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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辛苦了 第4章(2)
作者:鏡水
  「禮。」

  因為聽到端木麗在喚他,所以他張開眼睛。

  「呃……」

  頸后傳來的劇痛讓藍禮央不禁呻吟出聲,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摸,卻發現自己的右手沉重到無法抬起。他抬起頭,眼前景物慢慢清晰起來,首先看清楚的是端木麗憂心的臉容;在和她四目相對后,她明顯松了一口氣。

  「禮。」她輕喊著他的名字,手墊在他頭下,讓他能夠好好躺在她的大腿上!高好你沒事!顾f。

  他有一瞬間的困惑,隨即望見水泥色的天花板,昏迷前的記憶一瞬間回流,藍禮央立刻坐直起身。

  咬牙忍住腦后的疼痛及暈眩,他環顧著四周。[群聊制作]他們被關在一個像是倉庫的地方,灰色的空間中,只有角落處堆滿雜物,空氣里散發著一種很不好的氣味。

  隱隱有著鐵鏈的聲音,他低頭看見自己的右手和端木麗的左手被鏈子捆綁在一起;剛才他無法動作,就是因為端木麗的左手給他當了枕頭,一起被壓住了;她的右手則被拴縛在墻壁的水管上。

  會用這種把他們綁在一起的方式,大概是怕其中一人會逃跑。迅速理解情形后,他垂首看了下腕表,發現離被綁架只過了二十分鐘。

  不知道為什么會遇到這種事,藍禮央閉了閉眼。

  「……對不起!

  聽見端木麗的道歉,他轉過頭。

  「做什么道歉?」藍禮央看著她。

  只見她貼墻而坐,道:「不知道……就覺得好像應該要說對不起。」

  沒錯,她的確該說對不起,因為她實在太亂來了!藍禮央嘆出一口氣,也跟著貼墻而坐。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千金小姐跟壞人搏斗!箤嵲。

  「我沒想那么多!顾埠苷\實。

  他知道,那是她的好朋友,她一定是因為這樣才會這么奮不顧身。藍禮央道:「那些人有沒有說什么?在我昏迷的時候?」他拉著手腕上的鐵鏈,開始思考和尋找逃出去的方法。

  「嗯……他們下車的時候吵了起來,好像是因為我們學校有很多有錢人的小孩,所以才想來綁架。本來是看到小瑩落單才想綁架她,沒想到帶回我們兩個。他們說我們看到他們的臉,所以……不會放我們回去了!

  她說,望著前方,字句里幾乎沒有情緒起伏。

  那是一種很刻意的壓抑。藍禮央凝望著她的側面。

  「……害怕?」她的肩膀顫了一下。

  「是因為禮在這里,所以我才能忍住不哭出來。」

  他從來沒想過,原來她是會依賴他的。聞言,藍禮央心里一緊。

  「……我們可以離開這里的!顾雷约哼@么說毫無根據,除了安慰成分外什么也沒有,但他就是說了。因為他不想讓她那么害怕。

  他搖了搖頭。

  「我們……會死吧?」

  「不會。」他堅定道。一定還有其它的可能。學校四周都沒有監視器,或許已經有人報了警,端木麗的好友也一定會去找人幫忙。

  思及此,他想起自己被毆昏迷之前,那個學姐好像在混亂中拉了幾次他的衣服……不,更正確地說,是扯了好幾次他制服外套的口袋。

  藍禮央左手摸著口袋,果然感覺到鼓鼓的物體。幸好沒被搜身。

  「會死吧?可能。」端木麗忽然又道。

  「不會!」那樣的絕望和悲觀讓藍禮央皺起眉頭。口袋里的……好像是那個學姐常拿著的手機。

  會把這個東西塞給他,是想要他們能求救吧?不過那些歹徒不知何時會進來,得把握機會——

  「如果會死的話,我有話要說。因為就要死了,所以一定要說,再不說就沒機會說了。」端木麗仍在說。

  「不會死。」藍禮央謹慎地觀察著四周,按下手機的報警號碼。

  「我,不喜歡禮對我使用敬語!

  「什么?」現在是說這種事的時候嗎?她覺得死之前想說的是這種事?藍禮央不禁看向她,手中求救的動作沒停。

  「我從來沒有要你對我使用敬語!苟四钧愓f完,似乎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左手握住了他的右手。

  她的這個舉動,令藍禮央怔住。

  手好冰,而且還在發抖。

  端木麗凝看他的雙眸,啟唇道:「一直都想跟你說,我從來沒有把禮當成競爭對象?嫉谝幻,只是因為那樣可以站在你身邊;那個時候,我覺得你離我很近。」她慢慢地,很認真地,一字一句說道:「鋼琴比賽,也是這樣。和禮彈同一首曲子,你可能會驚訝,然后主動來找我說話,或者一起練彈也可以;我想著這樣的事,所以才參加比賽。不過,我好像造成了反效果!

  她美麗的眼眸眨也不眨。

  「我沒有討厭過你;從來沒有。我不會討厭禮的,永遠不會!

  藍禮央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她晶瑩的眼眸無比真誠,就這樣毫無設防地看著他,只映著他。

  因為也許會死,所以一定要在那之前說出來,這是她最真摯的話語,打從心底,毫無虛假。他莫名地胸口一熱,不覺回握住她的手。

  「你……」

  正欲開口,倉庫的門卻突然被打了開來,幾個男人走了進來。

  藍禮央迅速回頭,握緊了端木麗的手。

  四個男人站在他們面前,其中一人先開口道:「這下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誰叫你們兩個他媽的那么沒用!」

  「干你媽的!從剛才就一直在怪我們!我看你他媽就只會開車這種廢物也能做的事,所以才把難的部分丟給別人!」

  「我操!你是想打架?」

  「好啦!停啦!」中間一人趕緊隔開兩個暴怒的同伴,大吼道:「現在是要按怎啦!照計劃打電話去勒索還是要干嘛?這兩個小鬼知道你的長相了,放了去跟警察講一定會查出我們,所以是不能放了!

  「都是你這個白癡被扯掉面罩!」

  「要干架來!」

  「停啦!」

  難聽的骯臟話語此起彼落,驟然間一片混亂,怒吼聲充滿整個鐵皮倉庫,藍禮央警戒地瞪視著他們,卻感覺端木麗的手更冷了。

  這是理所當然的,不可能不害怕。

  其中三個打打吵吵往外面走去,只有一人從頭到尾沒吭聲,始終異常熱切地注視著端木麗。

  那男人眼神淫穢,充滿露骨的欲望。

  藍禮央屏住氣,不著痕跡地用自己的身體掩住端木麗。

  「小妹妹,你好漂亮耶!鼓腥蒜嵉匦χ虼降溃骸杆麄冋f要殺掉你,我覺得這樣很可惜呢。在殺掉之前,先讓我嘗一嘗嘛,我嘗完之后再叫他們來嘗啊。」

  男人講著惡心下流的話,上前一步,藍禮央立刻用背護往端木麗往墻壁死角靠去。

  「禮!苟四钧愒谒澈蠹毬暤貑局,不停地發抖。

  藍禮央緊緊握住她的手,額間的冷汗滑落到面頰,他沒有擦,只是嚴厲地瞪著不懷好意的歹徒。

  他絕對不會容許任何人碰端木麗,絕對不會讓那種事情在他面前發生。

  「你這小鬼走開!」男人一腳踹在他腹部上。

  藍禮央悶哼一聲,隨即沒有任何遲疑和猶豫地飛快反身抱住端木麗,用自己的全身掩護住她!

  「干!不要妨礙您爸爽快!」男人朝他拳打腳踢起來。

  若跟歹徒搏斗,被綁住的他完全沒有勝算,和他綁在一起的端木麗也會有極大的可能受傷,一旦他反抗遭暴打更失去知覺,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掩護端木麗了,所以,他只能選擇不冒險,只能盡量拖延時間!藍禮央不松手、不放手,用自己的身體當作盾牌,牢牢地將端木麗緊抱在懷中。

  「禮!禮、禮——禮!」

  男人猛烈地毆打他,端木麗在他胸懷之中驚叫著他的名字,他只是狠狠咬住牙關,拚命維持住意識的清醒。

  「閉上眼睛!」不要看,這只是場惡夢。

  男人一腳踢中他腰側,劇痛直達腦髓,藍禮央差點喊出聲音,但即使是骨頭好像斷了,他也要忍住,否則端木麗會更不安。

  「不要!不要!禮——」

  端木麗想要推開他,他卻是怎樣都不松手。于是他聽到端木麗在哭叫,她從來沒有這樣過,好像心被撕裂了一般地泣喊。

  「閉上眼睛!不要動!」藍禮央低吼著,被男人用木棍打中頭部,登時鮮血直流。濃濃的鐵銹味彌漫開來,但是,他不會放開,不會讓那種事發生。

  他絕不會讓自己懷中的這個人,受到任何殘忍不堪的對待。

  「禮——」

  他不停地被痛毆,她聲嘶力竭地喚著他的名。

  直到鐵皮屋的門被撞開,像是警察的人沖了進來,把想要逃跑的男人逮捕。藍禮央在昏厥之前,就只看見端木麗哭泣的臉容。

  他……保護住她了。

  想著這件事,他放心地墜入黑暗之中。

  肋骨斷裂,內臟出血。因為這樣,急救的第一晚情況相當危急;其它大大小小的傷痕和骨折就不說了,最后總算沒有生命危險。

  塞進他口袋里的那支手機裝著追蹤器。因為好友小時候被綁架過,所以有人裝設了這種東西以防萬一,也因此,他們才能那么快就被找到。

  端木麗的聲音好像就貼著他的耳朵,帶著啜泣,低低地對他訴說著。

  由于傷勢嚴重的關系,他連續好幾日高燒不退,始終意識模糊。

  第一次張開眼睛,他看見端木麗傷心欲絕地趴在床沿哭泣,雖然想告訴她自己沒事,卻完全無法使力,他又昏迷了過去。

  第二次醒來,還是端木麗在床邊,她憔悴又悲傷,臉上的淚水彷佛沒有停止的一刻。他試著抬起手,她輕輕用雙手包握住,抵在額頭祈禱。

  第三次他稍微退燒了,端木麗坐在同樣的位置,已經不再哭了,但是依舊雙眼通紅。他看著她,跟著,她極清淺地笑了。

  笑得那么樣傷感,那么樣難受。

  她凝視著他好久好久,然后,有些像是自言自語般地細聲說道:「……禮,對你而言,原來你愿意為『小姐』做到這種地步!

  不是的。她在說什么……

  撐不住全身的疼痛,他再度無力地合上雙眼。

  在失去意識之后,他似乎感覺到有什么柔軟的東西顫抖地輕觸他的額頭;溫熱的水珠,滴落在他的面頰上。

  「再見了,禮!

  半夢半醒之間,他好像聽到她這么說。想問她要去哪里,但終究無法如愿。然而,當他再次睜開雙眸,只有冰冷的感覺殘留在他臉上。

  他的手心里,握著一只銀色懷表。

  端木麗,不在了。

  他的病房內,掛了一小串手折紙鶴。護士說,是端木麗從其它護士小姐那里問來的祈福方式,日日夜夜陪著他時,她一直不停地折著,是她對他的心意。

  但是,她留下紙鶴,人卻走了。

  「她出國留學去了。」

  在終于能坐起來自己進食的那一天,端木麗的大哥站在病房門口對他說。

  「……是嗎?」藍禮央望著窗外。因為是冬季,樹木都已枯萎,形成一幅寂寥蕭瑟的畫面。

  紙鶴的翅膀上有字,當他發現時,就將它拆開。每一只紙鶴,都是用一張寫滿「對不起」三個字的信紙折的。

  床邊亂七八糟地放著好幾張被拆開的信紙,原本他手里握著的銀色懷表,蓋子也被打開擱在枕頭邊,里面擺著一張折貼過的照片。是高中段考頒獎時,學校拍的他和端木麗的合照。

  明明他們兩個就站得很遠,卻被折起重貼變成彼此就在身旁。

  「你不驚訝嗎?沒有其它感想?」青年笑問。

  他緩慢地轉過頭。

  「……沒有!

  「好吧。」青年聳聳肩,臨走前道:「麗麗要我轉告,她說對不起,讓你受了這么重的傷!

  青年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門口。

  藍禮央面無表情,沉默地看著外面那株孤獨的樹。

  出院的第一天,他就直接到主屋,對青年表示要搬離大房子。

  「喔……」青年一點也不意外,還是滿臉笑容地說:「可是,這間房子已經在你名下了!

  藍禮央怔住。

  「——什么?」

  「本來是管家先生的。你看,管家先生為我們家做這么多事,這一是他和他妻子生活幾十年的地方,那位英國腔的老奶奶很喜歡這棟建筑的風格,說有她家鄉的味道;反正我們家也不需要這間房子了,所以我決定送給管家先生,而管家先生的遺產又是你接收,所以這間房子早就在你的名下了,我們反而成了房客呢!骨嗄晷呛堑卣f道。

  怎么會?處理祖父遺產的時候,他看過文件,他怎么會不知道——一定是律師動了手腳。沒想到端木麗的大哥竟會如此做,他的用意何在?藍禮央瞪住對方。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他冷怒問道。

  「啊,不要生氣嘛,送房子給你不好嗎?」青年從書桌前站起,走到落地窗前。

  「這不是好不好的問題!惯@是刻意的欺瞞!藍禮央瞇起眼睛。

  青年佇立在窗戶旁邊,藍禮央仔細一看,才發現書桌后放著行李箱。

  「你就聽我說件事吧,端木家的公司已經瀕臨倒閉,要把它救回來是相當困難的,沒有優秀的接任者和輔佐者是不行的,所以,從現在開始會很辛苦!顾剡^頭,眼神微閃,笑道:「如果我告訴你,麗麗念完書就要投入這個戰場,你想怎么做呢?」

  藍禮央情緒毫無波動,甚至連眨眼也沒有。

  「……那和我有什么關系?」他冰冷道。

  「呵!骨嗄陱囊伪成夏闷鹜馓状┖,然后拎起大皮箱,走過他身邊,總是帶笑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深沉,道:「端木家真正的主人就要回來了,所以,我要先逃跑了,這個房子呢,你要也好不要也好,對我們端木家的人而言,這房子擁有太多不愉快的記憶,如果送給別人可以增加一點快樂的回憶也不錯!

  青年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什么快樂回憶!藍禮央雙拳緊握,閉了閉眼,終于怒道:「這個房子、這個房子……」

  他低喘著,不知自己究竟要說什么,最后只能憤怒地瞪視著地板。

  青年早已離開書房,只留下他一人。

  只他一人。

  他就像尊石像般站在那里動也不動,從白日到天黑。

  那天晚上,完全沒有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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