異的眼神,而后,想到了什么般,道:「難道禮是故意彈錯?鋼琴比賽,你是故意輸給我?」

  藍禮央微怔。沒想到自己的話會讓她起這種聯想。

  「不是!顾娴氖且驔]辦法專心才彈錯,雖然當時腦中的確閃過她的臉容,但分神是事實,卻跟分神的內容無關。

  「你剛不是說不想和我比嗎?」她一手拿著獎杯,一手在身側握著拳頭,臉上的神情復雜!改闶且驗槲乙矃⒓颖荣愃圆艔楀e的?」她問。

  藍禮央一時無語。得知她是針對他才去參加比賽后,他的確被困擾住了,但是那個失誤完全是自己的責任。

  「不是那樣的。」他認真道。

  但是,她似乎沒辦法相信他的話。端木麗注視著他,直到她那被擾亂的情緒變得深沉而清冷。

  「是不是因為我是小姐,所以你才這么做?」她低聲問。

  不是。藍禮央剛想要否認,就見提問的端木麗一個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下樓的腳步聲迅速遠去,藍禮央佇立原地,回想著自己說過的話,不曉得從哪里開始、又為什么會造成她這樣的誤解。

  回到大房子,他在置放垃圾的地方看見那個鋼琴比賽第三名的獎杯,就那樣被丟棄了。

  那是國中生的藍禮央最后一次和國中生的端木麗說話。

  之后,兩人各懷交錯的心情和想法升上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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