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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匪類 第3章(2)
作者:春野櫻
  見狀,她更惱火了。

  “樊剛,你要是英雄好漢、正人君子的話,就快救我出去!你丟臉,欺負一個弱女子!”她氣得失去理智,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說八道些什么了。

  樊剛不以為意,語帶促狹地說:“趙姑娘,我是山賊,本來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漢、正人君子。再說,你也不是弱女子!

  “你……”

  “弱女子是會低聲下氣求饒或是求援的,像你這樣……分明就是女漢子、母夜叉!

  “樊剛,你混蛋!”她漲紅著臉,整個腦袋像要炸開。

  說她是女漢子就算了,還說她是母夜叉?她趙靈秀在沂陽雖稱不上是美人兒,可也算是個可人兒,但這家伙竟然嫌棄她?可惡!

  “像個弱女子一樣拜托我吧!狈畡們裳鄱ǘǖ母┮曋,“拜托我……喔不,求我救你,我就救你上來!

  趙靈秀脾氣倔得很,哪肯示弱?尤其還是求他。

  她恨恨的瞪著他,“你休想!”

  “在外行走,總有需要別人幫助的時候,求援并不可恥!彼B眼睛都在笑。

  他從沒碰過這么有趣的姑娘,真是太可惜了,她竟是趙家的女兒。

  她性情如此率直,看來也不像是有心眼或陰險毒辣的人,當她聽見他說萬達鏢局販賣人口時,那臉上的表情是驚愕的、難以置信的,彷佛受到極大震撼……她是真的不知情,也真的打心里相信她爹。

  他想,趙安峻在她心里肯定是個好父親,只是,好父親卻不一定是個好人。

  “你不求我,我可走了!彼酒鹕韥恚Z氣涼涼地說:“你就在這兒多享受一會兒吧!

  趙靈秀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真的狠心將一個姑娘家丟在坑里不管,說走就走,一點猶豫都沒有。

  “樊剛,你不是男人!”她氣得朝上頭大叫。

  不行。≮w靈秀,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大丈夫都能屈能伸了,更何況你只是小女子。她在心里這么對自己說著。

  很快的下了決定,她扯開嗓門大叫,“樊剛!拜托你,救我出去!”

  上面沒有響應,她也沒聽見任何聲音。

  這時,遠方傳來一陣悶雷,教她忍不住心驚。

  慘了,又要下雨了,樊剛為什么不回應她,難道已經走遠了?

  她慌了,有點激動的叫著,“樊剛,我求你,快救我出去!我不想待在這兒,樊剛!”

  只是叫了老半天,依然聽不見樊剛的聲音,也看不到他的人影,趙靈秀放棄了。

  真是可惡的男人,先不說他們是不是有過節,做為一個男人怎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女子落難?

  她失落的、沮喪的低下頭,嘴里嘀咕著,“可惡,臭男人,你不是很有正義感到處救人嗎?討厭……”

  就在她咕噥個沒完的時候,咻的一聲,一條麻繩從天而降。

  她愣了一下,下意識抬頭看,就見樊剛正看著她笑,一臉剛打了勝仗似的表情。

  “你要是早一點想開不就好了,何苦?”

  趙靈秀學乖了,這回沒再頂嘴,免得他后悔。

  “把繩子系在腰上,我拉你上來。”

  她飛快的將繩子牢靠結實的綁在自己腰上,再抓著繩子,“行了!

  樊剛慢慢的將她拉離了泥坑,“看你那么纖細,居然也挺沉的!

  趙靈秀邊解開繩子,邊沒好氣地道:“應該是你太虛吧?”

  樊剛眼底迸出笑意,定定的打量著一身泥巴,模樣狼狽的她。

  “泥娃娃,快乖乖跟我回去吧。”說完,他旋身就走。

  趙靈秀不甘愿的邁出腳步,下一刻卻整個人失去重心跌在地上。

  聞聲,樊剛轉過頭來,見她坐在地上,先是一愣,然后露出關懷的眼神,“乏力了?還是腳扭了?”

  “扭了!彼龥]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勉強重新站了起來。

  樊剛幾個大步走回來,“我背你吧!

  “不要。”她根本不領情。

  “你可能傷了筋骨,要是勉強行走,日后怕會落下病根。”他神情轉為嚴肅。

  “那也不關你的事!彼脨赖恼f著,強忍著不適向前走。

  結果才走了兩步,她整個人突然懸空,她嬌呼一記,兩眼瞪大地看著將她攔腰抱起的樊剛,迎上他那霸道的眼神,她的胸口猛然一悸。

  她的心臟從來沒跳得這么劇烈、這么激動、這么瘋狂過,這種感覺是她不曾有過的。她活到現在,除了爹之外,沒被人這么抱過,就連師兄都不曾,樊剛是除了爹之外的第一個。

  他的雙臂很有勁,邁出的步伐也很穩,她一身泥巴,臟兮兮的,可他卻想也不想就把她抱起來,毫不在意。

  如此近距離看著他,她發現他長得很好看,若他不是黑龍寨的山賊頭子,她肯定會被他吸引……不不,怎能被他吸引,她有師兄呢!

  可說也奇怪,她跟師兄一起長大,也常常大剌剌的拽著他的手、與他靠得很近,為什么從來沒有心跳加速的感覺?

  如今被樊剛這么抱著,她胸口像是有幾百只的鳥兒同時振翅般,不知不覺,她的臉變得好熱……

  忽然,看著前方的樊剛視線一收,低頭看著她。四目迎上,趙靈秀急忙低下頭,一副心虛又慌張的表情。

  樊剛眼底迸出黠光,薄唇揚起一道迷人的弧線,語帶玩笑地說:“怎么,喜歡上我了?”

  她漲紅了臉,羞憤地道:“你作什么白日夢,我才不會喜歡上你這種無禮的山賊,我喜歡的是我師兄,而且我們已經訂親了!

  樊剛唇角忽地微勾,那冷冷的、彷佛帶著一抹嘲諷的笑意,教趙靈秀心頭顫了一下。

  “我知道你跟駱曉風定了親,居然要嫁給他,真是有趣!

  趙靈秀微愕,他認識她師兄?

  “你認識我師兄?”她忍不住好奇的問。

  “不認識!彼荒槻恍迹拔也桓欠N人來往!

  那種人是哪種人?“我師兄是好人。”

  他哼笑,“又跟你爹一樣嗎?”

  “什么意思?”

  “這親是你爹替你決定的,還是你自己喜歡?”他轉了話題。

  “兒女的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爹喜歡,我就喜歡。”她理所當然地說。

  “所以是因為你爹喜歡,你才喜歡?”

  “難道不該是這樣嗎?”這人有什么毛。肯仁呛鷣y批判她爹跟師兄,現在還對她的婚事有意見。

  “當然不該。像我就沒順我爹娘的意思,娶一個我不愛的人。”

  她發現他在說這句話時,眼底閃過一抹深沉得教人心頭一揪的悲凄。

  “也許我當初該聽他們的話娶了梁家的小姐,這樣至少他們在死前不會有遺憾!

  趙靈秀感覺得到,他似乎有一個不想提起也不愿想起的過去,想必是個既悲傷又沉重的故事。

  “不過梁家小姐沒嫁給我是對的,否則我樊家又將多一條無辜……”他話說到一半打住,然后邁開步伐繼續往前走。

  她想問他未完的話是什么,最終仍舊沒開口,只是,他眼底那一抹深沉的哀傷,真的教她十分介意。

  樊剛一路將她抱回房間,還讓喬大夫來幫她治療腳傷。

  喬大夫說她只是扭了腳,敷點藥,休息兩天,慢慢的就會痊愈。

  翌日一早,樊剛就來探視她!澳愫眯┝藛?”

  她坐在床邊瞪他,“沒人教你不能隨隨便便進姑娘的房里嗎?要是我衣衫不整呢?”

  “你房門開著,不至于衣衫不整吧?”他走了過來,就著木頭凳子坐下,“腳還疼嗎?”

  她看著他,不知怎地又心跳加速。為了掩飾那不尋常的反應,她故意表現得兇巴巴,“少貓哭耗子假慈悲,那坑根本是你叫人挖來陷害我的!

  “你是黑龍寨的客人,我怎會存心傷你?”

  “我才不是客人,是你的人質!彼龥]好氣地說,“客人可以決定自己的去留,我不能!

  “有點耐心,我只是不想你壞事,才讓你暫時留在山上做客!彼麣舛ㄉ耖e,唇角還揚著一抹笑。

  “你老實承認吧,你是不是要劫我家的鏢?”她語氣嚴肅。

  “我也不是什么鏢都劫,我劫的向來都是不干不凈的鏢!

  聞言,趙靈秀難掩激動地問:“你在暗示什么?我家的鏢不干凈?”

  “你不傻!彼钌钜恍Α

  她秀眉一擰,氣憤地說:“我爹走了半輩子的鏢,清清白白。”

  “是不是干凈,是不是清白,不是你說了就算。”他不以為意,“你安心在這待著,我會讓你看見事實,就怕你承受不住!

  瞧他說得那么篤定,好像她爹真干了什么見不得光的事,但她對爹的為人非常的了解,爹是那種寧可自己吃虧委屈,也絕不占人便宜的人。

  “你出去!我不想聽你胡說八道!彼w手指著房門口。

  她發怒,樊剛卻沒惱火,只是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笑看著她,“看來雖然淋了一夜雨,你精神還是不錯的,這樣我就放心了!

  “我才不用你擔心!”她兩只眼睛像要噴火似的。

  樊剛臉上不見一絲慍惱,“你好好歇著,別再到處亂跑!闭Z罷,他走了出去。

  他走了,可她的火氣卻一時難以消褪,錦被被她揉得都快不成樣了。

  這時,有人走了進來,竟是從來沒給過她好臉色的琉香。

  琉香一進門,臉上就充滿敵意,沖著她劈頭就是一句,“你真蠢!”

  趙靈秀愣了一下。

  “居然逃不掉,又被逮回來!绷鹣阋荒槹脨,“我倒希望你逃掉,因為我一點都不想看到你在寨子里走來走去!

  趙靈秀先是一怔,然后忍不住輕笑一聲。

  琉香怒問:“你笑什么?”

  她搖搖頭,“沒什么,只是覺得你很可愛!

  聞言,琉香一怔,驚疑不定的看著她。趙靈秀說她可愛?

  “如果你這么不想看見我,何不去拜托樊剛,讓他放我走?”

  “你以為我沒想過嗎?”琉香神情激動,“可是他說他把你留在這兒是有用意的!

  “那你放我走呀。”趙靈秀眼底閃過一抹黠光,“你一定知道安全下山的路吧?”

  琉香一頓,想了一下,隨即又瞪她,“想騙我放了你?你休想,我才不是笨蛋!”

  趙靈秀哈哈大笑,“看你還是小孩子,以為你很好騙呢!

  她漲紅了臉,氣呼呼地大喊,“我已經不是小孩子,是大人了!”

  趙靈秀見好就收,不繼續逗她,但這段時日有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她心底——琉香是如何確定押送她們的是萬達鏢局的人?說不準是有人故意要栽贓嫁禍給萬達鏢局呢。

  她神情一凝,態度誠懇,語氣溫和地說:“琉香,我……我很遺憾發生在你及你姊姊身上的不幸。”

  聽見她突然說出這些話,琉香愣了一下,警覺的望著她。

  “我是沒經歷過你所經歷的事情,不過也曾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可以想象你當時有多恐懼多氣憤!壁w靈秀定定的注視著琉香,只見她眉心跳動,雙眼盈著微微的淚光。

  “琉香,你說將你們帶到同安的是萬達鏢局的人,你是怎么知道、又是怎么確定的?”她小心翼翼的問著,生怕琉香因她的口氣或神情而有強烈的情緒反應,不肯把細節告訴她。

  琉香恨恨的看著她,“我聽見他們不斷提到萬達鏢局的事,絕不會有錯。”

  “我沒說你錯!壁w靈秀謹慎地再問:“你可對押車的人有印象?你有看見他們的長相嗎?”

  “我記得一個男人,他對被抓走的女孩很壞,還曾經把我丟去撞墻!绷鹣阊鄣子瘽M恐懼,彷佛當時傷害她的那個人還在眼前,“姊姊想保護我,也被他拳打腳踢……”提及慘死的姊姊,她忍不住哭了出來。

  “琉香……”看著這樣的她,趙靈秀心臟狠狠的揪了一下。她想上前抱住顫抖的琉香,卻又擔心被她拒絕。

  “我記得他的樣子,”琉香揚起淚濕的眼眸,恨恨地說,“永遠記得!

  “他長什么模樣?”她瞪大眼。

  琉香描述起那人的樣貌,“他有一張方方的臉,眉毛粗粗亂亂的,眼睛細長,眼珠子很小,鼻子大大的,像廟前的石獅一樣,還有這里……”她指著自己的右臉頰,“有一顆長毛的黑痣。”

  趙靈秀依著她的描述想象著那人的樣貌,腦海中登時出現一個符合的人選。萬達確實有這么一個人,他是分局的鏢師,可她不記得他的名字,也不記得他隸屬于哪一個分局。

  難道是分局的鏢師打著萬達的旗幟,瞞著她爹干了傷天害理的壞事?

  若真是如此,那么她更應該盡快回到沂陽向爹稟報,說不定這么一來,就能讓爹躲過死劫。

  “琉香,你形容的這個人,我似乎有點兒印象!彼蠈嵆姓J。

  琉香緊咬著嘴唇,氣惱又沉默的看著她,像是在說:“看吧,我就知道是你們萬達的人”。

  趙靈秀眼神充滿憐惜及歉意,“我真的對發生在你跟你姊姊身上的事感到遺憾,不過我跟你保證,傷害你們的絕不是我爹,我相信我爹也是被蒙在鼓里……”

  琉香秀眉一擰,無法接受她的說法,“我不信,總之就是萬達鏢局害死了我姊姊!”

  “琉香……”她起身想接近琉香。

  可才一伸出手,琉香便退后兩步,恨恨的瞪著她,“我絕不原諒你們!”說完,她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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