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好痛……
曉蘿被打到頭暈眼花,嘴唇也破皮流血了,嘴角嘗到一股血腥味,她奮力想掙脫,被捆綁的身軀卻無法動彈……
程欣媛的話讓曉蘿臉色發白,整顆心直往下沉。直到這時,她才猛然驚覺自己犯下了多么致命的錯誤!她不該道破程欣媛的身分,更不該為了逞一時之快而逼得程欣媛狗急跳墻,這下該怎么辦才好?誰能救救她?
臉頰傳來越來越劇烈的痛楚,她的耳朵嗡嗡作響,意識漸漸模糊,昏迷之前她只能拼命祈禱上天——
求求禰保住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要讓孩子出任何差錯,求禰……
*
曉蘿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囚禁幾天了?
程欣媛自從第一天曾經出現,也許是害怕泄漏行蹤,她之后就不曾再出現,一直都是那兩個男人輪班看守她。
他們每天給曉蘿吃一個又干又硬的小面包和一點水,為了保存體力,曉蘿強迫自己一定要把食物吃下去,也一定要喝水。無論如何,她都要拼了命地保護孩子,這個孩子是她跟拓綱的愛情結晶,比她的性命還重要。
好冷好冷……這幾天氣溫驟降,她一直被捆綁在冰冷地板上,整個人瑟瑟地發抖,努力把身體縮成一團想抵擋寒冷,可那蝕骨的寒意卻一寸寸地侵入全身血脈,她的指尖已經是冰凍下已。
她緩緩開口,試圖取得多一點幫助!皩Σ黄,可以給我一件外套嗎?或是一條毯子?”
那兩個男人繼續喝酒、劃酒拳,壓根兒不理會她。
曉蘿再度開口:“對不起,我想要一件外套……”倘若她重感冒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會被影響,為了寶寶,她一定要努力地保護自己。
這回,喝酒的男人終于有反應了,但不是答應她的請求,而是拍桌咆哮。
“臭女人,你這個死三八叫什么叫?老子喝酒喝得正爽,誰有空管你的死活啊?媽的,真是你他媽的欠揍。”
全身酒臭的男人隨手抓到什么就亂扔,腿,她痛得悶哼一聲。一個鐵罐突然飛過來直接打中曉蘿的小腿。
那男人卻意猶未盡地想沖過來踹曉蘿。“賤女人,我警告你以后給我安靜一點、識相點,不要再跟我啰嗦,不然老子就打死你。你要知道這里可是荒郊野外,就算你被老子活活打死,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彼砥鹦渥酉胍獎哟帧
“老大,玩牌啦!彼男〉軕袘械刈プ∷!鞍,反正那個女人跑不掉,你理會她做什么?別管她,繼續玩牌啦。來,下注啦下注啦~~”
兩個男人又繼續賭博,猛灌米酒,順口飄出一大串不堪入耳的臟話。
好痛……小腿的前側被鐵罐狠狠敲中,直接劃出一道鋒利的血痕,鮮血汩汩滲出,曉蘿痛到猛吸氣,但她的雙手都被捆綁,連伸出去檢查小腿傷勢的能力都沒有。
無助地咬咬下唇,她不知道……自己會死嗎?還有機會活著回去嗎?
這個地方不管是白天或晚上都聽不到任何車聲或人煙聲,一定是人跡罕至的荒郊野外,拓綱一定快發瘋了,他鐵定用盡所有的方法來尋找她,可是這里這么偏僻,她真的能獲救嗎?
“寶寶,對不起……”她側躺在地上任淚水悄悄滑落到地板!岸际菋屵涞腻e,媽咪應該聽把拔的話不要這么大意,自己一個人亂跑,才會害你見不到爸把。好幾天沒有聽到把拔的聲音,你一定好想念把拔吧?把拔也非常非常想念你,不要怕,我最親愛的寶寶,不管發生任何事媽咪都會拼命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你要乖乖喔,繼續在媽咪肚子里健康地長大。”
腦中閃過好多可怕的畫面,程欣媛好像已經瀕臨瘋狂狀態,而且她似乎沒打電話跟霍拓綱聯系,看起來她要的不一定是錢,那……她會被撕票嗎?倘若她真的死了,那她最遺憾的就是自己為何沒有好好保護肚子里的孩子,這個小生命是最無辜的,老天爺啊,請讓這個孩子平平安安地出生吧。
不想讓自己一直沉溺在恐懼中,曉蘿不停地低聲說道:“寶寶,不要怕,把拔是個很厲害的人,他一定會想出辦法解救我們,我們很快就可以跟把拔重逢,再也不會分離。寶寶乖,媽咪唱歌給你聽!
她輕輕哼起她最愛的那首歌,想藉由優美的歌詞安撫驚惶的心。
“……我是如此深愛著你,輕輕擁你在懷中,
突然有個念頭,和你有個Baby,那有多快樂。
眉毛像你,眼睛像我,鼻子像你,嘴唇像我,
再讓他擁有我的深情,你的溫柔,
男孩像你,女孩像我,身材像你,氣質像我,
讓整個世界為我們祝福感動……”
淚水一滴滴墜落,在地板上蔓延成一片,她好愛好愛這個孩子,好愛好愛拓綱,愛他溫柔的眉、他深情的眼、愛他提起小寶寶時,眼睛里閃爍的萬千光芒。
她想起他們擁有的快樂時光,想起兩人手牽手去法院公證結婚時,他笑得無比燦爛開懷,仿佛擁有全世界最重要的寶貝。懷孕后,拓綱還常常溫柔地為她按摩腫脹的小腿,他的動作細膩,眼中滿是綿密的柔情。
她渴望這個孩子能順利地出世,她會努力當一個最好的母親,給孩子最溫暖的家,讓他健康平安地長大。
等到孩子可以自己走路了,她還會跟拓綱牽著小寶寶一起出游,一人牽孩子的左手,另一人牽孩子的右手,頑皮的孩子會像小猴子似地蹦蹦跳跳,而她跟拓綱則會相視一笑,笑容盡里是寵溺……
那個書面好美好美,她多渴望上蒼多給她一些幸運,讓她可以回到心愛的丈夫身邊,可以產下這個寶寶。
“寶寶!睖I水濕潤了她的臉頰,她不斷地鼓勵腹中的寶寶,同時也是鼓勵自己!皩氊悾慌锣,把拔一定會來接我們的,他很快就會出現的……”
*
夜深了,黑暗籠罩大地,遠方偶爾傳來稀稀落落的狗吠聲。
曉蘿把身體縮成一團,好冷好冷,入夜后氣溫一直往下降,她冷到身軀直發顫,嘴唇都沒有血色了……
頭好昏好沉重,皮膚發燙,她知道自己發燒了,額頭的溫度燙得驚人,可她卻沒有能力逃脫。
怎么辦?難道她真的會病死在這里?
突然,原本在客廳劃酒拳的男人倏地停止聲音,一道細微的女聲傳過來,曉蘿知道這代表什么——程欣媛出現了。
已經昏沉沉的曉蘿頓時陷入全身警戒的狀態,她很擔心程欣媛又沖進來對她拳打腳踢,打傷肚子里的孩子。
再仔細一聽,程欣媛似乎在客廳一直亂吼亂叫還摔東西,然后,曉蘿聽到更巨大的破門聲,還有警笛的鳴叫聲,好像有一大堆人破門而入,接著聽見有人大聲疾吼!熬欤×⒖谭畔挛淦,雙手舉高慢慢走過來!
警察?!曉蘿驚喜萬分,真的是警察嗎?她終于有救了!
砰——
里面的門扉也被撞破了,霍拓綱和警員一起沖進來,看到被捆綁的曉蘿倒在地上,立刻沖過去緊緊抱住她!皶蕴},我的曉蘿,天啊,你到底吃了多少苦?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趕緊解下蒙住她眼睛的黑布,并為她松綁,心痛地看著她的手腕和腳踝被麻繩磨出可怕的傷痕!安慌铝瞬慌铝耍僖矝]有人可以傷害你,你有沒受傷?”
“你終于來了,我沒事……”曉蘿偎入拓綱懷里,淚如雨下。
這一切發生得好快,警察勢如破竹地攻堅,程欣媛和那兩個男人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乖乖制伏。她終于安全了,她跟寶寶終于回到最心愛的丈夫身邊。
“天啊,你在發燒?你的腳還在流血?該死的,我一定要親手殺了程欣媛,她真的是喪盡天良的禽獸!”霍拓綱摸到她的額頭,驚叫著。“我的太太要馬上送醫完。救護車,快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