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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
“噓,別叫,當心吵著了姑娘!
“嗚……”
“對了,外頭的那個男人是客人,你別對人家兇,知道嗎?”
“汪!”
狗叫聲?
床榻上,半夢半醒的圓圓昏沉皺眉,以為是自己聽錯。
不管在那座溪谷里,還是那片森林里,全都是些可怕的兇禽猛獸,若真的有狗,不用半天就會被那些兇禽猛獸給吃了,就算沒被吃掉,也會像她一樣,不小心被毒蛇咬傷——
可怕的畫面,忽然在記憶深處一閃而過,同時間,撕心裂肺的痛楚也瞬間鮮活了起來,睡夢中的圓圓仿佛又墜入無盡的痛楚里。
“不……不要……不要……”
恐懼的低喊不斷的自粉唇逸出,她揪緊棉被,不斷的顫抖,小臉因為惡夢而滲出一顆顆的冷汗。
“姑娘?你快醒醒,你只是在作夢。”似乎是聽見她的呻吟,屋外的老人立刻推門走入室內,出聲想喚醒她。
只是圓圓深陷惡夢之中,怎樣都喚不醒,眼看主人出馬無效,調皮的大黃狗索性趴到床沿,吐舌舔起她粉嫩的臉蛋。
這一招出乎意外的有效,臉色蒼白的圓圓果然不再恐懼呻吟,甚至緩緩睜開了眼。
“姑娘,你終于醒了!卑装l蒼蒼的老人站在床畔,總算松了口氣。
長時間的睡眠,讓圓圓還不太能適應屋內的光線,眨了好幾次眼,才能夠瞧清楚老人和大黃狗,以及四周的環境。
咦?森林里何時多了棟小屋子?她竟然躺在床上?蒙大俠呢?怎么不見了?
恐慌涌上了心頭,圓圓慌亂地自床上坐起,誰知腦門忽然竄起一股暈眩,就連手臂也好痛!
“姑娘小心,你身中蛇毒,可不能隨便亂動啊!崩先吮凰蝗缙鋪淼膭幼鹘o嚇了一跳,連忙扶著她躺下。
蛇毒?
對了,她被毒蛇咬傷了,雖然蒙大俠好心替她將蛇毒吸出,可她實在太痛,只能不斷的哭泣,接著……接著她就沒記憶了……
“老爺爺,請問你有沒有瞧見一個男人,姓蒙,身形高大,不怎么愛說話!
她不關心自己的傷勢,反倒急著想知道蒙烈的下落。
“呵呵呵,當然有瞧見,他人就在外頭替老夫修籬笆呢!崩先酥钢T外。
“真的?”圓圓立刻松了口氣。
太好了,蒙大俠還在,他沒有丟下她。
“我……我想出去見他!痹掃沒說完,她又想掀開被子。
“姑娘莫慌。”老人連忙阻止她的動作!半m然你夫婿將蛇毒處理得相當干凈,可你失了不少血,還是躺著再歇息會兒吧。”
“呃?”圓圓困惑的眨眨眼,不是很明白他說的是誰。
夫婿?她哪來的夫婿?她明明就還沒嫁人哪。
沒發現圓圓臉色的困惑,老人伸手摸了摸大黃狗,要它乖乖坐下,才又繼續往下道:“姑娘好福氣,嫁了個體恤又睿智的夫婿,你中的那種蛇毒雖不會馬上置人于死,可若不處理干凈,仍舊有生命危險。你運氣不好,是被較小的蛇咬傷,傷口太小,手臂又腫得太快,毒液無法盡數吸凈,幸虧你夫婿果斷英明,曉得用匕首劃開傷口,將殘毒擠出,否則你這條小命可就是難保嘍!”
啊,原來他老人家口中所說的夫婿,就是指蒙大俠。
小臉瞬間羞紅,圓圓急著想解釋,可偏偏老人又開口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林子廣大無邊,里頭就住了老夫這么一戶,也真虧你夫婿眼力夠好,能背著你找到這兒,你才能好好休息,老夫也才有這等福分,讓你夫婿幫忙修籬笆呢!崩先怂坪鯇γ闪矣∠髽O好,開口閉口全是贊美的話。
“不是的,老爺爺你誤會了,我和蒙大俠其實并不是——”
“呵呵呵,喊什么蒙大俠,姑娘家嫁了人,就蓋好好的喊聲夫婿,否則也該喊他的名啊,我家老伴沒過世之前,最愛喊我……”
興許是獨居太久的關系,難得有說話的對象,老人話匣子一開,停都停不住,他說著愛妻,說著年少,說著所有的陳年往事,臉上盡是懷念。
大黃狗聽得呵欠連連,眼皮都快合上了,圓圓幾番想解釋,卻又不好意思打斷老人的回憶,因此只好擠出微笑,等著老人把話說完。
好不容易過了一刻鐘后,老人總算愿意停止回憶,將話題拉回。
“總之,老夫家雖然簡陋,不過還能遮風避雨,你就安心在這兒養傷吧!彪p手負后,老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呃……老爺爺,請你聽我說,那個——”
“對了!”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老人連忙又道:“你夫婿心腸好,幫老夫獵來好多的野味,老夫熬了鍋雞湯,這下子應該是好了,老夫這就去替你端來,給你補補身子。”話才說完,人已轉身要走。
“老爺爺請你等等,我真的有話——”
圓圓總算明白什么叫做有口難言,這位老爺爺人雖然好,就是不給人說話的機會,只是這誤會可大了,若不馬上解釋清楚,要是讓蒙大俠聽見了,鐵定會很不高興。
就在她打算一鼓作氣將事情解釋清楚時,不料老人忽然嚷嚷了起來。
“啊,瞧我真是老糊涂了,只顧著說話,差點又忘了另一樁正事!
拍著額頭,他連忙走到桌邊,捧起一疊衣裳,興高采烈的回到床邊。
“來來來,這全是我老伴留下的衣裳,雖然以姑娘的年紀而言,是老舊了些,不過聽你夫婿說,你身上沒帶任何衣裳,唯一的衣裳又沾了血,姑娘若是不嫌棄,就挑一套還可以的換上吧!
“呃……”看著擱在枕畔的衣裳,圓圓即使急著解釋,卻也只能先開口道謝。
“老爺爺,多謝您了。”
“甭客氣,你夫婿幫老夫修籬笆、補屋頂,又幫老夫獵來好多的食物,老夫才更該感激你們呢!崩先藫嶂野组L須,笑咪咪地道:“像這樣體恤睿智又熱心助人的男人,這世上可不多了,姑娘可要想個辦法,好好的‘感謝’你夫婿啊。”
老人左一句夫婿,右一句感謝,臉色盡是曖昧與暗示,圓圓羞得面紅耳赤,差點就想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
眼看她一臉尷尬,老人哈哈大笑,好心的不再捉弄,帶著大黃狗轉身就離開了小屋。
想當然耳,直到老人離開之前,圓圓還是沒有機會將誤會解釋清楚。